先人，请允许我从那
深重的睡眠中醒来
带走一些种子，云朵和布满老茧的花卉
春天的草地　　我将种一株树
结满预言的乌鸦
让那些四蹄翻飞的纸马
日夜不停　　　穿过我双鬓的暗流
我的先人

在与落日一同老去的时光里
我双手触地　　追赶人类
这万物中最坚强的颅骨
先人　我浴血作歌
倾听那帘卷西风　　月色遍地
酒杯　　弓箭　　雨水里归来的芒种
一千次一万次地敲打
苦楝树下　　倒悬的编钟与泪珠

然后就死去
就葬于南山下
葬于厚厚薄薄的黄土
一叠很汉语的名字
以酒为源　　以泪为母
后人寂寞时　偶尔也诵读

北风和雪花　　一点一滴
在黎明之城扑打我的额头
先人，祭祀你
我奉献所有的贫困和富有
倘若天空先于翅膀死去
倘若泥捏的灵魂无家可归
我必须号召日暮的炊烟
以及那条条　象形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