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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2007 1:12:00 PM (#472248)
我来了,带着欢乐的歌声,要给生命添加无悔的笑语!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琳琳难得的在没有母亲的咆哮声中自然醒来。她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迷离,嘴角泛起陶醉的笑意,想要模仿梦露做性感状,臃懒的伸着双臂,翻转身子,腻着嗓子说:“人生得意须尽``````”可她话还未说完,就尖叫着连人带被子狼狈滚下床。

    “苍天啦,就因为我在梦中吻了立威廉?”她嘟囔着,顶着一头拖把似的发型爬起来,走到窗边打着哈欠伸懒腰。

    一只鸟从树上飞走的时候,从树枝上带下来一点雪,雪有如白色的细粉飘洒下来,给窗户蒙上了一层薄霜。

    她轻声哼唱着《雪人》,随意的四处张望。往下,偏右——真有个“雪人”!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子,在她家门口徘徊,终于站住了,手指抖抖的按向门铃,可又收了回去。退后两步,捂着脸慢慢蹲下身去。

    琳琳脑子转得飞快,她咬着手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雪人”,她的身子猛的一震,她扯着嗓门叫喊:“妈!妈!妈——”

    赵雪梅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把梳子。“怎么啦?怎么啦?”

    “妈,”琳琳扭头一脸沉重的看着母亲,“咱家出大事了。”

    经过一番紧张的讨论和分析后,琳琳极力安抚几乎崩溃的母亲,两人抱着一丝侥幸,下楼。琳琳深吸一口气,双手在母亲颤抖的肩头上重重一按,一付大义凛然的模样,“妈,交给我处理。”

    她再度深吸一口气,猛的将门一拉。不料,门外那女子正好伸手按门铃,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手猛的一抖,朝琳琳脸上戳去,两人同时发出惊叫声。

    “你要干嘛?”琳琳敌视着眼前这个头发湿漉漉,双目红肿,满脸悲伤,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这狐狸精倒是有几分姿色,作可怜状更是加了分。琳琳心想。

    “请问``````刘斌,刘经理是住这儿吗?”“狐狸精”哆哆嗦嗦的问道,神情卑微,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冷,她一直在发抖。

    “你想怎么样?”赵雪梅按耐不住,冲上来,一把将女儿拨到身后。当她看到对方高高隆起的腹部时,她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大刘你这个杀千刀的狼心狗肺的现代陈世美,人人都说你老实可靠,亏我跟你吃了那么多苦,你还跑到外头包二奶`````````”

    “你要想进这个门,除非从我们母女两的尸体上踏过去!”琳琳吃力的架着几欲瘫成泥的母亲,忿忿的对一脸错愕的“狐狸精”吼道。

    “你````````你们误会了,我不认识刘经理,我老公是他的下属,我老公出事了,我来求刘经理帮忙`````````”

    赵雪梅在厨房慢吞吞的反复洗着茶杯,见琳琳进来,皱眉低声嗔道:“你不在外边陪客人进来干嘛?”

    “丢死人了,我哪好意思跟人家面对面坐着?我给她找了个吹风机就溜过来了。”琳琳捂着发烫的脸说,“您不也是没脸见人家么?躲在里头洗了十几分钟的杯子。”

    “还不都得怪你!”赵雪梅气急败坏的拧了下女儿的胳膊,“一大早的,我被你的胡言乱语弄昏了头!”

    “大姐,”苏颖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唤道,她的喉咙哽咽了,说不出话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琳琳扶她到沙发坐下,她双手接过赵雪梅递来的热牛奶,道了声谢,泣声道:“都是我娘家人不好,把他逼的。他是我大学同学,人很老实本分,很爱我,也很孝顺我父母,可我父母就是不喜欢他,嫌他家是农村的,嫌他收入低```````我的两个表姐条件不如我,嫁的老公都很有钱```````没想到他为了讨我父母的欢心,为了让我肯生孩子,竟然挪用了近30万公款``````”

    赵雪梅母女两人听了唏嘘不已,“这事,我爸也做不了主,公司不是他的。”琳琳轻声说。赵雪梅想了想,“我教你去求一个人,只要他肯替你出面说句话,这事准没问题。”

    在佣人的引领下,苏颖忐忑不安的紧牵琳琳的手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我自己去叫,张妈您忙您的去吧。”琳琳起身上了楼,苏颖盯着她的背影,双手合十,心里念着佛。只听琳琳语气轻快的喊:“娘娘千岁,小琳子给您请安来了。”

    房间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本书,“不会又是来我这儿‘劫富济贫’吧?”苏颖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疑惑不解的打量着被琳琳称为“娘娘”的男人。只见他穿着考究,容貌俊美,举止优雅,看起来约莫22岁左右光景。“娘娘,您这bighouseverynice吧?”琳琳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同他下楼。

    “哦?带朋友来了?”那男子看见苏颖,略有些惊讶的偏头看了看琳琳后,对她挥挥手,报以微笑,温和的说:“你好,欢迎你。”

    “这是我的偶像洪晨,全世界,只有他能左右得了钟董!”琳琳笑着对苏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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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二章 春梦无痕

    雨夜,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着红色紧身吊带短裙的美艳少妇拎着手袋走的飞快,不时仓皇回望。她闪身钻进一条幽暗的小巷,雨声和着她不均匀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诡异而又诱惑。

    脚步声渐进,不疾不缓,走在少妇忐忑的心坎上。是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高处的红色霓虹灯光影射在他身上,他缓缓抬手将雨帽捋下,露出一张漂亮的面孔。没错,是该用“漂亮”这词来形容这个男子的容颜。庆幸的是他脸上的漠然和眼里的冷酷令他阴柔的五官显得阳刚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象猫在对待股掌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老鼠一般——漫不经心的戏弄她。欣赏她的惶恐和无助。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挥舞手袋,狂奔。终于摔倒在地——姿势很美,很诱人,象蛇一样蜿蜒在波光粼粼的水坑。

    他走近她,用脚尖迫她分开大腿。然后又猛的俯下身,紧贴她,一只手抵住她的下巴,迫她扬起脸与他对视。

    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几声布料撕裂的声响后,便是粗鲁野蛮的直接进入。男子如同一头野兽在旁若无人的发泄。两人赤裸的躯体在游动里颤抖,男子暴虐的脸上流露出对猎物的不屑。她满心惶恐,但是她除了恐惧毫无它法。他用力度证明两性间的张力和强弱;她被迫承受这种粗暴和污辱,却也渐渐享受到了痛苦背后的刺激和从未感受到的高潮。啪啪的水声和她情不自禁发出的满足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天亮了。她自昏眩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他深情凝视她,轻撩她鬓角的发丝,俯下脸亲吻她的鼻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吹气,呢喃:“睡的好么?”他唇齿间的松仁清香令她沉醉。她有万语千言,有太多的困惑,可是他接下来的吻将一切封锁。

    举目是广阔的田野,天空深邃高远。轻暖的风低低地吹过,远方隐隐传来牛群的铃铛声,空灵而澄净。

    她被这美丽的风景深深吸引,快乐的拉着他的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真是人间天堂!完全不同于都市的喧闹和污浊。处处充满自由和清新的气息。”她依偎在他怀里,为风景也为他而醉。

    “你看那田里的紫云英,多美啊!”

    她顺眼望去,只见一大片紫色花海,在风中一浪一浪的波动着。

    “天!我差点以为到了谱罗旺斯!”她脱口而出。

    “如果是熏衣草,我会在这儿和你共度余生。”他微笑的牵着她的手走到田边。她独自跑开,一袭白色白裙的她象只蝴蝶。

    她采了一大把紫云英回到他身边,她的裙摆和小腿上沾了不少金黄色的花粉。

    他用紫云英串成花链给她戴上。

    银白色的月亮高挂在深蓝色的天空。空气湿润,弥漫着青草野花的香味。四野寂静,只有风的轻吟。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头,体贴的给她拢了拢头发。

    “昨晚,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

    “我以为你喜欢呢。”他看着她,邪邪地笑。

    “噢,你真坏,好讨厌你。”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领,穿过她的身体,抚摸她的灵魂````````

    哒!哒!哒!华娜被三声清脆的敲击声惊醒。洪晨坐在她对面低垂眼帘看着文件,右手握着一只华丽的意大利笔——Aurora。洪晨皱了下眉头,咳嗽一声,抬起眼皮飞快的瞟了她一眼后,又用笔轻巧了一下桌面。

    华娜迅速端正不雅的坐姿,扣好自己在幻觉中揭开的衬衣扣子,清了清嗓子。

    “您对被保险车辆在保险责任范围内的损失,有权要求保险公司赔偿。但其要求保险公司赔偿发动机损坏部分的维修费。因此部分损失是您先生操作不当造成,属自行扩大保险车辆损失。您与保险公司签订的保险公司合同中规定,此情况下,保险公司免责。因此,保险公司有权不予赔付。”洪晨抬起头来看着华娜茫然失神的脸,干咳了两声,待对方回过神后,“您还有别的有关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咨询的吗?”

    “洪律师年薪多少?”

    “高太太,不问女人年龄,不问男人收入。”洪晨起身微笑道。

    “我聘你做我私人法律顾问,你开个价。”

    洪晨低头一笑,轻轻的摇摇头。开门:“欢迎您下次再来。”

    华娜盯着洪晨,许久,起身拿包,经过洪晨身边时,幽幽的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洪晨微笑道:“高太太可能想的太多了。”

    华娜冷笑:“是吗?我是不明白,以你的年龄和资历,能用上vertuascent手机,开宝马760Li。你比我阔气。”

    “你明白的,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么?”洪晨淡淡一笑,不以为然。

    “原来你我都一样,都是依仗男人。”华娜语调夸张的说道,故作惊讶的一笑。她说的很大声,引起了洪晨同事的注意。

    “不一样的是,我比你会挑男人。”
4/26/2007 1:13:00 PM (#8278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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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三章 夜宴

    洪晨在琳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进门,看见客厅坐着三位大妈,点头致意:“阿姨好。”赵雪梅忙起身迎了上来,“呦,喝了不少酒吧?”

    “赢了官司,委托人请吃饭,推不过,所以麻烦琳琳过去帮我开车。”

    “妈,我带他回我房间休息。”琳琳也不跟客人打招呼,扶着醉意阑珊的洪晨上了楼。身后传来大妈们的窃窃私语。“呦,是琳琳的男朋友吧?真不错,还是律师呀。”“什么时候谈的呀,还跟咱保密。我们生的可都是儿子,又不会跟你抢女婿。”

    “哎呦,这是哪的话儿呀,他是琳琳的干哥哥。”赵雪梅哭笑不得的摊摊手。

    “什么干哥哥?都什么年代了,还哥呀妹呀的,你以为现在的年轻人还象咱们似的那么的纯洁?一句话,你可得抓住了,这小伙子一脸福相,是个富贵命。”

    “哎呦——真的不是,你们``````来来来嗑瓜子,我上楼去看看,给他檫把脸。”赵雪梅刚起身就被三只手生生按住。“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识趣,这哥哥喝多了酒进了妹妹房```````啊哈哈。”

    “这帮老妇女!”琳琳掩上门,对躺在床上的洪晨嘻嘻一笑,“思想一点也不纯洁。”

    “有没有看见我的钥匙链?”洪晨掏遍了所有口袋,失望的瞅着琳琳。

    “没有啊,是不是掉车上了?”琳琳翻了翻洪晨的公文包,也没找着,“怎么又买了?”

    “是准备送宋鑫的,他出差还没回来。”

    “送人的?看来是奢侈品了。”“prada,3000多,宋鑫的一哥们有一个,老在他跟前显摆,他气坏了。”洪晨淡淡的说,“算了,再买个就是。当是破财免灾好了。你一小时后叫醒我,我得去做个SPA减压放松水疗,顺便做下面部护理。你叔叔今晚从上海回来。”

    “那就顺便把我也带去享受下吧。”

    “那是一家男子会馆。”

    “讨厌!”

    已经是深夜12点了,钟凯还没回来。洪晨穿着白底竹叶图案的真丝长袍伏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大门发呆。保姆和宣宣都早已入眠,家里寂静无声,加上房子又大,更显寂寞。“寂寞空庭春欲晚``````”他叹息着下楼。

    大门被轻轻打开,一个人贼似的探头进来,是钟凯,他蹑手蹑脚的进门,小心关门,转身一抬头,正好迎上洪晨杀气腾腾的目光,吓得整个上半身往后一仰。

    “跪下!”居高临下的洪晨厉声喝道。

    钟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赔着笑脸连连作揖,“我有罪,我有罪。”

    洪晨又吃惊又好笑,板着脸,“玩疯了吧你?在你身上我是深刻体会到‘江山易该,本性难移’的含义。”

    钟凯一边上楼,一边笑:“我在路上还在想,最好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他伸手去搂洪晨,“我怎么发觉你越长越越漂亮了?”洪晨灵活的旋身避开,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背对着钟凯,侧着脸低垂眼帘:“怎么在外边没吃饱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缓缓的斜睨了钟凯一眼,风情万种。

    “我可是一直饿着肚子,绝食呢。”钟凯张开双臂扑上去,却只抓到洪晨的肩头,洪晨身子往前倾了倾,双手向下轻轻一摆一缩肩,巧妙的使了个金蝉脱壳,嬉笑着跑上楼。

    钟凯看着仅着一条豹纹低腰三角裤的洪晨,几乎窒息,抓长袍嗅了嗅,露出坏笑,追了上去,在门快掩上的那一刹那及时用脚抵住,挤了进去,嘴里嚷着:“想不到你这么贴心,为我预备了满汉全席。”

    “哥哥,饶了我吧。”洪晨喘息着,在钟凯的强悍里奄奄一息。他迷乱的眼神,颤抖而妖娆的呻吟,更强烈的刺激了钟凯,钟凯更加卖力,他轻咬洪晨的耳垂和颈部,喘着粗气含糊不清的低语:“不,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浴缸里的水不断的溢出````````

    洪晨睁开双眼,双目迷蒙,他抬起双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长长的舒了口气,温柔给钟凯捏肩膀。钟凯惬意的靠着他,捉着他的脚,轻轻咬了下他的脚趾头。“咱们去汉城玩几天怎么样?”

    “早改名叫首尔了。”洪晨纠正道。“怎么?你生意做到那去了么?”

    “这帮高丽崽子,他们还不都是跟着小日本一样学的咱中国文化么?忘本!”

    “我随时都有空,刚好案子已经结束了。主任对我向来都是开绿灯。好多贵妇来所里点名要找我,主任都说他简直成了妈妈桑。”洪晨苦笑道,“其实她们找我都不全是为了法律咨询。喝咖啡,闲聊,明的暗的给我些‘迅速致富’的讯息。有个香港大妈口口声声毫不顾忌的叫我‘洪洪’,我真想打爆她的假鼻子。”

    “你们主任还挺有意思的。什么都由着你。”

    “我是他的福星,他自己这样说的。自打我进了他那,顺风顺水,财源广进。当初,我要和你去上海,他给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挽留我。我现在常套用拜伦的一句话跟他开玩笑,我说可怕的是,他既不能容忍我这样自由散漫的属下,也不能过没有我的生活。”

    “原话怎么说?”

