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下雨了，敲了一上午的公文报告。我也有一些累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外面向外面张望一下。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雨水如帘一样，一直从天上铺在地上。“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心里默默地念完李煜这首词，心里顿时生出无限感慨来。
  雨还是“嘀嘀嗒嗒”地下着。扯天连地，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上午周爽请假了，使原本冷清的办公室更加冷清起来。我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旁边，一边看外面的雨景，一边等着下班的铃声。
  正在我痴迷雨的的细润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只见那名女孩子，正用脚踩着脚下的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水花在她的脚下飞溅，雨水则在头上笼上一层雾气。隔着玻璃看去，她犹如雨的精灵一样，扬着雨花哈哈地大笑起来。“扑哧”一声，我也笑了起来。快乐是会传染的，即使是隔着雨雾，我依然被她的快乐给感染了。
  “咦，你在笑什么呢？还不快去吃饭，下班的响声已经打过了，你还在这里傻愣着呢？”我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我的男友郑重在外面叫我吃饭呢？
  我回头一看，郑童正拿着两个饭盒着我的身后，一副温柔情人的样子。其实他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男人。金钱并不是我看重的东西。但是一个男人的品味是特别重要的。有人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这一句话用在我身上，一点都不错。
  我连忙用手捂着嘴朝他笑道：“我还一直站在这里傻呼呼地等下班铃呢？原来我没有听见。”雨声掩盖了外面的喧闹，再加我又痴迷雨，所以铃声响了，我根本没有听见。
  郑童摇了摇，地我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呀!什么改掉自己的浪漫的性格就好了，如果我今天没有来找你，你岂不是会饿肚子吗？”
  “你绝对不会不来找我的，你哪一天单独吃过饭。”我轻轻地嗔他道。
  他也嘿嘿地乐了，表情带着一种憨厚。我微笑地把自己的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缓步步地向食堂走去。
 
  从二偻下来，楼道已经挤满了人，都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场雨。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已经冲在雨中直接冲向食堂而去了。郑童左手拦着我的腰，右手打着伞。我拿着饭盒，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向食堂走去。当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外面已经排满了长长的队伍，我站在他的前面开始排队。队伍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终于队伍排到我这里。
  “你要些什么？”打菜的小伙子对我笑道。那是一信、位很清秀的小伙了。
  “你给一份番茄蛋花汤，另外红烧茄子。”我微笑道。
  打饭的小伙子回过身来正准备给我打菜的时候，突然郑重说道：“麻烦你，再给他打一份鸡腿。”
  郑童的话引起了后面队伍的哄哄大笑，我满面绯红回过头来怒视着他道：“这你是干什么呢？这一点我就够吃得了。”
  郑重依然还是笑得很憨厚，这根本不像他在背后那种很邪邪的笑容。他比较善于伪装。我只有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拿着自己的饭找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天已经放晴了些。太阳光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出来，又一次慷慨地洒照着大地。我的心情顿时欢愉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呢？”郑童捧着自己的饭盒坐我的对面。
  “谁让你不听话，又擅自给我要东西吃。”我撇着嘴道。
  “你看你，你经常不吃东西，人都瘦了。我是你男友，总不能看着这样消瘦下去，不闻不问吧!再一个说了，我每一次和你出来，你吃那样的东西，而我吃这样的东西。别人会怎么讲我，会怎么议论我。我还算不一个男人呢？”不满与委屈又爬到他的脸上。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的心突然间感到有一种暖流从我心里流过。我自己问自己，我到哪里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男人吗？我闷下头来，开始吃饭。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轻轻地对郑重说道：“你太让我感动了，看来我今生非要嫁给你不成了。”不用抬头，我能够看到郑童开心的笑容。
  郑童和我的家庭环境是不一样的。他的家庭很富裕，而我则家庭环境很糟。我们是两个不同出身的人，却因为命运的巧合遇在一起。认识郑童的时候，依然还是一个下雨天。刚刚从火车下来的时候，就忽匆匆的找一个家旅馆住了下来。那是一间很全家的旅馆，一夜只需要花八元钱。夜笼罩在这座城市的黑夜，我在洗过澡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上铺，拿着临走前妈妈给我煮的鸡蛋，吃了起来。那鸡蛋已经两天，已经有了一些臭鸡蛋的味道。可是我还是把它给吃了下去。我不喜欢浪费粮食，我没有这样的习惯。家境的贫寒，已经让我过早的知道生活的艰辛。
  在深圳这座城市里找一份工作是极其不容易的。而且这一个消费很大的城市。我必须节省每一分钱，以便自己找到合适的工作。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含着眼泪说道：“燕子，你这一次出去，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妈妈不在身边，凡事不可以太任性。如果你受了委屈，也不要像在家里那样，随便乱发脾气。”
  我含着泪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瘫在床上妈妈的请求。第二早上，我就来到了龙腾职业介绍所。我并没有直接去找用人单位去做这件事情。我害怕找不到工作，我还要吃饭和睡觉。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好好地安顿自己。
  我一直喜欢叫别人小孩子，其实我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可是我一直都觉得我比别的孩子都大。因为我的姐姐还在读大学，而我却踏上了社会，用自己的双手圆她上学的梦。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出门打工了。曾经我在温州打工的时候，我照了一张近镜头的照片给家里寄去。父母嘱咐姐姐给我写信。可是我没有想到姐姐却在信上问我，是不是在那里吃得很好，要不，怎么会胖了呢？我回信给她道，是的。我在这里嘱得很好。
  这一切事情我都没有像郑重讲过，我觉得他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也不了解我的处境。可是他是一个好人，是真心爱我的人。只是这份爱能够长久吗？我们能够走到一起吗？我自己心里有一洞，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可是我不能讲，我不有给任何人讲。我只有在独自的时候，才会想那个人，我曾经深爱的过的女人。如果说这一种爱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爱过。可是我爱了，而且很深很深地爱她。而这种爱又必须掩藏，我就像一个怀揣珍宝的人，却行走在路上，不让任何人发现。人都有倾吐的欲望，可是我的秘密却不能和人分享。她的身份，在我的手里写着两个字，知己。
  “黄金千两易得，人间知己难寻。”这是我和她经常说过的一句话，但是在她心中，我们是知己。可是在我心，她是我的爱人，是我心中的太阳，而我是她的月亮。只有拥有了太阳的光芒，月亮才会发光，才会温暖别人，才能温暖自己。
  而那一天，我正站在职介所的窗户前，看外面飘着的雨丝。雨中的太阳，此时正透阗窗户照在屋子里。一群刚刚从内地来深圳打工仔和打工妹，正在接受一个中年男子给他们上课。
  只听见那名男子讲道：“深圳这个地方，打工有什么特点吗？”
  然后他指定一个人站起来回答道：“这里的生活条件很差，十二人一间房屋。”可是这里的条件再差，也比温州的条件好多好了。温州的工作条件比这更差。几十号同时拥挤在一个小小的棂道里。每天闻着刺鼻的气味，每天工作时间都很长。而在深圳，自己是自由的，工作的时间到了。就可以下班了。即使有加班的时候，也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最主要这里的物质生活十分繁华，你可以在这里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服务。
  温州也是一个高度发展的城市，也有一排排的高楼大夏，但是那里给人的感觉很拥挤，不仅是人挤人，好像楼房也在挤着楼房。在温州，你是一只鸟，被大楼挤得没有地方。而在深圳你是一条鱼，总有可以游去的地方。
  可是那一刻，我想得不是这些。我想得是她，我想我的知己，我想知道我的知己现在在做什么？她曾说过，友情是茶，爱情是酒，你如果有一天遇到酒，一定会忘了我这杯茶的味道。我不置可否，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在心里说，你不是茶，是我的酒，我已经陶醉过了。即使再有酒，我还能会醉吗？她不懂的爱情，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她更不懂同性恋，因为她没有经历过。而且我不想让她经历，我得保护她。她的人生是健全的，不能像我一样残缺。她认识我，不是她的错。我知道，我想她的时候，眼睛是凄迷的，在是带着一种女人妩媚的。

  那一双眼睛在雨中透出的凄迷，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的冷。正被前来招聘的郑童看在眼里。我在郑童眼里的出现和梁梦在我眼里出现的情景是一样的。梁梦是我欣赏的美景，而我是郑童欣赏的美景。凡是对自己欣赏的美景，自然是热爱的。这就注定着在这场游戏当中，我们是不平等的。我爱梁梦，而郑童爱我。可是那时候梁梦只是我远远欣赏的美景。在那个时候，我同样也是欣赏我的知己的。
  知己名叫苏梅，在我心中也是一幅被欣赏的美景。她原来在我心中那美丽清晰的印象，最后被一层淡紫色的迷雾包围。从我爱上她那一眼就注定着我必须让自己的心死去，也是从那时候我的心死了。而且我还总结了一句话：“一个人不能对另外一个人太好，否则就会受伤的永远都是自己。”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明白。
  新的一个学期又要开始了，完成了初一的课程。我们升上了初二，还是那样的班级，还是那样的班主伤。可是班里却平白无顾地出现了几个新同学。他们都是因为在初二调皮的捣蛋，才决定选择留级再学习的。
  也就是那一年，我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等级区别，也明白什么叫做贫富差别。从那个时候，我不再相信老师，我觉得他们都没有师德。师德是一个老师必备的街道，他可以不学识渊博，可以不修连幅。但是他必须为全班同学负责，他必须担起这个教育的责任。可是我们的班主任，却不是的。
  事隔多年之后，当苏梅给我提走去看这位老师的时候，我拒绝了。对于这样的人，理应受到所有人的指责，虽然作为同学这样做未免说不过去。可是我相信因果报应。我认识苏梅的时候，是在一个操场上。
  操场的旁边有一颗大树，秋风刮过，就会刮得呼呼直响。那一夜我正从她的身边走过，突然她就的笑响吸引了我的意思。我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声音说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眼熟，我们将来一定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种联系是知己开始的，最后还是以知己的方式结束。
  我们无法突破这层心里防线，我无法超越。有几次她都问，你到底心里藏着谁？为什么从来都把心给藏起来，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可以给我说。我只会轻轻地笑笑，然后再摇摇头笑笑。可是有一次，她还是让我非常伤心。
  我一直觉得她的心是沙漠，我对她付出那么多。无法换来的是她的大喊大叫，或是某种不明就理的冷漠。我想，我的爱应该收回来了。无论她是男是女，但是我必须要从月亮变成太阳。只有我是太阳，我就会自己温暖自己。
  几年之后，我站在她的房屋中，她对我说：“我觉得你写给我的诗是抄的。”
  我点了一点头：“是抄的。”
  从此，我好久没有再联系过她。我想我的病是会冶好的，生命中总是会有无数的变数的。我既然选择离开，那么我的心就必须死去。
  杜拉斯说，我从那一年就开始老了。可是我也知道，我从那一年心就死了。我觉得我再不会爱人了，人是不值得爱的。你越是付出的越多，收获的往往越小。可是后来看我了王小波的《东宫西宫》我才明白，其实爱是就是自己犯贱，一个人爱得越深，贱得越狠。我想，那时候我是犯贱的。所以我所有的受伤，与单相思。全是自找的，这不怪任何人。
  从那一刻起，我开始飘泊江湖，再然后我们再相聚，然后再被嘲笑，如此这样的循环着。她在我身边显示自己的优势，而我却永远都处于劣热。终于我因为再也承受不了的压力，与我的梦想的遥远无期。所以我带着自己的行李逃到了深圳。深圳是一个没有对与错，没有是与非的城市。在这里人，你可以穿得很破，也可以穿得很阔。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来这个城市寻找自己。他们吃过苦，受过累。然后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这座城市没有爱，即使有爱，也是不长久的爱。因为人都是来来去去的，谁与谁都挡不住飘泊，所以留不下爱情。
  当郑重和职介所的人悄悄地问我的情况时，我正看着外面的太阳，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么？也许一切都命运的定数，亦也是命运的变数。但是无论如何，我需要一份工作。
  正我出神的时候，那职介所的负责人走到我面前道：“你想不想去一家手机电池场里工作呢？”
  我回过头来问道：“有多远呢？工作如何？”
  他仅仅道一声“请跟我来。”然后我跟着他到了办公室里。此时郑童已经在办公室里，他抬头仔细地打量我着。他打量的很仔细，我并没有感觉到紧张。因为我已经过早的接触过社会，我怎么还是紧张呢？
  他推了推眼镜道：“工作是一个月如果做得好的话，有一千多块钱。只是开始一个月也仅仅只有四五百块钱。因为这是一种高科技产品，很怕热。所以里面各个车间都装有空调。”
  其实这里面唯一吸引我的只有这两个字“空调”。他看到我点了下头，他突然微笑起来。然后他又出去随便招了几个女孩子之后，我们就跟着他去了力亚电池厂。
  在事后，我们才知道。其实用自己脚从工厂走到职介所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职介所人却打的过来的。他从我们手里一个交了两块钱之后，然后出租车转了一个大圈之后，才到了力亚电池车。使原本很短的距离，让我们觉得非常之长。
  在工厂外，被职介所的人讲了规矩之后，就这被送到电池厂里去了。他所讲的规矩无非是告诉我们，不要随便离厂，如果是真的不适应这里离厂，他会帮忙找下一个。如果仅仅是因为不想呆在这里，那么还是不要找他们的好，如果找了他们，也将不会负责这件事情。
  那是一间很小很小的房间，里面一间是属于保安的人呆的，外面的那一间是会客用的。我们被人事部的人接见一下。然后就分配到各个车间去了。还好，我只需要空调，自然也就在这里安心地呆了下来。
  我们这一群打工妹，根本没有别的企求。我开始是被安排点负极的，可是我总是点不好。于是就被主管调到点底那里去了。我们这一群点底的人，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我们是最前期的工作，我们有时候需要加班，有时候不需要加入。我们还会两班倒，有时候我们都下班的时候，他们才刚刚上班。
  那时候梁梦在质检部，她与我本来就没有次交集。有时候我就是喜欢站在窗户上看外面的世界，或是从某个角落里看路边人。可是我的心中没有风景，没有可以入风景的人。用郑童的话说：“你是风景中的人，而我们不是风景。”
  我不知道郑童是怎么爱上我的，我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可是他就是笑而不语。也许爱是真的不需要理由的，如果有理由那就不叫爱了。我不想对郑童说明我的心是什么样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死了。我必须要像正常人那样，必须和所有的人女人那样，有自己正常的生活。
  我没有参加任何所谓的“拉拉”组织，也没有去过任何地下“同志”酒吧，更没有参加过任何同性恋的网站。我虽然知道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可是我又必须从这条路上走出来。那个夜晚，我又一次遇到了梁梦，我和她迎面而过。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认识我吗？我们是一个厂子的。”她说这些都是废话，因为她此时正穿着工装走在街上，短短的头发，雾一样的眼睛，同时她的手还揽着另外一位女孩子的腰。
  我站住对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雨中那个玩水的女子。”
  一听这话，她们原本正在行进的脚，突然间停了下来。“真的吗？董燕，你真的认识我吗？我也认识你，你是那个写《回忆·流年》的作者。”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很高兴她能记得那首诗，那一首诗是我写给苏梅的，其实现在想起来，倒像是写给她的。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一个你用心写给别人的诗，她说，你是抄的，而另外一个不是写给她诗的人，却当这是宝一样。或许这就是爱与被爱的区别吧!

  传达室外面有一个广告张贴栏，里面往往贴着别人的涂鸦之作。那一天早上，我把自己曾经写给苏梅的那一首，装在信封里投到了传达室里。我知道传达室一定会把这首诗给贴出来。果不基然，当我下班路过那里的时候，我看到车间的姐妹看我的眼神有一种崇拜的目光，我知道那目光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那目光是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如今再仔细翻阅你的流年，
  似乎有一种心情无法释怀。
  你说，黑夜与绝望中，
  又怎么期望着一个黎明的到来。
 
  我在岸边，似乎无言。
  曾经的梦都做过，
  如今醒来，一片荒烟，还有那一段流言。
  还有一段我从来未提及的梦里梦外的惨然。
 
  如今，我把一切都看透，看完。
  似乎心中还有一份牵挂没有说完。
  你向江南游走，我却梦回了楼兰。
  曾经的誓言与欢笑都在雾里飞捻。
 
  如果还有一个道路可以回转，
  我又怎么把你的手放牵，
  如果还有一个梦可以实现。
  我又怎么能够把它破灭。
 
  如今人在高楼，四目皆凉意寒然。
  如今你在冰山，手指似乎都成冰砖。
  如果火山可以暴发，
  如果爱情可以点燃，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
  梦里的花飞，
  难道说只为一个流年的笑颜。
 
  如若我听，只听那胡笳十八拍的愁意，
  如若我留，只留睡梦中妩媚人的眼睑。
  如果我梦，只梦那一道铺江明亮的月。
  如果我歌，只歌那豪迈的大漠孤烟。
 
  现在如今，我在你的耳边轻吟低喃，
  你黯然只说，一切都是惘然。”
  这首诗是写给曾经的过去，曾经的爱情，曾经一个只会开花不会结果的爱情。只是那个曾经拥有她的人，有一天十分忧伤地对我说：“我觉得你送我的诗是抄的。”
  我也点点头道：“是抄的。”
  我们很可怜，如果是爱情，我们彼此真的没有真心的拥有过。如果是友情，我们彼此真的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没有深问她原因，我不想知道她是因何而这样认为我是抄的呢？如果我能选择爱，我相信我会选择爱她。可是我无法选择爱情，当我开始爱上她的时候，就注定有这么一天会分开。
  苏梅看不到我的爱人，她也看不到我的爱情。她只知道我很忧伤，却不知道我的忧伤从何而来。为谁而来？我不能说。当她真的想面对我的时候，面对我的真心的时候。我永远把答案封装了起来，然后偷偷一个人丢到大海里。我要让它随波逐流，我要让她永远都看不到。
 
  当某一天，梁梦讲起她和她初恋女友故事的时候，我心里愤怒了。我狠狠地对她说：“她是爱你的吗？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应该招惹你。其实你没有遇到真正的好男人，如果你真的遇到好男人，我想你会把这种这种黑白颠倒的世界给扭转过来。可是你现在已经完了。这个世界就是由男人和女人共同组成了，而你生着一个颗男儿的心灵。却拥有一个女人的肉体，它便决定着你可能会随便遇着你喜欢的女人，你随时随地都会爱上她们。当你和她们接近的时候，她们根本不会对你产生介心的。可是当你提及感情，你或许会更容易受伤。”
  我想我说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轻轻地我耳边倾说：“
  如若我听，只听那胡笳十八拍的愁意，
  如若我留，只留睡梦中妩媚人的眼睑。
  如果我梦，只梦那一道铺江明亮的月。
  如果我歌，只歌那豪迈的大漠孤烟。”
  我知道她在暗示着什么？只是我只有无奈地说：“既然你选择了爱，那么就勇敢地爱吧!我拦不了你，也不想拦你。”
  她那时候的眼突然变得妩媚起来，她穿着黑色的衣服突然间变得如黑色的莲花一样娇艳动人。她突然掂起脚尖，把嘴唇凑到我的额头吻了一下道：“如果我爱，我只爱我眼前的美颜。”
  我一下子惊呆了，在仿佛穿越了几个时空一样。我又在这里和我的灵魂相遇了。我没有言语，然后转身离开了。我不敢去面对我的灵魂，因为我的灵魂是不能被我面对的。它只有黑夜才偶然会醒来。
  我已经渐渐地忘了苏梅，当她在大学，准备走向社会，拥有自己的辛苦建立的大厦时。我只有退步了。虽然那个时候，我去找她。可是我的内心却一直当她是朋友的。有时候在聊得兴头上，我还会把她当成我的知己。那时候这份爱在若干年之后，就真的变成了知己之情。可是她依然不明白我的心中那个黑洞。
  黑洞是需要来填补的，当梁梦真的出现的时候。我心中的那个黑洞就更大起来，我需要她用她的心灵来填充这些。可是我又害怕我们不能长久，我不能像正常那样，过着他们平凡的生活。我不能让郑童知道，我小心翼翼地抚着我的黑洞，我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潇洒，可是心中的洞却让我的心已经溃烂而掉。
  从来没有那一个吻，让我如此激动过。更没有那个灵魂，让我如此颤栗过。当我躲在床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额头还在隐隐发凉，上面还停着梁梦的气息。那种飘着她香味的气息，让我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每天早上都是郑童在外面叫我起床，然后轻轻地督促我穿好工装。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食堂里打饭。而每天的早晨，太阳都起得很早，而我比上班的铃声起得一样早。所以每一次去饭堂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和太阳一起早起的染梦。用她后来的话说：“我不能让太阳把我的美梦给睡醒。”
  可是那一天早晨，我却在食堂里看到了梁梦。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名女孩子，我很奇怪她走到她的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态度问她：“梁梦，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她从背后拿出一封信交给道：“你好好看一看，我写的东西。你帮我指点一下。”
  我点一下头，然后回过头来对郑童说道：“我们到那边角落里吃饭，然后去上班，郑童没有看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可能是没有时间，另外也可能相信一个小给我交给我一个信封能有什么呢？他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表现自己的小心眼。我也就没有解释，我们吃过饭就急匆匆地向各自己工作单位跑去。
  我刚开始来这个工厂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焊工。突然有一天，传达室里的广告栏里贴着一张内部招聘的通知。上面提到，要招一个办公室里文员。在郑童再三鼓舞下，我去应聘。应聘的还是当初进厂子里的那名人事部经理。
  他从厚厚的眼镜片里看了看我道：“你会打字吗？”
  我说：“我会。”在我还没有出来打工的时候，我就拿着妈妈给我的钱，到一个小小的电脑教育斑里学习打字。
  然后他点了点对我说：“那好吧!你明天来上班吧!我知道你的文笔很好。”
  于是我被调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里的，每天再也不用动面对有毒的手机电池了。这个工厂里的人都很奇怪，无论男孩还是女孩，脸上都长着疙疙瘩瘩的东西。可是梁梦脸上没有。但是不幸的是，我的脸上却长了几颗。虽然我曾经怀疑过这个问题，可是我还是没有准备出厂的计划。虽然深圳的工作并不像温州那样难找，可是我现在手里好不容易有了钱了。我不想因为找厂子，又要重新开始。那样我的姐姐上学和我妈妈看病，就根本没有钱了。我需要钱，所以我需要工作，我需要稳定，所以那一些毒气根本不算什么。
  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我打了那个信封，只见里面只有一张淡蓝色花边的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如果我爱，我只爱我眼前的美颜。”
  我不再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然后我把信封好好封上，从左边的抽屉里，拿出昨天周爽剩下的工作，好好地重新整理了一遍。周爽比我来的早，有许多重要的工作都是她先做了，然后把一些很小的收尾工作给我做。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周爽进来了。她高高的个子，披肩的长发。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只是偶然有一些人会进来送一些报表一样的东西。
  “嘿嘿，你今天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她爽朗地向我问道。
  “还可以吧!我觉得还行。”我认真地回答道。
  “嗯，你应该算是过了实习期了吧!”她满意地把我做好的报表看了一眼道。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个又各自埋头自己的工作。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又打了下班铃。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梁梦，我马上对她笑道：“你交给我的东西，我觉得写得很不错。”
  我不能对她冷淡，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的滋味。我不忍受伤害她，正如我不能忍受自己被伤害一样。她就是年轻的时候一样，爱女人，一个接一个的爱，不敢表白。害怕被发现，可是有一些反应比较敏捷的人，还是被我给吓走了，她们莫明其妙地疏远我。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不想去问明白原因。如果我去追问了，那么就表明我在乎她们，就表明我爱她们。可是我是不能爱她们。爱情是一对一的，而友情是多对多的。今天她和在一起很开心，然后到了第二天，她又觉得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更开心。于是她可以把我带进她们的圈子里，

刚刚下了班，厂子门口就已经热闹起来了。有一些情侣站在士多店的门口，买一些雪糕、冰棍、饮料一类的东西止渴。梁梦突然抛下我，向小店里走去准备给我买东西吃。我连忙阻止她道：“梁梦，你不要买了。我不渴!”可是她已经飞快地又回来了，手里面已经拿好了两个人雪糕。然后她的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挽着我的胳膊。
  我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时候才意识到梁梦是同性恋的。或许我们这一类人，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感觉。比如我看到她拉那一个女孩子的手，和她和那个女孩说话的样子，还有她们时常不时常的亲昵举动。让我突然间明白，其实我们就是那一类人。最关键她在黑夜的的眼睛，那种妩媚与凄美，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些什么？我在自己知道自己和她是同一类人，只是我就像隐性的遗传基因，而她却是显性的遗传基因。
  我任由她这样的挽着的我胳膊，一直朝布吉走去。在深圳这座城市，每一个商场都有自己的车。它像公交车一样穿行在大马路上，如果你想去那里做什么事情。只要坐上他们的车就能拉过去。而且都是免费的。只要你记住这辆的车牌号，然后在坐在里面，又会被免费的拉了回来。
  我们一边朝等车的地方走去，一边聊起一些诗歌上的东西。外面的空气十分清爽，这是一片工业园区。对面长满了荒荒的野草。梁梦轻轻对我说道：“等我们两个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去对面的草丛中，抓萤火虫去!”我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就在我们等车之际，突然梁梦突然背过头去了。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那名经常和梁梦一直在一起的那名女孩走了过来。无论梁梦如何躲，还是躲不过她的眼睛呢？我想她一定是在寻找梁梦，即使一个人用心寻找你，你是怎么也逃不提的。可是当我消失的时候，苏梅却没有找过我。我去温州半年，这半年之间。苏梅一趟都没有去过我家找过我，也没有打听我的任何消息。我是希望她来找我的，我也希望她对我能够像我那么对她好一样。可是我一直都盼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陌生城市里生活，完全是自由的。因为你无论在这座城市做什么事情，是没有管着你的。你即使做错事情，也不会觉得丢父母的脸。所以我在这座城市里，一直都在省吃俭用。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所以我必须得会省着用。如果我有能力挣钱，那么我自然不会这样为难自己的。可是有时候，生活根本不如意。你想得到的东西，根本是不会有人在乎的。
  那个女孩正直地走到她的面前道：“梁梦，你怎么在这里呢？我刚才去你的宿舍里去你，她们说你出来了。你不是说今天去你一个朋友家里吗？”
  梁梦对她回过头来对她笑嘻嘻地道：“我这不去吗？不过，我想和她先去挑两本书再去。”
  那个女联席会显然对梁梦的解释不满意。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有悻悻悻地走开了。不过在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眼角边流下的一滴泪，只是不知道梁梦有没有看得到。
  我们很快就到了布吉，直接奔书市里去了，我们一家书店接一家书店里逛着。但是无论我给她选哪一本书，她就是不满意。深圳的夜市是十分繁华的，商店往往和书店是连体经营的。这就一个商店一个商店的走下来，我感觉有一些累了。于是喊她一块休息，我们就在一个商店外面的休息座上休息了下来。抬头望城市上面的天空，却发现一些星光与月亮没有。有的只是霓虹发出来的灯光，点缀着这座不夜的城市。刚才是梁梦请我吃的东西，我现在应该回请于她。于是我便买了两个冰镇的饮料给她。她还是笑嘻嘻地笑着，好像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时候，我觉得她就像极我的一个妹妹，一个长年在外面，得不到家长关心的妹妹。
  看着煤光闪烁的城市，摸了摸梁梦的头发道：“你真的像我的妹妹，可是我只有一个姐姐。”
  她笑得很灿烂地接道：“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妹妹好了。”
  我说：“这敢情好，我凭空多出一个妹妹。”
  于是我们相约做一辈子的姐妹。这座城市是很需要亲情的，其实在每一个城市里包括在自己的父母身边，亲情依然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总是叫比自己大得许多的女人叫做姐姐，其实叫比自己小的男人为哥哥。我知道自己缺少亲情，可是我没有想到梁梦比我更缺乏亲情，因为亲情的缺乏，在内心深处希望她的母亲来拥抱她，特别是在下雨天的时候。同性恋的形成的原因有很多，有一些是天生的，有一些是因为没有得到父爱或是母爱。于是便把自己幻想成另外的样子，渴求自己需要保护或是自己去保护别人。在没有遇到梁梦的时候，我原以为天下就只有我自己是一个零点的鬼，怀揣着一份爱，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最后我们终于在一家叫做“忆香”的书店里买了几本她喜欢看的诗集，当我们两个走出书店的正准备往厂子里赶的时候，这才发现天空有一些阴沉沉的，于是便又在商店里逗了一会儿，等十稍微小一点的时候，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厂子关门的时间。
  梁梦耸耸肩道：“盾来我们两个是回不去了，不如现在去住旅馆吧!”
  我点了一下关，然后就在书店附近寻了一个旅馆便登记住下来了。
 
