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选择题，没有正确答案。就如正端平的天秤，拿走哪边，另一边都会倾斜，托盘里的东西随之跌落。
　　我站在这个天秤前犹豫很久。不知道，何去何从。
　　当然因为眼神迷离，路过的人都以为我很忧郁，所以有点动人。这动人，和冻人，没什么差别。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正是另类的美。
　　走在旧城区，每个路口都是一堆人。公车三轮车轿车摩托自行车，车展也没这么全。远远看上去，象床臃肿的有补丁的棉被。
　　我一般会在目测距离内转头，在更窄小的巷道里穿行。若遭遇再一床棉被，再改道。一些时候有人会对我说，其实，你离开以后没多久，路就通了。
　　是么。
　　我只是笑笑。这样做，并不后悔。因为更多的路线，会让人看到更多的东西。所以只要时间允许，我就不停的转身。我的静止，不是无谓在所有的事情上。
　　可是，有个声音吓了自己一跳。每个路口都在堵车。凉凉的，单一的。竟然是我的声音。我在说给自己听。
　　这样的调子，是一个雨后天。我站在窗前，对着一院子的水洼，静看许久，然后说，下雨了。
　　下雨了。就这么简单，不用描述雨前的雷电，雨中行人的仓惶，雨后彩虹的可能。这些，都是这三个字所囊括了的。
　　按说明书剂量服药，却头眩。一阵恍过，继续工作。没空儿休息。都是限时要的。
　　每天接触不同的工作。喜欢一句话，不打无准备之仗。接手每种，都会告诉自己，做好它。不许落人口实。
　　这是不是苛刻。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确实藏了很多玩意儿。可以拿来糊口，拿来养活自己。却因为生性斑斓，不能专一和决断，对任何新奇都是一触即回，所以一直在原地。
　　而更多的羞涩和寡欢，让时机错失。
　　深夜，去看以前圈子里的一个女子，她努力的读和写，已小有成就。以前的日子恍然如昨。我自是比她多些杂务，多些俗事，却总归失于不能认定一个目标。
　　刚才有个朋友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确定。所以不能回答。难道我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却两手都是空的典型？
　　四月雪。这首歌我以前推荐过，也写过。现在我听到却是另外两句。
　　欲望变得荒唐
　　价值显得虚妄
　　昨儿看一电视剧，太太让老爷出去点化下饭桌上的孩子。老爷从蒲团上站起，说，难道我就能看破么。若看破了，我还参禅干什么。
　　欲望，价值，所不能体现的一切一切，都在脑子里撞击。谁能将谁点化。
　　发个誓，原也简单。比如明晨开始锻炼，从此后再不搭理某人，不再多吃要保持身材。可是，计划一直赶不上变化。出尔反尔。又不祸国殃民，不涉及道德伦理，给自己个台阶就下去了。
　　我的荒唐，我的虚妄，你不会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不足道，却很艰难。于是，从始至终，我都在观摩一架天秤。
　　真的，每个路口都在堵车。不是我没勇气，是因为我没有穿上红披风蓝紧身衣。不要怪我。
　　也许，你会一生都看到一个女子。套一件黑毛衣，蹬一双平底靴，坐在有苔藓的角落里，用冷冷的调子读书给你听。这每页书，都是她的亲笔。
　　直到你为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