    “可怕的是,你既不能和女人一起生活,也不能过没有女人的生活。其实这话用在他身上也很合适,他烦女人,但又不能没有女人。”
4/26/2007 1:14:00 PM (#8278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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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四章 突如其来

    从法院出来,洪晨要许洛涵在门口等着,自己去取车。许洛涵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些许惆怅。所里的同事都知道洪晨的“真实生活”,但并没有象对待蒋涛那样持鄙夷厌恶态度。洪晨出事那会儿,同事们都为他担着心。平日里对他的闲谈过后都会叹息的付上一句——“太不易了。”她,仍放不下他。

    洪晨突然站住,捂着脑袋蹲下身子。他抖抖的伸着左手紧紧抓住路边的一棵桃树,试图站起来,却是徒劳,摇落一地桃花。

    许洛涵跑过去,慌忙将他搀扶。洪晨脸色苍白,满脸痛楚,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子抖得象是发疟疾。

    “头,头痛的象要裂开一样```````”他疼得瘫倒在许洛涵怀里,揪着她的肩头,脑袋一个劲的顶着她的胸口,发出低沉压抑的痛苦呻吟。许洛涵跌坐在地,惊慌失措,惟有死命的抱着洪晨,大脑一片空白。

    几个法院工作人员经过此处,见到半小时前还举止优雅的两人此刻仪态尽失的狼狈模样都吓了一跳,连忙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扶起,其中一人拨打了120。

    许洛涵抱着已昏迷过去的洪晨,自己也已精疲力尽。一个女士捅捅她胳膊,试探的问:“不会是毒瘾发作吧?”

    钟凯闻讯赶至医院,许洛涵给开的门。钟凯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双目红肿的样子,呆了一呆,顿觉双腿一软。他推开许洛涵冲了进去,洪晨已经醒了。

    “我没事了。”洪晨挣扎的坐起来。

    “早说了不要你去工作!”钟凯紧紧抱着洪晨,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年纪轻轻的,难道就在家养尊处优的待着么?爸爸都还没退休呢。”洪晨虚弱的笑道,目光掠过钟凯的肩头投向立在门口侧身望着他们的许洛涵,刚想要谢谢她,她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微笑,走了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钟凯小心翼翼的搂着洪晨走出病房,洪晨轻轻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我已经好了,你这样搂着,我腿都迈不开。”

    “那我背你。”钟凯说着松了双手,蹲下身子。

    “别小题大作。”洪晨哑然失笑,拍拍钟凯肩头,“走吧。”

    “我命令你,不准去上班,我下午就去你所里向你们头儿交辞职信。你要不听我的,我把妈接到北京来。”钟凯严肃的说。他伸手梳理了下洪晨额前散乱纠结的头发,语气轻柔的说:“我把公司交给老刘,天天陪着你。”

    “那我在家休息几天。”

    “你怎么不听话呢?!”钟凯急了,掏手机,“我这就打电话给妈妈。”

    “好啦,好啦。”洪晨眼疾手快,夺过手机,息事宁人。“听你的,听你的。”他摇头叹道:“你可真有一套,哪怕妈妈大白天指着太阳说今晚月亮真圆。你都会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您看旁边那些星星多得数不清,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两人说着俏皮话,穿过走廊,准备去乘电梯。钟凯见洪晨一脸茫然的不时回望,“干嘛?”

    “我老听到有人在身后发出怪笑。”洪晨打了个寒噤,又回头望了望,不由自主的往钟凯身边靠了靠。

    “这又不是精神病院。”钟凯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走,咱们去‘蜀地传说’。完了,我订去汉城的机票,带上儿子,咱们好好玩几天。”

    医院门口哭声一片,只见一对中年夫妻坐在大厅门口嚎啕大哭,他们跟前躺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

    “我来时,他们就在这儿闹了半天了,说是什么医疗事故,要赔钱。围了好多人,堵在门口,我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真讨厌!”钟凯皱眉说道,护着洪晨往人群里挤,大声嚷嚷:“让开!让开!干嘛呢?堵什么门呐?”

    洪晨从旁边经过时,忍不住看了看,不禁脸色大变。他看见那小男孩正费力的解着脖子上的绳子,可是绳子越勒越紧,小男孩费力的蹬着双腿,双手无助的抓着空气。

    他冲上去,掏出口袋里的瑞士军刀。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人们都惊呆了。小男孩的父母怔了怔后,发狂的扑上去阻止。钟凯先是不知所措,接着出于对洪晨本能的保护而去推开那对夫妻。

    洪晨在小男骇的脖上比划了两下,小男孩搭在他肩头的右手突然抬起,伸着食指缓缓划了个弧线后,正指向他的母亲。围观的人在一片死寂后,难以置信的彼此对视一番,顿做鸟兽散。

    小男孩的母亲嚎叫了一声,惊恐万分的双手撑地连连后退。男孩的父亲盯着坐起来的儿子发呆,仿佛明白了什么,哆嗦着嘴唇扭过头去。小男孩的母亲恐惧而又狂躁的扇自己耳光,“家里已经被你的病拖得山穷水尽。你的病没法治了,你不能把你弟弟也害了啊,他书都没法念了,馋别人家小孩吃鸡腿,捡人家丢了的啃```````我虽是后妈,但也从没刻薄过你。我也不想的,我中了邪``````我``````我就关了一小会儿氧```````我才数到78``````”洪晨既惊讶又痛心,刚想把男孩抱起来,而那男孩的右手却无力的垂落在他的臂弯,柔弱的身体轻轻的往后一挺。

    钟凯拉着洪晨飞奔出医院,洪晨拖着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跑什么呀?咱们出钱帮帮他。”

    钟凯表情异样的上下打量着洪晨,声音干涩而颤抖,“你没有注意到那孩子脚上的号码牌么?他是从太平间推出来的```````他脖子上根本没有什么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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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五章 这是怎么了

    勉强喝完张妈炖的血燕,洪晨正欲上楼休息,这时,钟凯已经把宣宣接回来了。

    “Daddy!”宣宣张开双臂欢呼的扑过来,洪晨被他撞了个踉跄,搂着他跌坐在地。

    “Daddy,你没吃饭么?”宣宣惊讶的看着洪晨,从他身上爬起。“Daddy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玩,让你Daddy好好休息。”钟凯大步流星的过来,扶起洪晨,满脸忧愁。

    “没事,是我刚才没留神儿。”洪晨轻拍钟凯的后背,安慰道。他蹲下身亲热的跟宣宣互相蹭蹭额头,“今天在学校乖不乖?老师都教了些什么?”

    “Daddy,孟老师问我,这些天怎么不见你去接我了?”宣宣瞅着洪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知道她对你有意思。”

    “你们孟老师长得不错啊。”钟凯笑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洪晨。

    “恩,正点!”宣宣点点头。

    “宣宣——”洪晨皱眉嗔道,“你跟谁学的?”

    宣宣嘿嘿直笑,扭着屁股,“我和天赐我们两个经常装肚子疼,要孟老师抱。他说孟老师的咪咪象两个小枕头```````嘿嘿,我上次偷偷咬了一口,把孟老师弄哭了``````不过,她没生气。”

    洪晨愕然,哭笑不得的轻轻拧了拧宣宣的脸蛋,“你这个小坏蛋呀——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记住没有?”

    宣宣瞪大眼睛,“Daddy,你和孟老师说的一样!”

    钟凯一脸倦容的在旁哈欠连天,不一会儿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宣宣调皮的在旁学着钟凯打呼噜,鼓着腮帮子使劲从鼻腔里出气,逗得洪晨捂着嘴乐,他小声告诫宣宣,“爸爸睡着了,别吵他。”

    宣宣又轻轻的拍拍钟凯的大肚子,小声对洪晨说:“西瓜熟了,梆梆响呢。”

    同事生日,盛情邀请洪晨。洪晨给许洛涵打了通电话,了解了下同事们送的红包数额后,便包了同数目的红包,匆匆驾车赶去。

    许洛涵一见洪晨便关心的询问他的健康状况,洪晨讪笑的说没事了。又换了话题讲了些宣宣的趣事给她听,逗得许洛涵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晚餐后,舞会开始。洪晨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发慌,喘不过气来。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微颤抖,手心不时冒汗。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和一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想回去,又怕同事有想法。他要了杯水,吃了两颗药,刚闭上眼睛想小睡一会儿,一个女同事过来拉他去跳舞。

    一开始就连着踩了女伴两脚。洪晨一面道歉,一面暗暗吃惊——他发觉自己既跟不上节拍,也不懂舞步。女伴如同搬运大衣柜似的,吃力的试图带动洪晨,累得满头大汗。可洪晨仿佛长了两只左脚——该出右脚时,他还是出左脚。

    洪晨尴尬的松开女伴,下了舞池。他找到“寿星公”,向他告辞。可是“寿星公”非得要他唱三首歌才肯放行。

    出于谨慎,洪晨选了一首难度低的歌曲。一开腔,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疑惑的用手指敲了敲话筒,事实证明刚才那个异常难听的怪声的确是他发出来的。

    伴奏仍在继续,大伙都一脸茫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洪晨。洪晨牵强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告辞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在路口等绿灯时,洪晨接到了钟凯的电话,他郁闷的向钟凯诉说今晚所出的洋相。他敲击着方向盘不经意的瞅着路边。

    一个下水道井盖悄无声息的顶开一条缝隙,缓缓移至一旁。一只污浊不堪,瘦骨嶙峋如鸡爪般的手探出,在井口边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往前伸,整条胳膊都露出来了,上面爬满了黑色条形的软体长虫,它朝着洪晨的方向延伸着,而洪晨却只能看见那条不断延伸的胳膊和越来越多的恶心恐怖的长虫。

    洪晨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后背向头部和脚底炸开。他慌忙发动车子,绕过停在前面的车辆,避过迎面而来的两辆车,闯红灯而去。

    他一路疾驰,根本不顾交通状况。下国贸桥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位步履蹒跚横过马路的老人,他紧急刹车,吓出一身冷汗,惊讶的自语:“怎么跑到这上面来过马路?”

    两个老人互相扶持着从他车前走过,老太太缓缓偏头看了洪晨一眼,洪晨与她双目交接,惊得身子往后猛的一弹,失声:“妈妈——”老太太张了张嘴,却被身边的老头儿用力一拽,她欲言又止的转过头去,继续走路。

    他哆哆嗦嗦的下车,却已不见钟凯父母亲的踪影。一辆白色捷达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突然象是失控了似的,冲破马路护栏,生生撞向一棵大树,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4/26/2007 1:15:00 PM (#8278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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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六章 张妈

    洪晨彻夜难眠,次日早晨钟凯提出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什么?看精神科?”洪晨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质问道,声音嘶哑。

    “去看一看吧。”钟凯低声下气的说。他也是一夜没合眼。洪晨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洗澡,你在楼下等我吧。”

    洪晨一手扶着墙,站在淋浴喷头下,身心俱疲。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双手梳理了下头发,忽然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看,手上满是湿漉漉的断发。他的头发被热水不断冲落,一缕一缕的贴在身上。

    洪晨惊恐万分,抓起喷头冲洗身体,数秒后,他扔掉喷头,跨出浴缸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他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执一把折扇,神情淡定。

    脚下忽然传来“吱吱”的尖细叫声,洪晨低头一看,自己竟踩着一只老鼠,老鼠扭头摆尾的惨叫着。洪晨惊叫的跳开,老鼠象发了狂一般仰身弹起,顺着洪晨脚踝往上爬。洪晨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抖腿,企图将老鼠甩落,却不小心滑倒在地。

    钟凯冲进来,看见洪晨惊叫着在地上打滚。他怔了怔,冲上去抱着洪晨,“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洪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紧紧抓着钟凯,哭道:“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样下去真不如死了的好```````”

    琳琳刚到没多久,林雅欣也抱着小女儿匆匆赶来。看见双手抱膝的蜷缩在墙角痴痴呆呆的洪晨,不禁骇然,呆立门口。

    张妈端了碗参汤上来,琳琳接过,亲自去喂洪晨。洪晨摇了摇头,抬起憔悴不堪的脸,痛苦又无助的说:“我活不下去了````````真的受不了了,终日活在恐慌之中,你们理解不了,感受不到```````”

    琳琳的泪水夺眶而出,混着睫毛膏和脂粉滴落在汤里。林雅欣见了,无声地从她手里拿过碗,放在一旁。陪着说了些话儿后,准备亲自去给洪晨弄些吃的。她起身看了看那碗参汤,端去洗手间倒掉了。

    她开门出去时,看见张妈正两手提着布鞋,赤脚下楼。张妈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小林,有事吗?”她弯下身穿鞋,“先生受了惊吓,这些日子,我在家做事走动都轻手轻脚的。”

    林雅欣抬手揉了揉眼睛,张妈见她手里的空碗,伸手去接,“喝完啦?”林雅欣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我想给他熬点粥,家里有百合莲子和绿豆吗?”

    “有,有。我去弄吧。”

    “不用,我用我们浙江那边的做法。”

    琳琳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来,眼睛又红又舯,她对林雅欣说:“他吃了安眠药,睡着了。姐姐,我去花店买些薰衣草回来。”

    林雅欣盯着燃气灶上的蓝色火焰发呆,她犹豫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给潘琪,把洪晨的现状说了出来,要她想办法联系一下精神科医生来北京给洪晨看病。她边说边哭,潘琪也在电话那头哭。

    林雅欣突然从银色双开门冰箱上看到一个人影,悚然一惊,扭头一看,张妈正侧身站在门外,脸色阴沉。

    晚上,张妈切菜时,割伤了手。林雅欣便要王磊回家拿些换洗衣物住在洪晨家,照顾他。

    这次钟凯请来的专家的说法和前两个专家一致——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抑郁症和头部受过重伤引起的。

    不过,自从林雅欣一家住进来之后,洪晨精神渐好,气色红润了些,再也没有产生过幻觉。

    洪晨的主任夫妇和许洛涵来探望他,许洛涵告诉洪晨,那个华娜天天去所里找他,说洪晨再不见她,她就死在他办公室里。洪晨苦笑:“我都快死了。”

    主任太太也插言道:“那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简直成了疯子,现在那样子不成人形,干巴瘦,那脸色又黑又黄,吓死了!”

    次日上午洪晨正和母亲聊电话,张妈敲门进来,端着碗汤。“几天没给你弄吃的了,刚熬了碗天麻鸡头汤,专治头晕头痛。”

    “张妈,您的手好些了么?”

    “好了,我出去买菜,您快趁热把汤喝了。”

    “好的,您先放着,我和母亲再聊两句就喝。”

    挂完电话,洪晨觉得肚子难受,跑了躺卫生间出来后,汤已经凉了,他端下楼放在厨房,准备迟些再热了喝,挑了张影碟看的很入神。

    琳琳来了,一进门就嚷:“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富人家的用人出门买菜还打的!菜钱还没车费高呢!”