  逛了一个晚上，确实感到累了。当我们等服务小姐把门打开之后，就一同躺在床上。我赶紧脱掉我的鞋子，因为我的脚小时候曾经受过伤，所以根本不能走太长的路。如果走了太长的路，脚会痛，而且会很快的跛起来。其实刚开始陪她逛了两个书店之后，我的脚就开始疼了起来。可是我还是坚持着，我不想让她照顾我。虽然她一副随时都愿意帮助我的样子，可是那不是属于我该拥有的。可是脚一旦放松下来，我就真的无法再像平常走路那样，我们躺在床上看着屋里辉煌的灯光。我有一种悄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没有梁梦，我相信我今天晚上可能永远都不会住上这样奢侈的房间。
  正在我出神发愣的时候，梁梦已经脱下了外面的衣服，拿着房间已经准备好的毛巾对我说：“我要洗澡去了，你要不要来。”
  我还是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先去吧!我的脚有很疼，等它好好喘一下气，再说了。”
  刚推开浴室的门，正准备进去的她，听到了这一句话，突然惊呼一声地跑到我身边道：“你的脚怎么了？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间就疼起来了呢？”她弯下身来，头埋在我的两腿中间，脱掉我的被子我。很难为情地对她说道：“没有什么了，你快去洗澡，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工作呢？”
  可是我说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里，她半蹲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指正在帮我扭捏脚踝。从不睛大，都没有人这样待我，我的心一下子就惊慌了起来。连忙试图站起来，我荒乱地对她说道：“你快去洗澡吧!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还是坚持帮我扭捏我的伤脚，我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只能躺在那里忍受着她在我的脚上扭捏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她又一次抬起头来头问我：“你还疼吗？”
  我仿佛听到苏梅就在我的身边，她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讲这些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温暖起来了。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充电的电话，而苏梅就是那块充电器。当我感到自己的心情不好时候，我就去那里找她充充电。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是一个月亮，阴冷，无温暖。而苏梅就是我的太阳，当我感觉寒冷的时候，我就去找她，她会像太阳温暖的我心灵。
  布此时，梁梦就是我的太阳。我心中的太阳，我好久没有这一份温暖了。
  正我沉溺在我的遐思时，梁梦突然温柔地对我说道：“你还疼吗？怎么肿成这样，也不说一声呢？”
  我猛然惊起，抬头正好看到她那一双妩媚的眼睛，那是一双属于女人的眼睛，我相信那眼睛是别的任何人都没有的眼睛。
  我一下子就呆掉了，然后我突然间地说道：“梁梦，你好美，你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我就这样看着梁梦，完全忘记我还有郑童，她还有另我外一个女孩子。我们都不是自己的，可是现在我是属于彼此的。
  我看着她的站了起来，头开始向我的脸靠了过来。我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当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突然间迷失了自己，她深深地吻上了，还有我的心。
  当我开始躲在床上的时候，我觉得身体开始有一些发热。我不自觉地用自己的手指抓紧她的头发，把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
  她很熟练地解开的衣服，用手直接去抚摸我的胸部，乳房，一点点地亲吻下去。我喜欢这种感觉，不像男人那样很敷衍地地做这件事情。
  梁梦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神圣的供口，她是如此的爱惜我，我也是那么地爱异她。
  我慢慢地开始回吻她，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我要好好享受这一次，也许以后我不会有机会了。我想好好地爱郑童，可是有一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就像爱情，你得到一点就想得到更多，直到两个真正的做爱，最后才会结束。我们无法停止，直到最后我们达到极点，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一夜无语，只有她身上散发出来幽幽的香味，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彼此相而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刚睁开眼，就看到梁梦坐在我的面前，桌子上已经准备了早餐。我温柔地对她笑道：“梁梦，你醒那么早，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呢？”
  梁梦瞪了我一眼道：“你还叫我梁梦，你以为就我梦吧!”
  我点了一下头，我觉得我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再讲什么了。我觉得有一些背叛郑童，这违背我的原则。但是能怎么样呢？我喜欢女人，这是我骨子中无法改变的东西。
  吃过早晚，时间还有一点早，我便起身去洗澡间洗了一个澡，然后

  深圳是一个不分一年四季的城市，虽然已是九月份的天气，但是骄阳似火，烧得人在外面都无法呆下去。早上刚刚辅导完梁梦怎么读那首诗之后，中午原本打算好好和郑童好好吃一顿饭，但是当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梁梦又拿着那首诗站在我的面前，我笑着对问她道：“梁梦，你怎么不去吃饭，怎么还会在这里？”
  梁梦对我笑嘻嘻说道：“我还需要你好好辅导一下我呀!”
  我骂她道：“你不会这么笨吧!早上刚刚辅导完，中午又跑来了，晚上你会不会还要出来呢？”
  梁梦用眼睛瞥着我笑道：“你说呢？”
  她的眼睛是妩媚的，当她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睛给我的已经不单单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时也是一心娄的震憾。我浑身上下的血全部都涌上了头顶，我呆呆地看着她，感到口齿之间有一种焦渴。我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一时间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我眼睛里只有她，而她此时已经把手挽住我的胳膊，轻声地提醒我道：“董燕，小心你的眼睛吃了我，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我知道从那一天晚上开始，我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我和她们是一样的。梁梦是我的第一个爱人，我通常对于第一个都是很珍惜的。也许我们将来都看汪以未来，可是我们拥有现在就成了。我们走过楼梯口的时候，郑童正拿着饭盒等在那里，一看到我下来。他马上把饭盒递给我道：“董燕，我今天有一些任务没有完成，下来晚了。”
  郑童一向如此，我从认识他第一眼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即使有再多的人惹火了他，他还是冷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看到梁梦如此温柔地挽着我的胳膊是什么心情。也许他是根本不会在意的，毕竟梁梦是个女孩子，虽然全厂的人都在传言，她和那个女孩子的感情非同一般。但是这仅仅是谣传，郑童根本是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我接过饭盒对郑童抱歉地道：“郑童，我今天中午要辅导梁梦朗诵。”
  郑童跟在在我们后面说道：“你们去吧!没有关系的。“
  食堂的里面的人还是那么多，我们一直排队排了很久的时间。郑童一并把所有的饭盒都交给了打菜的师父。今天郑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打一个鸡腿，可能是因为梁梦今天跟我们在一起吃饭的原因。我不怪郑童，毕竟他家里也很贫穷，他一向省吃俭用惯了。趁着我和郑童有说有笑的时候，梁梦起身又回到找菜的地方。我用胳膊碰一下郑童道：“你看梁梦在估做什么？”自然有一些话是不用的，她的用意是在明显不过了。我赶紧站起身来想去阻止梁梦，可是就在我站起身来准备去的时候，郑童拦着我道：“燕儿，你让她去买吧!好歹，你也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去辅导她的。”
  我的眼睛突然间垂了下来，一个人又坐回原来的地方，闷着头吃自己的饭。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郑章，如果告诉了他，是不是对他也是一种伤害。如果不告诉他，现在我和梁梦这个样子，对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可是我现在有这个权力说这些吗？有时候，男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当一个女人真的被另外一个办男人的真心感动的时候，往往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掉，心甘情愿地愿意陪他过一辈子。
  从认识郑童一直到现在郑童为我做了好多事情，我不能负他。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梁梦又从打菜那里打了三个鸡腿，分别递给我和郑童一份，然后又留给自己一份。郑童一再推让，最后那个鸡腿也归我自己。我抬头看了一眼梁梦，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意，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梁梦故意回避我的眼神，只是一味地对我说道：“你的这首诗太悲了，读得让我自己都感觉到心酸。”
  我讪讪地笑了笑，心里也明白这首诗是很酸的诗。有时候爱情真是一种无夸的感觉，爱不所给不出去，也不研究所被拒绝，而是心中明明有爱，却不能给出去。这才让人觉得悲哀。曾经我在站在家乡的小河对茫茫地草地地喃喃自语地道：“难道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爱，就不是爱了吗？”那是爱，可是你给不出去。你只能把它放在心晨煎耗自己。煎熬的感觉很不好受，可是这份感情却不能忘记了。苏梅不知道我的感情，她如果知道了，或许连最后的朋友也没得做了。
  草苹青青，中午时分就我和梁梦站在那里，我们双双都盘着腿坐在那里，
  我对梁梦温柔地笑道：“你不会真的那么笨吗？你是不是想让我陪陪你。”
  梁梦嘿鄙地笑了：“当然了，如果不用这一招，你能真的职我吗？”
  趁着她心情高兴，我突然我应该把这几天真正要说地话，都要对她讲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这就是我的问题症结所在，我不能爱得彻底，爱得义无反顾。即使是后来苏梅不远千里来到我的面前，要我解释为什么非要对她这么冷淡，为什么仅仅因为她说送她的诗是抄的，我怎么就会生这么大的气，义无返顾地离开。我还是保持着沉默，我不想把自己的爱说出来。我要像一个正常那样活着，与其说是苏楷自私，不如说我自私。我不允许自己的生活偏离正常轨道，所以我也不愿意别人的生活也偏离正常轨道。
  我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含着歉意地对梁梦道：“梁梦，我想让你好好珍惜你眼前的那个小女孩子，我终将是你生命的过客。”
  梁梦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灰了起来，她紧紧发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根本是不会看上我们这些只有初中毕业的人。”
  我没有想到梁梦会如此激烈地回应这件事。我慌忙地说道：“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染梦一头扑到我的怀里哭了起来，她摇摇头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一定是不会让我碰你的。现在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如果你害怕伤害那个女女孩子，我去跟她说。”
  对于感情这样事情，我一向都不会处理，即使是和苏梅在一起，也是别人采取主动，再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就是特别害怕女人的眼泪。看着梁梦在自己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我的心马上就乱了，我顺势把她的头按在我的脸前，让她哭了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最后还是她说道：“燕儿，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伤人心的话，成吗？如果你吃那个女孩子的醋，那我回去就和她分手成了。”
  我赶紧阻止她这个慌谬的想法，我摇摇头对她说道：“你要好好找一个人，与自己相爱的人。不要轻易放弃一段感情，也不要轻易开始一段感情。”
  梁梦一听我说完这些话，脸气得通红道：“燕儿，我不要再听这样的话，好了。我现在就走，你不要在说我什么了。”
  说完，她便直接冲了出去，只剩下我一个呆呆站在草地上，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追她，可是追上她有什么用。等心情平静一些，我还是一个起身往厂门口走去，郑童正坐在有厂门口的板凳上等我，他焦急地问道：“你是不是和梁梦吵架了，她是哭着回来的。我问她，你怎么没有一同回来，她一言不发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对郑童道：“没有什么事情，”然后急急地向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当我走到办公室里的时候，上班的铃声刚刚落下。

  自从真的和梁梦接触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根本是一个没有资格言爱的人。爱是是一种全心全意的付出，无论贫穷与富贵，都要祸福与共。在梁梦没有瑞搭理我的那几天，我一直都在反思我和苏梅之间的感情。到底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最后我得到一个答案，我们就像一个导体体的两端，从我这一端虽然发发出的是爱情信号，可是到了她那一端收到的却是友情的信号。所以我不能怪自己的付出不值，只能怪我自己不会表达我自己的感情。我一直把自己封在一个现实的圈子里，我明明知道是自己是一个同性恋，却一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异性恋的角色。没有人能够看到我本来的面目，虽然有一次苏梅很巧妙地问我，你为什么不和男孩子说话呢？我并没有回答，而是一直保持沉默。我想那时候苏梅已经怀疑了我什么，或是她想知道我真的面目，而我却没有逃避了，也许我不仅仅是逃避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可能是一段真正的感情。这一个想法令我开始感到了兴奋。我觉得如果我和苏梅再一次走到一起的时候，我可能会和苏梅的感情也许将有更大的进展。
  我刚开始兴奋没有几天的念头，却又被我另外一种想法给打击的粉身碎骨，一败涂地。每一次看到梁梦从我面前冷冰冰地过支的时候。我的另外念头便无法克制地从内心深处向外翻涌，我想即使我有一天我和苏梅的关系就像我和梁梦的关系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是不是真的也能走到相爱吗？难道真的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其实为她甘心走到最后，忍受世俗人不屑一顾的眼睛和口水吗？也许到那时候，就像我和现在的梁梦一样，处在这么冷战的状态下，其实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什么幸福。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如果双方都得不到幸福，那么还是不大一起的好。一想到这，我的心又开始觉得还是这样的状态很好。
  郑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我一直都闷闷光的。他几次想张口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有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他心中关心的表情，我的心中双多了一层负罪感。每一天临睡前，我都发誓明天一定把事情的真相告告诉他。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依然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等郑童把饭盒给我拿上来。有时候看到郑童拿饭盒等我的样子，我的心里就禁不住的心酸。那一天我就是这样看着郑童这个男人又一次走到我办公室里的门口，我的心又一次被拧了一下。我急急忙忙地把没有做完的工作收拾了一下，准备和他一起去吃饭，我强迫自己快乐起来。既然我已经选择了郑童，就好好地待人家。
  中午的阳光异常刺眼，我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眼睛，头开始有一些炫晕起来。我的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没有倒下。郑童连忙用手扶着我的身体说道：“董燕，你怎么了？”
  我睁开虚弱的眼睛道：“没有关系，可能是有一点贫血吧!”
  郑童连忙把我扶到附近的蓝球架前道：“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手里边拿着饭盒，两个人就一直坐在那里休息起来，我没有敢告诉郑童，我这几天都休息的很晚，基本上天天都失眠。其实列主要的是我的心力交卒，一个人的心里一个时间只能住着一个人，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都住着三个人。偶然间工作累了，我都会站在面对车间的窗户看着梁梦的身影，那个女孩子就坐在她的旁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我暗暗地祈祷，让她们两个一直好下去，然后我便可以安心地生活在郑童身边。我以为梁梦根本不可能会看到我，她也一定不知道我心中的最真实的想法。她一直都廪当我和她的小旅馆里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已经突破了一个极限。可是我马上又把她给打入了冷漠的边缘，就在我陷入沉思边缘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梁梦会回头向楼上看去。当她回头把眼神飘向二粉的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寂寞的身影正好完全都落在她的眼睛里。她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天红了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见梁梦也会红脸，我赶紧仓皇地逃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床前面，我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也许她仅仅是向上看了一眼，应该没有看到我。多么一个掩耳盗铃的故事，我相信她看到我了。那么大的一个窗户，她怎么会看不到我呢？
  但是事情过去了几天之后，也一直都没有看到梁梦和我说话的迹象。好像我们有几次真的走到一起了，她却装作没有看见我的样子，她和那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从我面前走了超支。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个。郑童生气地说道：“她怎么这个样子呢？你还把自己的诗稿送给她。”
  我笑了笑道：“没有关系了，可能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难免在一起闹一些小矛盾。”
  郑童依然不满地道：“她这种人呀!你以后还是少理为妙，整天像一个男孩子一样疯疯颤颤的，还是不要和她过多接触的好。”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
  我很少在郑童面前发火，这一次我却破天茺地为梁梦开了口。
  我独自一个人把郑童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权酸酸地味道，正像我曾经听到有一个男生对苏梅说的那句话一样：”你以后少理董燕了，天天就像一个假小子一样。”
  不管我后来怎么把自己打扮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地想去接近苏梅，但是我依然能够听到那句话。现在这句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可是伤到的却不是我，而且梁梦。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梁梦，正不如不愿意让任何人来伤害我一样。我是一个很容易爱上别人的女子，我总是觉得那个人特别像我。有时候我觉得与其说我爱别人，不如说我是爱自己。可是一个人爱自己有错吗？
  郑童看我转身离开之后，马上跟着我向食堂的方面走去，等我们打好饭之后，便随便在食堂的角落里找一个方面坐了下来。等我们坐下之后，我对郑童说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郑童一看见我说话了，原本阴郁的脸上现时开出灿烂的花了，他满面笑容地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是一个不愿意和谁长时候斗气的人，曾经和苏楷斗气的场景让我觉得心力衰竭，所以我无论和谁生了气，我都会主动和别人请得谅解，可是当别人向我求得谅解的时候。我就不会一直都拉着脸子，装作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我喜欢你从来不会说别人什么，即使那个人看起来有多么另类，你永远都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到别面人，今天你却破例了。”
  郑童咧着嘴道：“你呀!凡事都会为别人考虑，可是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呢？你把自己的诗稿教师借给他了，可是你看她对你的态度，这样的朋友。我看不交也罢。”
  我突然感到心虚，为我自己不能把真实的原因告诉郑童。更不能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告诉郑童。
  我自己问我自己：“我这样做对吗？我明明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约定的未来，可是我的内心与身体却渴望另外一个人的爱抚。这对他公平的，如果我和梁梦在一起，那么我对郑童是公平的吗？我这样做，是不是在伤害两个人，还是我真的自私。”
  看着我的沉默，郑童宽慰地道：“董燕，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是一个不与人交恶的人。”
  我也笑道：“不要紧的，我想我可能和她有一些误会。总有一天，我们会和好如初的。”
  那一顿我和郑童吃得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我的心完全不在这件事情上，我能够感觉到梁梦的怒意和绝决的心。同性之间的爱不像异性恋那样，失败一次还可以再鼓足勇气再来一次，如果同性之爱被拒绝了，那么很难有下一次。
  她的冷漠与绝情让我想起了苏梅，我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陷进去，不要因为她的冷瀑，把自己的心又一次陷进去。可是有一些人就像受了诅咒一样，往往会遇到同样的事情，会做同样的处理。我想如果不是当初苏格的冷漠与梁梦的冷漠，我相信我自己是绝对不会爱上苏梅和梁梦的。注定着我是爱上冷漠的人女人，正像王小波说的那样，爱是低贱的，越是爱另外一个人越深，自己就越来越低贱，把自己放在一个最低处去欣赏那个人。伟大的张爱玲也曾经说过。遇到了他，她便低落成一个花，只低到尘埃里。我想我最后把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放在梁梦的身体之下的时候，或许这一套理论又得到了有力的论证。

  青少年时期最大的快乐是因为已经懂得怎么从人际交往过程体会一种快乐。这不像是童年时期的懵懂无知，前一秒钟还和某个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后一秒种就和那个人闹着像仇人一样。那时候已经有了明显地带有了自己的喜恶色彩，交朋友也有了自己的主见。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梅的情景，那时候苏梅是作为留级生被留在我们班级的。当她的身影在操场上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就像一把小钢刀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当她的爽朗的笑声穿透云宵直接刺入我的心肺的时候，我心底里就有一个声音对我说道，你将来必会和这个女子有着密切的联系。仿佛是心底一直在刻画这样一个和自己心灵相契的影子，只是当初这个影子是如此的影影绰绰，直到苏梅出现的时候，她的身影才和自己脑海里那个身影正好完全吻合。从心底里对她升出一种认同感，从此她便走入我的心中，用我一生的时间都抹不去。
  可是当时苏梅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还是一直都感觉到孤单。那是心里一种长久的孤独，她曾经在自己的作文本里，向老师坦露地写道，我虽然身边有无数的朋友，可是我依然还是感到孤单。而恰恰这一句话，却被我有意的看到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她的作文，好像在我心里早已经默默地关心她了。虽然那种关心还是一种爱，仅仅是她作为我一个欣赏的对象，或是一个远远生活在我无法生活的状态中存在的集体。也许是我长久的注视，才导致我想近一步的接近。所以趁老师让我们打扫办公室里的时候，从一撂作文本里找出她的作文仔细地阅读起来。
  虽然年少并不懂得孤独是何意味，可是却已经懂得怎么样的掩饰自己。当自己再没有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一吐心声的时候，还是把心里的话都奢侈在心里。自然是高朋满面座依然还是感到孤单。虽然在我眼里还是在众多人眼里，她虽然拥有了很多朋友，但是心依然还是孤独的。从此我便决定做她心里的朋友，听她所有的诉说，并且为她保秘。也许就是因为我能够保秘，所以后来我成了她最后的朋友。可是又因为我们的性格有了更多的差异，所以我们在别人眼里根本也算不上朋友。苏梅现在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背后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却在表面上一直冷淡于她。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强烈妒忌在她身边的女子，我希望她是永远属于我的。我们两个要一直都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把这种妒忌表现在脸上。当“同性恋”这个字眼出现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像一种瘟疫一直缠绕着我自己。因为青春期的冲动，我曾经看了很多书。我总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不会暗暗喜欢一个男生，却一直对一个女生长久以来投入到自己最深的感情。而这种爱却被永远不会被世人所允许，当时书上明明写道，在军队，监狱以及女子学校这些以同性人居住的生活环境中，比较容易发生同性恋，而同性恋是病态的。难道我不正常？难道我有变态的可能。我脑海一直都在盘悬这个问题。
  我无法治疗我的病症，所以我感到十分痛苦，我无法把自己心里的痛苦向别人倾诉，所以我更加痛苦。而这种痛苦一直伴着我从苏梅身边离开之后，还一直都存在着。在我心里无时无旋都在想着苏梅，想知道她在现实生活中是否有如意，是否快乐，是否有心中喜欢的男生。可是我却无法接受她有心上人的事实。有一种爱叫做明明拥有，却无法说出来。一直到我认识了梁梦，我才真正地明白，其实我如果说出去了，我可能会和苏梅有着另外一种结局。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地说某一句话的，苏梅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你从来不和男生说话，你这么多年了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谁？如果我是男生，今生定不会放过你。或许在她心中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只是我们都被这种想法给吓坏了，所以我们都在试探，最后两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圈子，根本没有突破出去。就像毛毛虫一样，永远结着那层厚厚的茧，没有突破出来，所以变不成蝴蝶。
  可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因为我现在的生活中还有郑童，我不能不对这段感情负责。我不想让一个爱我的人为我伤心，因为我曾经为自己心爱的人伤过心。我的内心永远充满着同情，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与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是不是对两个人都不负责任，我是不是一直都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我又一次开始变得沉默，我在苏梅和郑童之间左右摇摆，我不敢把真相告诉任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害怕苏梅全离开我，而郑童也会离开我。他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所以我又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郑童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为我日渐低沉的兴致感到忧心如焚。他不止一次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他。他愿意帮我分担。在猜测一万回之后，他最后笃定说道：“是不是你家里又出现了什么事情了，不是你奶奶病了，还是你爸爸的老毛病又犯，亦或是你的姐姐上学需要学费。”他一问我句话，我的眼睛又马上流了出来。我是为他如此细心的询问感动，我不知道如果我和郑童真的分手之后，还是会不会再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来关心我呢？即使是有，那么是在几年以后才能出现呢？而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着，家里沉得的负担，已经让我有一些窒自的感觉。看着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郑童赶紧拿着手强帮我擦眼睛，语气愠怒地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把自己的头放在郑童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我决定好好地爱郑童，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
  梁梦还在准备他的朗读比赛，每天早上她都一个人站在那块草坪上，独自一个人用悲伤的曲调读这首诗。而每一天早上我和郑童都会看到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一个人独自名在食堂里吃饭。她的眼睛偶然都会投到我身上，那种眼神带着深究的目光。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自从我和梁梦那一夜未归之后，我想她一定想知道那晚上我和梁梦都没有睡在一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故事。可是也许她觉得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我和梁梦的关系不应该是现在这么僵了，也许是我拒绝了梁梦。可是是我太多了心了吧!也许那种目光是无意地看着我吧!一连好几天，那种眼神都没有离开的身上，带着深究的味道。
  终于有一关，郑童吃过饭之后对我说道：“董燕，你先吃着。我昨天的工作还一些没有做完，我先去工作了。”我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就在我正低着头吃饭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真的走了过来，她坐在我面对带着挑衅对我笑道：“董燕，等你吃好饭了，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说完，便端着已经吃完的饭盒，拿到外面的水笼头上刷去了。
  当我走出食堂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水笼口那里等我。等我把饭盒刷好之后，我们两个便开始向厂门口处走了出去。我知道她想和我谈什么，可是我还是决定等他先开口再讲。我们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但是还是她还是先开口了，
  她单挑着眉毛对我说道：“我今天想和你谈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也是不紧不慢地接道：“你有什么事情，请先讲吧!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还要打卡呢？”
  听完我的回答，她突然间的愣了一下，可能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平静地谈这件事情。但是她还是开口了，因为这是她鼓足勇气才来找我的，也许今天不说，她以后可能会没有机会再来问的。一时之间，她沉思了一下道：“其实我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非常唐突，可是一想起这件事情之后，我还是想知道那一天夜里，你和梁梦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的心猛然一紧，我没有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看着她紧切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该否认还是该承认为好。我希望她们是幸福的，虽然这件事情不为世人所能接受，可是我能接受。我虽然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可是我的心却在这样的世界里徘徊，永远都没有走过。
  看着我的表情，她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其实我已经明白，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我是那么的爱她，可是她的心一直都不在我拟上，她一直都喜欢有才气女孩子，曾经她的初恋女友就是非常有气质，可是因为我的出现引起了她们的误会，那个女孩子一生气便离开了。那个时候她一直抽炽，一直喝酒，是那个时候我把她拣回来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自从她走之后，又来一个你。别人都朗读已经发表过的诗歌，而她却单间喜欢这你的这首诗，而且天天早都去草坪上朗读。唉，只是我不死心，想知道她对我的承诺，可是我还是伤心了。”
  看着她伤心，我也不好过。我急急地说道：“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当时下雨了，我们两个都回不来了，所以便随便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一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时候明明知道是诺言，但是有时候还是宁愿听到。对方的这个女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在她的逻辑中如果我和她真的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局面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重合了梁梦心心中的影子，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甜蜜如糖了，自然现在我们两个人见面如同陌生人一样，一定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即使是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我真的讨厌同性恋，所以不想和她来往。她终于出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董燕，你确实是有一个有才华的女人，但是可惜我是一个P，所以我不可能不会喜欢你。我名字叫做康薇，我希望我们以后做个朋友。”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P，但是我已经决定和她做朋友。因为她是梁梦的女朋友，我希望她们幸福，但是我又不想和她走得太近。因为和她走得太近，那么一定会和梁梦走的更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又爱上她，重蹈我和苏梅的故事。但是有时候，机缘总是说不清的东西。该来的总是是来的，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转眼之间就到了九月二十号，一大早上我和周爽就开始把办公室里仔细地打扫一遍。然后准备好了开水，几个茶杯。并且把离广播喇叭最近的地方放了一把椅子，好让厂子进而参寒的选手能够有地方坐，也能够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我的办公室桌恰巧就放在离那张桌子最近的地方，于是和我周爽把它搬得很远，大搬桌子的时候，周爽很奇怪地问道：“董燕，你是这做什么？没有必要搬那么过的。”
  可是见我没有意思把桌子放下的意思，她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其实我是不想再做这个位置了，因为每一个当我站身来的时候，我总能看到车间里的梁梦和康薇。看着他们两个亲昵的样子，我心里多少有一些不舒服。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明明希望她们两个幸福，可是又觉得梁梦是属于我的。她不应该再和其他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应该再和其他的女人打打闹闹。可是我把这一切都掩饰地很好，表面上根本没有人看出来我的内心想法，其实感情都是一种很累人的东西。我有时候都想自己单过，如果那个人不讨我喜欢，我就可以把他从家里赶出去。如果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和他绝交，是陌生人，我可以完全当作不认识他。
  可是如果你和对方真的成为恋人，就会生出无数闲气来。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让你看不惯的地方，你坎做什么事情，也有被他看不惯的地方。只是有时候一个人喜欢忍让，而另外一个地方喜欢侵占罢了。一个人侵占另外一个的心灵越多的时候，他在恋爱这种关系上会占得越来理直气壮，而一味忍让的人却最后连自我都会失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非常无情，我甚至不想去爱。可是我总是不自觉被这个或是那个女人所迷恋，然后想法设计地去接受她们，可是真的接触的以后，我又会觉得她们没有一个可以和苏梅相比较的。然后又从心中对她们产生一种疏离感，慢慢地原来十分融洽关系到了最后会变得十分陌生，甚至会有鸡犬声相闻，老气不相往来的意味。
  我想让自己搬出梁梦的视线，无论我心里是多么希望她不要康薇在一起。可是我却不能允许自己和她在一起，因为我的心中还有苏梅，即使没有苏梅还有郑童。我无法忘记当初我和郑童一起逛商店去买睡衣的时候，郑童看我的眼神和郑童那一双干净的白球鞋。他每天都穿着那双白球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且傻乎乎地对我说，这一辈子他都会永远都穿着这双白球鞋。当我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回到你的家乡定居的时候，不能买到种牌子的球鞋怎么办时。他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真的那样，董燕我就会来到这个厂家一次订够十年可以穿的鞋子。”我相信他是珍上信守诚诺言的人，也是一个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感情经验别人的人，可是当他看到我时候，就这样把他的一颗心交到我的手上，我没有权力去伤害他。
  第一次面试完之后，我就从自己的带的余钱中决定去附近的万家乐超市去买睡衣的时候。正好又遇到正在买东西的郑童，仿佛他那一天是声音在等我一样。我也一直把那一次相遇当成是一种缘份，可是到了事后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一种缘份。当我走出厂门口的时候，坐在保安室门口玩的郑童正好跟了过来。
  当我出现在万家乐超市的时候，正好遇到从超市里正准备外出的郑童，他看到我蚨笑嘻嘻地道：“真巧，又见你了。”
  我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当我看清楚是他的时候，也点了一下头道：”是呀!真巧，我正出来买衣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你。”
  他低下头来问我道：“你想卖什么东西，不如我带你去买吧!毕竟我对这里比你熟悉多了。”
  看到他如此这么热心地陪我逛超市，我也不想拒绝什么，况且心里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家厂子交到朋友。万家乐超市一共分了上层，最低的一层是手机和一些家用电器，第二层便衣帽专柜，等到了第三层的时候，便是书柜，我在所有的睡衣里面中选中了一套短衣和短裤的那一套。郑童虽然在我旁边选择了好几套比较女性化的睡衣，可是我还是独独地选中了这一套，在我转身准备付帐的时候，我用余光看到了郑童无奈地耸了耸，也许他心里在想，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为什么会买如此男性化的衣服呢？等买完睡衣之后，他便建议我上三层的书柜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自己喜欢的书籍。他的话引起我的好奇，我和他在书柜前站了半个小时之后，觉得往厂子里走去。当我们走到一偻准备把把不票交给外面保安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门口立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道，如果你的一次购物的物品价值越过50元，就可以去二楼的电脑婚纱照像处去照一张婚纱照。
  我兴冲冲地对郑童建议道：”不如我们凭着这张小票去二楼的婚纱照一张合影吧!难得我们有缘。“
  我经常是一个做事根本不过脑子的人，或者我的脑子根本只是一个摆设，它不是为我所用的。当说我说完话之后，就后悔了。我怎么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管是谁？只要听到这一句话，一定会认为我对郑童有意思，其实我们才刚刚认识一天，即使是一见钟情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会发生我的身上。我又一次用余光看到郑童的笑容，那笑容有一些暧昧，仿佛是在嘲笑我的大胆。他哈哈地笑道：“那好呀!我们现在现在就去二楼去照像。”
  我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不用看我的脸已经红的。没有能够相信在我23岁以前的历史上，基本上根本没有和异性接触的历史，甚至于我根本不了解他们。曾经和一次我和一个苏梅的男同事争论起来的时候，苏梅在一旁暗示我道：“不要和男人争吵，他们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果然当我真的放弃自己的态度随声附和他的时候，他竟然显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我一直都觉得和男生交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当真的走进他们的世界之后，我才发现和他们交往其实比和女生交往更加轻松。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自然是不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自己心上。
  郑童耸一下肩道：“哈，我是不会误会的，现在我们两个就去商量能不能给我们照一个普通的照片。”
  电梯上升的时，郑童就在比我高一台阶站着，我就仰着头和他讨论到底照什么样的照片才是最好看的照片。
  当我们讨论到全身照的时候，我对他道：“我不喜欢有一些照片上人脚上穿着的鞋子脏兮兮的，或是裤腿高挽。今天我们两个还可以，脚上的鞋子都是白兮兮的……。”
  我的话还没有东简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郑童的嘴角向上咧开了，我赶紧低头一看，郑童白色的鞋子上溅着几个泥点。我的脸这一次腾得一个子红了起来，我连忙地说道：“你看我拍马屁都不会说，还没有看仔细就直接夸奖你。其实今天下了一点雨，所以我的鞋子也有一点小泥点。”
  这一次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了郑童的笑声，他哈哈笑了一阵道：“哈，你真的一些不会太说话，你刚刚又骂我是一匹马。不过，你说话真的很逗。”
  我自然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可是我经常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当一旦我开心说过话之后，就能够感觉到他们开怀大笑的声音，我只有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而且还笑得如此大声，就像一个丈二和尚一样，摸着头脑。
  看着郑童开心大笑的样子，我也跟着笑起来。仿佛一下子我们的距离拉了更近一些了，当我们走到地点，交上自己的小票的时候，我们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照普通的合影时。那个秃头的老板婉转的拒绝了。我又试图努力一下，他这才接道：“如果你在一周中能够找到男友的话，它还是会有效的。”
  我撇一下嘴道：“一周之内，找一个男朋友，你以为这是上菜市上呀!”
  可是我分明听到心中那种特殊的感觉，其实不用一周的时间，你的他的已经在你身的了。
  可是当我等到郑童大胆向我表白的时间，真的早就在一周之后，我们的那张小票早就飘飞在风中。

“现在如今，我在你的耳边轻吟低喃/你黯然只说，一切都是惘然。”当梁梦把最后一句诗读完的时候，我和周爽还一直沉在这首诗留给自己的意境当中。甚至连梁梦离开都没有觉察到。直到下一个选手进来的时候，周爽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刚才忘了给梁梦倒杯水了，厂里面规定让我们两个给每一个选手都准备一杯白开水的。看我都忘了。”说完她赶紧站起身来，把水瓶放在自己的面前，以便不要再漏掉下面的每一位选手。
  回过头来，周爽对我说道：“董燕，你刚才的那首诗写得太悲了。也许大多数诗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无言地笑了笑，算是对周爽做了个回答。周爽暗自说道：“也许真的是苦难造就了诗人。”
  我无奈地答道：“我不是什么诗人，诗人最后的结局都是很悲惨的。”
  可是我曾经却真的想成为一个诗人，一个伟大的颓废的诗人。可是我不想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苏梅的阴影里面，再说书上讲过虽然同性恋是一种疾病，但却不是绝症。并且说有许多同性变最后都得到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只是觉得她是如何的孤单，仿佛是当年我的一样那样孤单。有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也许我一直都在喜欢我自己的影子。比如当我喜欢苏梅的时候，是因为苏梅比我阳光，比我灿烂，比我人缘。她简直就是我心中想像自己的样子，是一个我没有办法实现的样子。于是爱她，更就像我爱自己一样，当我真的和她在一起之后，当我开始变得阳光，变得有人缘的时候。我就发现“苏梅”这两个字的含意已经在饭店中不占有什么意义了，甚至于这个名字下面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我都已经想不出来了，苏梅在我心中已经和所有大多数女孩子都是代着等号的，她与她们在我心中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此时的梁梦让我想起自己爱上苏梅之后，开始写诗的岁月，那一个情豆初开的孩子，每天都是面对着诗集写一些让自己和别人都看不懂的诗。但是心中却分明地告诉自己，喜欢她，爱她，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又知道明明不知道，满本字都写着爱，可是却说不出去。有一咱爱放在自己的心指，灼伤了自己却给不出去。但是爱谁不爱谁，并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是由命运决定一样。
  生命就像一袭华丽的袍子，但上面爬满了虱子。只是有人忍耐着虱子的叮咬就是为了穿上这件华丽的袍子，我甚至有时候悲哀的想到自己是否也在穿着这件在外人看起来很华丽的袍子，却日日夜夜都在忍受着里面虱子的叮咬？当我的母亲逢人都夸奖她的两个女儿是如何的懂事，我心里觉得有一种被叮咬的感觉。其实我并不一个很高尚的人，比如我不喜欢我家的药材味，我不喜欢姐姐整天无休止地读书，我更不喜欢自己做出这种牺牲自己，让姐姐读书的举动。可是我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我的家，这个人是我的姐姐。我母亲长年累月的工作，父亲又身体有病，再加上年迈的奶奶。我没有理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妈妈，只是我觉得我无法再和姐姐沟通了一样，无论我们做些什么事情，我再也没有办法进入姐姐的心中，向她敞开我的大门。
  现在我的生活还是那个样子，郑童对于我来说就是那件华丽的袍子，他有着很高的薪水，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其实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更进一步的成功。可是我心里却时常都想着苏梅，一份我无法把握也无法拥有的感情。如果这中间我没有遇到梁梦，我和郑童这件华丽的袍子，我说不定已经披在自己的身上了。可是当梁梦出现的时候，我的本能却呈现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倾向。我不知道自己还愿意不愿意穿那一件已经长满虱子的袍子。但是我知道故事既然已经开头了，就应该有它的结局，无论那种结局是不是自己期待的答案，只要要求自己努力接受就可以了。
  我心里是那样的渴望梁梦的温存，我甚至希望在半夜我醒来的时候，可是和梁梦想依偎，一直说悄悄话到天亮。而这些话我却无法和郑童说，他很不耐烦我整天喋喋不休的讲话。梁梦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合身的粗布大衣，它紧紧地裹着我内心深处的冰冷，让我时时刻刻都在享受里面传出来的阵阵暖意。可是我却不能穿上它，因为它是如此地不合时宜，如此地令人无法接受。我怔怔地坐在梁梦读我的诗，心里猜测着她心中在想念着谁？曾经是康薇说过那个女孩子吗？突然间我被周爽招回到现实当中去。
  周爽是一位三十二岁的女人，已经生完了孩子，所以她看起来有一些显老。一个女人嫁了人，结了婚，不老都不行。当我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周爽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我看道：“董燕，你在想什么呢？不是如此痴迷自己写的诗当中去吧!”
  我尴尬地道：“你又来拿我开玩笑了，我已经陶醉过了。”
  周爽笑嘻嘻地道：“你这首写得真不错，只是不知道你是写给谁的。”
  “哈，说起来你不相信，我这是写给我初恋男友的。”我习惯性的回答道。
  曾经苏梅见到这首的诗的时候，她也相信这首诗是写给我男友的，可是苏梅一都很奇怪，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看到我男友出现，我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满怀着哀怨。我无法向苏梅解释，那个人就是她，所以只有单相思幻想着自己能够和苏梅真正在一起在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在属于大多数人的眼中，我这样做完全是对的。可是在她们的世界里，这何尝不是一件悲剧，一件令人无法圆满的结局。
  世界因人不同，却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整整一天，我和周爽便在这种氛围的内，终于把自己的自己的工作完成了。等四五午点的时候，工作已经都已经结束了，周爽起身对我说道：“董燕，今天晚上八点，厂里已经决定在蓝球举办发奖议事，我提前来，先到你的寝室里找你，你要好好等等我。”

吃完晚饭，我一个人躺在上铺，十分耐心地等周爽过来找我。小小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深圳广播电台正在讲述周传雄的传奇经历，我一直都不知道周传雄是谁？原以为他是周杰伦的音乐制作人。
  可是有一天郑童极其认真地问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小刚的歌手。”
  我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头道：“那不是唱《我的心好乱》的小刚吗？”
  郑童一把用手环绕我的脖子道：“他现在的名字就叫做小刚。”
  “哈哈……。”我笑着大声的跑开了。“原来他就是周传雄呀!我原以为他只是唱一个成名的歌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一样。”
  “看你往哪里跑。”郑童抬起脚便追了过去。多么美好的往事呀!想起往事的我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呢？有什么好听的节目吗？”杜美在我的下铺抬起头向我问道。
  我抬起手把已经脱落的半个耳机子又重重地塞在自己的耳朵里，轻轻地说道：“没有，是一个音乐节目主持人，让几个歌手正在即兴创造呢？”
  “是吗？”杜美的眼睛向上斜了一下。“你现在可是厂里的名人了，不应该把快乐让自己一个人欣赏才对呀!”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坐在空无一人的下命脉了。
  我能够听到她语气里带有明显的讽刺，可是周传雄这一次即兴创造的节目太好了，我的心又一下子沉到这里面，对于杜美在下铺里嘀咕些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听到。
  下面的床铺又晃动了下，杜美又一起站身来对我说道：“董燕，今天我的颁奖晚会，你要不要参加呀!”
  “我当然要参加了，可是周爽让我在寝室里等她来。”周传雄终于把自己即兴创造的节目表演完了，最后一丝尾声还在我的耳边盘桓了半天，伸了下懒腰。“现在几点了，怎么这个周爽怎么还没有来呢？”
  “还早着呢？”杜美拿着牙缸和牙刷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你这么早就去刷牙，不准备去了。”随手把耳机取下来，翻身准备下床。
  “不想去了，今天我的表现并不好，估计奖项没有我的。”洗手间前面的小笼头里传来一声水哗哗地声音。
  我整理了一下床铺，吸着拖鞋踏踏地踩过地板，直接冲到洗衣间“砰”的一声关了门之后道：“我觉得你今天的表现还不错。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不要轻易给自己下结论。”
  “董燕，我觉得你对我是不公平的，当初我给你要你写的稿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朗读呢？”杜美拿着牙刷正在仔细地刷着牙，讲出来的话有一些模糊不清。
  “你在说什么？”我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之后，转过身来把身后的水笼管打开道。
  “你为什么当初不同意把你的诗稿借我呢？”杜美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残留的泡沫冲了冲。
  “我觉得那诗诗歌的底色并不适合你，你适合读那些底色清新明朗的诗。而我那首诗却是忧郁的。”水笼头里流出白花花的水，带着冰凉的味道从我手指头上流过。
  “董燕，我就是觉得你有一些不顾室友之谊，读诗是不讲究这些的，只要朗读的人把握住感情就成了。”杜美的脚步声朝自己的床铺走下去。
  “杜美，你根本不懂这些，你别看梁梦看起来比你开朗，可是她的内心却是忧郁的。她能够很快速地投入到这首诗歌的情绪当中。而你却需要好长时间的酝酿。”用毛巾擦了擦手，趿着拖鞋来到了杜美的床铺。
  “我反正就是觉得你有一些偏心。”杜美手脚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的房间，从床头前拿起自己的睡衣，拉床帏正准备换衣服睡觉。
  “吱啦”一声，我把她的床帏拉开道：“你现在就睡了，如果你万一得将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没有人领奖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得奖呢？第一等是梁梦的。”脱了鞋杜美跪在床上把自己睡裤穿在自己身上。
  “不害怕一万就怕万一……。”坐在杜美的旁边，我把脱下自己的拖鞋，找来自己的球球。“你快听我的话，我们现在就下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想周爽一定有什么事情耽误不来了，我们两个一同下去吧!”
  “你去吧!”杜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听道。
 
  看实在劝不了她，换好鞋我正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郑童的声音：“董燕在吗？”
  “你的男朋友来了，你为什么不去开门呢？”杜美使劲推了我一把道。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和车间主任一起装饰颁奖会场去了吗？”拍了拍郑童身上的灰尘。
  “吴迎辉让我来请你一同去装饰会场。”拉着我的手，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郑童，我还要去厂门口等周爽呢？她要我等她。”被郑童拖着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他的个子高，步子大。
  “董燕，你不要傻了。是等她的事情大，还是帮助吴迎辉装饰会场重要？”郑童依然不放慢脚步的喊道。
  “当然遵守自己的诺言最重要，我既然已经答应周爽，就不应该临阵逃脱。”我使了劲想从郑童的拖拉下解救出来。
  “我给你说董燕，你这一次是已经出名了，因为你的诗，吴迎辉对你特别重视，你也知道她过了年，有可能被提升为主管，一定提升主管，她就想把二车间主任之位让你给做。”郑童一把脱开的手，站在楼道口的一个偏僻地方和我谈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作车间主任的料，毕竟有一些工序我不明白，也不可能把整个生产流水线管理的一些毛病都没有。”
  “可是现在有声望，现在整个二车间的人都非常喜欢你，既然他们喜欢你，有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去处理。”郑童平静了一下心情，又拉着我的手向会场上走去。
  “郑童，你要知道人心险恶，有一些人说不定此里正在妒忌我，他们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报复我的呢？”
  “董燕，你别忘了，你的身后永远有我，无论我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帮你，把二车间所有的工序都教给你。我相信依你的聪明才智，不出多久时间你就能学会了。”绕过篮球场的护栏，我们两个看到吴迎辉正在大声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几个要把装饰会场的彩救挂在两个篮球栏上，另外又把一大把彩带挂在篮球球的四周。在深圳的所有的厂区都是立体会的。一个车间生产场房，一个大门，一个传达室，一幢宿舍楼加一个食堂和一个篮球场便把一个工厂所有的设施都包括完了。力多的恰恰就有这几样建筑物所包括着，篮球场处在传达室和生产车间包围当中。只要简单地传达室里和篮球场布置一下就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合找我来有什么用。可是还是随着郑童装出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大声对正在晚风中有一些寒冷的吴迎辉道：“主任，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快对我说。”
  “董燕，我没有想到你还会有这一手，你这一次和梁梦真的给我们车间挣足了面子。”拿出一盒粉笔盒对我说道：“这是一包彩色粉笔，你在传达室外面的黑板上写上‘颁奖议试’就行了。”
  “可是主任，我的字可能拿不出来。”转过头我求救般地看着郑童道。
  “吴主任，你别听董燕瞎说，她的字，我看过。很漂亮，你放心吧!”郑童接过粉笔盒，把我领到传达室里的黑板前面叮嘱道：“董燕，你现在要好好表现，你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我们的未来就有保证了。”
  用尺子把黑板打一个大的框架，然后又把这个框架打了四个平均的四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划成‘田’字格，然后先用写红色的粉笔勾画了那它的熟悉，再又用蓝色的粉笔在勾画了外面的框架，最后用红色的粉笔进而的空白处填得满满的。

  吴迎辉把工作交给我之后，便带着她手下的几个人往篮球场的四周挂彩球和彩带去了。傍晚的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一个寒战。
  “你有一些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郑童已经回到我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彩带。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把那边的彩带挂完，再来这里呢？”最后一个字的空白部分快被我涂满了。
  “不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吗？”把手里的彩带放在地上，一个转身进了传达室。
  “你进去干什么？”扭过头来，郑童已经进了传达室。
  “去取一个板凳，我这么低，想挂彩带还需要借一些工具。”声音从传达室里传来。
  “你小子干这么一点吗？还不忘了离老婆的身边。”传达室里的保安王鑫说道。
  “还是好好看着传达室里吧!好好地保护厂里的安全。别人的事情你别管，快起来把你屁股下的板凳让给我。”
  “偏偏不让给你，想让你给也行，你什么时候帮我也介绍一个女朋友。”王鑫的嘴又开始臭了起来。
  “现在我得把字外面的画条给抹掉，让里面的字显得是那么自然。”拿着黑板擦仔细在字的周围把框给涂抹掉。
  “我说，你快让给我，否则我要向你们领导告你一状，快一点了，时间马上就到了。”我能从郑童的声音听出他已经焦急了。郑童和王鑫是同一个宿舍的人，一向都闹惯了的。每一个次两个人见面都要“嘶咬”一顿。
  “那你拿去吧!”王鑫看郑童真的急了，站起身来把屁股的板凳递给他道，“今天听说还有你老婆的奖项呢？”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她又没有参加朗读比赛。”
  “在深圳最重要的是原创，原创歌曲，原创诗歌，我们现在就是吸取外面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王鑫的口若悬河就又来了。
  “我已经把字写好了，郑童你快过挂你的彩带吧!”从低的板凳下来，胳膊抬得有一些疼。自从小学被老板选为黑板组的一员之后，我就马上抬着手在黑板上长期写字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差使。上了初中之后，我便愿意把自己的字体写得很臭，好几年都过去了。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被吴迎辉抓到了一回。也许以后厂里再也什么广告标语，一定会少不了我的一份。好在这个厂里，所有的通知都是传达室里的保安所写的。
 
  收拾一下粉笔盒，郑童已经把高板凳架了上去，彩带有好长，郑童把剪刀和胶带都递给我道：“董燕，你在下面帮我拿着，我需要什么东西你就给送过来。”彩带要悬挂在黑板周转，只要用胶带把彩带固定上就行了。
  “好吧!”抬直头来，帮着郑童彩带的位置挂得平衡美观之后。
  郑童从板凳一个后跃跳了下来。“你小心了，都多大了，还这么调皮捣蛋。”我从他的腰间拿出手机道：“我给周爽打个电话问一问，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我相信如果周爽来了，她不可能看不到我。
  打开郑童银白色的手机，按下周爽的号码，一通悦耳的铃声之后，周爽哑着噪子道：“喂。”
  “我是董燕，你怎么还没有来呀!”一阵又一阵微寒风吹来，突然感觉有一些冷。
  “有一些冷了吧!快把我的外套穿上。”郑童已经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道。
  “我今天恐怕去不成了，孩子突然发高烧，我现在在医院。”周爽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
  “你要好好好照顾孩子，要不要我明天帮你请假。”周爽有一个刚刚一岁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十分乖巧伶俐。
  会场都已经布置好了，此时吴迎辉都已经把所有的设备都准备好了，信步走到传达室里的广播通知道：“全场的职工都听清楚了，现在厂里的读者朗读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我们在篮球上公布今天的朗读比赛的成绩。希望所有的员工都来参加这个活动。”
  微凉的风吹着彩带，已经有一些人自动带着车间里属于每一个人的塑料板凳坐在会场中心的前面。虽然大家都还不知道结果，但是凭着感觉，大家都已经猜出这个最高奖项是应该属于梁梦的。可是我觉得这个即使梁梦能够拿奖，也不可能是一等奖，也只有是个二等奖。
  “今天微风轻送，把我的梦吹动……。”录音机已经响起了周华健的《最真的梦》，一曲周华健的歌放完之后，全场职工都已经到了差不多了。在力多这个电子厂里，每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对厂里的各个环节都提出自己的建议，到每个月的月底，厂里管人事的干部宋华都会到食堂里公布好的建议的名单，然后给她们发放奖励。从十元到二十元不等，第一次郑童都会有许多建议要提，偶然也会得奖的机会。对他来说得奖是一件小事，能够向上面表明自己对厂里的关心与建议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一直以来能够生活在深圳是郑童最大的梦想，当有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遇到我的时候，他所有的抱负最后都将成为泡影。我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厂里能够有今天这份成绩，全都是靠郑童帮忙的。今天我知道郑童十分开心，他坐在我身边恨不得像所有的人都炫耀，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等大家都到齐了之后，吴迎辉用手拿着话筒说道：“厂里这一次举行朗读比赛就是为了增加大家对于业余爱好的重视，同时也是想让大家通过这个活动，能够互相认识，能够形成一种团队精神，这样大家才能把力多电子有限公司做好，大家才能在力多成长更快，同时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一次大会，先公布朗读比赛的得奖者，然后有宋华给他们发放奖金，然后是大家的卡拉OK时间，有兴趣的同志，可是到前面自由选择，高歌一曲。”
  吴迎辉转过身去从身边的小台面上拿出一个红本本，仔细看一会儿道：“现在我宣布这一次诗歌朗读比赛三等奖的获奖者是————康薇小姐。”
  这一次朗读比赛康薇发挥也不错，她的声音有一些嘶哑适合朗读那些充满激情的诗歌。声音永远是和诗歌相配的，所以这一次康薇能够得奖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所有员工的眼睛都投向了康薇，我在康薇的两边扫视一下，竟然没有看到梁梦，梁梦到哪里去了？看着康薇一步一步走向参阶，我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一种失落，谁不想在自己最风光，最漂亮的时刻，自己最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

康薇能够得奖在我的意味当中，当比赛结束之后，吴迎辉派郑童找到我，让我把今天所有参赛选手以一、二、三等将都评出来的时候。我便把录薇的那首诗歌列到了三等奖，而梁梦却名列了第一，虽然我想让梁梦的成绩排列到第二，可是吴迎辉却坚持这一首诗歌是原创的，是属于力多集团自己的员工创造的诗歌，它代表着力多的实力，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梁梦的诗歌便稳坐了第一个宝座。我无法说出任何反对意见，只是这首诗歌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却令我多少有一些意外。
  即使再好的诗歌，毕竟是没有真正的见诸到纸谋，我再三考虑之后对吴迎辉道：“主任，不要因为这首是原创的，所以便把穹排得那么高。我害怕会引起好多人不满。”
  吴迎辉听完我说的话，哈哈一笑道：“你呀!真是个书呆子，这一次名义是一次比赛，其实却是了厂子选送一批优秀的人才。梁梦因为年轻，而且学习东西又快，如果突然提拔她，一定会得到好多人的不满，所以这用这种方法把她选出来。”
  我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朗读比赛里面还藏着这么多的猫腻。我尴尬地笑了笑，继续研究把二等奖发给谁？吴迎辉把手放在刘健的名字上道：“就是他了。”
  “怎么可能是会他，他这一次朗读成绩根本比不上杜美呢？杜美连个三等奖都不能摸到，今天会把这个二等奖给他呢？”我强烈地反驳道。
  “我说你是个书呆子，你就是一个书呆子，我不是刚才告诉过你只是为提拔他们所寻找的了个借口。再说已经有两名选手是女的了，我们现在就应该选一个男的出来。”吴迎辉又开始命令道。
  “可是我不赞同，如果真的投票也应该把二等奖给刚刚进厂的朱旭。”我的牛脾气突然犯了。在我眼里任何有意义的活动，都要凭着公平、公证原则来行事的。但是天下的所有公平、公正的事情根本是不会发生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是单纯的以为，我能够为一些新进的员工夺得自己最应该拥有的权力，可是我却忽视了厂子已经形成了一个大的利益集团或是小的利益集团。也许是我离开车间太久了，我忘记了刘健是吴迎辉一手提拔上来的小头目，是专门管点底那道工序的代班。 
  “你，我怎么和你说呢？”吴迎辉的声音陡然间高了起来。
  “你爱给谁就给谁吧!”我一转身离开了那里，我不允许任何人把我心中的神殿给踢翻了，在只有我和吴迎辉在场的初审这场比赛结果的时，我一怒便离开了。所以当吴迎辉让郑童到寝室里找我的时候，我也为这件事情感到郁闷，我原本不愿意再帮吴迎辉装饰会场。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真正地把自己这一些不满都打扮在脸上。
  当吴迎辉又一次拿出一个折叠好的小子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梁梦还没有出现的迹象，我禁不住为她担起心来，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康薇的表现，她没有我想像中的快乐，她的眼神好像一直都飘在远方，其实这一次奖梁梦缺席也可以，但是这有可能会影响梁梦升迁的机会，我不希望看到梁梦因为这件事情而损了自己辛苦得到的机会。
  我拉了接郑童的肩膀道：“郑童，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那里办一件事情。”一直沉溺于这种热闹场合的郑童，对我麻木地点了一下头。接着伸着脖子期待着二等将的出现。
  “现在我宣布二等奖的获奖者是——朱旭先生。”二等奖的颁奖仪式仿佛晴空抛出来一个炸雷一样，会场一子就炸起锅了。有许多人开始喊道：“朱旭谁？还不快快去领奖。”
  朱旭此里正在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他刚刚来到力多上班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看到有这场比赛，便参加了进来。其实最公平的交易，永远会得到顾客的满意。当朱旭用他朗读用的声音向大家致谢时，场内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其中有一个人喊道：“既然朱旭有这么好的声音，为什么不让他为我们唱一声歌呢？”
  禁不住如此强烈的要求，朱旭把话筒拿到自己手里，面对观众朗声地道：“既然大家这么要求我，我也不便再推辞了。我就给大家演唱一首老歌，张宇的《单恋一枝花》。摇滚加着自己特有的霹雳舞，朱旭一下子把会员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振耳欲聋地声音随着寒风一阵一阵地抵到了杜美的耳朵里，让她原来已经憔悴不堪的神经，此时更加以头疼欲裂起来。寝室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爱参加这种颁奖议式，但是还是第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节目，只剩下杜美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她决定起身去会场上看一下。
  “怎么这个梁梦还没有出现呢？”现在我不光我急了，康薇也急了。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站在厂门外焦急地等了起来。康薇单薄的身子在我眼里倒影的是孤寂，是一种心疼。在她领奖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自己深爱的人在自己身边鼓励自己。而现在自己最深爱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比赛在她心中根本不是想表现自己的才华，而是想让另外一个女人知道她的爱一样，为了爱情梁梦可以跋山涉水。
  我没有跟着康薇等梁梦，只是心不在焉地坐在郑童的身边，心早已经陪着康薇站在厂门口了。我不能给梁梦任何东西，所以只是想让当梁梦明白这一首能够见证到我们的爱情就可以了，有一些爱情是注定着如昙花一现那样？这或许就是我的自私，我不爱郑童，却因为现实。我才选择为他在一起，我爱的是苏梅亦或是梁梦，但是因为现实我不能和她们在一起。
  但是我最后还是被梁梦给打动了，我不再爱郑童，也不同情康薇，我甚至忘记了苏梅。我的自己的身与心都交给了梁梦，我们都抛弃了在力多有着发展良好的前景。我们忍受着世人的鄙视和漫骂声，离开了力多，开始另外一段艰辛而又痛苦的感情之旅。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无论走到哪里，我们两个都不要分离。”梁梦带着我离开力多的时候，这么坚定地给我说些话。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在吴迎辉还没有把最后一等奖的名单公布出来的时候，梁梦怀中捧着十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从厂外面风尘仆仆的赶来。康微看着她手中的玫瑰，一下子惊呆了。我也吃惊不少，显然那玫瑰不是送给康薇的，分明是准备送给我的。当这一次比赛结果刚刚在拟定中，当时吴迎辉只是害怕上面的说她无知，才向我征取最初的意见时。成绩便已经不知道从哪个窗户里飞出去了，梁梦那一天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领奖台激动万分地说道：“谢谢各位同事，各位领导。在这里我更应该谢谢这首诗的原创者——董燕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她的谢意，我今天晚上出去跑了几家花店都没有买到新鲜的玫瑰，最后终于我在一布吉买到一这十一朵玫瑰，送给她。”
  如果她送给我月季，我会很开心，或许她送给我兰花，我会摆在自己的客厅。现在她当着所有的人面送给我玫瑰，那她一定会想走进我的心中。她的爱表现的那么大胆，那么无畏，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讲。也许迟钝的他们以为这只是觉得梁梦是不知道该怎么谢我了，所以才会用玫瑰来表达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感情。可是我却的身体和我的心内却在如火如荼的玫瑰下面燃烧起来了。我开始感到脸上发烫，仿佛此里的身体已经被梁梦给抚摸过的滚烫。
  郑童转过头来催促我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张着嘴，眼睛盯着玫瑰的样子。他误以为我喜欢玫瑰，哪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花呢？他趴在我的耳边轻声的道：“董燕，你现在该去接受梁梦送给你的花了，如果你喜欢玫瑰，我以为会买了送给你的。”
  我知道郑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攒起来，就是为了能够在深圳买一套房子。他哪里有什么闲钱为我买玫瑰吗？梁梦和她的花，直接盖过了朱旭，拟会场的气氛达到了沸点，我却在高兴当中忘了还有一个阴毒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当我接过梁梦的玫瑰，当我拿着鲜花向众人展示的时候，当梁梦借着送花的时候，拥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十一朵玫瑰，代表我对你的一心一意，还有我爱你。”
  “我知道。”我的脸又一次在和梁梦紧紧贴的时候，不禁泛出了酡红。
  “那么，今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她说完这话，然后松开了我。
  她所说的老地方就是离力多不太远的一块大草坪，每一天她在那里练习诗歌，我知道那里曾经仅有几天美好的回忆。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拒绝的理智了，我的心就在看到玫瑰的时候，便决定陪她一同陷落。世界是什么？工作算什么？在我眼里只有梁梦，只有爱情。
  在回头之际，我看到了康薇的失落和妒忌。可是我却忽视了郑童的疯狂，当他得知我不爱他，而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同性恋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转身离开了时。我才觉得欺骗是一件多么狠的事情，我一直对于我和郑童的爱情忠贞到底，可是没有想到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彻底背叛了他。当我再次因为苏梅的出现，而背叛梁梦的时候，我能够感到自己的心狠，与对苏梅无限的依恋。也许爱情不能长久吧!我明明看着被自己伤害的人的胸口流着血，却急急地寻找一包止痛药撒在自己的伤口上。
 