    “可能是家里来了客人。”洪晨微笑的进厨房去煮咖啡,顺便热汤。

    “张妈一个月多少薪水呀?她的打的费你们报销?”琳琳跟进厨房,好奇的看着瓦罐里的汤,“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

    “你说的是张妈?”洪晨诧异的偏头看琳琳,停止了搅拌。“是啊,已经是第三次看见她出门打的了。我跟我妈说,她要我别多事。”“她没跟我提过报销的事,可能是你叔叔格外给了``````药你也吃?”洪晨咧了咧嘴,“要吃就全吃了。”

    琳琳端起那碗黄汤,闻了闻,倒是不腥。吹了吹,轻啜一口,有些酸辣。她咂咂嘴,“嘻嘻,味道还不错。”

    刀是德国制造,很是锋利。只轻轻一划,就将那腹部剖开。一只手伸进血淋淋的腹部,摸索,揪扯,拽出里面的肝肠内脏,托在手心。

    “张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洪晨在身后唤道,张妈肩头一震,冷酷阴森的目光从手里的那团血腥黏稠的鱼内脏转投向洪晨时,立刻变得慈祥温和。“我买了你爱吃的武昌鱼。在超市遇见了老乡,好久不见,聊得忘了时间。”她随手将内脏扔进垃圾桶,瞟了一眼已经洗净的瓦罐和汤碗,漫不经心的问:“汤都喝完了?味道好吗?”

    洪晨先是一怔,“哦,喝了。挺好喝的``````张妈,只要您愿意,您可以把您的老乡请到家里来玩。没关系的,我和钟凯都当您是家里的一个长辈,您不要有什么顾虑。”他说着看了一眼垃圾桶,问道:“张妈,您这些菜都是在家园超市买的?”

    “是啊,今天买鱼的人特别多,我好不容易挑了条大的。”张妈偏头似笑非笑的看洪晨,“怎么了?”

    “哦,没什么,中午就咱们两个人吃饭,简单点好了。”洪晨眨了下眼睛,转身出去,经过垃圾桶时,又偏头看了一眼。

    黏糊糊的鱼内脏下面压着一个皱巴巴的塑胶袋,袋子是反过来的,洪晨依稀看见袋上印有个“兴”字。
4/26/2007 1:18:00 PM (#8278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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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七章 琳琳出事了

    跆拳道馆,身着跆拳道服装的洪晨正与另一个与他同期学习跆拳道的朋友对练。他俩对峙着,缓缓移动双脚。对方欲先发制人,可惜连续几个踢腿都被洪晨灵活避开。洪晨冷静观察对方,依旧不紧不慢的与对方周旋,直到瞅准时机,先虚晃一招,待对方矮身躲避时,一声轻叱,凌空跃起,一个漂亮的下劈,正中对方右肩。动作干净利索。

    洗完澡,换上衣服后,洪晨邀请教练和几个相熟的“道友”去吃饭。席间,教练对洪晨说:“你刚来咱馆那会儿,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动作特漂亮,还带表情的``````我还问别人,你是不是演员,我以为你是为了拍戏特意来学的``````”

    “您是行家,一看就知我只是个花架子。”洪晨起身过去给教练倒酒,“我从小学到高中,体育老师教的拳术,剑术都是用在一些晚会或仪式上的表演类项目。我只知道怎么好看怎么来,根本没去考虑实用性和防御能力。而老师们也都因为我招式漂亮,表情到位而每每安排我‘领衔主演’。不过,我父亲有个好朋友是特警队队长。我初三暑假在他的安排下跟着特警队员练了一个月的擒拿格斗。我最拿手的就是‘过肩摔’。”

    宣宣见洪晨来接他,特别高兴。摔开孟老师的手跑向洪晨。洪晨忙喊:“慢点跑,小心摔倒!”结果,宣宣还真扑倒在地。孟老师见状忙跑上去欲扶,被洪晨制止了,“宣宣,自己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宣宣呜咽着慢慢爬起,有些委屈的看着洪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洪晨走过去,察看宣宣的双手是否檫伤,他掏出湿纸巾给宣宣檫了檫手,“以后记住了,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不要等着别人来扶。”宣宣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倒,我们老师教过的,这叫乐极生悲。我看见您太高兴了,所以,我就会倒霉的摔一跤。就乐不起来,就开始悲了。”洪晨先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宣宣扭头招着手,“孟老师,我daddy来接我了!”孟老师满脸通红,有些扭捏的垂手站在洪晨跟前。

    “您好,宣宣今天没给您添麻烦吧?”洪晨对孟老师很客气的点头微笑,说着蹲下身,让宣宣骑坐在肩头,小心的一手从后护着宣宣的腰部,一手拉着宣宣的小手慢慢起身。

    “没有,宣宣很乖,也很聪明。他的钢琴弹得很好,他说是您教的?”

    “我太业余了,只懂点皮毛。我正打算给他请个专业的钢琴老师,可又担心会让他觉得学钢琴不再是乐趣而是负担了。”

    “daddy,”宣宣插嘴道,“孟老师有钢琴十级证书。十级有多厉害?”

    “哦``````那很厉害,很厉害了。”洪晨看着孟老师笑道。

    “可还是没您厉害,对吧?您有二十级!”

    洪晨和孟老师相视而笑,“不要吹牛了。”洪晨捉着宣宣的手摇了摇。“这孩子有劳您多费心了。”他对孟老师微微颌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票。“这是明晚的,为了不让您一个人独去独回,弄了两张。”

    “您有心了。”孟老师双手接过,顿了顿,“太破费了。”

    “您喜欢就好,我带孩子回去了。祝您周末愉快!”

    孟老师目送洪晨远去,洪晨和宣宣的欢声笑语被迎面的春风送入她耳朵里。

    “daddy,我们孟老师很漂亮吧?如果宋叔叔能追到她就好了。”

    “为什么?”

    “爸爸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别听你爸爸胡说。”

    “我们迟点再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

    “我想让您多走一会儿嘛,好吗?”

    “坏小子!”

    “daddy,等您老了的时候,我肯定天天背着您出来溜弯儿。”

    “relly?”

    “relly!relly!”

    洪晨接到电话,匆匆赶至医院。看见被绑在病床上的琳琳,他惊呆了。

    琳琳已打过安定针,沉睡着。把琳琳送进医院的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靠墙站着,两腿直打哆嗦。其中一个捋起袖子向洪晨展示手臂上的瘀青,摸着脖上的红印,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在一起逛街,刚拍了两张照片,琳琳就嚷着头疼。发了狂似的打自己脑袋,我去拉她,差点被她掐死``````”另一个女孩回想起那恶梦般的情景亦是不寒而栗。“我不知道她俩怎么了,我还在发愣,突然琳琳就大喊大叫的往马路上冲,幸亏有两个男人过来帮忙,才拽住她。她力气大得惊人``````”

    “先别告诉大姐。”洪晨对坐在病床边焦虑不安的刘斌说,“把她的指甲剪短,房间里不要有什么玻璃之类的易碎物品。”他看着两个女孩,“你们可以留下来陪她一夜么?”

    回到家,钟凯忧心忡忡的说:“真是邪了门,我看,咱们还是搬去上海吧。上次,妈还打电话提到呢。”“是祸躲不过,一定要查个究竟。”洪晨神情凝重的看着钟凯,语气坚定的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刚才,小宋来过了,陪宣宣玩了会儿才走的。”张妈披着衣服从自己房间出来,对洪晨说:“给您炖了鲍鱼粥,我去热热。”“不想吃,没胃口。”洪晨摇摇头,“您休息吧。”“挺贵的东西,又熬了一个半小时。多少吃点吧。”张妈说。“你吃吗?”洪晨偏头看钟凯。钟凯还没开口,张妈就急忙说:“不是说他血压高不能吃么?我去给他弄点别的,这个还是您吃吧,您看您身子弱,气色也不好。”

    钟凯哑然失笑,“我想吃,还不让。你还是别辜负张妈的心意,多少吃点吧。”

    洪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妈去了厨房,对钟凯说:“你先去楼上休息吧,我吃完就上来。”

    洪晨端着粥上了阳台,他拉开窗帘看着星云密布的夜空,为琳琳的事而困惑。舀了勺粥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一个毛茸茸肉乎乎的小东西在他脚边蹭着。他吓了一跳,失手打落粥碗。他低头一看,竟是只胖乎乎的小狗。小狗显然是饿坏了,一个劲的舔食地板上的粥。

    宣宣小声唤着嘟嘟,一路找来,看见洪晨,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小狗?”洪晨问道。“宋叔叔抱来给我玩的,您就让我养着吧。”宣宣说着蹲下身要抱小狗。

    “等等,”洪晨拽起他,“等明天给它洗了澡,打了疫苗,你再抱。”“您同意让我养了?“宣宣欣喜的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养只小狗吗?我不同意又能怎样?你要记得抱完小狗要洗手,不能和小狗共着吃东西。好了,睡觉去吧明天起来再玩。”洪晨蹲下身准备收拾碎瓷片,却冷不丁被宣宣从背后抱住,“daddy,您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次日早晨,洪晨起来去看小狗,却发现小狗伤痕累累的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他大惊失色的看着地板上的狗毛,墙上的血迹以及被撕咬得破破烂烂的窗帘`````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地板上残留的一小滩鲍鱼粥上。他拿袋子把狗装在里面,又拿了个塑料盒子将地上的粥装起来。弄好这一切后,他回卧室叫醒钟凯要他带宣宣去游乐园玩。而他自己则去了医院,在朋友的引领下走进了化验科。

    大腹便便的苏颖一见洪晨就关切的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不舒服?”洪晨牵强的一笑,给她倒了杯果汁。“今天周末,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呀?钟董和宣宣呢?”“我让他们去长沙了。我父母很想宣宣。”洪晨顿了顿,开始切入正题。“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在‘娱乐星生活’周刊工作,是吗?”苏颖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八卦杂志,专挖明星隐私,名声不太好。”“我买过几期看,都是独家报道,很厉害。而且,文笔辛辣,入木三分。”苏颖颇有些得意,“销量才是硬道理,虽然被明星恨之入骨,但读者喜欢啊,我们就是要揭穿那些所谓偶像的真面目,把他们从神坛上轰下来。我们那些同事真的很辛苦,常常为了一张照片,几天几夜的跟踪,苦守。”“我想请你帮个忙,而且,这个忙还只有你才能帮得上。”“呦。”苏颖受宠若惊,“承蒙你这么瞧得起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好,有你这句话,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了。”洪晨将一个牛皮纸包轻轻推到苏颖面前,“这是劳务费,第一笔,两万元。我要请你帮我找个经验丰富口风紧的记者去跟踪调查一个人。”“不会是``````”苏颖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面露难色。“是查我家的佣人,张妈。”“哦`````是她呀,我还以为``````”苏颖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紧张,“她怎么了?”不待洪晨回答,她又马上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她把纸包推了回去,“我找我的铁哥们帮忙去弄,用不着。他老婆是我帮他追到手的,他对我一直是‘感激不尽,无以回报’,现在他可有机会回报我了。”“人家是吃这碗
4/26/2007 1:19:00 PM (#8278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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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八章 催眠

    吃过午饭,钟凯独自去商场为洪晨的父母选购按摩椅。而且,他打算给洪晨父母家的客厅买台液晶悬挂式电视机,以前那台34寸的电视机放在卧室好了。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商场的人并不多。钟凯不到半小时就已选好了所需物品,给商家留下地址并付了全款。经过一楼化妆品柜台时,他走到“兰蔻”专柜为洪晨的母亲选购保养品。

    “请给我拿这支睫毛膏。”一只白皙修长,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敲了敲柜台玻璃。声音柔媚,很磁性。钟凯闻到了香乃尔5号的香水味,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的确是个尤物。身材,相貌,发型,穿着,还有,她此刻的姿势——左手撑在柜台上,右手的食指慢慢的绕着发尾,身体微微低俯前倾。她侧身,弯下腰,轻皱眉头,先是优雅的抬手将垂下的长发别在耳后,然后揉了揉微酸的脚踝,她纤细,白嫩的足踝上系了条红珊瑚珠链子。

    上完法语课,洪晨驱车赶往琳琳家。前面两辆车追尾,两名司机吵得不可开交,被堵的进退两难,又赶着办事的司机们或狂按喇叭,大声咒骂;或下车调解。洪晨干脆拨通家里的电话与宣宣聊天。

    “你在奶奶家多玩几天好吗?我让奶奶给你买条小狗。”

    “Daddy,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就因为Daddy让你住在奶奶家吗?”

    “不是,我是怕您不爱我了。”

    “傻瓜,你知道吗,Daddy``````”洪晨哽咽了,“Daddy一直都担心害怕你将来大了,会讨厌我``````宣宣,咱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

    “我知道。”宣宣轻声说。

    “你知道?”洪晨怔住了,不知该怎么说好。

    “您爱我爸爸,也爱我```````我不是不听您的话,不想留在奶奶家,我是怕等我回去时,您又睡着了,身上插着好多管子。”

    洪晨关掉电话,伏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

    马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发办假证件的名片。他们站在马路中间,毫无畏惧的向身边来往车辆敞开的车窗里投递纸片。他们嬉皮笑脸,似乎乐在其中。当这份既违法又危险的工作是件趣事。两指夹着一张名片象个武林人士一般朝从身边驶过的汽车车窗里投射“飞镖”。有的司机淬不及防,吓得猛的一打方向盘,险成大祸;有的早早摇上车窗;有的将纸片掷出,从车窗里伸出左手,竖起中指。

    洪晨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盯着那个瘦弱的男孩,放慢车速,努力回忆着。就在男孩穿过车辆走到马路对面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电光石闪般的浮现起一个镜头——那个在他怀里“诈尸”的男孩。

    洪晨匆忙打右转车灯,直接将车开上马路边的人行道,迅速下车去追赶那男孩。

    男孩又站到了马路中间,洪晨想悄悄靠近他,可是马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他根本无法过去。男孩与他两眼相对,又投向别处,并没有认出洪晨。

    但当洪晨对他走过去时,男孩子立刻警觉到了。他象泥鳅似的在车河中游刃有余,逃到了对面人行道上。洪晨则被困住,他急中生智的指着男孩向行人大喊:“抓住他!他是小偷!穿黑棉衣的小男孩是小偷!”

    “我没偷你东西!”小男孩奋力挣扎着大喊大叫。洪晨反拧着他的双手,向帮忙抓住小男孩的两个中年男人道谢。

    “带我去见你父母!”洪晨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质问:“你不是上个月就死医院了么?你不是被你后妈害死了么?啊?”

    小男孩惊恐的眨巴着眼睛,停止了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说:“给我一百,我带你去!”

    “见到你父母,我会给你的。”

    “不,被他们看见了,他们会拿去的。现在就给。”

    洪晨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与这孩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他还得过对面去取车。他一手拽着小孩,一手探到衣内侧的口袋里掏钱包。小孩冷不丁对他脸上吐了口臭烘烘的唾沫,洪晨本能的松开拽着他的手,慌忙从口袋里拿消毒纸巾,小孩趁机逃跑。

    就在洪晨奋力伸出右手快要抓到小孩脑袋时,一个人猛的迎面跑来,撞了洪晨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带着棒球帽的他挡在洪晨跟前向他道歉,“没伤着吧?”洪晨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准备继续追赶,突觉左臂一阵刺痛。

    “嘿,喜欢这链子吗?它可是地道的意大利手工铸造。”那人两手拉着一根银色纽丝项链,递到洪晨眼前,轻轻晃动。洪晨入神的看着那不断滚动的黑珍珠坠子。

    洪晨摆脱了那男子的纠缠,追踪小男孩到了一条胡同,小男孩不见了,前方是个旧厂房。

    走在冰冷的走廊上,脚步在空荡的空间里发出惊心的回音。头顶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镇流器吱吱作响。洪晨双手紧握成拳,不时警觉的回望身后,没有一个人。

    一阵阴冷的风从脑后袭来,洪晨猛的蹲下身,极其迅速的往后一扫腿。可是,什么都没有。一颗温热浓稠的液体滴在他脸上,他伸手一抹,红褐色,有腥味,象是血。他悚然抬头,天花板上有张狰狞可怖的脸,血一样的液体不断的从它牙缝里渗出,迅速下落,令身处正下方的洪晨如浴血一般。

    “你在这儿干嘛?”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洪晨回头一看,是个保安。

    “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跑进来?”洪晨慌乱的抹了抹脸,可是,手上干干净净,身上也是。

    “刚才是有个小孩跑进来,上楼了,我带您去!”

    洪晨和保安并肩走向楼梯,他瞥了一眼保安的鞋子,竟然是GUCCI。他来不及多想一记摆腿将那假保安踢倒在地,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前方传来小孩的惊叫,洪晨扭头望去,小孩的父母正向自己跑来,浑身是血,有三个持刀的男子在后头追,叫嚣:“一个不留!”

    洪晨转身发足狂奔,他要寻找出路,可是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慌乱中的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

    前方出现一扇门,洪晨闯进这间散发着腥臭味的屋子,藏身在门后。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直接取下电池。

    微弱的光线从破烂的百叶窗里钻了进来,洪晨借着那点光亮看见床上躺着一具被开了膛的尸体。

    房外传来脚步声,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在用铁器随意敲打墙壁和地面,他的笑声象驴叫。可是,他并没有进来。

    房间外传来奔跑声,“抓到他,我要把他放在冰柜里,慢慢享用。”一个男子嚷嚷着,用铁器敲打墙壁,他的笑声象驴叫。

    既不能出去和他们对抗,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洪晨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到窗边,试图从那逃脱。楼下是一池碧水,两边芳草萋萋。围墙那边停着一辆110警车,有两个警察站在车外吸烟聊天。

    外面的房间门被一一踢开,洪晨明白,不需多久,那三个人就会找到这来。他连忙去推窗户,可是窗户生锈卡住了,而且外面还钉上了铁条。他脱下外套包住右手,用尽全力的狠狠一拳打去,玻璃破了。这声响也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们聚集在外猛力撞门。

    洪晨用力掰下钉在窗户外的铁条。这时,房门已被撞开。洪晨匆忙抓着窗框,刚将一只脚跨上去准备往下跳时,突然,冥冥中有双手从他的正面推了他一下,他顿时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在地。

    头顶是蓝天白云,四周一片喧哗。洪晨错愕的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竟坐在一个大厦的天台边上,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他骇然的双手撑地连连后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捋起左袖,在肱二头肌处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
4/26/2007 1:26:00 PM (#8278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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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第九章 残酷的真相

    早晨,钟凯从卧室出来,看见陈小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给他织毛裤。已经织到裤腿,就快收针了。

    “妈,您歇会儿,早也织晚也织的。”

    “你明天就回北京,我得赶着织好让你穿回去呀。真是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

    “爸呢?就去上班了?”

    “他七点就吃完早饭去了单位,他啊,工作最积极!想吃什么?米粉,包子,稀饭都有。”

    “宣宣还在睡?”

    “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让他多睡会儿。反正他也没什么好玩的,别的小孩说的方言他也听不懂,我担心他会待不住。”

    “我看我还是带他回去算了,免得他人小不懂事,说漏了嘴儿。让您和爸爸难堪。”

    “怕什么?都知道了。”陈小虹头也不抬的说,神情淡定。

    “啊?都,都知道?”

    “你以为别人是猪吗?我们这可是司法单位。”陈小虹抬头看着傻乎乎的钟凯笑。

    “有说闲话的吗?”

    “好在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与人为善,而且,你爸爸又还是一把手,别人要说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太恶毒。说是肯定会说的,这流言飞语的传播速度不比非典弱。”陈小虹停下手里的活儿,捶了捶肩胛,“象风湿一样,一变天就冒出来了。”她笑了笑,又象是自我安慰,又象是在开导钟凯,“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加上天灾人祸,今天不知明天事。哪顾得了那么多?关起门各过各的,我们又没有影响到别人的生活,问心无愧。”

    洪晨上午才回到家。昨夜,他在苏颖那儿。那个受雇去跟踪调查张妈的记者昨天下午死了,死于车祸,可是在车祸现场没有发现他的相机。

    卧室有人进来过,洪晨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因为昨天出门时,他在进门的地板上撒了薄薄的一层粉。现在,上面有一个鞋印,瘦小,横条纹。

    他跨进房内,关上门。掏出手机对着墙慢慢的绕了卧室一圈。手机屏幕上并未出现波形纹——这表明屋内并无摄像头或其他监控设备。

    他仍不放心的细细审视房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两个药瓶上——那是医生开给他用来镇痛和安神的。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谁?”

    “洪先生,我是张妈,您回来了?”

    张妈开门进来,“吃过早点了吗?”

    “有汤喝吗?”洪晨看着她的布鞋,面颊抽动了一下。

    “有啊,炖了乳鸽,我去给您拿上来。”张妈笑容满面的说,洪晨却感觉她的笑里藏着刀。

    张妈走到门口又转身,“先生昨晚打电话回来,说您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您,交代我提醒您吃药。”

    “是吗?”洪晨怔了怔,机械的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当着张妈的面从两个药瓶里分别倒了两颗药,服下。张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脸慈祥。

    待张妈走后,洪晨立刻将藏在舌下的药片吐在手心里,漱了漱口。

    傍晚时分,琳琳来了,气色还不错。她拿自己的遭遇大开玩笑,可是洪晨却根本笑不出来。

    张妈按洪晨的要求去外面买了三文鱼回来,洪晨同她一起做晚餐。

    夜里,张妈又做了鸡蛋甜酒当夜宵,招呼着正在看电视的洪晨和琳琳去吃。

    洪晨不动声色的偷偷掏出手机,背在身后,拨打了客厅里的电话。他对张妈说:“如果是律所的人打来的,就说我不在。”

    张妈一走开,洪晨便立即将他和张妈的碗对调。坐在一旁埋头发短讯的琳琳对此毫无察觉。

    “真是没耐性,才响了三声就挂了,我的手都快伸到话筒了。”张妈抱怨着走来。

    正做着香甜美梦的琳琳被楼下传来的凄厉惨叫惊醒,她愣了数秒后,跳下床,开门跑出去。洪晨悠闲的倚着楼梯,回头对琳琳招了招手,微笑道:“过来看戏。”

    披头散发的张妈在楼下大厅哀嚎着满地打滚,自己打自己,叩头,声嘶力竭的向空气求饶。她说着河南话,可是她说她是湖北人,她的身份证也是湖北的。

    “怎么,怎么回事?”躲在洪晨身后,不忍卒睹的琳琳哆哆嗦嗦的问。

    洪晨冷冷的注视这一幕,毫无半点恻隐。“你不记得,我们也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折磨和痛苦么?”

    一个多小时后,张妈才恢复了平静,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你昨天给我炖的乳鸽我嫌腥,没喝,又怕浪费了,晚上加了些米线煮给你喝了。”洪晨走到她面前轻轻的说,象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琳琳可沉不住气,冲了过来,狠命摇晃张妈,“老巫婆!为什么要害我们?是谁指示你干的?”

    张妈脸上变幻数个表情后,选择一言不发。“想当烈士?”洪晨气极冷笑,“已经闹出人命了!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不需要报警,我只要抓来你那弱智的大儿子和正在人大上学的女儿,我想你会说的!你真的要见识我的手段么?!”

    张妈彻底着了慌,“我说,我说,是钟凯让我这样干的,他给了我十万,你上个月在医院见到那一家三口,也是他花钱请来骗你的```````”

    她的这番话令洪晨如堕冰冷深海,“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

    “他的所有资产都转到你名下,他早后悔了,你想想,为什么单单就你一人出事?”

    洪晨身子晃了晃,跌坐在沙发上,起不来,面如死灰。“你放屁!”琳琳揪住张妈的衣领,将她柃起,给了她一记耳光,又一把松了她,起身对洪晨说:“别信她!”她摇晃着痴傻一般的洪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句话。待她转身回看时,张妈不见了。

    张妈慌慌张张的跑出小区大门,招手打车。琳琳赤脚紧追其后,对保安大喊:“抓住她!抓住她!”

    一辆停在小区附近的黑色无牌照的现代轿车突然发动,斜冲过来,撞倒张妈,然后倒车,再次从她身上压过,疾驰而去。琳琳惊叫一声,满目惊惶的扬了下手,瘫坐在地。
4/26/2007 1:27:00 PM (#8278934)
冬眠状态通行证 凝云

级别:23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2/31/2006
第十章 危机重重

    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钟凯从包里取出SONY数码摄像机观赏这几天所拍摄的宣宣和洪晨父母的生活片断。

    一抹幽香飘来,随即半空坠下一个小物件,正落在钟凯两腿中间的敏感部位上,是只耳环。钟凯身边,一个穿着修身白衬衣,黑色低腰裤,束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正吃力的将行李放入舱内。她踮着脚,倾着身子,纤细的腰部因她的动作而若隐若现,丰满的胸部亦在敞开的衣领间呼之欲出,她的胸罩很美,白色的,镶着蕾丝边,胸型更美,是汤碗型的那种。

    钟凯起身帮她放好行李,并认出她就是前日在商场遇见的“尤物”。“尤物”向他致谢,声音甜美温软,似西湖藕粉。那日的她,装扮高贵优雅,今日则活泼干练。不过,都同样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钟凯把她掉落的耳环在她眼前晃了晃,“尤物”下意识的摸了下耳垂,瞬间红了脸,吐了下舌头,露出可爱的小女孩摸样,探手取过耳环,低头羞涩的戴上。

    钟凯突然发觉自己看得出神,有些心猿意马了,于是自责的敲了敲后脑勺,坐下,闭着眼睛抬起右手用尾指桡了桡眉角。

    “看杂志吗?”“尤物”递来一本时尚杂志。

    “噢,不。”钟凯瞟了她一眼,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往旁边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想睡会儿。”

    由于入住该小区的业主非富即贵,警察在处理案情时,会有所顾忌,起码不会象平日那样飞扬跋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一通吓唬。

    倒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一个年轻警察语气生硬表情严肃的盘问只知道哭的琳琳,咄咄逼人。在另一边接受调查的洪晨见状,连忙过去,双手在琳琳颤抖的肩头重重一按,冷冷的对那警察说道:“请问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拘捕她?如果不是,请你注意下你的态度!我们是在协助调查,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接受审查!”

    琳琳与洪晨交换一个眼神,略一迟疑,说出报警前,洪晨教她说的那番话:“他发现家里丢了些财物,便询问张妈,张妈不承认,我们就说要报警,张妈趁我们不注意就逃跑了。”

    “为什么她会被车撞死呢?”“愣头青”盯着洪晨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洪晨用蔑视的眼神与他对视。“据保安所说,车子撞倒死者后,又倒车,然后再次从死者身上压了过去。这不是一场意外,分明是故意的。”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成为警察的?”洪晨质问道,“难道要报案人来教你如何破案吗?你怎么不去问那个开车的凶手?你就是这样清闲又理直气壮的花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愣头青”气坏了,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指着洪晨,“你怎么说话的?”他的手指头几乎戳到洪晨脸,洪晨豪不示弱的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扭。其他两个警察本是旁观,没想到自己的同事会吃亏,忙上前劝架。

    警察离开后,琳琳吞吞吐吐的问洪晨,“为什么不说出实情?你真的相信钟凯?”

    “你都不信,我又怎么会信?如果和盘托出,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事情的矛头便由我转向了钟凯。”

    “可是,你当时听了那老巫婆的话后,整个人都傻了呀?”

    “因为她说钟凯把所有资产都转到了我名下这句话。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只有我父母,你们全家和雅欣两口子``````”洪晨顿了顿,看着琳琳没往下说。

    琳琳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你的意思是策划这一切的人与我们这些知情人````````很熟?”