  当大会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劳动了一天工人再加上一夜的疯狂。他们纷纷提起自己的水桶，接了水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很快的，他们都沉在梦乡，这一次的颁奖大会开了那么久，连吴迎辉都没有想到，最后她对员工喊道：“明天推迟一个小时上班，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估计过大伙都睡着了之后，我便翻身下床，从厂子的后门溜了出去。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刚刚离开寝室的时候，杜美也穿上了衣服跟着我出去了。外面的夜高悬了一轮明月，我湍着小道，朝着我和梁梦约好的小草坪上见面。那送给我玫瑰已经被包装好，全部都放在自己的墙上了。
  那块草苹的旁边有一个路牌，路牌前面有一个很高的台阶，从那里跳下去，便到了草坪了。紧挨着草坪便是马路。
  当“嘭”的一声，我双脚跳下去的时候，梁梦赶紧把我扶起来。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呀!”我焦急地问道。
  “我等会开完之后，便在这里等你了。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出来，我便明天准备辞职离开这里。”梁梦的目光含着坚定。
  “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这里，你刚刚有一个好的开端。”我明知故问地道。
  “我不需要一个多高的职务，我只需要一份属于我的爱情。如果没有一份属于我的爱情，那么我就白折在世上活了回。”梁梦说完，便找一块干净的草坪坐了下来。
  “可是你现在有康薇呀!你已经找到了爱情了，为什么还要走呢？”唉，又是明知故问。当我接受了别人的玫瑰，还在这里不往正题的扯的时候，我就更加痛愉我自己。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你明明是爱我的，却偏偏故意把话题扯得很远。”梁梦耙了耙头，恼怒地说道。
  “可是你有康薇，她那么爱你，而我有郑童，而我也爱他。”此时不伤她，我想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伤害她了。
  “别在为自己撒谎了。我爱你，现在我已经把你和我都推向了绝路。”梁梦把我搂在她的怀里，厉声的吼道。
  “什么绝路？”我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已经把我推向了绝路了。
  “你以为你今天收下我的玫瑰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在那种场合下，十一朵玫瑰代表我爱你，一心一意的。在那种场合下，你必须收下，你不能推脱。我想明天早上，场里的人一定在议论我们这场离奇的举动。燕儿，现在我们两个都没有退路，我要逼你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
  隐隐约约地我也知道自己收下梁梦的花并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可是当梁梦为自己得个一等然而感谢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描绘她的感谢和拥抱。所以我现在到了悬崖边上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算是为这种爱感到无奈吧!
  梁梦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处痛苦地道：“燕儿，你原谅我吧!我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我是那么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实在无法想像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用手摸了摸梁梦齐耳的短发，温柔地道：“梁梦，我看我们两个应该辞职了，不能再生活在这个厂里了。”
  “是的，我也这么想的，明天我们就辞职吧!在深圳这个地方，哪里不是我们生存的地方吗？”梁梦开心地笑了。
  当我们都被世俗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也许离开将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当我真正和梁梦离开力多，重新生活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康薇、郑童时，我还是觉得曾经自己拥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当梁梦送我的十一朵玫瑰还在放在我的床头上散发着幽香的时候，我的感觉却从如同浸在水中的感觉一样。闷闷地无法呼吸，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个爱能够如此强烈，强烈地令人无法呼吸。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认识梁梦是对还是错，也许一切正如李安所说的那样，第一个人心中都一座断背山。可是是我的冷漠激起了梁梦的爱，也许是梁梦的热情点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那一刻，我眼前出现就是那十一朵玫瑰，娇艳欲滴的花，带着满身的刺全部都挂在我心尖，滴着血地来迎接这一份梦寐以求的感情向我走来。拥有玫瑰是每一个人心中最大的梦想，可是拥有一朵带刺的玫瑰却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到被爱的痛苦。
  我无法想像一个还如此年轻的梁梦，为什么非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这样把我一步一步地陷到无法在世俗中生存的地步。想起我们冷战的这么多的日日夜夜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她温柔的抚摸，我的心里最后的防线一下子就崩溃了。我虽然心中有着向世俗伪装告别的心痛，从此我和梁梦将要生活在被世俗语不溶的边缘，可是我的灵魂和我的肉体将会受我的支配，那何尝又不是一个幸福的开端呢？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个世人都沉睡的深圳。我和梁梦相互静立地看着对方，此里我们的世界里再没有康薇，没有郑童，没有杜美。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梁梦是一个纯正的T，这个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也同样分得很仔细。一个T，注定着是孤单的，她在无数次寻找过程中，往往会受到很大的伤害。或许世俗让一些T变得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人生，或许会放弃走这一条路。她们这一群人的痛苦，在这个群体中最大的痛苦。她们爱女子，只是因为她们是男人，可是却无法拥有像男子那样在同样充满着光明的世界里去爱。我无法体会梁梦的痛苦，也许是因为只是一个P，或是我是一个双性恋的人，我既爱男人又爱女人。也许我心中爱女人多一些。爱在超越生死之后，会超越性别。只是在同性恋这个特殊的群体中，却拥有着令人无法想像的美好。
  我无法面对梁梦，每一次在人群当中看到梁梦，我就会渴望投入她的怀抱。可是我却装作看不到她，装作和她是一对仇敌一样。可是现在，我心里却被幸福装得满满的。我的眼睛那时候像星星一样明亮的看着她，我们就站在彼此的对面，和这个宁静的夜形成了对比。梁梦看着我眼睛道：“燕儿，你原谅我了吗？”
  “嗯。”我低点不语，那一刻我再也没有什么话而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脚尖，脑海里全部闪现着那一夜我和梁梦同床共眠的样子。现在看来，那未偿不是梁梦的主意。
  “真的。”梁梦开心地笑了，她轻轻地走到我的面前，白色的波鞋，在银白色月光照耀下，显得是如此的干净。
  “是真的。”我郑重点了一下点头。我不想去怪她，一个人有权力为自己的爱情去选择自己的行为方式，也许那一些偏激的行为方式让人无法接受。可是爱却是无罪的，只是我做不到像梁梦如此大担地行动。不知道如果当初我对苏梅也强烈地表达我的爱意，或许我和她将不仅是朋友，知己这么简单了。可是我没有，我勇气挑战世俗，也没有力量面对一个让我深爱的女人。可是梁梦有，所以梁梦有爱过千回，在一次又一次受伤之后，依然选择爱，依然选择爱的激烈与自我燃烧。
  “来让我抱一下你。”梁梦伸开了双臂，欢迎着我投入她的怀抱。
  我的情绪又开始激动，心跳加速，脸色发红，眼睛迷离。我在渴望什么？在没有梁梦的日日夜夜里，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我和梁梦那一夜的风情。我发现我变成了另外一个，我渴求一个人的肉体，同时也让在自己在这种想像当飞了起来。我无数次地在心里暗暗叹息道，也许以后我将再也无法拥有这种美妙的感觉了。那时候，夜色的温柔与满天的月光，就像梁梦温暖的体温一样，覆盖我欲望，沉入在梦乡。
  我顺势倒在梁梦的怀里，我们在草坪的黑暗的角落里，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梁梦的身上散发一种特有的香味，那是属于女人特有的味道，即使没有香水味，但也是一种干净的味道。我的脸更加红了，微热的一种感觉。
  梁梦低着头在我耳边道：“燕儿，你想让我吻你吗？”
  我闭着眼睛不语，只是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我们注定着在这个夜里，大家都无法靠岸的船一样，也许一夜风情可以抵过一辈子的相拥相契。
  梁梦又摇了摇我道：“你想我让我吻你吗？”
  “你说呢？”我温柔地说道。我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她的怀里。
  “燕儿，我想吻你。你让我从来都有一种无法说出来的感觉，只要一见到你，我的身体就在燃烧，我想要你。”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好像不是我的一样，我和郑童在一起也没有这种感觉。我张了张嘴巴，好像告诉梁梦，其实我的感觉和她是一样的。可是我却没有说出口，我不想像《人鬼情未了》里的男主角一样永远只会说：“Me too。”可是我还是低着声音道：“我也一样。”
  “你在说什么？”梁梦把耳朵贴在嘴唇边。
  “嘻，我不告诉你说什么？”我赶紧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我已经听到了。”梁梦开心地道，“你以为这里这么安静，我能听不到吗？”
  “我……”我恨不得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我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或许我骨子里和她们是一样的，我本来就是和她们是一群的。我们拥有着异性同样拥有的性欲，对自己所爱人的身体上的渴望。和苏梅在一起，我从来都不曾用她的身体产生过这种感觉，可是我却心甘情愿地让梁梦尽情的抚摸，亲吻我的身体。
  夜色旖旎，梁梦的嘴唇一下子覆盖了我的嘴唇，她的舌头伸在我嘴里肆意觉动着里面的蜜法。她时而急促，时而平缓。她很有技巧性的调动着我的欲望，我陶醉般闭着眼睛，任凭此时，她纤细的手指伸向我的内衣，仔细的摩挲我的皮肤，肌肤开始一阵阵充满着战粟。我无法控制的感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如果说我和梁梦第一次是她蓄谋发生的，那么也不否认我也是内心的自我也要期望这一次的发生。如果不是那样，当时我是无法可以反抗她的。我爱她，需要她，而且甘心臣服于她的手指，因为她的手指暧昧。
 
  就在我们两个都想更加深入地体会这种美妙感觉的时候，只听到草坪那一端传出来一阵脚步声。我们两个赶紧分开，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休整自己的时候。杜美已经站在我们的面前，我分明看到她眼神得得意地笑容。她恶狠狠地道：“董燕，我看也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到底怎么了？你有权力这么指责我吗？”
  “你们两个不要再假装了，刚才我什么都看到了，而且也听到了。”原来杜美一直都站在面对马路边上，偷听我们的谈话。当我们两个正在享受着从来都没有过美妙感觉的时候，她已经悄悄从草坪的另一端走了进来，我和梁梦刚才缠绵一幕全部都落在她的眼里。
  一切事情都来得太快，在我还没有分清事情方向的时候，环境已经逼得我和梁梦更加无路可退了。梁梦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我恨恨地对杜美道：“没有想到，你竟然跟踪我。”
  “我也没有想过要跟踪你，可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跑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做这些丢脸的事情。”

  原来那一天晚上，我走之后。杜美一直躺在床上都没有睡好，颁奖仪式上振耳欲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地直逼她的耳膜，令她更加无法安静地入睡。她的心一直都被妒忌与失落感充满着。她翻来覆去地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可是一颗已经被世俗沾污的心，怎么可以安静地平静下来。
  这一次诗歌大赛，只设了三名。不是按照平常规定地那样，因为只设了三名。所以每一个人所获得奖金都是相当可观的。最后还规定获奖者每天都可以到二楼的办公室里主持一些日常的广播任务。能够让厂里的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的确是一种不少的诱惑。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名星，但是在这个小小的平台上，能够体会一下明星的感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康微的获奖已经令厂里的所有人颇着一些非议。虽然最后的结果我并没有参加核定。但是大赛结束之后，吴迎辉单独找到我，我们私自谈一翻的事情却令他们相信这其中的结果一定有我的作用。毕竟吴迎辉只是一个抓管理的车间主任，对于诗歌的不懂，又加上自己不想出错。自然会找一个懂得诗歌的人，来听取她的建议。她的不懂自然会造就那个懂得诗歌的人借机推荐自己喜欢的人获奖。
  无论人做每一件事情，总是会让一部分感到满意，同时也会让另一部分感到不满意。当吴迎辉找到了工厂的经理和人事部主任，让他们来核实最后的名单的时候。他们一挥手道：“小吴，既然事情交给了你，我们都同意你的意见。”这一个被厂时的上下员工都十分关心的事情，却划在领导的关心之外。那一天厂里的钟彻经理因为自己的儿子转学的事情，正在意得大酒店里请学校的校长吃饭呢？而人事部的主任欧阳石天只对吴迎辉说了一声：“小吴，把颁奖仪式办得隆重一些。到时候我去给他们发奖金就行了。”所以最后的名单一点都没有得到变动。
 
  如果康薇的得奖还没有挑起杜美的妒忌的话，因为毕竟康薇也是力多里面的老员工了。而朱旭的得奖却让让杜美的原来力图想压仰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宿舍里的昏暗，发着暗黄的色的光芒刺看着她有一些眼花。她使劲地揉了一下眼睛，然后跑到拿着洗脸盆到了洗水手里洗了一把脸。看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梳了一下头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样下去有一些不妥。于是便回到自己的床铺，想换下自己的睡衣。这时候楼下面的会场上朱旭正在高歌他的《单恋一支花》。朱旭的高吼的声音，带着员工热烈鼓掌和喧闹的声音，直接穿过高楼，飘到了杜美的耳朵里。
  “哈哈，这一次比赛的结果真的好奇怪。”还没有等杜美换好衣服地时候，便听到走廊的一个声音道。
  “是呀!不仅康薇得奖了，甚至连刚刚进厂没有多久的朱旭都得奖了，还是二等奖。”另外一个声音接道。
  “看来我们可能真的不懂诗歌，怎么也没有想到梁梦会得一等奖。”那个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地道。
  “应该是吧!我们这些打工妹，怎么会能比董燕知道的多呢？”另外一个声音地再次接道。
  “这和董燕有什么关系，虽然那首诗是由她创作的，可是她已经说了，梁梦拿一等奖完全是吴迎辉的意思。”那个声音反诘道。
  “按理说，虽然梁梦读的比一般的选手好一些，可是是她自己创作的诗歌吧!所以听起来，比别的人更有感觉吧!”另外一个声音解释道。
  “我看这次大寒的结果还算公平的。力多能够出现一个写诗的人，自然应该拿个一等奖应该是公平的。”声音已经飘远了。
  “我看也是，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有热闹看就行了。”另外一个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杜美换好衣服，便顺着那个声音飘去的声音走去。果然在218的寝室里看到钟玉和刘香两个人正在拿东西。
  杜美叫道：“钟玉，刘香你们两个怎么不看颁奖仪式，怎么回来呢？”
  “原来是杜美呀!你怎么没有去看呢？刚才朱旭唱的歌很好听，现在是咱们厂里那几个爱唱的人在唱歌。所以趁机我们都回来了。”钟玉一笑两个酒窝。
  “那你们怎么不接着看呀!怎么就这么回来了。”杜美信步走到她们寝室里问道。
  “现在大家正在闹呢？我和刘香商量着，不如趁机下楼去打一些热水上来，省得到一会儿人多，就要排队了。”钟玉说着便起身到洗水间准备拿自己的水桶去了。
  “你顺便也把我的水桶拿出来。我先去一趟卫生间。”从杜美进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刘香突然说道。
  杜美看着她们两个站起身来，也跟着站起身来往门走去。她不想让她们两个人怀疑她在寝室里乱动她们的东西。
  “你们两个还要不要去看？”杜美也站起身来站在门外道。
  “怎么不看呢？过一会儿就等到给一等奖发奖了。”刘香从洗手间出来，洗了一把手道。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杜美道。
  “好吧!现在梁梦还没有出现，大家都在猜她会不会冷场。”钟玉心直口快地道。
  “怎么梁梦一直都没有出现吗？”杜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
  “是呀!所以这场好戏在后头的吗？我倒不关心谁拿不拿一等奖，我是关心梁梦现在到哪里去了？”
  “不仅是你关心，我也关心呢？”刘香提着水桶站在钟玉旁边道。
  “现在我们一起去打水吧!我先去会场上等你们。”杜美地好奇也不禁勾引起来。
 
  杜美一直站在会场角落里看着梁梦出现，看着梁梦拿着十一朵玫瑰出现在我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梁梦会带着玫瑰出现，甚至连我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当梁梦和我在台相互拥抱的时候，我的耳边起全场员工如雷般的掌声。虽然梁梦拿着一等奖有一些牵强，可是作为原创者我能够被所有厂里的人追捧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当梁梦把心里的话在趁着拥抱我的机会说出来的时候，便拿着话筒对全场的员工道：“谢谢大家对我关心，这一次我能够拿一等奖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外的事情，当吴迎辉告诉我今天让我好好准备接受颁奖的时候，我想得更是多是原创者，想到更多是大家。在深圳这个现代化的城市里，我们有幸相会于此，成长于此，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这十一朵玫瑰不仅是代表我对董燕的感谢，同时也感谢在座各位对我的关心与支持。虽然这一次厂里决定以后广播的事情，由我们三个分别担当，但是我已经放弃了，我知道地水平。所以这么好机会还是让给朱旭和康薇吧!”梁梦的这一句话，再一次迎了全场的掌声。
  我回过头看着全厂里的员工，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在人群中我把眼光投入了郑童和康薇。郑童的眼光和我的眼光对视一会儿，心里含着所有的笑意。我无法向他表明什么，只是觉得心酸。有一种爱到了最后，就是情人彼此地相互拥有，我的心再也装不下了郑童。无声地看着郑童站起的样子，笑逐眼开地看着我站在台上风光与荣耀。我的手无法伸过人海，无法向他诉说，我的谦意。张小娴说，爱就是很简单的对不起，谢谢。对于郑童的爱，我曾经想过天长地久，如果没有郑童我想我不会今天的我，我也不会有这样的自信，是郑童鼓励我表现自己的才能，也是郑童一步一步把我一个普通的员工鼓励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郑童我或许还是以前忧郁的董燕。隔着郑童不远处，站着的依然是我无法用手拥抱的康薇。她眼里含着泪，但是还是笑了。或许那时候的梁梦依然还怀着于我同样的情愫。把最后的机会留给康薇，或许这就是梁梦表达自己歉意最好的办法。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内心那一份愧疚呢？

两个的荣耀映衬着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杜美恨恨地离开了会场。完全恨了当初她向我要稿子的场景，甚至于在后来我要求她仔仔细细地回忆当时的场景时，她依然还是冷冷地道：“董燕，我看你根本是不顾及同室的情谊，你和梁梦的关系能够超出我们的同一个屋子住着的感情吗？”
  我一下子就语塞了。一个人如果不擅于记住某件事情，我即使再提醒她又有什么用。我最后气馁地道：“别看我们两个上下铺住着，我偏不愿意把原稿给你，你如果骄横，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我已经明白，杜美的骄横现在真的有什么用了。我和梁梦同时站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祝福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想到，杜美已经偷偷地回到了寝室里。当我拿着玫瑰回到寝室里，等众人激动的情绪退去之后，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尾随而来的。
  漆黑的夜完全掩饰了我们三个人的尴尬。梁梦始终一言不发，或许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深圳这个城市是一个不讲对与错，是与非的城市。这一个人员流动性很大的城市，男与女的关系相对总是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变化，所以当异性恋的情感出现地域性变化这一个无法改变的社会性问题的时候。相对比较不爱随便换厂或是变迁的女性之间的这种拉拉的关系便随之上升。没有社会或是更多人的来指责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给杜美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想起她回到厂里之后，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要面对地所有问题，那将是众人的指责。我将永远无法在这个厂里抬起头了。一直以来让我惧怕的世俗压力终于向我袭来了。而陪我渡过的人不是苏梅，却是梁梦。当我们同时都受到别人诲辱和指责。在一场由她自己导演的爱情游戏当中，却没有想到自己成为被导演的对象。虽然大家都站在对面，可是我却看不见梁梦的心，看不到她内心究意有什么暗流流过。那一片心海有没有泛起波浪。
 
  “董燕，我说你根本不会这么简单地把你的诗稿送给梁梦。原来你们两个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杜美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杜美，你怎么不说实话的。当时我们都在寝室里，你是要我征求意见来这。我并没有说不同意呀!”我的语气突然间软了下来，我不想让她把事情闹大。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温柔，必须用最平和的语气向她解释当初的那件事情。
  “我清楚记得，你当时说我根本不适合那首诗歌。”杜美的情绪还是那么激动。
  “是的，我是说过这句话。这一首诗不是写给你们这类人的。”我无法说出这首诗歌只是写给向我们这拥有同性恋倾向人的。
  “不对，是诗，就是所有人都能读的。”杜美依然还是如此固执，这也难怪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你不懂，只有具有同等底色的人，才能读出诗的味道。”我的声音又开始硬了起来。
  “可是你至少应该让我试一下吧!如果我没有得奖，我也不会怪你。”杜美有一些退步了。
  “你读不出这首的味道，这首是一种压抑的诗，是有一种爱无法表达的感觉。它不属于你们这类人读的，因为只有一种爱是无法寻找流通的渠道。所以它才会含而不露，爱的内心是火热的，可是外面却是冷若冰霜。”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脑海突然出现苏海的影子。
  “董燕，我现在不和你谈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潜规则。”杜美开始避重就轻。
  “什么叫做潜规则，按游戏规则，你和我是同室，我理应先让给你。可是当我还没有答应你的时候，其他人建议你读一些名人的诗。于是你同意他们，便放弃读这首诗的权力，所以我才最后把这首诗让给了梁梦。”
  “即使是这个样子，你也应该力劝我呀!”杜美虽然有一些悔意了，可是却依然硬挺着。我记忆了她是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失败的人，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的失败呢？
  “杜美，我不是那种人。再说我也不可能预料到，就因为这首诗是原创，才会让梁梦有了机会得奖。我现在可以坦白地说，凭借这首诗，梁梦别说一等奖拿不到，甚至连三等奖都没有资格拿到。可是因为这首是我写的，而我是力多的一分子，所以领导才会内定她是一等奖，这只是领导在鼓励力多的人要自强，要学会自己创造。他们在倡导一种精神，一个企业的文化。”我不知道自己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强硬。
  “董燕，你不要以为你会写两首破诗，就如此高高在上。”杜美终于成为一头被激努的狮子，我和梁梦眼看就要成为她的猎物。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乌云里转了出来，我和梁梦再也无法移动的脚步，我们两个现在成了海里飘浮的悬物。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彼此，能够听清楚彼此沉重的呼吸，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去阻拦杜美，更没有一个人愿意向她求请，让她给我们保密。现在我们就两个眼前只有茫茫无边的大海，却找不到靠岸的船。我们无法想像明天的事情，我们甚至无从走到众人的面前，更无法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什么时候我也真的成了一个站在舞台上唱独脚戏的人了。当万丈灯光都打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却看不到有人陪我一同演出。我和梁梦都是注定着孤单的人，我相信再没有这件事情之前，梁梦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糟糕的局面。现在我们两个同时站在悬崖上，纵一身跳就是粉身碎骨。但是现在我们连最后悬崖勒马的机会都没有。
  “梁梦。”我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叫着这个从头至尾都一言不发的人。
  “燕儿，现在我们终于要面对我们不愿面对的状况了。”梁梦的声音听起来很静。
  “是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好好地走下去，既然如此了。我们就选择离开吧!”我摸了摸她的脸庞道。
  “燕儿，你不会怪我吧!”梁梦的声音竟然有一种颤抖。
  我摇了摇头，她还是一个孩子，难免会为了爱情会做出许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想到她事情的出发点，再多的怨言到了最后换来的只能是爱。如果苏梅知道我当初为了这份难言的爱，所受的折磨。或许她不会冷冰冰地说出那一句话，虽然她只是否认我的诗，但却直接否认我对她的感情。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梁梦的爱人，我觉得自己像她的姐姐。也许这一份感情夹杂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我把梁梦搂在自己的怀抱，安慰她正就像安慰自己一样。
  一夜，整整一夜，我和梁梦一直这样相互偎依着。直到天亮露水开始沾湿了草坪的草，我才和梁梦站起来，往回去的方向走去。深圳在晨曦的阳光下，显得那么清晰，那么明朗。路上已经有早起的人正在跑步，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和平常都没有什么眼睛。可是我的眼睛却已经瞎掉了，我看着所有的男人都是那么地讨厌，而只有女人才是世界上最多优美的动物，她们存在着就是一道风景。也许是岁月给了女人无情，所以才会在青春的脸上，拥有着让人疼惜的光泽。所以爱她们稍纵即逝的容颜。

一夜无眠，我和梁梦看起来都有一些憔悴。尤其是梁梦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彩，根本不是当初我看到那个在玩水，爱笑的女孩子。甚至于她都不愿意看到天亮，一直想守着黑夜，恨不得要要翻开这一天的日历，让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天晚上。可是无人阻止太阳的升起，也没有人能够拽住时光的尾巴，所以那一天的晨曦还是如约而至。
  因为爱一个人而为她心疼，看着梁梦沉在梦乡，不愿意醒来的样子。我不禁感到心疼，当太阳出来照我了眼睛好大一会儿，我还是不愿意推醒她，如果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美梦，那该是如何幸福的事情。我更不愿意看到郑童和康薇伤心。当他们还沉积在自己幸福的美梦当中的时候，突然一道划过长空的闪电惊醒了他们的美梦。
  脑海里一直盘恒着《错爱一生》里顾忆罗给我们描写的镜头，当一群快乐孩子在还在城市里的喷泉边玩水的时候，一张张小脸上挂着快乐的水珠。他们玩地是如此的兴奋，那么高兴。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游戏就要结束，水马上就要消失了。当水突然个瞬间，孩子的笑容了，剩下的只有尴尬和沮丧。
  我一夜都没有睡好，脑海全都是电视剧里女主角给我描绘的画面。我觉得我、梁梦、郑童和康薇都是游戏里的孩子。天一亮，我们的游戏就要结束。我没有想到郑童也让我心疼，我不知道心疼的原因。一夜都在回忆我们相识的点点滴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背叛他，甚至曾经想过我和他能够能牵手走过一生。现在让我怎么面对他的询问，我的心在悄悄地滴着血，天亮了，游戏结束了。我和梁梦将从零点的鬼，跌落成天亮的人。游荡在人世间，找不到回家的门，刺眼的人阳光会让烧烤我们每一寸肌肤，直到自己被溃烂成灰。
  但是天还是亮了起来，我是睁着眼睛迎接着从树梢间透过来的阳光时，我还是不愿意把梁梦从梦中叫醒。宁愿让她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慢慢的马路上已经出现了早起来跑步锻炼的人。阳光越来越温暖，还没有多大一会儿，路上又出来了买早餐的人。眼着着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以为闭上了眼睛，便看不到光明，听不到马路上传来的生活气息。
  马路上渐渐出现了上班的打工者，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七点半，离游戏结束的人时间到了。万般无奈地我推了推趴在我大腿上睡熟的梁梦道：“现在我们该回去了。”有一些事情注定着无法逃避，因为爱一个人而为他心疼，现在我正在为梁梦心疼。因为太过年轻她，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知道事情会成为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和梁梦在这个夜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零点的鬼，失路要小心，害怕跌落，变成人。”我小声地念了一首顾城的诗。
  梁梦睁开睡意惺忪的眼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沉默不语，帮她整理一下衣服道：“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突然间她模糊的意志已经苏醒过来了，像是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一切美梦都已经消失了，她痛苦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我们还要真的回去吗？”
  “是的，我们必须回去，即使要离开。我们还是要辞了工才走呢？”无法想像的画面，一直出现我的脑海里。
  “我们现在可以回去收拾行李，偷偷地离开厂子，根本是不需要辞工的。”梁梦焦急地道。
  “可是我们还有工资呢？我们不能不要。”我也咬了一下牙，如果我是富人家的孩子，这一点工资，我宁愿不要。无论对不起谁，我也不愿意对不起我自己。
  “不就是一点工资吗？就当我们没有挣过。”梁梦建议道。
  “可是我……不能……不要。”我的嘴唇已经咬出一道印来。现在姐姐和弟弟还在上学，妈妈还躺在床上，爸爸的身体突然垮了，根本是丧失了劳动力。
  “你真的需要钱吗？我可以给你。”梁梦像一个富人家的孩子。
  “可是我们必须要回去的，我们两个偷偷地离开，对不起郑童和康薇吗？”我不想要梁梦的钱，有一些东西是自己的责任，别人是背不起的。无论谁帮我了，都是我心里的债，是债就必须要还的。有时候用自己的心情还得债，到了最后会让自己还得心疼，而心疼的感觉我宁愿少一些就少一些。
  “燕儿，我还是不愿意回去，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我回到屋里搬自己的行李，我先离开。我在外面等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梁梦的请求，让我觉得她太孩子气。有一种极其不成熟的想法在里面。
  我无可奈何地道：“那好吧!如果你愿意让我一个人生活在流言蜚语中。”我转过身去，准备平静地应付这一切。
  既然伤了别人了，那么别人再回给所有的箭，我都愿意接受。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还是都要承受的。如果不是本性在心里作祟，又怎么会贪恋梁梦的爱抚。既然已经爱上她了，那么所有的伤害，只有默默地忍受。有了爱就是有了责任，有了责任就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伤害与痛苦。我能够看到我心流出的血和泪，可是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面对。
 
  我一步一步地离开，没有回头去看梁梦。树上一个落叶飘在落在我的脚上。我重重地一脚踏了上去，它就像是我已经从力多这个大树上飘落了，从此“小舟自此逝，江河寄余生。”平常从草苹到厂里的路那么近，不一会儿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可是这一次却觉得那么漫长。每一次坐上火车，奔上下一个流浪的目标的时候，都希望那个自己到达的城市遥不可及，让自己一直都走在路上，直到天涯。
  就在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梁梦在我身后喊道：“董燕。”
  回头看到她齐耳的短发正被一缕阳光撒满了金色。我憔悴地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燕儿，无论将来有多少困难，让我们一同面对吧!”她跑着来到我面前，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道。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我是不忍心让梁梦受到伤害，可是如果梁梦不愿意陪我受这一路的风雨历程，我想我将来可能不会那么爱她。既然爱的喜悦，大家可以彼此分享，为什么爱的伤害大家不能共同承担呢？如果那一次梁梦真的选择了逃避，我即使和她离开了力多。未来我们的路也不会长久，我可能还会借着某个机会，再回到人群，找一个真正自己爱的男孩子结婚。
  我们站在门口，彼此深情看了对方眼睛，最后两只手仅仅地扣在一起。我们要向世界宣布，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我们是如此的相爱，任何力量都无法分开我们。当我们走到厂子大门时候，上班的，打工的，吃饭的人正如各个忙碌的小蚂蚁一样，来来回回。我们一眼就看到康薇站在篮球场旁边的花坛上。我赶紧挣脱了梁梦的手，以最快地速度走过康薇的身边。在走到她身边的那一刻，我回过头来看了她的样子，她已经不像第一次看到我和梁梦在一起的样子。那时候她是担心的，现在她是失望。那时候她还不确定我和梁梦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却看到她眼里的憔悴了许多。一夜了，她同样都没有睡好。爱情是自私的，同时也是无情的。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老天，让我们同时爱上一个人，我们注定要有一个人受伤，谁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像平常一样郑童此时正拿着我的饭盒坐在最靠近外面的餐桌上对我喊道：“董燕，你快来这吃饭吧!上班的时候马上就到了。”平常这种声音听在我心里一种是幸福，现在却让我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差一点没有掉下来。“对不起，郑童。”我心里暗暗地道。
  匆匆地从他身边跑过，强忍着将要流出地眼睛，透过窗户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洗把脸就下来。”不由他站起来说话，我便飞快地跑上楼梯。寝室已经有好多人都走了，根本没有剩下几个人。可是我知道杜美此时也一定在寝室里，因为她也一定一夜都没有睡好，在脑海里想像如果把我搞得身败名裂，对她来说比美梦更加幸福。果不其然，录我走进屋子的那一瞬间，看见她乌着眼睛正在水笼头那里刷牙。头发还没有梳理，一嘴的牙膏泡泡，看起来滑稽可笑。
  “董燕，你昨天晚天晚上到哪里去了？”还没有走的其他两个室友问我道。
  “我昨天晚上有事情没有回来了。”我心里开始对这两句话感到敏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分析她们说这句话的背后隐含的含义。
  匆匆地进了卫生间，快速地换了换衣服，急急地洗了一把脸之后，然后在临出门的时候还碰了碰正在我下铺化妆的杜美。听着她“啊”的一尖声，我怀着报复的快感，又飞快的下楼去了。
  郑童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我下来。见了面没有说话，我便开始吃饭。郑童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你看看你呀!快快吃吧!我现在就去上班了，今天的任务重。”
  看着郑童走后，我马放下吃饭的速度。我以前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嫌我吃得太慢，不止一次教训我，要我抓紧时间。当我开始来深圳的时候，铡进力多的时候，是郑童一把一把教我前进。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有一点时间观念。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自卑的人，如果不是郑童我根本不会发现我身上还有优秀的东西，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特长。虽然我经常和他顶着干，对于吃饭的这件事情上，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淑女，所以一直也没有快过。总让让他等得不耐烦。原来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以后，便开始把她的事情都列在自己的每一天必做的任务上。现在我才意识到，如果没有郑童我怎么会在力多走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郑童我又怎么会在以后的路上自信了更多。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充电。让自己更加优秀起来，好把自己融进这个充满快节奏的社会里面去。
  那一刻我才发现被爱也是一种幸福，在以后的某一天。我又想起了自己在力多的那一段和郑童在一起的日子，于是我写了一封电子邮件给他，没有想到还能收到他的回信，从他的字里行间我感觉到那一份无奈。我曾经的对不起，我以后的怀念。仅仅是一份记忆而已，有时候生活就是为了以后经自己留下美好的回忆。有时候人往往就是依靠记忆而活着的。在许多年之后，我依然还能记得起那一天郑童高兴的样子，而又在同一天我看到他的痛苦的表情。当他最后缓缓地道：“如果你后悔了，还回到我边。”可是爱情一旦发出了变故，是断然回不到从前的。有时候我很想让我和梁梦的爱出现在我和郑童之前，或是我和郑童分手之后。那么这件事情对郑童的伤害比现在要轻得多。可是又谁又阻挡命运的安排。人在爱的面前，总是变得无力可击。
 
  周爽一到办公室里便把昨天儿子发烧的事情向我仔细讲了一遍，我一副心在正焉的样子。直到她最后开始准备工作的时候，这才发现我的无精打彩。
  她走到我的身边看了半天道：“董燕，你今天怎么了？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继续开始我的工作，可是我的心根本没有在工作上。
  “昨天晚会开得好吗？热闹吗？听说你也得奖了。”周爽一边处理报表一边问道。
  “开得还好吧!”我怎么看自己的报表，都觉得上的字看不清楚。也许是太困了。
  “你自己都得奖了，怎么不把细节讲清楚呢？小丫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子的人呀!”听着周爽打字的声音，我开始觉得有一些心烦气躁。
  “得奖又有什么用呢？我宁愿自己没有得奖呢？”如果我早知道得奖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宁愿当初没有答应让梁梦的请求呢？
  “你到底怎么了？”周爽放下自己手里的报表，来我的身边问道。
  “我怎么看不清手里的报表呢？”我焦急地问道。眼睛觉得很沉，真的想一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你没有发烧吧!”周爽把她纤细的手放在我的额头道。
  “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头好疼。”有觉不能睡的痛苦，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看来是真的有病了，董燕，你现在去请个假吧!今天的工作就由我来处理吧!”周爽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我。
  “我先挺一会儿再讲吧!如果不行，我就再请假吧!周姐，如果有什么急着要的文件，你先处理着。”关了电脑，我趴在桌子上休息起来。
 
  我也是一个胆小鬼，当我用病在逃避我的问题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梁梦正在自己车间，忍受着与自己不远的杜美和她的同样的窃窃私语，她们时不时的低声不语，时而露出厌恶的表情。梁梦总是忍不住地去看她们，每一次看她们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吴迎辉对周爽说道：“周姐，能不能把这份报表快速打出来。欧阳经理急着要呢？”
  “好的，我先把这一点尾巴处理完，便来打这一份报表。”周爽爽快地答道。
  “周姐，董燕，怎么了？怎么还一直趴在哪里？”吴迎辉关键地问道。
  “她的头疼，可能是昨天受凉感冒了吧!”周爽手里的手里的键盘依然嗒嗒地响着。
  “那就让她休息一下吧!”吴迎辉向我这边走来。
  我还是模模糊糊地趴在电脑桌前面不愿意醒来，如果上帝让我一直沉默下去，我将会感激他一辈子。
  吴迎辉拍我的肩膀道：“董燕，如果不舒服，今天就请假休息一天吧!”
  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道：“我可能昨天感冒了，今天头疼的厉害。”撒谎道。
  “那就去休息吧!明天再好好上班。”吴迎辉说完这一句话，便走出办公室，直接向车间走去。

我一直躺在床上睡到一中午，寝室里只除了几个上夜班的人和我一样，此时都沉在梦乡中。其余的人都已经上班去了，我一直都从梦中惊醒。总是觉得我已经变成了从矢之地，我也能感觉到所有骂我样子。但是我知道早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即使杜美所昨天看到一切说出来，那也只有和离她最近的一拉的人讲，最厉害的暴风雨一定会在吃午饭的时候。那时候她们会利用中午休息时分在寝室里讲这件事情，流言蜚语到了明天一定会形成巨大的冲击波，一下子就能把我和梁梦击成碎片，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把我们拼凑起来，即使全厂还会有人向我们抱有同情心，但是逃避她们将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鬼是永远都不可以人生活在一起，鬼就是鬼，永远属于黑暗，属于地狱。清晰地记得，我在爱上苏梅不久之后，站在河边对自己说，难道爱一个女人就不是爱，难道我的爱和别人对她的爱付出的少吗？
  一上午都没有事，中午时分我也没有下去吃饭。郑童在外面喊了我几声，我一直都没有答话。直到寝室里的人伸出头来对他道：“郑童，董燕今天不舒服，她可能不吃中午饭了。”他才离开这里。下铺一直空荡荡地，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晃荡的声音，难道杜美一直没有回来，难道她因为我在寝室里，所以才不敢直接回来提那件事情。也许她现在正忙着在别的寝室里宣传自己所发现的最大新闻吗？我的头疼欲裂，一直都处于胡思乱想当中。爱已经让心疼，流言却让我心惧。我宁愿自己就此消失，也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什么？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梁梦的建议，干脆一直了之。即使她们在背后说我什么？议论我什么？我都将听不见，看不到。
  有一些东西不是你不想看，就不看了。当现实被撒裂成另外的样子，你必须忍着内心被击碎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即使你被已经万箭穿心，你也要忍着伤痛，一直坚强地站到最后。你没有后路，既然发生了，你就必须承受，时间是不会回流，而你也不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其实生活每作一步选择，都是错误的。人只有在错误中摸索才能到下正确的门，在这以后当我看到《奥秘心理学》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应该主动去迎接属于我的一切，我才能永远是一个胜利者，而不是一个失败者。
  睡梦中我梦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梦到正在苦读的姐姐，还有一筹莫展的父亲，还有可亲可爱的弟弟。当我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仅有一些可怜工资的时候，我看到她们失望的表情，尤其钢针一样直接扎进我的心肺。我哆哆嗦嗦地：“今年厂里的效益不景气，所以……。”父亲叹了一口气，姐姐一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当我走到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心疼的握住我的手道：“如果不是我有病，燕儿，我怎么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呢？”我的泪突然就涌了下来，我下意识去擦我的眼睛，却发现我的枕头已经湿。梦一下子醒了，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钟了。上白班的人，还没有到下班的时候，上晚班的人则刚刚上班两个小时。我借着这个机会，换上衣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然后简单地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我把它装在自己随身所带的小包里，今天晚上我不准备再回来了。依据我的判断，现在厂里每一个都已经知道我和梁梦的事情，明天我把辞职报告交到周爽手里，让她交到吴迎辉手里。等该到结工资的时候，我再回来拿自己的工资，再见了，周爽，再见了，郑童，再见了梁梦，再见了，康薇。在准备关寝室门的时候，我从爬到上铺，把梁梦送给我十一朵玫瑰带在身边，今天晚上我要飘泊到哪里？身边还有没有一个疼爱我的人呢？
 
  出一寝室里的门，便有一股冷风直接吹来。我打一个哆嗦，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衣服紧紧了，我决定从偏僻的楼弟下楼。可是无论走哪个楼梯，我都不能避开重要的厂门口。当我的身影出现厂门的时候，突然看到看到厂门口的椅子上面坐着郑童。真是冤家路窄，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忙自己的工作，可见他坐在这里一定是等我出来。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坐在哪里？他的手里一明一暗地拿着一支烟，烟雾燎绕当中，我看到他脸变得阴郁。从此天涯又多了一个失意的人，我站在对面一个角落里，一直都不敢往前走，可是我知道现在我出去，明天我还要出去，难道明天他就不会在这里吗？逃避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时不时有几个厂里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可是他脸上依然还是没有一点笑容。他在想些什么呢？我应该不应该找他好好谈谈。即使要分手，也要给他一个理由吧!我一直站在角落里，时间过得非常慢。我思忖了好大一会儿以后，我决定还是躲起来，当他离开那里的时候，我再离开也不迟。
  正在我准备蹲下去的时候，郑童突然站起身来，高昂地四处扫视一下，突然眼睛放在我身上，我们就这样彼此盯着对方，看了好久。一下子，我感到我和他好陌生，他的脸色还是那么阴郁，一点都没有改变，一下子我看到他眼里的伤痕，当他的眼睛盯在我手里的玫瑰时。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想拼着自己的命转身逃跑，可是脚步仿佛是钉了钉一样，牢牢地在那块土地上生了根，一点都拔不出来。我一言不发地看着郑童走到我面前，我唯一所做事情，就是等着他的辱骂和他的愤怒地暴发。
  郑童一把拉着我的手，使劲地从我手里把那十一朵玫瑰从我手里抠出来，玫瑰上的刺弄他的手，他的脸痛得扭典变了形，他的此时此刻的形象在我瞳孔里放大，他举起了巴掌，我闭着眼睛，等着他的拳手落在我身上。最后他还是把拳手放了下来，眼睛里含着刺骨的疼，一瞬间我发现他老了许多。也许一个男人不应该爱一个有一些才气的女子，也许一个平常的女人不会伤他那么深。
  我不自觉地伸出自己手去抚平他脸上的愤怒，我好想告诉他，原谅我吧!只要你不这么生气才行。可是我就是一句都说不出去。那昨还是娇艳的玫瑰，此时飘落在风中，被冷冷地风吹的四零八落。一直躲在路边，根本没有人再去爱惜它们，它一下子从高贵的公主变成任人贱踏的灰姑娘。我想蹲下身去把它们捡起来，花是没有罪的，爱情是没有罪。我爱梁梦，我从心里渴望她。和他冷战地那几天，每当半夜里醒来，看着从窗户里透过来撒在我床上的月光，我就会有脑海里把那月光想成是梁梦，我觉得梁梦就像月光一样洒在我身上，她正用她的温柔的抚摸的我身体，我是那么渴望她，想着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夜，我甚至想如果我能够和她一辈子都如那一夜幸福，纵然死了，也是值得的。我不敢把这些话同任何人讲，甚至我都不愿意给梁梦讲，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一个叫梁梦的女人充满着欲望，一个性的渴望占有。
  看着我一朵一朵地捡起地上的玫瑰，郑童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剩下只有痛苦。他也蹲了下去，嘶哑着声音道：“董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我的眼睛竟然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一直都不愿意被别人提及伤心，一直在我心里像肿瘤一样长大。我却说不出来原因，现在是我需要讲的时候了吗？可是他需要一个答案。我把十一朵玫瑰一朵朵的整理好，把它捧在我的怀里，无限地抱歉地对郑童道：“我们出去谈一谈吧!你需要一个答案。”
  郑童乖乖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拉起我的手。我这一切没有拒绝，我太了解郑童了，他不伤害我，也不愿意让任何人伤害。他这一次拉我手已经没有了爱情，剩下的只有友情，他想把我平静地送出力多，他是一个好男人，即使再过于恼怒，他都不愿意动手打我。如果哪一个女人嫁给这个男人，那将是一生中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却不是我。
 
  当我们走地厂门的时候，那里的保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看到郑童拉着我的手，亲密的样子，更是惊讶起来。郑童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不让他们对我指指点点的。
  当我们走过传达室里没有多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后面议论道：“你们看董燕多么看重那花，看来她真的是同性恋哟。”
  “这一下子，郑哥，一定会失望了，难道郑哥无法满足她吗？非要找一个女人。”
  “梁梦，我看也是的，平时就像一个假小子，以前也听人讲过，她和康薇就整天亲亲密密的。”
  “虽然她和康薇在一起，可是也没有和董燕在一起疯狂。”
  “是呀!我简直无法想像两个女人在一起接吻，做爱是什么感觉，一想起就觉得恶心。”
  “是呀!看郑哥还是那么宝贝她，如果换了我，我一定会甩了她。”
  “你别看她平时文文静静，会写几句诗便觉得了不起的样子，其实她的骨子就是风骚，简直就是说个狐狸精。”
  …………
 
  我的脸一阵白过一阵，我的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突然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有摔过去。心里的肿瘤又开始隐隐作痛，郑童赶紧把我拉在她的怀里。我们朝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终于我们走到我们平时看萤火虫的地方，找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郑童沉默了一会儿道：“燕儿，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讲了。你为什么不爱我，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拼命地摇了摇了头，我根本不愿意把曾经的往事再一遍提及。只能让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倒底是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郑童焦急地道。
  从和郑童在一起这一段时间，我们的礼仪一直止于拉拉手，接个吻，我从来不让他更进一步的接触我。如果他稍微想再一进靠近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心里那一块肿瘤在长大，再痛苦。虽然我知道有一些男人不介意这个，可是万一郑童在意了怎么办？我在他眼里将不再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子，他将不会再珍惜我，可是我一直都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可是没有人能够为我来证明这一点。只有保护自己，不要男人碰我，那我才可能永远在他们的眼里才是纯洁的。可是我总不能让他们永远不碰我

已经是初秋的天气，虽然深圳白天的天气依然还很热，但是夜晚的风却很凉，随着一阵凉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一个哆嗦，那一刻的孤独与寒冷只有自己。自己母亲病了之后，我几年曾经一个人飘泊在外，人在江湖，冷暖自知。每一次踏入火车奔向茫茫无知的未来，奔向下一个飘泊的地方。有时候我坐在火车就希望那奔驰的火车永远都没有尽头，对于任何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我都会感到莫明的恐惧。虽然书上说每一步所做的选择都是错误的，但是如果不选择，那么就只有继续这个错误，而不会在错误寻找自己可以突破的门，也根本不可能找到成功的幸福。
  抬眼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郑童，心里有千言万语都无法说起。前天还亲密无间的两个现在变得那么陌生，虽然是咫尺天涯的距离，现在犹如远隔天涯的感觉。一步一步从力多所在大业工业区，走向繁华的市中心。从一个黑漆的夜，走向一个拥有着昏暗灯光的小市区。这一段路我总是希望像火车的轨道那样，永远都没有终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最后的结果。我非常害怕选择的错误，很害怕从一个已知的环境走向一个陌生。仿佛人天生都害怕陌生，害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但是不是因为害怕，人就不能行动了。
  每一次奔向陌生的恐惧，都让我期望这条道路漫长无期，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再长的路总是有终点的。路在我极其不愿意的情况下延伸到了繁华的地带。
  看着满街亮起的灯火，郑童恋恋不舍地道：“董燕，我先帮你找个旅馆吧!然后我再回厂里去。”
  “那好吧!你先把我送到旅馆里，然后我先一封辞职信，你把再它交到吴迎辉手里。”我的心里突然涌出无限伤感了。
  “嗯。”郑童应了一声，强忍着心中分别的痛苦。
  “等你回去之后，把我已经整理的行李，给我带出来。我在这里等你。对不起。”是谁说过，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最想把事情的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托付他的人，一定是自己最依靠，是爱的人。我相信如果我在临死的时候，把自己的亲人托付给郑童，他一定会替我照顾好他们，而如果托付给梁梦，就将是另外一个样子。毕竟男人的肩膀比女人的肩膀更为宽广，更为牢靠。
  “别说对不起了，我心里也很难受。”郑童回过头去，眼睛有一点红，他或许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睛。
 
  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到第一次逛的商场，曾经要的欢歌笑语又在耳边响起。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又在商场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我提议道：“郑童，既然如此舍不得，我们就再逛一次商场吧!”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商场，然后我把自己的小包寄存了起来。商场从一楼一直到三楼还是如此的繁华，如此热闹。一楼的旁边正写着买多少东西有奖的牌，我站在那里慈祥了片刻。好像又看到郑童对我笑道：“你也拿着小票去抽一次奖吧!”那个摇奖的轮盘还在，我和郑童还在。可是已经形同陌路了。
  看了好半天，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如果我的心中不是有一个永远无法割除的肿瘤，那么我能想像我将来很有可能和郑童一起，一起带着孩子，一家三口地过着快乐的日子。可是时间无法倒流，我也不能把心中长着了快十几年的肿瘤割掉。我们超越不了时间，超越不了过去。
  看着我流眼泪，郑童弯下身来，低声地道：“董燕，我们出去吧!不要睹物伤人了，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好好生活。”
  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量去回忆我的过去，我宁愿自己面对茫茫无知的未来，也不会面对曾经最惨痛的记忆。郑童帮我从寄存处取了小包，在离商场没有多远的地方找一个间全家的旅馆住了下来。
  等我们打开房门之后，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和本子，铺开信纸上面写自己的辞职信。
  很简陋的房间闪着暗共的灯光，看着我写辞职信。郑童站起身对我说道：“董燕，你好好写吧!不要想得太多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一些吃的东西。”
  还没有等我阻止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出房间了。我站在窗户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了爱情，如果有友情那该多好呢？可是我知道郑童一定不会同意，他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如果我要么做他的情人，要么做的爱人，但一定不是能朋友。老天真是捉弄人，让我们以特殊的形式认识，又以特殊的原因分开。郑童并不因为我是一个同性恋，而讨厌我。我相信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同情，更多是无情。我也试图让自己靠近正常的人群，可是没有想到我最后还是被划了出来。孤独，一种不被社会承认的狐独，从我心底内涌出来。
  不大一会儿，郑童把我喜欢吃的炒米粉用饭盒提了上来。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看着我吃饭，然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七百元钱递给我道：“董燕，你这一次没有按照规定辞职，厂里一定会从工资里扣掉你的违约金。这一点钱你先拿着找工作，然后把剩下的钱寄给家里。”
  我的心头一暖，眼睛刷地一下子流了出来。我把钱收好又还给他道：“郑童，你的钱也挣得不太容易，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了。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那么我会对不起你的。”
  郑童站了起来固执地道：“董燕，我们虽然已经不再是男女朋友了，但我们毕竟好过一场，这一点帮我还是要帮的。”
  我无法再拒绝什么？毕竟家里正需要这一笔钱救急呢？我收下钱对郑童道：“这钱就算是我借来的，等我以后有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看着郑童把我的辞职信拿在手里，又站在窗前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比两年更为长久，从先开的高兴，到痛心，又到伤心。这以后我才知道一个人活在世界就是有这几种感觉相互交替完成的。等我把自己的睡衣换好之后，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突突地想了起来。“难道是郑童忘了什么？”我趿着旅馆里的拖鞋把门打开的时候，我竟然看到梁梦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整天没有见她，她比我想像中憔悴不少，眼里有着一种让的无法抹去的哀痛。我天生心痛女人的感觉又一下子涌上心头，我的心猛然一软，我一把把梁梦拉在自己的怀里，把脸贴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梁梦，为了我让你受这样的折磨。”
  “呜呜……。”梁梦趴在我的肩头上哭了起来，我的心也被揪疼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这个再也没有人注视的角落，我和梁梦相拥哭泣了好久。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再也忍不住的悲伤从心底里最隐密的地方涌上来。我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够把这一天的痛苦记忆都忘记掉。可是有一些东西一旦在自己心里刻上一个伤痕，不论是深还是浅，都将是一道伤痕。那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消损的。也许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镇痛药，即使再相爱的人，假若不能生活在一起，那将也会在岁月的长河里，两两相忘。所以任何感情都抵不过夫妻那种长久以来的相濡以沫，风雨同舟的感情。任何两个人真心相爱的人都希望两个人能够常相厮守，耳鬓厮磨。
  从卫生间的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毛巾，递给梁梦，让她好好地擦一下脸。梁梦伸出手接过毛巾，便走到卫生间好好地去洗脸去了。原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面对流言蜚语，却没有想到当暴风雨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却被它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看着梁梦从卫生间出来，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应有的风采。我的心又猛然地揪疼了。有一些困难只能在想像中自己才真能面对，可是当它真正来的时候，谁又能坚强地面对着。
 
  把梁梦递过来的毛巾仔细地折好，然后拉着梁梦的手坐在自己我的旁边，心疼地道：“对不起，梁梦，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到如此的伤害。”
  “不，这件事情，根本也不怨你。”梁梦的眼睛低垂着，声音有一些哽咽。
  “不要讲了，好吗？爱是无没有罪的。现在我们两个已经逃出来了，不是吗？”我顺手一拉，梁梦便躺在我的怀里。
  闻着梁梦身上散发出淡淡地茉莉花味，我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我不得不承认我爱梁梦，对她总是充满着无从的欲望。也许爱就是从欲望中开始的。如果两个人相爱，却彼此没有占有的欲望，那就如同两颗隔岸相望的树那样，是不是可以真正算得上相爱吗？我禁不住的意乱情迷，我张着嘴，看着梁梦娇艳欲滴的嘴唇，口齿间开始发开。我嘶哑地叫了一声：“梁梦。”那一刻，我相信梁梦已经听到我心底的呼吸，看着我呼之欲之的欲望，梁梦的眼睛又开始变得迷离。她悄悄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把她的嘴唇印我在唇上。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当爱成为一剂治疗彼此孤独的良药。我们两个向更深的海洋里陷入。如果上帝能够让我们在幸福中死去，即使只留给我们这片刻的幸福，那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再也没有任何阻隔在我们当中，我便彼此享受这种甜蜜，我幸福的闭着眼睛，任凭梁梦暧昧的手指在我每一寸肌肤上划过。我能感觉她干净，稍有一些冰凉的气息正在我熨平我正被欲望充满的体肤。自从那一次和梁梦缠绵过之后，我无时不在再渴望着再次和这个美丽的天使共赴仙镜。我全身平躺在那里，用心静静地体会她的每一次深入，每一个探研，直到她的鼻子的气息，在我的耳边呼吸的时候，我的全身不禁颤粟，那一声颤粟一下子点燃了。我们中间早已经存在的欲燃的欲望。梁梦温柔的手指突然变得激促起来。她的呼吸也突然加促，慢慢地把头从我的耳边转移，在我的齿间依依不舍的纠缠一会儿。然后便顺着我的脖颈使劲的吻了下去。我的身体随着她的律动，一点点的融化了。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了，梁梦最后睁开她妩媚的眼，带着极尽温柔地声音在我耳边带着极尽地温柔地道：“燕儿，你满意吗？”
  我的脸突然间羞红了。我把自己的身体往里面挪了挪，翻过身来，把梁梦抱在怀里，眼睛盯着她的的眼睛道：“你还疼吗？”
  “怎么会呢？有你的爱来慰藉我的伤痛，这点痛又算了点什么呢？”梁梦背过身去，如滑的脊背正好面对我。然后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手仔细放在她的手心仔细地把玩着。看到梁梦满足的样子，我内疚的心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慢慢地梁梦发出均匀的呼吸，窗外的月光撒了满屋一片清辉，看着薄薄的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我伸出手来把被子给梁梦盖上，又紧紧地抱抱了梁梦。慢慢地我也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我就看到梁梦正支头仔细地盯着我看，我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肩膀道：“既然起那么早，你为什么不叫我呢？”
  “看你睡得那么香甜，我怎么舍得叫你？”梁梦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把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餐递给我道，“我已经把早餐都已经买好了。你快趁热吃了。”
  接过梁梦递过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道：“你也太心急了，我还没有起床呢？”
  “哈哈，人家就是心急吗？昨天累着了吧!好好补补。”我的脸突然间红了，我小声骂她道：“你怎么说这话呢？”
  “老婆，你今天不让我说，那你昨天别让我做呀!”梁梦从后面抱着我道。
  “少胡闹了，谁是你老婆？”我一把打掉她抱在腰间的道，“我要去上卫生间，你不要粘着我不放吗？”
  “是的，老婆大人，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大人。”梁梦放开我，自己躺在床上道。
  我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洗濑的用品，径直走到卫生间。梁梦站起身上，使劲向上弹跳了一下，“叭”的一声，梁梦来了一个背摔，直挺挺地躺在床。
  “你小心点，别把床给人家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我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慎道。
  “你怎么昨天不说要我小心点。”梁梦笑嘻嘻地道。
  “你真是个厚脸皮。”我喝一口水，把嘴里的刷牙的泡泡吐了出来。
  把梁梦买的早餐小心地捧在手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原来躲在床上的梁梦突然站起来身来道：“吃过饭之后，我们两个出去玩去吧!”
  吃得饭差一点没有喷出来。我强忍着咽下去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大喊大叫的，我差一点没有咽死。”
  梁梦吐一下舌头，从床上跳下来，蹲在我的后边，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声音低的如蚊子一样道：“吃过饭，我们出去玩一玩吧!”
  “你这是做什么呢？我要你说话以后注意点，又不是让你小声到这个样子。”我笑着骂她道。
  “老婆说的话在我这里就是圣旨，我怎么能不遵守呢？”梁梦把身体趴在桌子的一脚，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道。
  “那你说，我们上哪里个地方玩呢？”我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世界在我眼里也是另外一个不同的天地。