    洪晨把琳琳送回了家,嘱咐了她几句要紧的话,要她先别声张,等钟凯回来再商量。赵雪梅很郑重的拿了串黑曜石手链给洪晨,亲自给他戴在右手上。说这是一种天然的火山琉璃,乃佛教七宝之一。有强大的辟邪能力,并能强力吸收腹面能量,避开不干净的东西。她给琳琳也买了一串。琳琳随口说,我右手都戴满了,戴左手吧。赵雪梅忙伸手制止,说你那没用的东西都摘了,这个可不是玩的,有讲究呢!一般来说,水晶手饰都是带在左手,但黑曜石必须戴在右手,根据中国古代的气法学,以左进右出为原则,所以左手是进气,右手是排气。在右手佩带黑曜石才能正确发挥它吸纳身体负面能量的功用,带走病气和其它不好的东西。

    从琳琳家出来,脑子乱糟糟的洪晨漫无目的的在附近闲逛,却意外的遇见了华娜。

    华娜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象是严重的失眠,两眼深陷,布满了黑圈,瘦得厉害,颧骨都突出来了,看起来一付刻薄又可怜的摸样。

    她一见洪晨就象瘾君子见了毒品,立刻冲了过去,紧紧抓住他,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洪晨本就一直都对她持回避态度,加上现在一堆烦心事,哪有那心情?可是华娜抓着他不放,大庭广众之下哭闹不休,洪晨又窘又恼,但也只得息事宁人的答应她。华娜牢牢挽着洪晨的臂弯,唯恐他逃了似的。洪晨狼狈又无奈的一手掩面,低声说:“你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华娜充耳不闻,一路将洪晨“挟持”进了一家西餐厅。

    奇怪的是,华娜一落座,就恢复了平静,两眼空洞的看着洪晨,面无表情,似在神游太虚,又象是在琢磨如何得寸进尺。

    华娜点了一份牛扒,五成熟。她用力切割着牛扒,切开的牛扒中间部位不时溢出血来,她叉起其中一块,送入口中,穷凶极恶的咀嚼,抬眼盯着洪晨,露出古怪笑容,血汁在她紫色唇间流动,滴落在餐巾上。坐在对面的洪晨,连水也喝不下去。

    华娜胃口大得出奇,一人独吃了两份牛扒后,又点了份意大利面。在等面的空隙,她已将香蕉船干掉一大半。洪晨瞥了眼腕表,估计钟凯也下了飞机。不过,华娜这儿还不知道如何脱身。他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窗外,耳边充斥着华娜象是故意制造的响亮的吃食声和饱嗝。邻座的食客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面露讶异之色。

    意大利面端来,洪晨疑惑的偏头看华娜,不敢相信她还能吃得下。就算是存心出他的洋相也不必选这么个愚蠢的自虐方式吧?他忍不住开口劝道:“别吃了,再吃你会吐的。”华娜站起身,对着面痴笑,她端起盘子,直接用手搅拌面条和肉酱,然后抓起往嘴里塞,硬塞着。先是呛着了,碎面条和肉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接下来,又象是噎着了,她的脸胀的通红,眼珠都快突出来了,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喉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旁边的侍应生捂着嘴逃之夭夭。

    洪晨连忙过去一面给她轻拍后背,一面喂水给她喝。她被自己折磨得涕泪直流,洪晨抽了张餐巾给她檫,强压怒火。“够了!”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掷在桌上,转身欲走,却被华娜一把拉住,“等等,我跟你说句话。”华娜说着,另一只手在餐桌上一扫,抓起一把餐刀,动作迅速的捅向洪晨腹部。

    洪晨回头时正巧看见这一举动,立刻作出反应,猛的弓身缩腹往后一退,接着捉住华娜持刀的手腕用力向下顿,可是华娜手劲很大,紧握餐刀不松,洪晨只得捉其手腕猛撞餐桌,华娜象是疯了似的狠咬洪晨的肩胛,洪晨痛极,一把将华娜推倒在地。

    华娜倒地后,神经质的抬头东张西望,双眼充满了惊惧,她捂着脑袋面容扭曲的惨叫,她哀号着,狠狠敲打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抓起邻桌的餐刀对着太阳穴扎了进去,用力往里捅,用力往里捅```````
最后由 凝云 修改过/ 2007-4-26 13:28:26
4/29/2007 5:26:00 PM (#8296811)
小天佛山1 该角色已不存在
,又是一口气看完,快点继续下去~
5/2/2007 8:45:00 AM (#8308969)
冬眠状态通行证 北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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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3/2005
第一次花了大半个晚上来看小说 入夜了 还泣不成声 搞得宿舍的人都以为我出事了 好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啊  不管苦难多重  此生白头吧
5/3/2007 10:50:00 AM (#8312563)
冬眠状态通行证 我是一朵雪花云中来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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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3/25/2005
( 引用回贴 #8308969 ) 北瞳 :
第一次花了大半个晚上来看小说 入夜了 还泣不成声 搞得宿舍的人都以为我出事了 好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啊  不管苦难多重  此生白头吧

情感还蛮丰富的嘛。
5/10/2007 11:49:00 AM (#8341872)
冬眠状态通行证 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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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202 第十一章 别怕,有我
这多少有点滑稽,洪晨和钟凯的相见是在派出所。洪晨几乎被这一连串诡异又恐怖的事件击垮了,脸色苍白的他,双手抱膝的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警察简明扼要的向钟凯叙述发生在两小时之前的惨案。随同洪晨来到派出所的餐厅侍应生及两名食客不时插言进行补充。钟凯听得毛骨悚然,将洪晨紧紧搂在怀里,喃喃念叨:“别怕,我来了,咱这就回家。”洪晨除了发抖,没有别的反应,钟凯弯腰将他横抱起来,才离开三天,洪晨又瘦了,钟凯心里一阵酸楚,红着双眼抱着他往外走。

    钟凯一进家门就大喊:“张妈!张妈!”之前一言不发的洪晨此刻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张妈也死了。”钟凯闻言,惊愕莫名,瞪着洪晨半天说不出话来。

    洪晨语调平缓的述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钟凯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他象大病一场似的,瘫倒在沙发里,良久的沉默后,他幽幽的问:“你信吗?”“我觉得,这是场阴谋,有人要拆散我们,这个人认识咱俩,也认识我们最亲近的人,对方是在报复,故意折磨,离间咱俩,好让咱俩中间的其中一个无法承受,相互猜忌。如果那人想要我的命,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因为为了我,已经死了三个人了。相信这并不是那人的初衷,但我怕那人会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杀人偿命,死一个也是偿,一百个,一千个也是偿``````”洪晨已经恢复了镇定,冷静分析问题。他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说:“我凭着第六感察看了华娜的手臂,发现她右臂上有个针眼,她是被人催眠了。我感同身受过,差一点跳楼。而且,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华娜她喜欢粗野彪悍型的男人,她不可能对我有兴趣。”

    钟凯先拨打了林雅欣的手机,虽然,他极力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林雅欣还是从他的语气里感到了非同寻常,忐忑不安的苦思许久,才想起一年前曾对潘琪说过,本是不想说的,但是当时潘琪要她劝洪晨现实点,能捞则捞,别又重蹈旧辙——人财两失。

    洪晨见钟凯脸色不好,怕他责怪潘琪,便自己取过电话打过去。潘琪对洪晨的现状一无所知,只是前些日子从林雅欣那儿听说洪晨头痛得厉害,常产生幻觉,认为是他曾经头部受过重伤留下的后遗症,自己还在上海四处托人打听关于此类症状的症治办法。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开心不已,不待洪晨多说就抢言自己下周就会带女儿来看他。

    洪晨耐着性子与她东拉西扯了一通后,切入正题。潘琪愣了数秒后,反问他怎么了。洪晨淡淡的说有点事情需要查证一下。潘琪不再追问,说曾对宋薇说过,她预感到事情不一般,马上自责的解释说是自己一气之下说漏了嘴,因为宋薇还是怨恨洪晨,对洪晨大肆嘲讽,并诅咒他被钟凯再次抛弃是迟早的事。她很不安的问洪晨究竟出了什么事,洪晨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这阵子很多人来向他借钱。两人说笑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难道是宋薇?”

    “不可能,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当初错不在我。她只是不忿,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男人。即便,是我的错,都过了那么多年,她也早已嫁作他人妇,而且,她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绝不可能干出这些事来````````”洪晨顿了顿,看着钟凯,“也许,我们应该逆向思维。”

    “你是说,其实对方真正要害的是``````我?”

    “你想想,张妈为什么要诬陷你?为什么她不给你下药?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我让你替我喝她煮的汤,她连忙阻止?说什么你血压高?平时怎么不见她那么注意,她不是顿顿都给你做红烧肉吗?”

    次日是钟凯父亲的生日,洪晨和钟凯买了寿桃和酒,还有洪晨亲自做的几样钟父生前爱吃的菜带去八宝山祭拜。

    阴霾的天空,柳絮纷飞。洪晨和钟凯先是仔细的用水和布檫净碑上的尘土,然后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上香。钟凯昨夜几乎没合眼,神容憔悴,呆呆的跪着,直到洪晨递了杯酒给他,他才回过神来,接过洒在墓前。“爸,我和晨晨给您拜寿来了。”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哆嗦着嘴唇说:“我想我是个扫把星,您和妈早早的都去了。现在,晨晨又```````他说他有次差一点出车祸,是您和妈显灵救了他。晨晨这孩子,跟着我受了太多苦,我知道我钟凯很不是个东西,可我真的在改啊,要有什么报应的,冲我来,他没做错事,硬要说他有错,也是错在不该爱上我这个混蛋!”

    跪在一旁将点好的香烟摆在地上的洪晨听了这话,忙推了钟凯一下:“别胡说。”又压低声:“你干嘛?说话疯疯癫癫的,又不是爸爸```````”

    钟凯一拍后脑勺,“咳,我跪糊涂了,当是在拜神呢。”

    来到钟凯母亲的墓前,洪晨和钟凯照样是先清洗墓碑,再跪拜上香。旁边有几个老人指指点点,赞叹不已,“瞧瞧,多有礼数。”“现在这样的孝子哪里找呦。”

    “妈,这是晨晨给您包的饺子,茴香羊肉。”钟凯把饭盒打开,洪晨把被风吹倒的鲜花重新靠着墓碑立好。“本来早是说搬去上海的,可是洪晨说您和爸都在这儿,我们走了,不方便常常来看您二老。我和他都以为他二十八岁的槛已经过了``````”

    “妈妈,您别担心,我和钟凯会好好珍惜,用心过好每一天。”洪晨微笑的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象我和他这么恩爱的恋人了。今天早上,我想着要来看您和爸爸,就起得很早,下楼准备吃的。结果没多久,他就大喊着我的名字慌慌张张的在楼上东跑西跑的。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他醒来时,不见我,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吓坏了。当时,他抱着我大哭`````”洪晨哽咽了,淌下两行清泪。“如果,如果我没和他遇见过,该多好。现在该怎么办呢?妈妈,我不是为自己担心,我是不放心他,他的精神年龄比宣宣大不了多少。他很脆弱,经不起打击,他那么依赖我,他都不会自己用电吹风吹干鞋子,好让自己穿时舒服些;他时常会半夜因为口渴而醒来,却从不记得自己睡前就倒好一杯水放在床边;他太大意,老爱随脚去踢路上的石子或瓶子玩,直到我晚上给他洗袜子发现上面有血点子问他,他才知道自己脚指头受伤了``````妈妈,对我而言,我从不后悔遇见他,爱上他。有多少人过着‘麻木不仁’的爱情生活,他们彼此冷漠,生疏,互不关心,象完成任务一样对待。我不会把我所受的苦难当成是报应,我觉得应该说是我被老天爷嫉妒了。没什么可抱怨的,好歹我和他没有白白爱过。”洪晨凄楚的一笑,看着钟凯。“他是那么挑剔的家伙,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他也就见不到我老了的模样,取笑我的皱纹和假牙。我也不必每天都抢在他醒来之前收拾好自己,不让他看见头发凌乱,眼角堆着眼屎,不雅观的我。别人都羡慕我能得到他的爱,那些人哪里知道‘保鲜’的不易?”

    起风了,天空下起了小雨,一边还飘着雪一般的柳絮,看起来象是出喜剧。“我们回家吧。”洪晨牵着钟凯的手拉他起来,顽皮又带点羞涩的笑。“说‘及时行乐’或许不恰当,管它呢?从现在起,我再也不分什么人前人后,公共场合和非公共场合,当我想吻你时,我就真的会不管不顾的揽着你的脖子去吻你。现在,我要你背我去停车场。”

    钟凯背着洪晨不疾不徐的走在雨雾中,洪晨伏在他宽阔的背上,那是个温暖的安全的地方。洪晨在钟凯耳边笑着唱《大雨带我去逃亡》,他的眼在笑,嘴在笑,可是泪水还是无法控制的夹在雨点当中滴落在钟凯的脖子上,滑进了衣领。
5/10/2007 11:50:00 AM (#8341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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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202 第十二章 对不起
    吃过早点,洪晨站在宅院的白栅栏外送钟凯去公司开会。钟凯从车库开着路虎出来,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向洪晨道别,说外头风大,他穿的单薄了催促他快回房。洪晨见他领结打的有些不漂亮,便叫他下车,给他拆了重打。

    钟凯仰着下巴,双手插在裤兜里,咧着嘴笑。洪晨认真的给他打着“半温莎结”,头也不抬的问:“笑什么?”钟凯踮起脚跟,调皮的吹了吹洪晨额前的头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到我肩膀呢,现在都长到我眉毛这儿了。”洪晨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踮脚跟,“我们长沙有句老话叫‘男到三十慢慢悠’意思是男人可以长个儿一直长到三十岁。”钟凯吃惊的笑道:“可别再长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个子小点的,那才可爱,招人疼呢。我觉得两人个子相差5到8公分最好,我微微一低头,你稍稍一踮脚```````”钟凯说着半真半假的要亲洪晨,洪晨一手捏着领结,另只手用力往下一扯,人往后仰,领结紧得让钟凯透不过气来,钟凯咳嗽着笑:“你要谋杀亲夫啊。”洪晨笑嘻嘻的照他胸口打了一拳后又给他整整领结和衣领,“好啦,去赚钱养家吧。”钟凯用力一点头,“好!我今天多抢几家银行!”

    “路上小心。”洪晨招着手,笑容可掬。

    “操!”钟凯乐了,脱口而出,“韩剧看多了吧。”

    “贱人!不知好歹!”洪晨顿时怒目相向,气冲冲的回院里,随手一关栅栏门。钟凯忙下车去追连声道歉。洪晨走到房门口,站住,背对着钟凯,缓缓举起右手,一言不发竖起中指。钟凯从后面搂着他,捉着他右手打自己脑袋,好话说了一堆,洪晨绷着脸,没好气的说:“少跟我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怕得糖尿病。”钟凯哈哈大笑,咬着洪晨的耳垂,伸手将大拇指按在门口的指纹识别器上,门开了,他拥着洪晨要进去,嘟囔:“我要美人不要江山,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可不当那祸害。”洪晨终于忍不住笑了,转身去推钟凯,“走吧走吧``````”他意外的看见站在栅栏外的许洛涵,忙下意识的用力推开钟凯。钟凯回头看见许洛涵,脸上的笑容转瞬而逝,多少为洪晨的反应感到不悦,但也没当场发作,只是整了整西服,对洪晨说会开完了,就回家陪他。洪晨神情窘迫的和他一同走向许洛涵,钟凯对许洛涵点了下头,“进屋坐吧,我去公司了。”许洛涵轻轻点了下头,没说话。

    钟凯发动汽车,徐徐开着,从后视镜里看着隔着栅栏对立的洪晨和许洛涵,他想起洪晨曾对他说,如果有两个他,那另一个一定是爱着许洛涵的。当时钟凯听了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许洛涵完全符合洪晨的喜好,洪晨之所以选择他,除了余情未了外,宣宣也起了关键作用。

    洪晨依从许洛涵的意见开车载她去在他还未和钟凯重逢前,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咖啡店,那家咖啡店就在他们律所附近,洪晨和同事们时常会在那儿消遣。途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洪晨深为刚才自己与钟凯打情骂俏的一幕被许洛涵撞见而尴尬。虽然他和钟凯的关系已经公开化,但他在许洛涵跟前的态度有点暧昧,他很少提钟凯,从不谈论与钟凯的生活琐事,只会偶尔说说宣宣的趣事,他表面上虽然拒绝她,但内心其实是有她的位置,不太显露痕迹的关心她,照顾她,让她困惑。听到有人追求她,他会假装不经意的去问对方的情况以及许洛涵的反应。他很矛盾,觉得自己虚伪,也渐渐体会到当初钟凯的心情,当初钟凯和他在一起时不也是这样暧昧着吗?