支持~~
但太长了~没心思看~

(二)
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了。园子和暖暖很喜欢讲话的，被班主任几次逮住个正着。班主任是个数学青年，思想很专制。老大一点也不喜欢他。班主任下课后叫园子调个座位到一个角落去单独坐，园子不服去找他理论，他不理，园子就委屈的哭了，那时已经放学了，暖暖和周小木陪着她，其余的都走光了。可是园子还是觉得好丢脸，她想，要是她们俩也不在就好了。园子越是想克制住不哭眼泪就越是往下掉。班主任终于同意不让园子调位置了，园子一走出办公室就笑了。似乎这样可以挽回一些她的面子。
下去吃完饭，园子和暖暖想去操场走走，周小木和她们一起。她们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走。操场边是围墙，墙外是个湖。她们走累了就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休息。刚好可以看见太阳的落山。
“好漂亮。”园子叫道。
“以后每天都来看吧。”周小木说。
坐在看台上可以看见围墙外的湖，湖对岸的山。山的形状很像一个倒着的人像，园子指给她们俩看，暖暖开心的笑着说“果然如此啊!”。只有周小木表情在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园子是觉得她越来越奇怪了。
一周之后，班主任把全班的座位重新安排了一遍，园子从原来的倒数第二排换到了第三排。暖暖离她也是远远的，周小木坐在她后面的旁边。老大坐在周小木的旁边，唐晓坐在更远的地方。
园子前排的男生很喜欢转过头来和她说话。那个男生老是把园子逗得气鼓鼓的，园子就在上课的时候拽他的头发报复他。那个男生也不生气，一直和园子疯着玩。回到寝室的时候，周小木开始坐在床上发脾气了，把鞋子踢得远远的。老大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把暖暖和园子叫来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老大就问她：“小木，你到是说话啊，怎么心情不好了？”周小木最一撇说：“园子在学校老是和那个男生疯闹，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老大、暖暖都楞住了，园子更是目瞪口呆。老大就去哄她说：“小木，干吗去和那个男生计较啊，园子才不会喜欢他的，对吧，园子？”老大把问题向园子一抛，园子更是呆了，“哦”了一声就被暖暖拉出了寝室。
在过道上，园子问暖暖：“周小木干吗要生气啊？我又没招惹她!”园子觉得挺冤枉的，暖暖也无奈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园子想了想说：“她不会是在吃醋吧？”
暖暖说：“有可能哦。”
园子又问：“莫非周小木喜欢我？”
这时门突然开了，是周小木，她走出来看见了暖暖和园子就又折身回去了。
园子和暖暖突然觉得好尴尬。
第二天回到学校，园子尽量不去理那个男生了，园子上课就认真听讲，下课就坐在位置上哪儿也不去了。几节课后，周小木从后面传上来一张纸条，园子打开一看：
    “可以教我像你那样转笔么？我觉得好神奇。
                                        周小木”
园子把头向后偏了偏，看见周小木在冲她微笑冲她摆摆手。园子转过身来想，周小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转笔的呢？这不过是园子上课的一个小动作罢了。
吃饭的时候，园子和暖暖都没有提昨天那件事，周小木还是像以往那样沉默。吃完饭，暖暖要回寝室先走了。周小木和园子往教室走去。周小木突然一下子拉着园子的手开始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操场。园子累得喘不过气来，对着周小木大叫道：“刚吃了饭，你跑什么啊？累死我了!”
周小木对着园子“嘿嘿”笑笑，然后指了指天空，太阳又要下山了，山那边的天空好红好红，云也变红了。对面的那座山也红了，好象在发着红光，园子也笑了起来。

(三)
没过多久，运动会来了。周小木是体育委员。她叫每个人都积极报名支持她的工作。老大去报了跳高，周小木报了100米短跑和跳远。周小木叫园子也去报名，园子才不想去呢，园子替暖暖报了个800米长跑，学跆拳道的暖暖是有这个实力的。
周小木叫暖暖每天早上一起去晨练，园子也只有每天陪着她们。可是慢动作的暖暖从来都破坏了这个计划。于是她们就只能先保证上学不要迟到。
很快运动会来了。周小木的100米短跑是最先比赛的。园子找来比赛小组的名单一看，和周小木一起比赛的还有另外三个女生。有一个女生和园子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天!那个女生以前的比赛成绩都是第一。另外两个也不差，都得过奖。园子悄悄地把暖暖拉到了一边。
    “怎么办？我觉得周小木这次输定了。”
暖暖抢过名单册一看，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和这些人一组啊？”
园子偷偷地用眼睛瞟周小木，她正在做准备运动。园子走过去抱了抱周小木说了声“加油!”就拉着暖暖跑到终点去等她。
枪声打响了，园子吓得闭上了眼.手指死死的按住暖暖。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周小木不要是最后一名就好，不然她是会发疯的!”
突然，牵着园子的暖暖拼命的摇园子的双肩。园子想，这下遭了!但还是睁开了眼。还有十米就要到终点了。周小木在冲刺。天!她居然跑了第一!园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问暖暖：“我看错了么？”暖暖也不敢相信的说：“没有，她是第一。”
太意外了，园子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好多。周小木笑着向她们走来了。周小木给了园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小木的比赛结束后，就是暖暖的800米长跑了。暖暖有些紧张。园子一直在安慰她。周小木走过去对园子说：“我去跳远了。”然后便走开了。
800米长跑还没开始的时候周小木就回来了。园子问她：“比完了？”
周小木点点头。园子又问：“成绩怎样？”
周小木平静的说：“得了第二。”园子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终于，暖暖的比赛开始了。她们要围着400米的操场跑两圈。
园子拿出照相机给她们拍照，周小木一直在旁边给暖暖加油。第一圈下来暖暖的位置是第二。第二圈跑了一半的时候暖暖有些体力不支了。周小木冲上去在暖暖耳边给她打气。园子一直拿着相机拍呀拍。园子看到唐晓也在给她们拍照。暖暖在弯道转弯的时候终于超过了前面的那个选手。暖暖一直保持着第一到了终点。周小木走上去扶住暖暖，园子兴高采烈的向暖暖祝贺。
比赛完后，大家一起去吃饭。园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快乐。不仅仅是因为她们都得了奖，还有周小木给了她那么大的一个惊喜。
吃饭的时候，周小木对园子说：“今天晚上我可以过来挨着你睡觉么？”
园子问她为什么，周小木说：“我今天得了奖你就不可以迁就一下我么？”园子说：“好吧。”
回到寝室，周小木洗完澡就穿着睡衣过来了。园子还在看小说，周小木说：“这么晚了可不可以不要看小说了？”园子本来想说什么来着却还是把书合起来了。
周小木睡在靠墙的那边，园子睡在外边。周小木侧身转过来抱着园子，园子一动也不敢动了。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园子感到脖子痒痒的，迷迷糊糊中她知道是周小木在搞怪，但她什么也没说，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园子去叫暖暖起床。园子回来的时候，周小木已经起来了。周小木在园子耳边轻声问：“你早上没觉得脖子不舒服么？”
园子说：“有啊。”园子没有问其他的，因为她知道周小木会告诉她。果然，周小木说：“是我在亲你耶。”园子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有个庆祝运动会胜利的庆功宴活动。每个寝室都要准备节目。园子和她们寝室合唱了首歌。下来后，有人问园子，为什么你的声音那么小呢？园子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告诉别人她唱歌不好听。老大她们跳了拉丁舞，老大去叫周小木一起来。周小木说她不舒服一直趴在桌上头也不抬。园子想，她不过是不想表演节目罢了。暖暖唱了首歌，暖暖本来想找周小木和她一起合唱一首《兄弟》的，可是周小木一直不愿意。最后暖暖只有唱了首《一个人的精彩》。园子想，周小木一定连唱歌都不会。
放学了，周小木给园子说：“今天晚上你可以过来和挨着我睡觉么？”
园子问：“为什么啊？”
周小木说：“昨天是我过来的，你不过来你觉得公平么？”
园子有点无话可说，只好答应了。
园子以前都没有挨着别人睡觉的习惯，现在居然因为周小木而破了两次例。园子觉得自己已经很迁就她了。
晚上，园子端了杯牛奶去周小木的寝室。
睡觉的时候，周小木还是喜欢抱着园子。园子又不敢动了。园子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周小木在亲吻她的脖子。园子睁开眼看见周小木的嘴巴落在她的鼻子上。园子把脸一抬，两张嘴巴就碰在一起了。

(四)
早上，园子准备去等暖暖上学的时候，周小木拉着园子就走了。她们一句话也没有提及接吻的事。周小木牵着园子的手去吃早餐。
到了教室，暖暖跑过来责怪园子：“园子，你早上怎么没等我啊？”园子望着暖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小木说：“暖暖，你以后和老大一路吧。”暖暖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园子心里满是内疚却还是说不出来挽留的话。
学校安排了外教课。外教老师是个30多岁的加拿大男子，很风趣很幽默。他带着大家在教室里玩起了“瞎子摸鱼”的游戏。
一个男生充当“捕鱼者”。每个人在教室里疯狂的跑着。直到被遮住眼睛的“捕鱼者”叫停便不能再动了。“捕鱼者”听到墙角有响动，便摸着黑向那边移去。那是易菲菲发出的声音。易菲菲和园子站在一起。“捕鱼者”越走越近，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捕鱼者”张开他的大手乱舞着，就要靠近易菲菲了。可易菲菲往园子身后一躲，那双大手就直冲园子胸前伸来。周小木突然冲出来推开了那双手，大叫一声：“你干什么？”“捕鱼者”扯下遮住眼睛的黑布，恶狠狠的盯着周小木。很显然，周小木那一推使足了劲。
教室里安静极了，每个人都没说话。外教老师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刚好，下课铃响起，大家都散开了。易菲菲走过来对周小木说：“小木，你对园子真好。”
园子问周小木：“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啊？”
周小木说：“他要碰到你了我能不管吗？”说完她牵起园子的手。园子觉得心里甜甜的。
周小木把园子叫出寝室，她说：“园子，我想亲你了。”
园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望着周小木，周小木的吻就下来了。
自从在教室里发生了“英雄救美”的故事之后。各种各样的流言就传出来了。园子心里觉得挺难受的，她看看周小木。周小木依然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嬉皮笑脸的。
周小木突然生病了，咳嗽咳了很久。园子要带她去打针，周小木不愿意，她对园子说：“我才不要你带我去打针呢!”
园子生气了，她坐在位置上一句话也不同周小木说。周小木找老大带她去打针。临走前，周小木的一只手握着个拳头在园子眼前晃了晃，对园子说：“有东西要给你。”园子把脸瞥向一边，心想，我才不会上当呢!
周小木说：“你不要的话别后悔哦!我要走了。”园子把脸转回来瞪着她。周小木还是一脸的嬉皮笑脸把拳头在园子面前晃来晃去。园子把手摊开，周小木把拳头放下来，她手一松，园子就握成了拳头。
周小木走后，园子把手摊开来看，是一直行面巾纸，上面写着：我爱

(五)
到了周末，要回家了。周小木把园子送到车站，周小木要和唐晓坐同一个车。等园子上车后，周小木发来信息：“老婆要乖乖回家，晚上给你电话。”
园子开始笑起来，和她一起的暖暖问：“你干吗突然傻笑啊，有病啊？”园子不和她计较，对着窗边哼起歌来。
园子回到家里开始等电话，等了老半天电话还是没有响。园子打开电脑开始上网了。兴致正高时，电话响了，是周小木。周小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园子更始心不在焉的。园子想挂电话专心上网了。周小木大叫道：“你把电脑关了，陪我说说话不行吗？”
园子也火了，说：“你都在说些什么正二八经的事啊？明天在学校说不行吗!”
周小木说：“你当老婆的难道不应该陪着老公么？”
返校的时候，周小木的妈妈送她回学校。周小木把园子介绍给她妈妈认识，周妈妈很喜欢园子。周妈妈拉着园子的手说：“我们家小木老是提起你，她说你经常给她冲牛奶喝。谢谢你照顾小木，她是个孩子脾气一点也不懂事。你要多关照一下她，有空来我们家玩吧!”
园子可没想到周小木连自己帮她冲牛奶的事也告诉她妈妈，看来周小木的确是很孩子气的了。
周小木把吉他带到了寝室。大家都很好奇，原来她还会弹吉他。于是许多人都跑到周小木寝室去听她弹奏。园子进去的时候，周小木正在弹《月亮代表我的心》，她在弹奏，唐晓在唱。园子也觉得好意外，突然吉他声停了。有人问：“怎么不弹了啊？”周小木说：“我不想弹给园子听。”
园子转身就离开了，她觉得屈辱极了。园子在心里咒骂，周小木你是个王八蛋!园子回到自己寝室，想着“我再也不理周小木了”。
过了一会儿，周小木来敲门。园子不理她，周小木就一直敲一直敲。园子的室友开了门，周小木走过来叫园子“老婆”。园子都快气得哭出来了。为什么周小木要这么狠心对园子，要这么狠心对她老婆。
周小木说：“我知道你生气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弹给你听呢？”园子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周小木继续说：“我可以随便的弹吉他给任何人听，却不想让你听到。那是因为我不想把你看作和普通人一样。我在你面前表演我会紧张，因为我好中意你。”
园子现在讨厌周小木极了。不仅仅是因为周小木让她生气，更甚至是周小木却还要用这样的理由让园子感动。周小木啊周小木，你到底要我拿你怎样才好呢？园子想道。

(六)
转眼间圣诞节要到了，班上开始排练节目。大家商量决定演英语话剧。在选演员的时候，女生们都希望演男主角的是周小木。因为周小木确实很像个男孩子，还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大家都叫园子演女主角，选的片子是《泰坦尼克号》，园子觉得很诧异，周小木倒是无所谓，一直笑一直笑。园子吃饭的时候碰见了唐晓。
园子说，“唐晓，我们班的英语话剧你也来演个角色吧!”
    唐晓说：“没有我演的角色啊。”
    园子问：“你想演什么啊？”
唐晓说：“我想演女主角。”
园子呆了一下，接着说，“好啊。你和周小木一起演。”
园子回去告诉了周小木，周小木抱着园子说，我想和你一起演。园子觉得周小木可爱极了。捏了捏她的脸说，“不要紧啊，你和她一起演一样的嘛。”
周小木说：“你真的不介意？”
园子说：“不介意。”
周小木一下松开了手，说：“那好吧。”然后便“嘿嘿”的跑开了，园子开始后悔刚才干嘛要口是心非了。
园子在开水房里冲牛奶的时候，周小木和唐晓一起嘻嘻哈哈的走进来。唐晓牵着周小木的手叫“杰克”。周小木环腰抱着唐晓叫“罗思。”园子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回寝室去了。园子觉得心里酸酸的。
排练节目的时候，园子陪着周小木。周小木演的时候，园子在旁边坐着看。园子开始责怪自己，干什么要把女主角让给唐晓呢!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园子唉声叹气。
后来因为新一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期末考试定在了圣诞的不久后，所以就取消了圣诞演出。“我们的戏白排了。”唐晓说。
“不要紧啊，反正也没排完。”园子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圣诞节那一周，园子从家里回到学校。看到桌上有一块巧克力，还有一张纸条写着“Merry Chirstmas!”但是没有署名。园子一看字迹就知道不是周小木，那么会是谁呢？园子去问暖暖是谁，暖暖说不知道。园子去找老大，老大也不知道。园子去问露露，露露也不知道。后来园子问到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说：“是暖暖。”园子有点不可思议了，问：“你确定么？”男生说：“我确定啊，因为我也得到了嘛。”
园子又去找暖暖，园子说：“暖暖你好坏，你都不承认的。”暖暖傻嘻嘻的笑着。
放学的路上，园子把这件事讲给周小木听。周小木问园子：“你很喜欢吃巧克力么？”
园子说：“对啊，我最喜欢的就是DOVE啦。”
周小木“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突然走得好快。园子问她怎么了，周小木打死也不说，只是一直走得飞快。
周小木冲进寝室，园子追着去敲她的门。周小木叫她的室友不要开门，园子只有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周小木过来敲门了。园子隔着玻璃窗问她，“你不是不想见我么？”
周小木说：“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
园子把门打开，周小木一进来就从后面抱住园子，园子想着周小木到底要干什么。只见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上面用泛着海洋蓝光的纸包装着，还用彩色丝带系了一个很大的蝴蝶结。
周小木在园子耳边说：“送给你的。”
园子心里窃喜，表情却故作平静。园子接过来慢慢的拆开。是一大盒的DOVE巧克力。
园子是没想到周小木给她准备了圣诞礼物的，也更没想到礼物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园子给她说谢谢。周小木说：“你要怎么谢我呢？”周小木脸贴着园子，园子觉得此时的她色色的。

(七)
下课的时候，周小木趴在桌上睡着了。园子拿着衣服给她披上。后来，衣服还回来的时候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世间万物是用来让人思考会不会改变的，而你却是用来让我琢磨到底爱不爱我的。”
                                                                周小木
园子想：“我到底喜不喜欢周小木呢？”可是，如果不喜欢，是不应该和她接吻的吧。周小木有什么好呢，周小木不仅长得帅，跑得也快，还会弹吉他，更重要的是她还会给我买巧克力还会写那么肉麻的话。园子想着就笑了起来。
上课后，周小木找了同学调了位置坐在了园子旁边，园子的手冰冷，周小木就一直握着园子的手握了一节课。
晚上，园子睡在周小木旁边，周小木抱着园子。园子凑到周小木耳边说了句：“我喜欢你。”园子感觉到周小木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周小木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园子脸上，嘴唇上，脖子上。
园子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周小木说：“从你说要做我老婆开始。”
“可是，那时我只是说着玩的。”
“可是，我相信了，而且喜欢上了你。”
园子躲在被窝里偷笑，原来周小木这一切都是预谋的。
周小木说：“园子，你可以陪在我身边一年么？”
园子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一年？”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念我的同学，我读完这一年就想回去了。”
园子沉默了好久，问：“真的只有一年么？”周小木没回答。园子想，难道感情是可以用时间来限制的么？

(八)
周小木和唐晓一起回家的时候去照了大头贴，周小木拿给园子看，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园子有些吃醋，心里酸酸的。园子说：“你都没有和我一起照过大头贴!”
“我才不想和你一起照呢!”周小木的孩子脾气和她的歪理谬论又来了。
谁可以忍受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啊，园子说：“我要是和你去照大头贴我喝水都要被呛倒!”园子越看周小木和唐晓的大头贴越气，园子把大头贴扔给了周小木，自己跑去找暖暖了。
暖暖说：“怎么了，小两口又吵架了？”
园子委屈极了，把这事告诉了暖暖。
暖暖说：“我觉得唐晓挺喜欢周小木的。”
园子问：“你说什么呀？”
暖暖说：“你没看见排练英语话剧的时候，唐晓那么想演女主角呀!现在戏演不了了，她就去拉周小木拍大头贴，她分明是在做给你看想气你啊!”
园子不知所措了，唐晓可是自己的朋友啊。她怎么会这么做呢？园子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暖暖骂她说：“你这么苯，等你都看出来了，周小木都不是你的了。”
园子心里不安极了，可是又能怎样呢。暖暖会骗自己么？园子的确是舍不得周小木离开的。园子想，不管暖暖说的是不是真的，周小木只能是她自己的。以前看到过一幅漫画，两个小孩拿着水枪站在一座沙堆成的房子前说，为了我们的城堡，我们战斗吧!
园子想，为了周小木，我们战斗吧!
周小木始终是会来哄园子的。园子说：“周小木，你喜欢唐晓么？”周小木摇摇头。园子说：“周小木，你只能喜欢我，知道么？”周小木笑了，摸了摸园子的头。园子急了，用力的摇她的肩膀说：“周小木，我没有和你闹着玩!”
周小木还没见过这么认真说话的园子，她也用力的点点头。
园子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园子也不会知道她会有多么爱这个女人。

(九)
快放寒假了，周小木心情变得越来越差，放假以后，周小木就见不到园子不能和园子拈到一起了，不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了。周小木去找园子，她对园子：“寒假你能来我家住几天么？”
园子觉得很不好意思，周小木抱着园子撒起娇来。
“你来嘛来嘛，老公好想老婆的。”园子还是觉得去她家住很不方便。
周小木又说：“你如果不来，我就天天打电话骚扰你，还要骚扰你妈妈!”这招真够厉害的，园子瞪着周小木，她想看看周小木还有什么招数!
周小木一下子软了，说：“老婆，你来我家住一天，就住一天好不好？”
园子心想，看来我还是胜利了。园子点点头答应了。
终于放假了，周小木一回家就给园子打电话。她说：“老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园子说：“还没确定。”
周小木说：“你想过来怎么玩呢？”
“看电影吧。”园子想了半天说。
第二天，园子还是没有确定好哪一天过去，因为园子知道周小木一定会干涉她上网聊天打游戏的，周小木是一个高级电脑白痴。
晚上，周小木的电话又来了。周小木问：“老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园子一边上网一边心不在焉的说：“还没确定。”
周小木又要撒娇了，她说：“老婆，我心都要等碎了。”
园子问：“你给我准备毛巾、牙刷了么？”
“还没有，我忘了。”周小木有些无奈了。
“那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园子像找到了救生圈一样，轻松的吐了口气。
可是理由即使再充分也有用完的一天，周小木的电话又打来的时候，她还是那句话：“老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啊？”
园子说：“我叫你买的东西都买了么？”
“都买了都买了，电影也买了。”
园子没理由了，再这样被她每天一个电话骚扰下去也不行。园子妥协了，说，好吧，我明天过来，周小木兴奋得像个小孩。
园子和周小木约好在车站等，园子下车的时候看见周小木在啃面包。园子问：“你没吃早饭么？”周小木说：“如果我还要吃早饭的话，就不能准时来接你了。”
周小木牵着园子的手，带着园子回家去。
周小木的妈妈给园子做了园子最喜欢吃的采，园子有些不好意思，趁着周小木的妈妈去乘饭时，周小木赶紧夹着菜喂到园子嘴边，园子心里笑得美美的。
吃完饭后，周小木陪园子去打游戏。周小木老是输给园子。周小木不服气了说要带园子去骑脚踏车，园子不会，周小木自告奋勇的要教她。
刚开始，园子一直没有胆量，不敢放手骑。后来园子在摔了一跤后终于勇敢了起来，但却把周小木吓到了，园子腿上一块瘀青，周小木说什么都不教了。园子没了兴趣和周小木回了家。
家里没人，周小木拿出〈蝴蝶〉看，周小木躺在沙发上，园子躺在周小木怀里。真真说：“有些人常以为自己可以改变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努力改变。但无论怎样，她们早就被写好了，包括所有的选择和结果。不如我们叫这些作预谋。”
园子喜欢真真，园子对周小木说：“要是你能像真真对蝶那样对我，我就满足了。”
周小木抱抱园子说：“我希望以后有人说，‘要是你能像周小木对园子那样对我，我就满足了。’”
园子说：“你说，这一切都是预谋么？”周小木点点头。
真真问小蝶，我们会相爱多久。小蝶说这一切都是预谋，所以我们可以不用去想，园子也好想问周小木可以爱她多久，但她希望周小木的回答是永远，虽然没有人知道永远有多远。
晚上，周小木的妈妈回来了，她在房间里玩电脑。周小木和园子在客厅看电视。周小木突然想要亲吻园子，园子怕周妈妈突然出现看见，就一直躲闪。后来就干脆跑到饮水机那里一直喝水。周小木走过来说：“我们家的水有那么好喝么？”园子不说话，周小木又说：“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十)
后来，周小木也去园子家住过。原因很简单，这来自周小木自创的公平论。园子和周小木终于去照了大头贴。园子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虽然她喝水没有被呛倒。但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会是她们唯一的合照。
园子把大头贴放在钱包里，那也会成为她们相爱的见证。周小木去牵园子的手，突然一样东西掉进园子手中。园子摊开来看，是一枚戒指。
园子嘟了嘟嘴说：“你为什么都不帮我戴上？”
周小木又是一幅嘻嘻哈哈的嘴脸。搞得园子觉得怪怪的。周小木问园子：“要戴么？”
园子：“你是猪啊!当然要戴啦。”
周小木：“要戴哪根手指呢？”
园子：“你很苯耶，无名指啦。周小木，你不要搞怪啦!”
周小木：“哦。”
周小木牵起园子的左手，给无名指戴上戒指。周小木说：“戴上便不能再取下来了。”周小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园子的戒指是白色的。园子想着要给周小木买个黑色的。等周小木戴上戒指，就没有人敢来抢了，戒指从来都是一种警告情敌的工具。
暖暖晚上还是在学跆拳道。园子会抽出空余时间去陪她。周小木知道后有些吃醋。她打电话给园子说，她也要去学。
园子劝她说：“你还是别去好了，很辛苦的。”
周小木开始给园子抱怨：“家里整天没人，从来就没有早饭吃。害得我胃病都犯了。”
园子心疼了，第二天一早就赶紧去买了很多牛奶、饼干、蛋糕等速食品给她送去。她说：“周小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生病了，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了。”
周小木还是去学跆拳道了，园子去看暖暖的时候看见了周小木也穿着道服站在里面。周小木训练完后送园子回家。
周小木说：“你明天可以过来么？”
园子：“有事么？”
周小木：“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园吧。”
园子：“哦。”
第二天早上，园子起得很早，因为她不想让周小木等太久了。园子坐车到了和周小木约好见面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周小木的身影。园子想，周小木一定堵车了。
五分钟过去了，周小木还没到。十分钟过后，园子打了个电话给她。“喂，你在哪里？”
周小木迷迷糊糊的回答：“谁啊？”
天!她居然还在睡觉，园子说：“你昨天约我去公园的你都忘了么？我都到了!你在干什么啊？”周小木被吓醒了，赶紧挂了电话，穿衣起了床。周小木家离她们约好的地方不远，只有5分钟的车程。
又过了20分钟，园子脚有些麻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坐。园子想着，等到下一班车的到来，我就马上回去。过了一会儿，车来了。园子却怎么也上不了车。她想等到周小木，她害怕在自己上车以后周小木就到了，她不想让周小木失望。于是她对自己说，我到底要看看我可以等多久。就这样，错过了五班车。在等待58分钟后，周小木终于来了。园子很想对她说，我等了你58分钟，我走了!可是，她说出来的却是：“怎么你不再晚两分钟呢？再晚来两分钟就可以凑足一小时了。”周小木走近园子，把头埋在园子的头发里，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园子一下就原谅她了。原来爱得越深，就越容易找出理由原谅对方，女人的爱永远都是那么卑微。

(十一)

终于，开学了。周小木找同学调了寝室，和园子住在了一起。周小木买了一个洋娃娃送给园子。园子说：“它长得好丑。”
周小木：“还不是你生的。”
园子：“怪不得长得那么像你!”
周小木：“我是优良品种好不好？都怪你啊，我可怜的孩子。”
园子顺手拿着洋娃娃打周小木的脑袋，周小木大叫：“你怎么可以用你的亲身骨肉谋杀亲夫啊？”园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新学期，学校重新分了班。周小木和园子被分开了。周小木和易菲菲一个班，园子和唐晓、暖暖、露露一个班。新学期的第一天，园子的同桌变成了露露。露露和园子聊起了周小木。
露露说：“我觉得周小木人挺不错的，长得又帅又有才华还成绩优秀。”
园子笑笑说：“对啊。”自己的老公被别人表扬是件多么大的荣耀啊。
露露说：“她太像男孩子了，万一我爱上她了怎么办？”
园子没有说话，低头玩弄手上的戒指。园子想着，下课一定要去检查周小木戴戒指没有。
园子跑到周小木的教室，看到易菲菲正靠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听歌。园子把周小木叫了出来，园子拉起周小木的手，没有看到戒指。园子问：“戒指呢？”
周小木从牛仔裤包里摸出来说：“在这。”
园子：“为什么不戴上？”
周小木：“戴着我觉得不习惯。”
园子：“那我也把我的取下来。”说着园子做了个取戒指的动作。
周小木连忙阻止了她说：“不准取!”
园子：“那你戴不戴？”
周小木：“我戴还不行么。”周小木把戒指递给园子叫园子替她戴上。
周小木进教室前，园子告诉她：“我不要其他女生抱你，靠你肩膀!”周小木一边拍园子脑袋一边笑着说：“乖宝贝，回去吧。”
园子：“不行，你得答应我。”
周小木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园子一直在发信息，周小木突然把手机抢了过来，开始看园子的短信。园子说：“把手机给我。”
周小木望着园子，指着手机上的名字问：“这是谁？”
园子一把抢过手机，说：“要你管。”
周小木饭也不吃了，转身回了寝室。园子没理她，继续在吃饭。其实也不是什么多么大的事，只是园子不喜欢周小木这么干涉她的生活。园子知道，这也是周小木在乎她的表现，所以园子决定回去就给她道歉。
园子走进寝室大门，下了楼梯，转弯。看见了周小木，还看见了易菲菲。周小木抱着易菲菲在过道上接吻。园子当作没看见走进了寝室。可是这真的可以当作没看见么。园子知道周小木是在报复她，可是这招也未免太狠了吧。周小木答应过园子不让其他女生抱她靠她肩膀的，可是她却连接吻这样的事也做出来了。园子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只是伤心，还有比伤心更令人难受的失望。
周小木很晚才回来。园子已经睡在床上了。周小木叫了一声“老婆”。园子假装睡着了没有理她。周小木挤上园子的床，把手放在园子的腹部。这个动作是不是代表道歉？周小木用手扳过园子的脸想要吻她。园子挣脱开了，轻声说了句：“你走吧。”园子怎么可能同刚刚吻过其他女人的周小木再接吻呢？
周小木没有下床，只是放开了园子躺在了园子身边而已。好好的一顿饭居然吃成这样，园子的道歉她不用说出口了，周小木的道歉园子也不想听到。
周小木抱住园子，在园子耳边对她说：“我不喜欢她。”不喜欢还可以接吻，为什么你可以做得出来，园子没有说话，心里这样想着。周小木又说：“老婆，对不起，我错了。”园子有些想哭了，但是她想用力忍住。周小木叹了口气说：“老婆，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这样了。”园子抚摩周小木的左手，摸到了那枚戒指。周小木死死地抓住园子的手不放开。周小木知道园子原谅了她。不然又能怎样，园子对周小木是没有办法不爱的。她这么伤我我还可以原谅她，为什么这么狼狈的事我可以做得出来。园子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

(十三)

园子的脚被开水烫伤了，老大赶紧过来给她敷药，园子的脚被包了起来，她只能穿拖鞋上学了。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周小木背着园子上下楼梯，趴在周小木身上，园子感觉到了安全感。那种可以依赖的感觉。园子没想过会依靠一个女人，而且是个肩膀并不强硬的女人。可是此时此刻的园子却愿意去依赖她，甚至愿意加上自己的肩膀去陪她一起承担。
过了一会儿，园子睡着了，周小木一直把园子背到了寝室。在周小木背上，园子做了个梦，梦见周小木牵着园子的手站在大海边看落日。那片海被染成了红色，海鸥在红光里飞翔，好美好美。那是一个甜蜜又冗长的梦，园子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
现在还是冬季，园子看不到夕阳了。她开始怀恋阳光的味道，一种使人温暖的味道。睡觉的时候，周小木知道园子怕冷，她给园子盖了很厚的被子，就快压得园子喘不过气来了。然后周小木钻进被子里抱住园子。周小木习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园子，即使是走在路上，周小木也会握着园子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脚伤好了后，周小木终于可以不用再背园子了。园子又可以跟着周小木一起蹦蹦跳跳的了。
园子告诉周小木，其实那天给她发信息的是她哥哥。周小木笑了笑。
园子问周小木：“我和易菲菲，谁的吻让你舒服些？”
周小木笑着不回答。园子拉着周小木的手撒娇，周小木说：“易菲菲。”
园子也不生气，拼命地吻她，周小木也把园子抱得紧紧地。
园子说：“那么现在呢？”
周小木：“是你。”
周小木和易菲菲都被学校选中参加市运动会了。周小木每天下午都不能陪园子去吃饭了。园子每天给周小木送饭，但却每天都要见到易菲菲，这是园子不喜欢的事。
周小木坐在一边吃园子送来的饭，易菲菲走过来对周小木说：“你还挺幸福的。”
周小木说：“废话，这叫爱心晚餐。”园子坐在一边满足的笑着。
易菲菲说：“园子，那你明天也给我送饭好么？”
园子十分惊讶易菲菲竟会这么说，难道她就不怕我下毒药毒死她么？园子想道。这虽然是狠毒了一点，可是越是狠毒的招也是越不容易被利用的。园子的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园子听到周小木的声音：“怎么可能？她是我老婆好不好，怎么可能给你送饭，那不行!”易菲菲失意的走开，园子就要笑出声来了。
周小木训练的时候，她要穿着短衣短裤在大冷的天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园子每天发了一条信息给周小木加油。园子看见周小木看着短信微笑的样子也会很开心。转眼间，比赛的时候到了。
由于第二天要比赛，今天周小木她们不用训练。
周小木陪着园子去吃饭，在食堂里碰见了易菲菲，易菲菲对周小木说：“小木，你说今晚要过来睡对么？那我等你哦。”
园子不知道易菲菲是不是要故意气她。园子问周小木：“你答应过她么？”周小木想了想点点头。园子不说话了，继续吃着饭。直到她吃完饭回到教室也没有和周小木说一句话。
周小木在隔壁教室给园子发来短信息，园子看也没看就关了机。园子不想再原谅她了，原来周小木一直都是个骗子而已。
放学了，园子走出教室就看见周小木站在门口，园子还是没理她。周小木跟在园子后面。她们在路上看到了易菲菲，易菲菲很快就知道她们俩又吵架了。
园子进寝室的时候，她分明听见易菲菲对周小木说：“你要是今天不过来以后就都别过来了!”
周小木走到园子面前，把头低着，像个犯错的小孩。园子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园子望着周小木，她的眼睛里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她只是觉得很无力，一切都太苍白了。
周小木还是开了口：“老婆，我对不起你。”园子不说话。
周小木：“我以前答应过她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忘记了，她却还记得。”
园子：“你今晚要过去么？”
周小木思考了几秒钟，点点头。
园子：“那你去吧。”
周小木知道园子是在说气话，可是这样的园子比骂她、打她还要令人难受。周小木很内疚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她已经伤害了园子。周小木一直等园子睡上了床，亲了亲园子的额头才离开。
周小木走后，园子又起来了，开了灯，取下了戒指。窗外下起了雨，难道老天爷也知道她心里的痛？园子拿出纸和笔开始写东西，不是遗言，因为她没有勇气去死。园子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写给周小木看而已。
“为什么我可以做得到只爱你一个，而你却做不到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爱她，那会让我瞧不起你。是不是在你看来，我会是最安分的，永远站在你的左右，你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对不起，我忘了我也有离开的能力，只是我没有勇气，褪下这枚戒指，我想我可以了。”园子边写边流下了眼泪，泪水把信纸弄花了。窗外响起了打雷声，园子去把脸洗了洗，又钻进了被子里了。
第二天，周小木回来的时候，园子已经离开了。园子把戒指和信都放在了她的桌上。今天周小木她们要去比赛，园子不用担心周小木会来找她，可是如果周小木真不来找她了，园子会怕么？
上课的时候，园子收到周小木的短信息：
“昨晚听到打雷，知道你会怕，想要回来陪你，却还是放弃了。”
周小木放弃了这个念头，也放弃了园子。园子趴在桌上，泪水又流了出来。

(十四)

    周小木在100米比赛中得了二等奖，学校给她发了奖金，周小木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了。他买了一个蛋糕和两只金鱼回来。园子看着金鱼，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园子以前就说过想要金鱼的，可是周小木却不喜欢小动物。可是今天，周小木却买回来了。周小木是在道歉么？金鱼一只黑一只白。
周小木说：“黑色的那个是我，白色的那个是你。”周小木晃了晃食指上的戒指说，然后从包里摸出园子的白色戒指，周小木牵起园子的手说：“原谅我，好不好？”
上帝啊，这都是些什么呀。为什么她不放弃我，她不是已经放弃我了么。为什么我还有心动的感觉，她不是那么罪大恶极么。园子戴上了戒指，问周小木。
“你有没有碰易菲菲？”
周小木连忙说：“没有，她一整晚都背对着我。”
“真的？”
周小木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要是碰了她，我不得好死。”
园子原谅了周小木，园子又一次原谅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在这个世界里，也许周小木只是周小木，可是对于园子，周小木是整个世界，园子可以放弃她的世界么？答案是否定的。
周小木把蛋糕打开，周小木说：“在得了奖的那一刻，我脑子里想的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你。我只想马上回来和你庆祝，我不需要别人看到我的荣耀，可是我只愿你知道。”
周小木拿出吉他，她终于可以在园子面前弹吉他了。周小木唱《雪人》，唱到“Am your snowman，我深爱的人。”园子又要哭出来了，她觉得好幸福。和此刻比起来，周小木的那些伤害又算了什么呢？园子是如此善良，她包容了周小木的过错，因为那些过错换来了那么多的幸福。园子又是那么脆弱，她离不开周小木，她更舍不得那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但是，谁又会知道这些宽容和善良可以换回多长的幸福呢？
睡在床上，园子躺在周小木身上。她问周小木：“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周小木：“爱。”
园子：“如果有一天你不爱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骗我。”
周小木：“我不会不爱你。”
园子：“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变心，那一定先是你。”
周小木：“我不会变心。”
园子：“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园子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周小木没有说话，就当园子准备放弃她的回答时，周小木说：“很久。”
很久会是多久，有永远长么，还是只有几年？《蝴蝶》里说拉拉的爱情通常用dog─year来计算。Dog─year注定不会长久的爱情。但是，会有意外么？园子家就有小狗，园子真想回家问问它们到底可以活多久。
“我总是想，我的生活，因该是单纯的。要么是单纯的幸福，否则就是无尽的忧伤，所以我后来都竭力去记住一些快乐的事情。闭着眼睛忽略不开心的过程。我的肩膀颤颤的没有丝毫安全感。虽然你在我身边，可是我总觉得若即若离。”园子想着想着，渐渐睡去。
结束了运动会，周小木不用再去训练了，可以每天陪园子去吃饭。仅此这样，园子也觉得幸福。有时人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是要太多的甜言蜜语和奢侈的天长地久的。偶尔生活中的平凡也是一种满足。就像只是手牵手的走在街上，园子也会觉得那是整个世界。因为园子爱周小木，可是这样的爱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呢？
这个冬天是如此漫长，寒冷而冗长，要是没有周小木，园子会喜欢这个冬天么？整个冬季园子的身边都睡着周小木，周小木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小孩子。小孩子会时而调皮时而懂事。周小木也会时而让园子伤心，时而让园子幸福。这是怎样的爱呢？不是说爱情中只有甜蜜么？原来爱情也一直充满幸福和危机。园子看着周小木，会突然的害怕起来。和周小木相比起来，园子太平凡了，太多的女生是欣赏周小木的。也许欣赏和喜欢不同，可是这样也会让敏感的园子感到害怕。她太害怕失去周小木了，她虽然告诉周小木，如果不爱她了一定要告诉自己，可是自己又能确定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这样的结果么？这样那样的伤害难道园子都真的全部可以包容么？其实，这就像一壶水，当水装满了的时候，水就会溢出来。当伤害多了超过了底限，人也会离开。园子总是对周遭的一切抱有太多的幻想，她总是不停地祈祷水壶的无限大。这样的态度注定了悲剧的角色是自己。也许只因为很爱很爱，才会爱到互相伤害。
天快亮的时候，园子去亲吻周小木，吻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脖子。周小木被弄醒了。她抱着园子躺着，园子扯下周小木肩上的衣服，冲着她的肩膀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周小木感觉到了疼痛园子知道，但她没有阻止。园子说：“小木你看，这像不像一朵玫瑰？小木，我多么想在你身上烙下一个记号，即使你某天面目全非，我仍可以找到你的身体。”
也许曲终人散之后，离开的离开，忘记的忘记。然后旋律最好的时候，感谢上天让我们在一起。

玫瑰？
一个新名词~不错不错~

这个深情的故事

  赵小毛拖着伤腿回到学校的时候是9月2日。9月4日大学同宿舍的杨末就拖着行李来了。杨末毕业考研没考上，休整了一个暑假就回来准备再战江湖。赵小毛宿舍因为没有行李架，各人都有个上铺放东西，但是宿舍每个人都买了个简易衣橱，所以上铺没啥东西。杨末来了就在赵小毛上铺安了家。
  如果不是杨末到来，赵小毛和林宝儿就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因为他仨虽然大学是一个宿舍，赵小毛和林宝儿分别和杨末的关系不错，但是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比较，怎么说，复杂。
  赵小毛学习从小到大学习都不错，从一个普通的小中学升到了这个在北京中等偏上的大学。赵小毛的本事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班级，都能把成绩保持在不起眼的前几位。第一名招人恨，赵小毛从不在第一待着，偶尔考个第一那是没掌握好。赵小毛也很安全的不在第二待着，因为第二也很惹眼。赵小毛一般都在三名左右蹲着，这和她在家里的排行一样。
  但是赵小毛来自一个考分偏高的地区，进校的时候成绩是班里女生的第一。加上她妈找了个关系，居然在团支书的位子上蹲了四年。以后又陆续的在社团混了个把干部。这个是她姐教导的结果，赵小毛对她姐特崇拜，基本是偶像。她姐进了个比她牛的多的学校，是个只k书的人，成绩一路遥遥领先，但是没啥社会工作，所以评奖的时候老是被干部们挤在后面。一气就尊尊教诲小毛不能学习自己，必须积极的投入学生运动的大潮中。所以赵小毛的大学生涯，从外表看来，是个老师照顾、同学嫉妒的人物。
  但是赵小毛生性是个腼腆的家伙，做事通常是本着认真的天性去做，倒没有做出一般学生干部的气焰。反而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和系里的老师也没有整出个多铁的关系，见面每每有些绕行的冲动。曾经因为心态颓废被团委书记教育了一通。
  赵小毛一直没写入党申请书，因为被班里一个高中入党的家伙的作为恶心的。但是到大三还是写了一份，并且在临毕业的时候进了组织。当然，在她进组织前几年，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同学都觉得她已经入党。
  赵小毛的外表比较爱笑，但是其实脾气不太好，加上学习在前，工作在前，同宿舍的姑娘都有些惧怕她。其实赵小毛没有欺压过同学，但是就得了这么个印象，无奈的很。宿舍唯一一个和她对着干的就是林宝儿。

  林宝儿来自西北的某个省会，赵小毛有时嘲笑林宝儿是马步芳的后代。但其实林宝儿家出身倒是个山东的大家，后来战乱去的西北，祖上还有一个人作过康熙或者乾隆的师傅，现在山东某个县的博物馆就是占了林宝儿家的老宅一半建的。
  林宝儿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气，这是赵小毛大学最深的感受。赵小毛来自个破落小地主家庭，她爹就因为这个出身没上了北大。她这个破落小地主的后代生在一个一般的家庭。所以身上没有一点傲气，反而老是莫名其妙的有点自卑。
  所以赵小毛最反感人傲气，所以赵小毛比较反感林宝儿。
  宿舍的人对林宝儿都不错，有事情也比较让着她。林宝儿很懒，大学基本不上课，每天躲在上铺看小说和睡觉。大学成绩挂了几门红灯，毕业的时候专业排名一塌糊涂。但是她有个伯伯比较能说上话，所以也留了京。
  所以这样两个人基本是毕业不会主动见面的，如果不是林末来了北京。当然不见面不是因为她俩的大学关系很僵，而是因为毕业前吵了一场架。
  赵小毛和林宝儿和林末和小圆在宿舍算是比较好的一帮，因为她们普遍的特征是懒，不爱学习。所以慢慢也混在一起。
  赵小毛刚上大学的时候和小圆好过一阵，这个不在这个故事中讲了。总之后来赵小毛渐渐和小圆疏远，每天和林末以及林宝儿打闹着玩。打闹着玩也是联络感情的方式。但是大家都小心眼，这次打重了就几天不说话，后来不知怎么又说话了。然后又打重了，又不说话了。循环往复n多遍，乐此不疲。
  最后毕业前赵小毛和林宝儿为什么生气，忘了。


  赵小毛从高中就比较喜欢班里一个女生，加上刚上大学就和小圆好了一阵。所以在和杨末和林宝儿打闹的时候，常常手脚有点不老实。但是这也很容易能隐藏在女生的打闹的正常范围内不暴露。:)
  打打闹闹伴者肢体的接触，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逐渐变好，时好时坏，某一次你打重了或者我打重了就坏一阵，过一段时间再好一阵。中间倒是没有牵太多刻意的维护。
  赵小毛大学的任何一天都没有想到和林宝儿能走到今天，相信林宝儿也如此。只有一次有些玩过，某天熄灯了俩人还没有闹玩，就在赵小毛的床上继续缠斗。赵小毛一直试图把林宝儿睡衣的扣子解开，大家一直斗争。忽然林宝儿放松了守势，赵小毛就顺利的解开了林宝儿睡衣的扣子。接下来的一瞬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场面比较尴尬。赵小毛一着急就跑到卫生间上厕所去了，顺便给自己一个耳光，清醒了一下。回宿舍时，林宝儿已经爬上自己的上铺睡觉了。
  那一夜和以后的几夜，赵小毛夜里都睡的比较晚。也是从那以后，俩人的关系中就有了一点点微妙的成分。但是由于女生的小心眼，关系还是时好时坏。
  后来好象杨末就很少参与这种打闹了，只有赵小毛和林宝儿一直缠斗了四年。

  杨末9月4号来学校的那天，林宝儿就来了，为林末接风。赵小毛观察了一下林宝儿，发现该人比大学毕业的时候稍微瘦了一些，头发由长剪成短发，长的倒是比大学顺眼许多。
  杨末是个特干净特整洁的女生，所以来的第一天就到门口的小市场买了块白布，把赵小毛上铺的床板包裹了一下。这样，杨末说，就可以不望赵小毛床上落灰，比较干净。杨末吭哧吭哧包床板的时候来了个和她俩关系不错的读研的师姐。赵小毛的腿伤着，就由师姐帮忙了。
  赵小毛和林宝儿做在下铺，排排坐，刚见面的生疏很快就过去了。赵小毛的手又象大学时一样爬到林宝儿身上，林宝儿打落几次就没有再坚持。所以赵小毛的手在林宝儿的肚子上放了挺久。
  床板包好了，重新搬回上铺。三人到门口小饭馆吃了点饭。回到宿舍。很快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顺序比较乱，调换了好几次。倒数第二次是杨末和赵小毛在下铺，林宝儿在上铺。后来杨末嫌赵小毛不老实，就要上上铺。赵小毛说我上去，就上去了。所以最后是赵小毛和林宝儿一起睡了上铺。


  那天是9月4号的晚上，在赵小毛的记忆中，月亮非常的亮。在床上，赵小毛故计重演，手总是不安分的在林宝儿身上。林宝儿打掉打掉打掉，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同宿舍的人都睡了，赵小毛和林宝儿还是没有睡。忽然，林宝儿低低问赵小毛：你想干什么？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赵小毛看月光照在林宝儿脸上，她的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赵小毛忽然吻了林宝儿一下，非常轻的。吻的时候，赵小毛想：是死是活就这样了。
  当时的世界好象有一瞬间的定格，赵小毛在以后的岁月里也常常的回想这个片段，每次都记得很亮的月光和林宝儿亮亮的眼睛。
  不知自己是死是活的赵小毛对定格以后的事情记不清了。也许是林宝儿没有抗拒的表示自己又吻了她，或者是林宝儿主动回吻了她。总之好象一整个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在吻。
  早上大家都有些尴尬，赵小毛和林宝儿都不很好意思。第二天林宝儿要上班，早早走了。赵小毛坐在班上，也胡思乱想了一天。
  林宝儿走的时候说自己宿舍离单位比较远，赵小毛说那你过来住得了。林宝儿说好，就上班去了。
  杨末问，她过来咱三怎么住两张床？赵小毛想想，说，你还住你的上铺，林宝儿和我住下铺得了。

  本着巩固现有阵地，不断打开新局面的作战策略，赵小毛和林宝儿不断进展。赵小毛自小比较缺乏母爱，所以对女性的胸部有特殊的喜爱。有时把头埋在林宝儿胸前的时候，赵小毛想，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由于俩人已经在一起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彼此之间的性情非常熟悉。由于熟悉关系进展到某个地步就僵持不前了。
  僵持了一段时间，在某个夜里又突破了。最后不管怎么说，完成了作爱的整个过程。
  赵小毛对于怎么和另一个女生做床上运动其实不是很在行，常常不知怎么动作。林宝儿虽然没有手把手的教，但是通过肢体的反应体现出情绪。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赵小毛有了一定进步。所以，在林宝儿身上，赵小毛学会了怎么和女生作爱。
  林宝儿常常做反扑，赵小毛一开始还不是很习惯，但想想也不能自己老沾林宝儿的便宜，慢慢也由她去了。所以俩人关系的发展趋向没有想普通的角色明确的分工。
  林宝儿的技巧比赵小毛是出色一些，所以经常很快赵小毛就兴奋了。赵小毛有时恨恨的想，如果自己是男生，肯定属于早泄的那一类。


  赵小毛在回顾初毕业的生活的时候，必须得感谢同宿舍的其他人。因为大家对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睁只眼闭只眼。给俩人提供了良好发展的空间。
  当几年后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初次告诉杨末的时候，杨末很吃惊。赵小毛想，奇哉怪哉，难道你没有在刚毕业住我那里时知道吗？杨末说no。所以也没法判断当时对宿舍人员的影响程度，总之是比较感谢了。
  赵小毛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宿舍女生说班里男生和其他班男生躲在宿舍看三级片，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目睹过。所以有次在宿舍闲聊时很惆怅的说原来我连个三级片也没有看过。
  但是宿舍另一女生小丁的一个大学同学也暂时在宿舍借宿，说这个好办，我问我一个朋友借了，给你看看，你不就看过了吗。赵小毛说的时候只当说笑。没想到下个周末的时候这个女生果然拿了张光盘来。
  赵小毛感到很兴奋，就象小孩子第一次偷偷抽烟的兴奋。于是在某个晚上拉着杨末和林宝儿去办公室偷偷观看了一把。原来这个片子不是三级片，是张欧美的a片。把赵小毛看的目瞪口呆，原来人们是这样子的啊。良心话，那张片子拍的还是很好的，人物不难看，还有一点情节。就这样，赵小毛、杨末、林宝儿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观摩a片的历程。
  看完后，大家都发表不出什么议论。赵小毛想了一会，问了一个不解的问题，说这些拍电视的人为什么隐私部位都光秃秃的，难道西方人和东方人长的这么不同吗？这个非常糗的问题杨末和林宝儿都没有回答，不了了之。
  估计杨末确实是第一次看这种片子。林宝儿在以后才说起原来在中学的时候就在别的同学家看过这种片子了，还不止一部。赵小毛想，原来我比你天真。

  林宝儿是家里的独养女儿，所以行事就有些小性子。赵小毛对她正是喜欢的时候，一般都让着她。让来让去，就让成了习惯。有时赵小毛对于被欺压的现状很不满，但是一直没有想出来翻身的手段。
  恋爱中的人估计都吵架吧，但是象赵小毛和林宝儿这么爱吵的估计也不多见。俩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就生气了，林宝儿就背着小包袱扬言要搬回宿舍。赵小毛就拉拉扯扯不让走。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要走要留中间磨耗了。
  有时赵小毛心里发狠，说就让你走了，行动上的拉扯就不那么积极。林宝儿每每一摔门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又来敲门。赵小毛让林宝儿进了屋。林宝儿就不提要走的事情，接着和赵小毛理论刚才吵架的事情。有时宿舍的人看俩人吵的厉害，就来劝解，俩人顺坡就下来了。以后大家对他俩吵架都习惯了，今天吵明天好，由她们去。所以这个下的台阶还得赵小毛和林宝儿相互给。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长，要走要留拉扯的距离就更长了，从宿舍延长到公共汽车站。俩人就站着生气，来了一辆车，又来了一辆车。僵持几个小时的事情都常发生。最后一般是一起到食堂吃饭或者到小饭馆吃饭。


  赵小毛比较小心眼，被林宝儿气不过的时候常常小金豆子就掉下来。和林宝儿在一起的这几年，赵小毛流过的眼泪比从小到大加起来都多。
  后来赵小毛就想了个故事解释自己和林宝儿的关系。前辈子赵小毛和林宝儿都是要饭的小乞丐，林宝儿有一个馒头，分了赵小毛一半，最后大家一起饿死了。赵小毛所以这辈子要还给林宝儿一缸的眼泪。等这一缸的眼泪满的时候，就是俩人分手的时候。赵小毛每每这样想着，觉得日子好过一点。可能就是这个心理促成了以后赵小毛的出轨事件。
  林宝儿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很远，每天都要很早起床，晚上下班回来车又堵，所以回来的很晚，加上她的手曾经被烫伤过落了个过敏的肤质。赵小毛心疼她，干活就自己都做了。其实赵小毛是个超级懒的家伙，大学和小圆好的时候都是小圆照顾自己，现在轮到自己照顾林宝儿，象循环报应。
  因为懒，所以活常常堆积起来，到学期末的时候就有一堆的衣服没有洗。有次林宝儿帮赵小毛洗衣服到半夜，恶恨恨的说：我一辈子没干过这么多活。赵小毛就很委屈，想平常都是我帮着你干活，怎么你偶尔干一趟还这么多怨言？
  林宝儿在家里是什么都不做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勤劳的母亲帮她包办，所以干点活对她是比较难的。大学时候查卫生，林宝儿在上铺，常常精心的把没洗的衣服藏在被子和墙的空隙里，表面看起来还挺整齐。
  赵小毛是家里老小，基本都做些换酱油拷黄酒的小活，大学的时候生活也基本是小圆帮着料理。现在猛然变成家庭主妇，也颇多不愿意。赵小毛是个懒却认真的人，洗衣服必然要先浸泡半个小时，再动手。所以经常洗一天衣服，洗不了几件。后来买了洗衣机，还是如此。所以赵小毛的生活中基本都是有一堆待洗的脏衣服陪伴她的。

  还是编年体的叙事方式会明确一些，以下改成编年体的叙述。
  赵小毛的姐姐赵大毛研究生毕业直接飞到美国读博士了，所以赵大毛非常希望赵小毛出国。赵小毛表面上在家里人面前老实听话，其实骨子里总是对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不是很满意。
  和林宝儿在一个忽悠忽悠过了快一年。某一天赵小毛看报纸时忽然看见新闻说托福在中国是最后一次笔试了，赵小毛想，我得报个名。这样考了好歹给大毛和家里人一个交代。所以赵小毛参加了北外1999年夏天轰轰列列的报名运动，经过那个场面的每个人都不会忘记。
  早晨赵小毛和林宝儿刚生了气，骑着车呼哧呼哧到了北外，发现在东校区人们已经排上了长队。赵小毛骑着车飞奔回学校，拿了铅笔和橡皮赶回北外，告诉林宝儿，人太多，排队去了。
  这时的人已经从操场排到了在最远处的楼后转弯，前面黑压压的有好几千米。赵小毛在最后排下，开始填写报名表。排了一天，到了下午，饿得受不了，又走不开。想林宝儿这个狠心的，怎么不知道来送点饭。那时林宝儿有个手机，赵小毛还没有，没法联系。
  赵小毛观察了一下形势，发现情话北大的是学生团队在前面扎了帐篷，前一夜就来了，后面是别的学校的，也都是一堆一堆。就自己势单力薄，想想体育场开门一定挤不进去。有些灰心。
  傍晚的时候赵小毛想不能坐以待毙，就放弃了自己的位子，慢慢的向前逡巡，经过一些时候的努力，在队伍比较靠前的地方找了个地方。这时候，才和林宝儿见了面。原来林宝儿早就来到学校，但是人海之中根本找不见赵小毛。林宝儿想了个主意，给一个扫垃圾的十元钱，让他沿着队伍吆喝赵小毛的名字，但是还是没吆喝到，因为赵小毛在队伍很后很后的楼后的拐角处，基本被人群湮灭了。等这时突破到前面，才和林宝儿会了面。
  林宝儿手里托了个饭盒，里面是给赵小毛买的饭，赵小毛边吃边和林宝儿商量一会还要向前夹队，争取到操场附近。正说着，队伍就乱了。后面的人拼命往前跑，原来操场开始放人。
  赵小毛拉着林宝儿飞奔，急急往操场赶。赶到，第一拨人已经放进去了，大门紧锁。人们就有些乱，有些人开始爬墙进去。这个应该感谢那时报名的男生们，他们无私的帮女生从墙上翻进去，胖胖的赵小毛在几个男生的协助之下也翻了进去。林宝儿没进去。
  赵小毛回头和林宝儿挥挥手，就投入操场的人海中了。人极多，在赵小毛的记忆中，这是她参加过的最热烈的群众活动。学校的老师，学校的保安，校外来的警察，都在徒劳的维持秩序，但是挡不住汹涌的人海。先让大家沿着操场转圈排队，后来又在操场中间列对。但是人们一直挤。最后学校的老师保安和警察手拉手的将主席台前围住，一拨一拨放人。
  赵小毛对形势观察的比较清楚，不断抢先，总算进了拉手圈里。到了报名房间，北外北语没有了，赵小毛报了北航 。出来的时候，赵小毛远远的看看操场上鼎沸的人群，看了看表，两点。
  由于没有手机，花了很长时间才和林宝儿回合。林宝儿手里抓着个小马扎，赵小毛问你怎么抓了个马扎。林宝儿说人们一乱都扔了东西往前跑，她在地上拣了个小马扎。赵小毛说，嘿嘿，咱们还有收获。林宝儿说，虽然拣了个马扎，但是她皮包上的一个部件被挤掉了，所以包带子掉下来，没法背了。赵小毛说这样损失太大了，咱们找找。俩人找了许久，其实基本是不可能找到的，但是居然找到了。俩人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小马扎回到了学校。
  后来的几年ets又不断的放出笔考改机考的风，但是直到现在还是维持纸笔考试。赵小毛简直气歪了鼻子。

  报了名，赵小毛就参加了一个新东方在电专的辅导班，每周坐着听老师瞎侃，布置的作业基本没做，就来的及抄笔记。由于没有复习，理所当然的在考试中惨败。不过北航也太骗人，无线耳机的噪音大的根本听不清里面说什么。老师还不承认，说每个教室都一样。最后他还提前收了5分钟的卷。出场和别的教室交流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别的教室听力的清晰度比新东方上课的时候还要好，于是纷纷回去和老师理论。这时候老师就变了脸，说你们已经考了就是默认了，云云。赵小毛从此听见北航就心里填堵。
  出了校门给林宝儿打电话汇报，听见一个女生哭着给家里人打电话说完了，是和她一个考场的，不由很唏嘘。那时候赵小毛并不知道这个5月的托福考试考不好对于那个女生意味着要花多一年的时间去申请。
  赵小毛2001年又参加了一次托福，这次考试前复习了十几天，考了个620多。
  赵小毛后来陆续的参加过两次gre，完全没复习，快撞到1900。赵大毛郁闷了，说你把材料给我递过来，我给你找一个学校上。被赵小毛拒绝了。
  不管怎么说，赵小毛终于没有象家里人一样，飞到美力坚合众国。她通过一种很消极的对抗打灭了赵大毛和家里人的要求和期望。
  过到现在，赵小毛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和家里人对抗是错误的，因为家里人选择的道路总是比较贴和自己的。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大约是和赵小毛混了两年觉得一事无成的原因，林宝儿2000年的时候决定考研。2001年、2002年林宝儿分别考了情话和北大的研究生，都落榜了。赵小毛心里有时想，要是我去考，早考上了。两年的考试赵小毛都去送考，在林宝儿考试的时候赵小毛在两个校园踢踢踏踏转悠。因为赵小毛是学的工科，所以把两个学校比较了比较，还是觉得情话比较好。
  有时候赵小毛和佩服林宝儿的坚持，她毕业这么多年都不断的坚持，所以才会坚持到出国读书。反观自己，倒是一个学习的胚子，自己无端的浪费了。
  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走过了两年，就有些冷的意味。这个对于恋爱的人也是正常的。总有个热切到冷却的过程。互相的挑剔和指责多了起来，无端的纷争也多了起来。这个要追溯到2000年赵小毛搬宿舍的时候，大家搬家，宿舍重新调整，就不和原先宿舍的人住一起了。赵小毛就有些觉得林宝儿跟着自己住累赘。
  那段时间其实赵小毛心理压力很大，但是林宝儿不知道，还是经常的和赵小毛生气。搞的赵小毛开始失眠，整夜的睡不好。整个2000年唯一高兴的回忆是和林宝儿到学校游泳池游泳，有浮力，林宝儿可以很轻松的抱着赵小毛。所有的压力都没有了，很放松。所以赵小毛对于游泳很喜爱，但是她很懒，觉得游了泳出来洗澡麻烦，所以去的次数不多。
  赵小毛后来调了个宿舍，才好起来，估计是原先的宿舍风水或者人有冲的缘故。调到新宿舍，因是后进来的，所以说话办事多少有些陪着小心。这是赵小毛就明确的拒绝林宝儿和自己一起住了。
  林宝儿很伤心，觉得自己被扫地出门。正好这时候林宝儿被调回公司总部，离宿舍很近。所以就回自己宿舍去住了。