    许洛涵看着窗外一一退后的风景,内心一片凄凉,她决定去英国读书,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唯一一个走进她内心,却没有爱上她的男人。三年前,她遇见这个男人时,还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女孩,她觉得自己总是慢了那么一点,矜持了那么一点。如果,她在洪晨与钟凯重逢前就向洪晨表白,如果,她在和洪晨去厦门给洪晨爷爷拜寿的那夜,不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而是弄假成真``````她以为自尊心强又很孝顺的他会迫于压力而向舆论与社会妥协选择婚姻,她期待着,等待着,可是,他没有,他令所有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坚定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她痛苦无奈的绝了望,但又有些暗自庆幸,她想至少她没有爱错人,如果洪晨真的选择了她,那她真的会接受吗?这样一来,她会觉得洪晨懦弱,虚伪,如果一个女人看不起自己的丈夫,婚姻无法维持。

    咖啡店里的背景音乐是法语歌《MYNAMECALLEDELEN》,许洛涵轻轻搅拌着蓝山咖啡,终于开了腔,“记得,第一次听你唱这首歌时,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懂歌词的中文意思。”她自嘲的一笑,“其实我是白费功夫,你当初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在歌名里。ELEN是个女孩名字。”

    “对不起。”洪晨呐呐的说。

    “你真的很坏,很坏,没有谁能比你更坏了。”听到洪晨的道歉,许洛涵低声啜泣起来,她真希望洪晨能象个无赖一样,或者象电视中演的那些GAY那样女里女气的对她说,我们都爱男人,做姐妹好了,一起逛街购物,一起去做美容,交换对付男人的心得体会。那样她会把对他的那些爱丢的干干净净,丝毫不留恋。可是,他从来不这样,让她厌恶不起来,只得暗自悲伤。

    她哭得无法停止,洪晨坐在对面手足无措,伸手去握她的手,却被她扫开,她起身去了洗手间。洪晨对着她的咖啡杯发呆,从包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衔在嘴边,但并不点上,他早已戒烟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过来,很可爱的弯腰向他借手机用,说自己的手机没电了,约了同学在这儿见面,可等了许久同学还没来。其实店里就设有公用电话,这不过是种搭讪方式罢了。洪晨识破了她的伎俩,指了指电话机摆放的位置,没理她。女孩愣住了,显然对洪晨的冷漠态度感到意外,她气急败坏的抬起右手在脸边扇着风,呼气,狠狠瞪了望着洗手间方向,一脸歉疚不安的洪晨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扭小蛮腰垂头丧气的向不远处几个笑得抱成一团的女孩走去。

    “你好。”洪晨起身想去洗手间门口看看,耳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琳琳。“假装不认识我。”琳琳压低声说道,“等会儿拉下我的手,再恋恋不舍的目送我离开。拜托。”

    洪晨看了眼她身后,顿时明白了几分。“无聊。”

    “求求你了。”琳琳见洪晨脸色不好,心里暗暗着急。

    洪晨怕一会儿许洛涵出来,琳琳在这儿不方便,只好照琳琳说的做,把她打发了。琳琳冲那些女孩扬扬手机,假装得到了洪晨的手机号码,唱着:“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洪晨和许洛涵走出咖啡馆,洪晨轻声说:“洛涵,女人中,我只爱你。可我无法对你说‘我爱你’,因为,我负不起那个责任,我只能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欠你的情,却还不了。”

    许洛涵微张着嘴,泪水涨满了她的眼帘,她别过脸去,“我走了,不要你送```````”她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如果我不打你一顿,我又怎能出得了那口气?!”她高高扬起手,对着洪晨的脸,可是,她下不了手。她扑在洪晨怀里捶打他的胸口,哭道:“我真希望你不幸福,我诅咒你,我不要做好人,当好人太假太辛苦,我不会假惺惺的祝福你和他,我宁愿当个巫婆``````”

    洪晨将她轻拥入怀,任她哭闹,许洛涵渐渐安静下来,泪眼蒙胧的看着洪晨,洪晨用大拇指温柔的给她拭去泪水,指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你看看,满大街都是男人,你难过只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为什么不试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呢?相信不久,你就会在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好男人那儿暗自嘲笑自己当初的眼光呢。”

    许洛涵破涕为笑,嘟哝:“你是坏人。”

    “英国那边消费高,手头紧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记得三年前,我们律所组织去爬香山,下山时遇见一个老人,他说你的手相好的没法说,大富大贵。我要他也看看我的,他说,我跟着你就行了。”许洛涵苦苦一笑,“我这算不算傍大款呢?”
5/10/2007 11:51:00 AM (#8341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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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十三章 矛盾的母亲
    宣宣和洪晨父母一同来北京,钟凯和洪晨早早的就去机场迎接。宣宣有点闹情绪,噘着嘴一个劲的拧着身子不让洪晨抱,“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洪晨自看见宣宣出来的那一刻,眼睛就已经湿润了,听到他这句埋怨的话,百感交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宣宣一个劲的亲。宣宣乐了,又象没事一样的搂着洪晨的脖子在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说在长沙的趣事,很骄傲的告诉洪晨他是那的孩子王,所有小朋友都听他的,跟他学说北京话和英语,他还教会了那些小朋友玩北京小朋友玩的游戏。

    陈小虹在旁插话:“大人们也好喜欢他,有人来咱家作客,走时,他还跟着我们一起去送,招着手要客人明天再来。”

    洪爱国为了宣宣,早就开始偷偷的跟着电视学说普通话,进步很快。他和钟凯站在一旁聊天,陈小虹见钟凯一口一声爸的叫的既自然又响亮,凑到洪晨耳边小声笑道:“我觉得这样子其实也蛮好。你不知道,我们那儿都离了五对了,都是因为婆媳关系不和闹的,你那个小学同学王海呀,今年正月十八结的婚,结果不到两个月就离了,两口子打得天翻地覆,那个媳妇呀真的不行,天天泡在牌桌上,什么都不管,还把婆婆骂得三天两头心脏病发住院。”

    洪晨看了钟凯一眼,将母亲耳边散乱的头发别至耳后,笑道:“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当初跟他,也是觉得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刘斌夫妇已在后海的“小王府”定下包间为洪晨的父母接风,林雅欣夫妇也早已在那儿恭候。席间,陈小虹见琳琳和林雅欣都跟洪晨很亲热,忍不住叹息,自言自语道:“我儿子要找了你俩中的任何一个我都好开心,我这个婆婆最好相处了,不会和你们住在一起,讨你们的嫌。”大家先是一愣,接着都笑开了,琳琳搂着林雅欣对陈小虹说:“干妈,我们也想啊,可是他不要我们,真的是他不要我们呀。”洪晨嗔道:“妈,您怎么老实一会儿一个想法呢?您忘了您刚才在机场怎么夸钟凯的了?”钟凯起身给陈小虹碗里夹了块飘香排骨,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妈,您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我一定改。”陈小虹也不好意思了,摆了下手,笑道:“我们女的,不就是爱说两句么,我说我的,你别听。”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小许呢?”又沉浸在了个人世界当中,“多好的姑娘呀,要样子有样子,又温柔又````````”“妈!”洪晨连忙打断,赵雪梅笑着揽着陈小虹,指指钟凯,“大姐,你可别那没用的了,钟凯都吃不下啦。”

    席间,王磊提起在公安局工作的宋鑫待遇好,油水也足。刘斌就连声说那是个肥差,洪爱国插言道这都在于个人,也不是赶公检法的都捞。陈小虹说:“那确实,他在长沙还算是个官,手里有权,但他死脑筋,只拿着自己那点死工资,这个家要不是我呀,小赵,你也是当家的,你了解吧?”赵雪梅连连点头。陈小虹见洪晨一脸无奈的摇头苦笑,意识到自己又说过头了,但还是找台阶下,“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么?如果不是我这个外科大夫奖金高,你哪有条件学钢琴学舞蹈学声乐学英语```````上的都是最好的课```````”

    “没错,没错,妈您是咱家的大功臣,您是天,您是天。”钟凯笑呵呵的给陈小虹杯子里倒饮料。

    早上七点,洪晨洗漱完下楼,陈小虹和洪爱国一个在厨房准备早餐一个在看报子,洪晨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又回楼上去给钟凯熨衬衣,给他选好相配的西服及领带。本来这些事通常都会在前夜做好,可是昨晚宣宣粘得太厉害,要洪晨又唱歌又讲故事,好晚才睡。

    当陈小虹给宣宣穿好衣服牵下楼来时,看见洪晨正在给钟凯檫皮鞋,于是又发起牢骚:“堂堂男子汉,读那么多书,结果坐在家里做家务!”

    洪晨好脾气的说:“谁让他挣的钱比我多呢。”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还觉得不安全,尤其是宣宣,我真不放心把他放在这里,怕他被绑架。钟凯也是,太张扬了,你们两个人,买三辆车开,北京两套房,上海一套房,居然还买到大连和青岛那边去了。”

    “妈,买房也是种投资。那些房子都租给了外商,租金挺高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洪爱国插嘴,“婆媳关系难处很大的原因就是婆婆干涉的太多,什么都看不顺眼。”

    陈小虹换了个话题,“这么大的屋子,那么多间房,你搞卫生都累死了。”“平时我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周一和周四都会有保洁员来定期清理。家里来的客人多了,我也会打电话给物业公司请钟点工。”

    “你毕竟是个男人,又年轻,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洪晨脸上一热,低声说:“我是打算下半年回律所工作的。”

    次日潘淇来了,终于把老公何以庭也一并带了过来,春风满面的。洪晨和钟凯设宴为他俩接风,宋鑫和林雅欣夫妇请了假赶过来。

    何以庭此行另有目的,他想拉钟凯入股他的公司。这个钟凯早就态度很明确的拒绝,他不愿意和人共事,而且,据他所知,何以庭前阵有批货在海关被扣,公司副总又涉嫌挪用公款,新开发的楼盘因为资金不到位而搁置。他可不想趟这浑水,若不是看在潘淇是洪晨好朋友的份上,这顿饭局他都不会出席。
5/10/2007 11:52:00 AM (#8341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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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玫瑰与百合
    何以庭见谈不拢,愤然离席而去,洪晨怕潘琪生气也跟着走,忙拉着她道歉。潘琪毫不在意,起身夹菜吃,“我才不管呢,我来是看你,他是他,我是我。”钟凯称赞道:“好!明事理!”潘琪反过来安慰洪晨,“你别多心,我和他已经分居了,只等他开口谈离婚的事,孩子我要,财产也一分不能少我的,咱好歹学法律的得学以致用不是?晚上我上你家住去,省点是点。”

    出饭店,洪晨开车载潘琪及孩子回住处,钟凯则直接去公司,晚上得参加一个明星慈善晚会。

    晚会上各路明星云集,钟凯拍下一个洪晨喜欢的香港男演员的名牌包,在与该男星合影留念之后用手机将照片发给洪晨,喜滋滋的等着洪晨的回复。不一会儿,洪晨发来了短讯,“为什么把戒指摘了?如果不立刻戴回去,我就把你那根指头剁了!”

    次日,洪晨随钟凯应邀去了钟凯刚结识的客户家。而那个客户就是钟凯去长沙时遇见的“尤物”,她叫何悦,是英籍华人。她住在京城最高档的豪宅区,在机场苇沟出口附近,法式建筑。洪晨早听说那里的房子2000万起价,室内还有电梯,今日得以身临其境果真不同寻常。

    他见何悦第一眼就从对方眼神中感到了敌意,他也对她起了戒心——她确实太漂亮了。钟凯硬拉他过来,就是为了避嫌,如果他从别处得知钟凯有这么个客户,私下往来,他真的不会无动于衷。

    何悦带他们去了后院,里面种了很多玫瑰。佣人端来饮品和点心,给何悦准备的是玫瑰花茶。何悦和钟凯简短的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后,问洪晨,“你喜欢玫瑰吗?”

    “我喜欢百合。”

    “那你会用百合来表达爱意吗?如果情人节收的是百合而不是玫瑰,”何悦耸耸肩,看着钟凯笑:“有些怪。”钟凯可不敢笑。

    “追求对方应该投其所好才是,对我而言,百合代表爱情。”洪晨不卑不亢的回答。

    “在古希腊神话中,玫瑰是从垂死的美少年阿多尼思的鲜血中生长出来的。阿多尼思是爱与美的女神阿弗洛伊德爱恋的对象。所以玫瑰成了爱情的象征。”何悦手持一支怒放的红玫瑰看了看钟凯,笑着问洪晨,“你知道这些典故吗?”不待洪晨回答,她又说:“罗马巫术中有这样的记载:采白色,粉红色,红色,黄色四种玫瑰各100朵,撕下花瓣撒到床上,这叫‘爱的忧伤与沉迷’若和心爱的人同睡上面,可以得到他忠贞不渝的爱,若单独睡在上面则会沉睡至死。”

    洪晨轻描淡写的说:“罗马神话中,丘比特用一只玫瑰贿络沉默之神,从而阻止了关于维纳斯不忠于种种流言蜚语,因此,玫瑰又表示沉默和保密。由此可见,它并不是绝对的爱情之花。圣母玛利亚被称为天堂的玫瑰。圣母画像中常出现红白两种玫瑰,白玫瑰代表她的纯洁谦逊,红玫瑰代表她的仁爱。”他仿佛又回到了法庭,向对方律师提出质疑。“把玫瑰用来做为旁门左道的工具,这是否有违天意呢?”钟凯低头看着手指头,悄悄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可好,两个针尖对麦芒,干上了。两个长得漂亮的人没法和谐共处。

    “在中国古代,由于百合花开时,常常散发出淡淡幽香,此把它和水仙、栀子、梅、菊、桂花和茉莉等合称七香图,深受人们的喜爱。在西方,有许多关于百合的传说,圣经里则记载百合花是由夏娃的眼泪所变成,为纯洁的礼物,因此世人认为百合花为纯洁清新之意的代表。”何悦冷笑,“我倒不觉得它纯洁,依你的说法,我喜欢红玫瑰,我也可以把它当成是纯洁。”

    洪晨微微一笑,“看来你不是个合格的基督教徒。在中世纪的许多圣母画象中,百合花都画成既没有雄蕊,又没有雌蕊,意味着没有任何性的邪念。”何悦脸上一红,暗暗捻碎一朵清丽的白玫瑰,转身问道:“你去过英国吗?到了那儿你就会懂得玫瑰的魅力了,玫瑰是英国的国花。”

    “百合是智利的国花。在遥远的古代,智利的百合花只有蓝、白两色。公元16世主己,印第安人阿拉乌加诺部族,与西班牙殖民者进行了不屈不捕的抗争。在民族英雄劳塔罗的领导下,阿拉乌加诺人把尔侵者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正当义军节节胜利之际,却由于叛徒的出卖,仲塔罗和他的3万名爱国将士误中殖民主义者埋伏,经过浴血奋战,全部壮烈牺牲。第二年在天,爱国爱国志士捐躯的地方,漫山遍野绽开了红艳艳的百合花——“戈比爱”人们认为这是烈士们今血浇灌过的蓝色、白色百合变成的。因此,在智利获得国家独立后,人们一致赞成将“戈比爱”定为国花。智利国构思奇巧的国徽国案上,有一族美丽多姿、质朴可爱的花束,它就是一束红色的野百合花。”洪晨索性和那个何悦斗起知识来,滔滔不绝,“关于法国国花,另一种说法是百合花。相传当初统治法国的克罗卑鸟斯王是以青蛙作徽章的。有一次一名隐士在他家显灵,吩咐他献一只美丽的盾给皇后,盾上雕一朵百合花。以后,克罗卑斯麦持此盾上战场交锋,每战告捷,从此以后定百合花为国花。”洪晨顿了顿说:“我喜欢百合,并不因为它代表什么,也不因为喜欢它的名人众多,而附庸风雅。喜欢就是喜欢,第一眼就对上了眼,再看其它的花时,进不到心里头去。”

    钟凯站在一旁偷偷檫汗,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是洪晨站了上风。
5/10/2007 11:53:00 AM (#83418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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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玫瑰本无刺
    浴室水雾袅袅,聂淡如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梳头。李栋在她身后淋浴,镜子被水汽蒙住,聂淡如的双眼也渐渐被泪水迷蒙。

    “小如。”李栋清清嗓子,低声说:“你后悔了吧?”聂淡如的手猛的一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道:“你呢?”

    “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你明白的,其实我也不想那样``````”李栋从后拥住聂淡如,把下巴支在她颤动的肩上,轻轻地叹息。“我只有你了。”聂淡如无助而脆弱的哀声哭道,她转身紧紧抱住李栋,泪水夺眶而出。直到这一刻,她才让那受委屈的自怜心情从被压抑的内心地层浮升上来。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的自然的享受幸福,不必再担心什么。可李栋始终如天气——变幻莫测。有时,他会象个最温柔浪漫的好情人,让她感动到落泪,觉得夫复何求,死亦无憾;有时,他对她怒目相向,仿佛她是他的仇人;而更多的时候,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在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时发泄愤怒与欲望的对象。她就象只不知何时会被宰割的羔羊,惶恐不安的,小心翼翼的去观察他,讨好他,绝对的服从他。

    晴天越来越少,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阳光就又一次的被越来越频繁的“梅雨季节”笼罩。那天,他们一同享用完充满温情的午饭,他说他得去剧组试戏。他那天很高兴,他许久没对她笑过了,她感激涕淋。他说他一定会红,兴奋的展望了自己的未来,可是并没有把她梢带进去。

    他走了,没有回来也没给她打电话,手机一直关着。她在租住的小平房里等着他,心一天天的灰了。抽他抽的那个牌子的香烟,穿着他的衣服,在不到六平米的“牢”中昏天暗地的熬着。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李惠敏的《你没好结果》。

    她觉得自己离发疯不远了。她恨透了他。怨恨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狠狠地刺激着她。“伤了的女人别走这样近

    被抛弃的女人残忍

    全都怪你离开我临走也继续伤我

    见我粉身碎骨还点上一把火

    可以死了心但忍不住恨

    但求天会追究这男人

    仍相信有场好戏命中已注定等你

    报应日渐临近来清算你罪行

    今天淌血是我心

    即将痛在你心

    身份对调发生

    来让你一生最喜欢和珍惜那人

    也摧毁你一生完全没半点恻隐

    等欣赏你被某君一刀插入你心

    加点眼泪陪衬

    来让你清楚我当初尝到的折磨

    也亲身试清楚如凡事亦有因果

    这算不算狠我抚心自问

    无人想变得那么残忍

    如果见你离开我日子更快乐的过

    我会伤得更深余生也不甘心

    将当天那自卑感当天那无依感

    都双倍回赠你

    来让你清楚我当初尝到的折磨

    也亲身试清楚如凡事亦有因果”

    她摔着,砸着,踩着,撕咬着他留下的东西,面目狰狞的自言自语:“你来啊!你回来啊!你敢来?我把你的皮扒了,一口一口的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连你的头发,脚趾甲牙齿我统统都吞进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叫你再也害不成人!”下一秒钟,她又一脸凄楚的哀求:“求求你回来``````打我,骂我都好啊,只要能看到你,知道你没事`````”

    她几乎崩溃,在床上扭曲着身体,双手揪着床单,绝望的哭嚎。女房东在外拍着门,扯着喉咙嫌恶的咒骂:“还让不让人活了?有病啊!”她笑了,终于有人“理”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呢。她坐起来大声朗诵:“我已心力交瘁,奄奄一息,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爱的比他深呢?”她神经质的象个舞蹈演员似的优雅的下床,缓缓转着圈,舞动双臂,“爱人是痛苦的,被爱是幸福的。神啊!您看看我,这个善良而伟大的新世纪女性,我的生活多精彩,一点也不单调,总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我活的多艰辛!一直在前行中忍受忍受那个一半是禽兽一半是情圣的家伙的不断伤害和温存。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走到现在,我俨然是回不了头了,您是在考验我吗?”她被椅子撞到,倒在床上,她双手掩面痛哭,“他可以让人很开心,也可以让人很痛苦,就是让人恨不起来```````我想恨他,离开他,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女房东被她打败了,弃家而逃。粗暴的关门声令她获得了些快乐,她继续用朗诵的语调高声道:“我明白我的人生在遇见他的那一刹那就扭转了方向,他就是那传说中的灯塔海妖````````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居然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场伟大浪漫的爱情,独自不屈不挠``````真是荒谬啊,老天爷,您这时应该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应应景才对啊。给我些眼泪!”

    次日中午,男房东敲着聂淡如的门。聂淡如穿着睡衣开了房门,倚着门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他。“小聂,你大姐想让你搬```````”男房东顿住了,两只眼睛钉在聂淡如的胸前,视线随着她的手而游移,聂淡如左手的食指勾拉着领子,往下,往下,露出了大半个乳房。男房东身子晃了晃,顿觉呼吸困难,吞咽着口水。

    “看够了吗?”聂淡如冷冷的问。“啊?”对方已是神魂颠倒,汗流满面。“好看吗?”她说着缓缓提起右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男房东的腹部,对方如团烂泥瘫在地上。门在他眼前重重关上,惊得他悚然一抖。

    “你怎么还在这?”李栋烦躁的进了屋。

    “我在等你。”聂淡如双手抱膝的蜷缩在墙角,目光空洞。

    “我来拿东西。”李栋看也不看她,或许是因为尚存一丝愧疚。他从床下拿出皮箱,“我得去厦门拍戏```````你,你还是回你家吧.”

    她足不出户半死半活的等了他15天,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李栋胡乱的装了些东西,很干脆的拉上拉链。他拎着行李,看着地板,“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早晚会有这天。我没有欺骗过你,我没有说过我爱你,也没给过你任何承诺```````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她很完美```````别恨我,小如,你身上有我难以忍受的毛病。你性格偏激,做作,报复心重。其实你在跟我之前就已经有过性经历,可你却还装处女,你明明在享受性高潮,却还要装做疼痛难忍一装就是3年。你动不动就翻旧帐,固执的认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认为我玩弄你```````我希望你能改掉,那样你才会幸福。”

    “临走,你还要捅我两刀。”聂淡如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起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风吹干了她的泪。她冷笑道:“我问你,你难道真的反感吗?我越痛苦,你越亢奋。不是吗?我是为了迎合你!是你先贱的!是你这个贱男人让我不得不成为一个贱女人。即便是不能好聚好散但也实在没必要相互羞辱,你竟连这点最起码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她转身鄙夷的斜睨李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吗?完美女孩?哈哈!是老富婆吧?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吧!你天生就是依靠女人养活的寄生虫。如果不是我爸被关进去了,我家落魄了,你会跟我摊牌吗?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连“农夫与蛇”都算不上,蛇里头还有好的呢,白素贞都懂得报恩,你是什么东西?完美女孩?哈哈!那是你配得到的吗?李栋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是你的勇气!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真庆幸,我是彻底清醒了,走出了噩梦。现在,我对你,别说爱恨,连失望都不存在。你太不值得我为你动感情,完美女孩?哈哈!你有颗勇敢的心,你连我这个贱女人都配不上,你还去追求完美?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5/10/2007 11:53:00 AM (#834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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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十六章 因恨生刺
    怎么又做梦了?竟然还梦见他?何悦用力拭去泪水,伸手从柜上抽纸巾,心中很是懊恼和气愤,梦见这么个废物!随后又轻蔑的一笑,恶有恶报,都不用自己出手,三年的一天他被一富婆的老公撞见两人奸情,对方用一瓶硫酸惩罚了他。

    “小如,收手吧。”枕边的成诺轻声说,见何悦没有反应,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

    “小如是谁?”何悦一抖肩,坐起,声音冰冷刺骨。

    “不是说好重新开始的么?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看你自己,现在备受良心的折磨```````”

    “该死的还没死!你知道我哭是为什么吗?!”何悦激动的转身对成诺吼道,张牙舞爪的动作令她失去了平日里的优雅,她美丽绝伦的脸因为情绪失控而扭曲得近似狰狞。“重新开始?我不过是你亡妻的续集,你把我整容成她的模样,你不是因为被牵连进凶杀案而愧疚和害怕,你是不想田甜——你的亡妻成为一个终日只为复仇而活的女人!我不是田甜!你只给了我她那张躯壳,没有给我她的灵魂!”何悦顿了顿,渐渐恢复平静,“成诺,如果你知我苦衷,如果你亲身经历过我当时的痛苦,你就会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明白那真的不是说忘就能忘了,它过不去,因为恨,才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更清晰的回忆起过去``````你睡吧,我想去看看我的玫瑰。”

    成诺站在大落地窗前,默默的看着何悦。着一袭红玫瑰色真丝睡袍的何悦单手支地的斜坐在游泳池边,粼粼波光影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美感。她捏着一枝红玫瑰划水,失神的看着水面荡起的涟漪```````

    那年她二十二岁,参加全国模特大赛,从武汉赛区一直冲进总决赛,来到北京。那时,她的名字叫聂淡如。

    公布比赛结果时,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哭,她的身边是围着一圈,正在互相鼓励,互相拥抱的落选者。她哭不是因为只获得了季军,而是因为自己被身边的那个圈子孤立疏离了。曾经,她们那么亲密无间,说笑不停,甚至连去卫生间也要一同去。宣布获奖名单的前一分钟,她们还是好姐妹,可那已成过去式。因为她变得和她们不一样了,她成功了。

    随后的晚宴,她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些,于是满脸笑容地走到姐妹们身边,可是没有人“看见”她,没有人给她一丝笑,她厚着脸皮加入她们的话题,故作轻松的揽住最要好的一个与她一同从武汉赛区杀进总决赛的姐妹——华娜,她那只搭在华娜肩上的手,因华娜有意无意的抖动,慢慢地滑落,那些姐妹对她视而不见,借故走开。高处不胜寒,她只能独喜。

    这时,作为赞助商之一的他——钟凯出现了。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她哭,眼神很调皮,但没有恶意,象是要逗她笑。他走向她,“你叫什么?”她背过身去,不理他。“那我叫你爱哭鬼好了。”他在身后笑,待她转过身时,他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两个月后,在一个商务酒会上,她又见到了他。那时,她也有了一批新姐妹,她知道她们不是好朋友,可是孤身在外的她需要她们,依靠她们的关系去结识能帮助她的人。但是不久她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条件优越的男人她们都给自己留着,哪怕应付不过来也不让给她,带她去见的都只是些虾兵蟹将——没有权势,没有钱,却还想占到便宜的龌龊男人。

    她从姐妹那儿获知钟凯这个花花公子的风流韵事——伤别人的心和到处拈花惹草是他天生的本领。她决心挺而走险,她小心翼翼拿捏分寸,与钟凯若即若离,她胜在她比那些长的比她漂亮的女孩聪明,比那些学历高过她的女孩漂亮。她和他在一起可不是仅仅因为爱情,她需要他花钱捧她,她要出名,要成为那届模特大赛中最成功的一个。她要红过李栋,她甚至无数次在钟凯怀里幻想过将来功成名就了如何羞辱李栋,比如借戏狠狠扇他耳光。钟凯和她以前的男人不一样,她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他,比从前的那几段恋情更狂热,她甚至会觉得自卑,后悔从前的年少无知,恨自己过去的经历,她全心全意的爱着钟凯,对别人的追求和暗示坚决予以拒绝,在那些姐妹面前为钟凯平反。她窃以为自己已经俘获钟凯的心,一脚就要迈进钟家大门时,洪晨的出现粉碎了她的所有梦想。

    钟凯那天的表现如青天霹雳击中了她,他竟然撇下她去追洪晨,竟然无情无义的说:“我压根就没想得到你!”而那两位由于姿色稍逊于她而成为她的“丫头”的女模特却在那晚成了她耻辱的见证人。她哀求她们不要把那晚的事说出去,她们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可次日这事就在圈里传得沸沸扬扬。“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嘴,这两样东西都是靠不住的。”她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她几近崩溃,可是极度怨愤悲伤的她却没搞清楚状况,竟昏头昏脑的去勾搭欧阳海龙,以示报复,结果是:已经粉身碎骨还被点了一把火。
5/10/2007 11:54:00 AM (#834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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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
    巴斯卡格里亚说:“除了去爱人,人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不能爱人,他(她)只能选择孤寂,毁灭和绝望。”

    聂淡如选择了“破罐子破摔”,她觉得自己丧失了再爱的能力。她堕落在没有爱的深渊。

    对于一个女人,一个年轻且漂亮的女人,要过这样的生活太容易了。她只要稍稍用一个眼神或是一个性感的肢体动作释放点讯息,便会有一群男人蜂涌而至,俯首称臣。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她有一三面化妆镜,闲事便会坐在镜前,注视镜中双目。研究正面眼神,以眼珠圆活不脱黏为止。然后再研究侧面眼风,眼波流盼,与镜中人互相顾盼,琢磨如何能目光达意,如何使眼角勾情,直至传神自如。她还悉心研究最惹人怜爱的羞态和哭相,用慵懒娇媚的声音说笑,撒娇和呻吟。她常以此为乐,为自己的媚功而陶醉,不能自拔。她深谙男人心理,对性情刚强者,以柔相对;对懦弱者,以强相克;自以为是,虚荣心强者,以高帽进```````欲取姑与,欲擒故纵。再加以情意绵绵,酬应慰贴殷情,使各种类型的男士神魂颠倒,视为知己。为她挖心掏肺倾其所有而无怨无悔。半年后,她用那些男人的钱去日本做了整容手术——变成一个陌生的女人,更漂亮性感。她没有忘了钟凯,她怀着一颗复仇的心回到了北京,改名为何悦进入娱乐圈。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爱“演戏”会“演戏”的专长,凭着颠倒众生的绝佳外型迅速走红。

    她变得狠毒老练,冷静沉稳。她喜欢挑拨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互相为敌,为她斗的头破血流,为她一掷千金。她则冷眼旁观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有时嫌火不够旺,再添上一勺油。她对自己的美貌和智慧极为自负,肆无忌惮。即使陷入别人看来的困境,她也能轻松脱身。勾引男人,玩弄男人是她的消遣。她艳名远播,负面新闻缠身,可是,男人见了她,仍会争先恐后的甘当扑火的飞蛾。