  林宝儿虽然不在身边，但是俩人每天都打电话，周末的时候有时林宝儿来赵小毛处，有时赵小毛去林宝儿处，倒是没有哪个周末没有在一起过的。2001年夏天林宝儿的妈妈在九寨沟对赵小毛说。你俩在一起互相影响的太厉害，都不能学习。我也没啥要求，你俩就两周见一次面就好了。赵小毛心里笑，两周有什么了不起，我能一个月和她不见面。事实证明，林宝儿妈妈的要求是合理的，而且也没有被完成。因为这5年多，真的每个周末两个人都在一起过的。
  周末一般过的都很无聊，睡的很晚，有时出门逛会街，有时出去爬个山。赵小毛对逛街是一点兴趣没有，每每上街仿佛在受苦刑，林宝儿就很不乐意，常为了这个和她急。后来赵小毛学了一招，叫面无表情，无论林宝儿问什么东西好不好，一律不作答或者说不好。慢慢的俩人逛街的次数就少了。


  2001年的春节在家过年，赵小毛在别班的同学录上找了肖雨的email，给肖雨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是赵小毛，你还记不记得我？很快肖雨回了信。俩人就在email上每天一封信的交流起来。
  95年的夏天赵小毛第一次看见肖雨。那时赵小毛大二，肖雨大一。赵小毛所在的一个社团也招新，肖雨来了。肖雨是北京人，身上自然有些和别处女生不同的气质。赵小毛看了一眼，囫囵的印象是尚可。但是因为她身上的不同气质，又看了一眼。第二眼，赵小毛就喜欢上了肖雨。所以赵小毛处心积虑的让肖雨进了社团。
  肖雨人很沉默，在公开场合，就是在宿舍和班级的时候比较爱笑。当然她笑的时候赵小毛是看不到的。赵小毛就对她身上的那种不同的味道感了兴趣，有些刨根问底的想法。
  赵小毛学习比较好，那时身上背了几个班级和社团的工作，又被英语老师介绍了一份家教，那家的女孩特漂亮，冲着她的好看，赵小毛去辅导了几次。周末的时候做辅导就不能参加社团的培训，就不能看到肖雨，赵小毛很快下了决心，把家教停了。
  这样周末或者周中晚上的时候社团培训就能见到肖雨了。社团找的女生都是比较高，比较漂亮的。肖雨的个子并不是很高，但是人站的很挺拔。赵小毛总是想有个什么事由能和肖雨接触就好了，但是机会一直不来。
  终于有一天，培训的时候肖雨肚子疼。别人没注意到，赵小毛注意到了，因为她压根根本就是在看肖雨。所以赵小毛非常自告奋勇的把肖雨扶回了宿舍。肖雨和赵小毛不在一个楼，肖雨住在靠窗的上铺。赵小毛想，这个楼层的高度，应该可以在楼下望见她的床位。


  赵小毛当时应该是陷入了一种对肖雨的迷恋中。赵小毛和小圆上自习的时候，中间就走掉了，去肖雨的宿舍。肖雨好象不是很喜欢去教室，经常一个人在宿舍。赵小毛就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肖雨对赵小毛很礼貌。但是她估计心里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不同系别、不同年级的女生老是来和自己聊天。:P
  去了几次也熟了，以后去就很习惯，对赵小毛来讲。有时肖雨也说自己的一些事情，赵小毛就听。赵小毛是个记性很糟糕的家伙。经常忘记事情。但是肖雨说的事情赵小毛在6年后记得还很清楚。
  对肖雨的迷恋赵小毛没对宿舍的任何一个人讲过，这好象是她自己的秘密。在以后在找肖雨的整个大学以后的三年里。赵小毛每次走过肖雨的楼下，都能抬头准确的找到肖雨的宿舍和床位。在校园里，赵小毛也能准确的通过背影辨识出不管多远的肖雨的背影。
  赵小毛是个办事冲动的家伙，有次听见社团某人说周末是肖雨的生日，就跑去买了一朵玫瑰花想去送给肖雨。结果肖雨不在，她是北京人，基本每个周末都回家。赵小毛垂头丧气下了楼，把花送给了在一楼碰见的另一个叫她姐姐的北京女生。
  忽然有一天，赵小毛问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赵小毛是个好孩子，中学喜欢是喜欢过，但是都没有到表白。这次的行为好象有点过。过了赵小毛自己能掌握的度。所以赵小毛就不再去找肖雨了。
  在肖雨，赵小毛肯定是个奇怪的家伙，匆匆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忽然又消失了。

  2001年回到学校，赵小毛每天和肖雨写邮件，说些不咸不淡的琐事，肖雨的回信都很快，也说些不咸不淡的生活上的事情。周末的时候赵小毛去林宝儿那里过周末，肖雨也回家过周末。下周来就谈谈周末的见闻。
  其实俩人相隔不远，肖雨大学毕业就读了研，每天从宿舍到实验室都会经过赵小毛的办公室窗前。赵小毛经常在办公室窗前面看肖雨走过去，再通过信件来往，也知道了肖雨生活的规律。肖雨起床都很晚，每天经过赵小毛窗口的时候都快9、10点钟。
  赵小毛和耐心的和肖雨写着信，一直没有说要见面的事情。因为见面也没啥好说的。
  赵小毛和肖雨的通信一直持续到5月。5月以后赵小毛得了抑郁症，说来这个毛病和赵小毛真是不符合。但没办法，真得了。赵小毛看着同年毕业的同班同学毕业了，自己啥也没学着；赵小毛和林宝儿的关系不死不活，有些腻味；赵小毛工作上和办公室的人有些冲突。
  赵小毛深刻的回想起自己的成长历程，觉得活的很失败。所以先开始不上班，每天跑出去发呆，后来有起了轻生的念头。天天失眠，只能睡两个小时。然后躺在床上，等着天亮起来。赵小毛觉得自己的记性是模糊的，但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人的记性的清晰和深刻，赵小毛能回想起几乎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赵小毛在意想中给自己设想一种有一种不同的人生。赵小毛想时光如果能够倒流，我可以做的更好点。赵小毛想也许我从楼上跳下去，就能跳到时空的河流中回到过去。
  林宝儿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赵小毛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还是采用以前的方式对她。等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赵小毛已经很严重了。赵小毛拒绝上班，林宝儿拉她不去。林宝儿叫杨末一起拉还是不去。杨末那时侯已经考上研了，在学校读书。林宝儿坚强的撑起了整个事件。背着赵小毛去找赵小毛单位领导，让领导给赵小毛一段时间恢复。林宝儿单位的人特不理解，说你一个人撑着无谓，赵小毛有爹有妈，她父母会负责的。林宝儿总是幻想自己能把这件事情解决。
  等她终于撑不下去的时候，林宝儿告诉了赵小毛的家里人。赵小毛的爸爸来北京出差，把赵小毛带回了家。


  赵小毛的母亲那时在动她的第四个手术，这对赵小毛当时的心理状态简直是雪上加霜。赵小毛在医院陪了几天床，每天睡去前，赵小毛都想，如果明天醒来，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但是每天醒来，都还在医院。这让赵小毛越发的悲观。赵小毛在街上看见男男女女被生活折磨的失去了神采的脸，想想人生无味。赵小毛看见初生的小孩子，想想，小家伙真可怜，长大以后一样要面对人生悲苦。
  在家收到肖雨一封邮件，问赵小毛怎么很久没有信。赵小毛说自己的不想工作，不想生活。肖雨后几天寄了几个励志的小故事来，有一个是小男孩拔钉子，别的忘了。赵小毛就很感激，原来有人记得我。这件事情也是最让林宝儿暴跳如雷的事情，她辛辛苦苦从生死边缘拽回来的人不感激她所做的事情，反而为了一封轻描淡写的邮件感动半天。让她觉得付出真是没有意义。这是后话。
  在家待了半个月，赵小毛回到北京。那时侯赵小毛其实一点也没好，不过她已经学会了伪装，让周围的人觉得她好了。所以爸妈就让赵小毛回了北京。赵小毛有时回想起那时的情形，对父母不是一点埋怨没有的。这一推出去，如果不是林宝儿接着，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北京，林宝儿很快发现赵小毛压根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这让林宝儿五雷轰顶。林宝儿只能不上班，每天劝说和看着赵小毛。这时候杨末的情绪也有些怪异，因为她和男友也分了手。没人帮林宝儿，林宝儿每天对着痴痴傻傻的赵小毛，想，总有一天，你会好的。就这一个信念，让林宝儿支撑了下去。

  林宝儿带着赵小毛看了北京的很多家医院，每次去都是哀求着赵小毛去。赵小毛就跟着去了，赵小毛很会伪装，当她坐在门口看病的一堆精神病患者中间时，显的她是多么无辜和正常。林宝儿看到这样的情形，就心如刀割。赵小毛可以和大夫正常的交谈，大夫都不相信她有病。林宝儿哭了，求赵小毛，你别装了，你想过自杀，你还尝试过行动。所以赵小毛在北医三院和一个女大夫谈的非常好，女大夫说你挺好的时候，赵小毛说我想过自杀，非常真切的一遍遍想过。大夫的神情就很宁重了。这次赵小毛就开了药出来，因为赵小毛以前很抗拒吃药，想我又没有精神病作甚吃药。但是林宝儿这么吃苦自己又舍不得，所以就实话实说了，所以就开了药。
  后来赵小毛看到原来n多的西方国家的人士都靠药物成功的抗了抑郁，包括克林顿之流。就想，应该早点吃药才对的。
  药物果然很有效，首先解决了失眠的问题，其次吃完药上午的情绪都觉得不错，下午稍微委靡点。赵小毛就自己不和自己较劲，不想事情了。不想事情了也就过去了。或者赵小毛对自己已经认命了就过去了。总之是过去了，熬过了生命中最大的一段危机。


  大夫告诉林宝儿，说这个病很容易复发，抗抑郁过度也可能变成燥狂。所以林宝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小毛的行动，发现她不知道多正常，除了变颓废一点。有时林宝儿回想起当时的时日，都怀疑自己怎么熬过去的。但是毕竟过去了，谢天谢地。
  这场事故彻底断绝了赵小毛家里人对她的期望，家里人不要求她做什么，只要好好活着就好。所以赵小毛从小掩藏在骨子里的颓废全部浮到面上。
  2003年赵小毛和林宝儿在饭店吃饭，赵小毛问林宝儿，你这么久和我在一起，你说说我有什么好处？林宝儿思考半饷，说，你唯一的好处是比较聪明，但是自己糟蹋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好处了，反而有一身的毛病。赵小毛问，那你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林宝儿想了想，说，好比自家养个宠物，养久了就有感情了，纵然一身的毛病也舍不得扔。


  当然赵小毛的抑郁另一个原因可以归结到，2001年开始吃减肥药，挺有效的曲美，吃了以后体重蹭蹭的往下减。但是它的副作用在药品说明书中用小字密密麻麻写了一页，包括神经的异常活动。当时吃药的赵小毛还认识一个，该人从吃了药就不爱和人说话，赵小毛从吃了药就分外的爱和人说话。所以情绪爬升到不正常的高度，失了平衡，猛的跌到谷底，也可能是造成抑郁的原因吧。
  不管是怎么造成的，到2001年夏末的时候赵小毛的体重已经降了许多，脸上也显示出原先的精干，很久不见的尖下巴也能看出原来的线条了。2001年夏末的时候，林宝儿请假和赵小毛，在林宝儿妈妈的带领之下去了趟九寨沟、黄龙、峨眉、青城等地。大好河山让赵小毛心胸豁然开阔，觉得自己叽叽歪歪的想法在大自然面前不值一提，情绪彻底的好转了。这次旅行，也让赵小毛和林宝儿的感情变得比较象亲情了。
  刚交往的时候，林宝儿不是很会心疼人，所以对赵小毛耐心也不是很够，每天两人计较的就是谁付出多，谁付出少点的问题。到了这时，林宝儿有时觉得赵小毛象自己的孩子，所以格外的让着她，逐渐做的象个老妈子一样。什么事情由着赵小毛的性子，经常格外的看着赵小毛的脸色做事，俩人的关系又有些失衡。


  赵小毛从毕业一直混学校的bbs，有时写个风月小文发在上面。学工科的写作的人少，赵小毛的id还是比较惹眼的。赵小毛通过和肖雨写信，发现肖雨也在学校的bbs有个帐号，经常在刷刷版活动。于是就邀请肖雨一起去附近的新潮流划旱冰。赵小毛这人有个毛病，不爱和不认识的人单独玩，所以找了杨末一起去。杨末其实不会滑旱冰，就大学的时候跟着班里组织到中关村的一个旱冰场去过一次。但杨末对赵小毛一直很容忍，所以就答应了一起去。肖雨的男朋友，肖雨，赵小毛和杨末就一路骑着自行车杀到新潮流滑旱冰。
  对于肖雨的男朋友，赵小毛是到写信到很后面才知道的。肖雨一直没有说过自己有男友。有次赵小毛买了个小狗，让肖雨来看，肖雨就带了个男生来，高大白净。赵小毛就知道原来肖雨是有男朋友的。看小狗是赵小毛和肖雨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肖雨要考gre，赵小毛借自己的老玉米的串讲磁带给她，见过短暂一面，大家都没怎么说话。第二次就领了男朋友亮相了。赵小毛想，也许肖雨是想通过这个行动为俩人的交往定一个位置。虽然赵小毛不是很喜欢，但是没办法，他俩从大学二年级一起上自习开始，已经谈了5年了。难道赵小毛能告诉肖雨，别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吗？这话她95年的时候没讲出来，以后自然更讲不出来了。
  赵小毛有时想，我认识肖雨在她男友之前，论起先来后到，我倒是先来的那个了。

  新潮流的溜冰不算个成功的聚会，肖雨和她男朋友小士都很会滑旱冰。赵小毛属于不匝地的那种水平。杨末是个运动盲。而且赵小毛当天下午还有个相亲的任务，所以最后肖雨和小士走了，赵小毛走了，留了杨末一个人在场里。以后杨末提起这件事情，都要对赵小毛大骂一番。当时赵小毛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平息了杨末的怒火，和她回到学校。还好杨末一般和赵小毛都不计较，不然就凭赵小毛这次不地道的作为，很可能就此掰了。
  这次不成功的聚会以后，赵小毛和肖雨就算正式再次认识了。一天肖雨把赵小毛带到自己宿舍，宿舍另一个女生颜在。颜对赵小毛态度出奇的好，赵小毛和肖雨都觉得奇怪。赵小毛奇怪自己并不认识颜，肖雨奇怪颜并不是一个见人自来熟的人，更提不上热络了。原来颜早几年的时候考研也住赵小毛的教工宿舍楼，经常看见赵小毛嘻嘻哈哈在走廊和水房唱歌，有点好印象。
  肖雨宿舍四个人，一个不住，除了颜以外还有个蔚。蔚对赵小毛的印象奇差，首先因为赵小毛在追求一个已经有男友的女生，其次是赵小毛曾经和肖雨讲过自己不喜欢长相不好的女生，自己通常喜欢相貌漂亮的人。蔚长的不漂亮，所以对这话比较介意，觉得赵小毛是个浅薄的家伙。所以赵小毛虽然一直没有见过蔚，但是知道她对自己反感。
  赵小毛借口自己某个周末自己住宿舍害怕，要到肖雨宿舍借住。蔚周末不在，颜是答应的，所以肖雨就把赵小毛领回了宿舍。


  按照一般故事的情节，接下来就该发生事情了，但是没有。因为肖雨把赵小毛领到宿舍，就自己回家过周末了。赵小毛心里真搓火，于是晚上就赖着不肯睡觉。颜就过来劝，赵小毛就拉着颜的手，说起自己喜欢肖雨。颜没啥评价，说只怕你自己要失望。赵小毛不解的很。赵小毛继续赖着不睡觉，忽然说喜欢颜。颜倒是处乱不惊，终于把赵小毛劝睡了。
  从赵小毛的这个举动，其实可以看出，赵小毛同志正处在一个情感很不稳定的时期。后来赵小毛和林宝儿解释，就说自己那个时候处在抑郁后的燥狂期。做的事情自己也负不了责任，云云。


  赵小毛周末没有去林宝儿那里过周末，林宝儿马上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所以林宝儿就来了学校。所以当时的情形是林宝儿在赵小毛的宿舍，赵小毛不在。赵小毛在肖雨的宿舍，肖雨不在。林宝儿当晚胃疼的厉害，赵小毛对屋的女生借给她一个热水袋。林宝儿躺在赵小毛的床上，心凉彻底。
  赵小毛自从生病以后，对林宝儿再不言听计从，林宝儿知道有肖雨这么个人物，但是想不到赵小毛已经在那边登堂入室。林宝儿整夜脑子里想着，这可怎么办？
  周六晚上肖雨没回来，周日晚上回来了。颜比较惊讶，但是没说什么。晚上肖雨安排赵小毛睡蔚的床，赵小毛自然不肯，非要和肖雨睡一个床。肖雨就说自己到蔚的床睡，赵小毛又跟了来。俩人一直纠缠，颜就烦了，说睡不睡？赵小毛说我就和肖雨睡，我喜欢她。于是继续在两个床上追逐，后来肖雨怒了，开门走到走廊，往楼下走。赵小毛跟出来，说下面是男生宿舍，你下去作甚？肖雨说如果赵小毛不老实，她就不回宿舍。赵小毛就假意答应老实，进了屋依然跳到肖雨床上。折腾了半夜，肖雨跑出门好几次，又被赵小毛劝回来。最后颜起床和肖雨一起去了趟卫生间，时间比较长。回宿舍的时候，赵小毛已经象个小猪一样睡着了。俩人都笑了，说早知这样，早点去上厕所。
  早晨赵小毛又跳到肖雨床上，又要亲肖雨，肖雨怎都不让。赵小毛就怒了，在肖雨肩膀上咬了一口。
  颜也起床了，肖雨穿了衣服和颜一起出门。赵小毛不好意思，想等她俩出门了再走。门是颜锁的，倒锁上了。所以赵小毛出不了屋。

  赵小毛早晨要上班，出不了门。只好先给办公室打电话，要到肖雨实验室的电话，再打去找肖雨，说自己被反锁在屋里了。肖雨不相信，当是个陷阱。赵小毛有点着急。后来肖雨给小士打了个电话，确认反锁的在房里是打不开，才回来放赵小毛。
  赵小毛看门打开，就想去抱肖雨，但是被肖雨躲开了。悻悻去上班。
  林宝儿以后的时候问赵小毛，你准备和肖雨进行到什么程度？赵小毛说不知道，有冲动。林宝儿说有冲动你也没必要当着她宿舍人的面这样作为，如果她和你怎么样了才是个傻瓜了。赵小毛想想，觉得说的有道理。
  颜对赵小毛不错，肖雨不让赵小毛去她实验室，赵小毛就假装是去看颜，坐在那里假装看书，因为赵小毛要考gre。
  后来肖雨就和赵小毛中午一起吃饭了，也带赵小毛到她实验室了。俩人嘀嘀咕咕讲话，经常被坐在一边的颜呵斥小声点。赵小毛一般和肖雨通过bbs聊天，有时版聊，有时发信，因为赵小毛习惯用bbs。肖雨习惯用qq，所以赵小毛也申请了个qq。


  小士对于在女朋友身边莫名其妙出现的赵小毛感到很莫名其妙，如果是个男生，大家打一架。可是赵小毛是个女生，小士觉得自己很尴尬。
  林宝儿先对赵小毛使出威胁的手段，不成功，又采用怀柔的手段，不成功。2001年的国庆节对赵小毛是个难熬的节日。林宝儿愤然回家看爸妈去了，肖雨说要和小士去爬泰山。赵小毛只能投奔了杨末，在杨末宿舍过了几天。
  赵小毛的爸爸和妈妈国庆节的时候想去桂林，但是怕买不上回程的车票。赵小毛就想让林宝儿的伯伯给西南局说句话，给老爸老妈弄两张票。林宝儿恼她变心，就是不允。赵小毛那时侯基本和林宝儿处于决裂期，但是赵小毛还是去车站送了林宝儿。出了站，正坐公交车回学校，林宝儿打了个电话，告诉已经和西南局的人说好，让赵小毛爸妈直接去拿票就成。赵小毛赶紧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俩的票已经退了，听到好消息，又重新在上海签了票，直奔桂林去了。
  赵小毛想，林宝儿还是能帮点忙的。


  回来的320不是很挤，赵小毛兴奋的跟爸妈打着电话。赵小毛打电话的时候，有个女士，不断的用胸部在赵小毛抓着扶手的胳膊上蹭。虽然比较隐秘，但是一直在动作。赵小毛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赵小毛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女士，长相过的去，穿着过的去，气质也过的去。所以赵小毛就没有动地方，由她靠着去了。赵小毛想，我也碰见了一次公车上的性骚扰了。到北图的时候那个人下了车。想来赵小毛那个时候可能身上泛着一种很邪的信息，所以才有这样的遭遇。
  赵小毛知道生活中间和她一样喜欢女生的人大有人在，赵小毛98年毕业以后就经常上拉拉俱乐部，那时侯没有聊天室，也没有人维护。但是赵小毛很高兴找到了一个精神栖息的场所。看到自己不是不同的，不是孤独的，赵小毛就很高兴。
  对于这样网站，林宝儿是从来不上的，因为林宝儿觉得自己不是，只是因为赵小毛才这样的。以后离了赵小毛，她可以昂首阔步的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但当时对于林宝儿，最重要的是把赵小毛拉回自己身边，林宝儿不能容忍别人首先对自己背叛。哪怕拉回来以后她再蹬掉也好。
  林宝儿和赵小毛别扭的这段时期，忽然爱上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下在电脑里，翻来覆去的听，觉得每一句都是自己的心情。所以办公室所以的人，包括年纪比较大的领导都会唱这首歌：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赵小毛那个时期爱上的一首歌是赵传的勇敢一点，每天也在办公室反复的放。提醒自己离开林宝儿的勇气。
  赵小毛和肖雨的关系其实一直没到什么地步，也许是赵小毛第一个晚上的行动就注定了她俩的关系只能是追逐和被追逐的关系。赵小毛是个小心眼的人，比较介意肖雨和小士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十一以后的某一天，如颜说的，赵小毛对肖雨失望了，因为赵小毛知道肖雨和小士在比较早以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赵小毛忽然对世界很愤怒，为什么几年以前的肖雨和几年以后的肖雨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赵小毛在这么愤怒的时候，没有想想自己的林宝儿的关系也早到了某个程度。所以从根本上，赵小毛是个宽以律己，严以待人的家伙。
  赵小毛忘了什么时候告诉杨末自己喜欢肖雨了，杨末很痛快的接受了赵小毛喜欢女生的事实，并且在赵小毛对肖雨的追求中帮了一些忙。当然在林宝儿和杨末也是好朋友的前提下，杨末做的事情是比较偏向于赵小毛了。所以在赵小毛和林宝儿和好以后。三人一起吃饭，总有些尴尬。
  赵小毛找杨末诉苦，杨末说你就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要么放弃。




  于是在某个中午，赵小毛又站在肖雨实验楼的大厅，等她下来一起吃饭了。你看，赵小毛就是这么个下不了决断的脾气。
  林宝儿由于找不到赵小毛，就经常打电话到赵小毛办公室找她。办公室有个比较八婆的路人甲，答应过赵小毛如果toefl考过600就请她吃饭。于是某天晚上赵小毛就和路人甲坐在车公庄附近的一个自助pizza吃皮萨。赵小毛晚上就寻了来，两人在楼前的草地上拉拉扯扯，路人甲说，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啊？林宝儿冲动的说，就是，她现在喜欢上别的人。赵小毛心里想：完了。


  林宝儿哭哭啼啼拉着赵小毛走回学校，非要赵小毛找肖雨说清楚不和肖雨来往了。俩人拉拉扯扯到了研究生楼下，赵小毛就给肖雨打了个电话，说你下来。肖雨说不下来，赵小毛说，我想告诉你，咱们拜拜了。肖雨没说话，就挂了。
  林宝儿这才高兴，赵小毛恶恨恨的想，老子这样怎么在学校里混。八婆路人甲非要把这件事情以空气传播的速度说出去。赵小毛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一般不会把自己的性取向搞的天下皆知。因为这个学校她上了四年大学，工作了几年，还是认识些人的。所以赵小毛就有些慌张了。
  第二天，林宝儿去上班了，赵小毛依旧去找肖雨。八婆路人甲很兴奋的趁着办公室没人谈论起赵小毛和林宝儿已经肖雨的关系。八婆路人甲不喜欢肖雨，嫌她闷骚。赵小毛初听到这个词，不是很理解。因为赵小毛是南方人，八婆路人甲解释了一番。赵小毛理解了意思，一想，笑了。自己喜欢的这俩人，林宝儿和肖雨，都有些这个意思，所以才长久的喜欢着。那种善良、单纯的人物，自己喜欢的时间就很短

  赵小毛对于林宝儿的感觉，比较复杂。因为自己生病时的弱态落在林宝儿眼睛里，老是觉得介意。但是林宝儿那段时间对自己的帮助，又真没什么话讲。毕竟在一起很多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话。所以两人没断死。
  林宝儿班上曾经有个男生女生，女生当年就保了研，男生考了三次才考上。上了研就偷偷找了个别的女生。先前的女朋友气愤之下就分手了。林宝儿对此男生很不屑。从赵小毛发生出轨以后。林宝儿对所以的花心的人和介入别人生活的第三者，更是恨之入骨。但是赵小毛倒颇能理解这个男生的心态。落魄时的形状全被老婆看在眼里，以后要结了婚，还不是要一辈子低头做小。所以索性找个不知底细的，做他风光的大男生。
  赵小毛和林宝儿一直争吵不停。某个周末，肖雨回家过周末，赵小毛觉得无聊，去看林宝儿。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小毛又有些不老实的意思，去亲林宝儿。但是林宝儿的睡衣始终不让解开，连上面的开口，也被个小别针别着。赵小毛就起了疑心。最后解开了，脖子上赫然是个吻痕。
  赵小毛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了，林宝儿对自己百般拉扯，倒被着自己，偷偷找了个人，居然还留下这么明显的记号。


  赵小毛追问林宝儿，林宝儿先开始抵赖，后来便承认了。说是自己高中同学的女朋友小米，高中同学在北京工作，所以小米也是在北京工作的的。大学的时候曾经在聚会上见过一次面，那时小米还在读人大。后来小米和林宝儿都工作了，还一直有邮件来往，小米经常打电话给林宝儿班上问问近况。这次赵小毛生了异心，林宝儿不愿意待在为了给赵小毛治病专门借的房子里，就去小米处住了几夜。
  赵小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林宝儿的行踪已经很久不闻不问了，才生出这些事端。
  某天早晨林宝儿在小米处起床在洗漱，小米忽然吻了林宝儿的脖子。林宝儿不知所措，把小米推开，说了一句话。
  赵小毛追问，说了什么？林宝儿说，我说她真象个吸血鬼。赵小毛真怒了，你这是拒绝还是挑逗她？？？


  赵小毛开始盘问这个人的底细，林宝儿就有些哭的意思。说小米和自己的高中同学马上就要结婚了，让赵小毛不要生事。赵小毛就抢过林宝儿的手机，果然见了几个陌生的号码。赵小毛心想，好啊。这样，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咱俩一掰两散。气哼哼的睡了一夜，赵小毛准备押着林宝儿去见那个小米，打车出了门。赵小毛忽然想起来林宝儿的宿舍和肖雨家离和很近。所以先让车到了肖雨家，打电话让肖雨下来。林宝儿和司机就在路口等。
  肖雨听见赵小毛电话中怒气冲冲，就下楼了。赵小毛把事件讲了一遍，又表达了对林宝儿的愤怒。肖雨不是很好答话，和她说了一会。俩人就到了肖雨家楼下。后来赵小毛想起周六下午原来肖雨是要去男朋友那里的，已经耽搁的比较晚，所以赵小毛就走了。其实赵小毛当时特冲动想跟肖雨说我和林宝儿断了，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但是她的脑子里还是转到了小士的脸，所以终于没开口。
  林宝儿和司机在车里等了很久，还抽了几根司机的烟，脸红红的。赵小毛看了一眼，心里想，去见你小情人，也不用这么眉眼含情的。其实林宝儿是有些醉烟，因为以前没抽过。
  打车就到了木樨地，小米在某个部委工作，宿舍在那附近。到了，赵小毛就让林宝儿打电话，让小米出来接，顺便见见这个奸夫。林宝儿抵死不打，赵小毛急了，说我打，抢了林宝儿的手机，里面的通讯记录都被删除了。
  最后林宝儿下车打电话，赵小毛在车里听见她说了一些话，听不太清楚。后来林宝儿打开车门，说小米不来了。赵小毛说为什么。林宝儿说，我给她说我不喜欢她，以后不想和她见面了。
  赵小毛想象中的捉奸情景没有出现，有点傻。问林宝儿，那怎么办？林宝儿上了车，给司机说了一声：师傅，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