    她在不同的场所享受着那些对她事业有帮助的男人们各式各样的技巧和取悦的方式,沉醉于自己的呻吟和表情。

    但是,她并不快乐。天亮了,从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的陌生男子,她不是没有痛恨过自己。把泪水混在洗脸水里,她的心又变得麻木。夜深了,她很轻易的找到一起上床的人。可是,回家,她依旧是一个人。

    不断有人向她求婚。她不置可否,只是笑,一直笑到对方狼狈离去。其实她的心里却在暗自庆幸。

    她象风一样自由,她激发了男人的征服欲,可是男人在她面前束手无策。她早已明白,当对一个男人说“我恨你”,或许可以获得一生中最愉悦的性经历,而对男人说“我爱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个娱记专门报道她的负面新闻,将她形容成“人尽可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男人的毒药,女人的噩梦。”

    她很轻易的把那个娱记从咖啡厅带到了床上。完事后,她残忍的告诉那个对她印象已完全改观,充满爱意的男人,说他是和她上过床的男人中最差劲的,她会由此而记住他。

    当她见到钟凯时,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变的太多,他竟然成了个安分守己的男人。他不该这样的,这不是他的本性,她没想到洪晨竟然留在了钟凯身边,甚至改变了钟凯,那得是怎样的一份爱才能令对方移了本性?她不懂,她早已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嘲笑爱情,觉得那是虚无幼稚的。更令她哑然失笑的是,她那么红,钟凯和洪晨竟然不知道她,钟凯或许是真不知道,但洪晨一定知道,因为,他对她说没有哪个女演员能同张曼玉相比,这实在是娱乐圈的遗憾。他只是故意的表示轻蔑罢了。

    跟我斗?好,我倒要看你能有几条命,以为自己是猫?何悦目露凶光,手上一使劲,折断了花枝,红艳艳的玫瑰落入池中悠悠浮动。

    “回房休息吧,小心着凉。”成诺给她披上毛毯,扶她起来。他是她的整容医师,她依赖他,因为是他帮她由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聂淡如变成了光彩夺目的何悦,她没有把他和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混为一谈,她把他栓在身边,无论和别的男人玩的多疯,对方如何优秀,游戏过后,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可是,这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感激。他,和别人不一样,不管她去了哪,她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男人在等着她,他让她觉得不孤独,不低贱——终还是有个男人知道她的过去后还肯要她。

    何悦拉住他的手,引领着穿过衣领按在右心房上,成诺闭上双眼,手有些抖。“再帮我一次。”何悦轻声恳求。成诺猛的睁开双眼,想抽出手,但何悦比他反应更快,她用力按着他的手,紧贴他,抬起一条腿勾在他腰间,她狂热而饥渴的眼神令成诺心生恐惧,可他逃不了。何悦一面吻他一面呢喃:“就这一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只要这一次,了了我的心愿,我无怨无悔的随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做回你要的田甜。”

    “你想到什么办法?”成诺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恨钟凯,就是欧阳海龙。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

    “他在坐牢啊。”

    “所以,这次要辛苦你再重操旧业,做两次手术。”何悦更用力的紧拥成诺,颤抖不已,“我有了个绝美的计划,”她亢奋的大声呻吟,狠狠的吸允成诺的嘴,咬他,目眩神迷的看着他,象是濒临死亡,她喘息着:“抱紧我``````再用力点```````帮帮我````````”
5/10/2007 11:55:00 AM (#834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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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林雅欣上班时被通知安排去外地出差,她连忙给洪晨打电话,想把两个女儿托他照顾,等了许久电话才被接听,那头传来洪晨气喘吁吁的声音:“雅``````欣。”林雅欣吃惊的问:“你在干什么啊?”“我在``````我在``````钟凯```````别闹,快停下```````啊`````````我受不了了,不行了``````救命啊``哈哈````````”林雅欣吓了一跳,手机都扔了,捂着胸口呼气。过了一会,洪晨打来电话,“什么事啊?”

    林雅欣笑骂:“你可真成了精啊,干那事还好意思接电话!”

    “哪里?你误会了,我在跑步呢,钟凯使坏,把跑步机速度越调越快,我差点被跑步机甩出去``````”

    刚吃完午饭,钟凯的侄媳妇——周珊来了。一见洪晨就大嚷:“婶婶,大难临头了!”

    洪晨瞪了她一眼,一声无奈的长叹后,哀求道:“我求求你,别这样叫我。”周珊顾不得理会这些,拉着洪晨问:“叔叔跟您说了没有?”

    “说什么?”

    “钟家大集合的事!”

    “啊?”洪晨为之失笑。

    “听说是住在山里头,去那得下了飞机上火车,再坐汽车再坐牛车。”

    “牛车?”洪晨哈哈大笑,“那倒蛮有意思``````可以下了火车后包辆车去嘛。”

    “那倒是哦```````咱俩都得去,你知道吗?那里的人歧视妇女。”

    “不至于吧?大男子主义可能会有。”

    “听说在那儿,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忙东忙西,累死累活,还不能跟男人同桌吃饭,得等男人吃完了,再收拾去厨房吃剩的。这简直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啊!这下可好,钟驰和叔叔要去了那儿,可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好像应该是说你家钟驰吧?钟凯可一直在家在外都是大爷。当初参加你们婚礼时,可真没看出你那么厉害。你看看你给家里找的那个保姆,又老又丑,宣宣说看了她都不想吃她做的饭。”

    “您别幸灾乐祸呀,您跟我身份可是一样的,咱俩都是‘嫁’到钟家的人。”

    “放屁!”洪晨脸红了,心里也开始发虚。周珊在旁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珊珊,咳,咱们得搞好内部团结```````你可千万别给我捣乱,说白了,那些亲戚我们见都没见过,去也是冲着他们叔侄的面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相煎何太急呀。”

    周珊乐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婶婶您放心。”

    付婉坐在化妆台上边嗑瓜子边和自己的助理聊天,不时瞟着正在化妆的何悦,眼神怨毒。

    何悦双手按在桌上,闭目养神。化妆师细心的用遮瑕笔掩饰她裸露的后背上的几颗小黑痣,她的助理在旁边给她念台词。

    她俩同为现今当红的女星。在开机仪式上,导演和制片都满面春风的说这部戏有她俩加盟,是剧组莫大的荣幸。不过没多久,他们就明白他们大错特错了。

    她们饰演一对失散的姐妹。面对镜头和媒体,她们姐妹情深,亲密无间。而私下,她们互不搭理,勾心斗角。

    戏份是一样的,这在签约前就已经分均了。但何悦仍有办法压着付婉。她所饰演的姐姐是被富贵人家领养,而付婉则沦落穷苦人家。由此,何悦每次出场都是光彩夺目——不同的发型,服装,精致的妆容。付婉因何悦一句话而不得不“如实的演绎一个贫穷可怜的女孩”。穿来穿去只有那四套破旧的戏服,永远的麻花辫,连化妆也因为何悦的“追求真实”而近乎省略。

    这倒不算什么,令付婉抓狂的是她的男友白哲在剧中演何悦的恋人。他俩有多处亲热戏份。白哲是个情种,有他在的地方,女人笑得最欢。不过,付婉多虑了,何悦不但对白哲毫无兴趣,而且十分厌恶。她偶尔和白哲打情骂俏不过是为了气付婉而已。

    何悦穿着做工精良的绿色旗袍坐在凉亭,肩上搭着一条雪白的貂皮披肩。白哲深情款款地走向她,弯下腰温柔的拥住她,“淑宁,你想不想我?”

    何悦轻轻挣了一下,娇羞满面,“快放开我,担心人家看见,会说闲话的。”她一开口,刺鼻的大蒜味儿熏得白哲两眼发黑,呼吸困难。连忙松了她退了几步。

    今天有他俩的吻戏,她故意吃了生大蒜。

    她临场发挥,故做不安的起身看着白哲,“华康,你生我的气了?”白哲只得接着演,上前,重又拥住何悦,屏住呼吸,“不,淑宁,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愿化做你身上的这件旗袍,贴身拥抱你。”说完,他偏头换了口气,然后深情凝视何悦,渐渐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何悦牙关紧闭,白哲心猿意马,企图用舌头抵开,不料被何悦狠狠咬了一口,痛的大叫,松开何悦捂着嘴气急败坏。

    “卡!”导演恼火的叫停,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何悦一脸无辜的低头抚摩披肩,白哲有苦难言,一脸痛楚的怔立一旁,狼狈不堪。

    某劳教所与琳琳工作的学校在双方领导的安排下举行了一次名为联谊实为相亲的单身男女交友活动。联谊活动在该劳教所的篮球场举行。由于该劳教所位置偏远,琳琳九点五十五分才到,好不容易找到正在忙着补妆的张曼尼.

    张曼尼百忙中抽空瞟了琳琳一眼,立刻尖叫:“你不是来客串的吗?干嘛还打扮得这么漂亮?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即便我不喜欢对方,也一定要对方迷上我。”琳琳存心气她,风骚的将手伸到她面前,挥了挥,一股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飘进了张曼尼鼻中。

    “贱人呀——”张曼尼笑骂,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咱俩的号码牌别挨太近。”

    “至于吗?你不也是抱着玩的心态来的吗?这里的男人养不起你。”

    “你别笑我现实,吴彦祖够帅吧?可那个什么Q还是把他甩了,她说他是她遇见过最好的男孩,但他买不起钻石。酷吧?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琳琳嘻嘻一笑,“要不是洪晨哥跟我叔叔去了外地,我才不来呢。”张曼尼叹道:“那两个男人真是可惜了,让我少了两次机会。”她随即又说:“不过,如果我老公将来有外遇,我宁愿他是GAY,那样我也不算太失败。”
5/10/2007 11:55:00 AM (#834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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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酿一个阴谋
    “2046!”

    正在串彩灯的欧阳海龙闻声立刻应声站起,额头缠着绷带的他带着几分不安和讨好的神情,2046是他的编号,他已习惯了这个称呼。

    “有人来看你。”年轻的管教脸上无法抑制的透着兴奋,他笑着招手催促:“快点,快点。”

    自进了劳教所后,原本不可一世的欧阳海龙在劳教学员们的拳脚下学会了低眉顺眼和察言观色,管教搭着他的肩膀走路,这一异样的亲热的举动令他受宠若惊,令他绝望的心死灰复燃,他跟在管教身后出了工作间前往接待室,一路上激动得双手直发抖——一定是爸爸找到了关系能把他弄出去。但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想可能是有哪个权威人士来了。他想只要能减刑,只要不再挨打就够了。

    接待室外头站了许多干警,似乎在争什么,一些干警家属也夹在里头,手里举着相机,手机,本子和笔。

    欧阳海龙没有看见一个熟人,大失所望,他对大名星何悦的来访莫名其妙,但他很享受那些干警们因此高看他一眼,甚至有些巴结他,低声下气满脸堆笑的央他一会儿接见完何悦后,安排何悦跟他们合影。他们甚至异想天开的要安排欧阳海龙与何悦的晚餐``````何悦可是个高人,她从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也不参加任何综艺节目,神秘而低调。她的突然到访令这个闭塞偏远男性世界沸腾了,有几个刚分来这就想方设法要调走的小伙子象是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无比,闻讯赶来本想严厉批评,以肃警风的领导们看见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在其中,无奈的摇头走开。

    五平方米的接见室,欧阳海龙与何悦对坐着,成诺站在一旁很仔细的打量他,看的欧阳海龙心里直发毛。一名干警列行公事的站在门口监督他们的谈话,可是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何悦脸上,他很庆幸今天是由他当班。何悦微笑的看着他,“好看吗?”年轻干警的脸刷的一下比何悦的嘴唇还要红,慌得不行,竟转身跑了出去。

    “你```````”欧阳海龙刚开口,何悦就立刻打断了他,凑近他小声的,语速飞快的说:“你想不想出去?你母亲现在患上老年痴呆,你父亲中风躺在医院,你辛苦建立的公司被你那些无良亲戚们弄得一团糟,他们根本没去尽心照顾你可怜的父母,只把他们丢给了医院。你也别幻想他们会替你跑关系,把你早点弄出去或是让你在这儿过得舒服点,他们巴不得你死在这里头。”她观察着欧阳海龙的神情,顿了顿,身子往后一靠,“这都是钟凯造成的,你不想报仇吗?”

    原本痛哭流涕破口大骂亲戚没人性的欧阳海龙听到最后那句话反而平静了下来,自嘲的一笑:“报仇?我自身都难保。”他指指头上的伤,又起身撩起衣服展示背部的伤痕,“我想我真的会死在里头。判决书下来时,我就知道我完了。”

    “如果现在让你出去,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何悦机警的看着在门口聊天抽烟的干警,赏给他们一个笑容,轻描淡写的对欧阳海龙问道。

    “好好照顾我爸妈。”

    何悦一皱眉头,嫌恶的白了欧阳海龙一眼,“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给我听好,我在两个月内把你弄出去,你跟我联手对付钟凯。”

    “真的?两个月内?”欧阳海龙欣喜若狂,他的声音引起了门口干警的注意,何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正要进来的干警微笑:“我们在聊他父母,他情绪有点激动,不好意思。”那干警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又面红耳赤的退了出去,被外边的同事一通取笑。成诺看了看何悦,在心里为她叹息,她太张扬,太急功近利了,这天生的毛病注定会防碍她的成功。

    “你一切都听我的,因为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何悦盯着欧阳海龙,目光犀利的令欧阳海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你和钟凯有仇?你要我怎么对付他?我```````我不想杀人。”

    “如果要杀他,我干脆买凶杀人好了,何必大费周折的把你弄出去?”

    “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因为你和钟凯曾是铁哥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他很了解,他的朋友你也都认识。尤其有一点,”何悦面露鄙夷,“你们都爱男人。”

    欧阳海龙还是一头雾水。

    “我要你顶替钟凯,去接管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以及洪晨和他的儿子。”

    欧阳海龙目瞪口呆,半响才说:“不是我听错了,就是你疯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肯还是不肯。”

    “我怎么不肯?我只是不明白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顶替得了钟凯?让洪晨接受我?你自己不觉得很荒谬?”

    “整容。”何悦瞥了一眼成诺,很干脆的说。“一会儿,我会让他给你拍照,做模具。”她从桌下递给欧阳海龙一个小药瓶,“下月25号,你喝了它,你就可以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我们会在这期间找到顶替你的人在医院换下你。”

    欧阳海龙看着她,将药瓶紧紧握在手里,唇边漾出难以琢磨的笑。站在旁边调整相机的成诺一脸黯然,默默的拍着欧阳海龙的正面,侧面``````
5/10/2007 11:56:00 AM (#834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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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八杆子打得着的亲戚
    身在北京参加联谊会的琳琳可谓是风月无边,而跟着钟凯回吉林老家的洪晨却是愁云惨雾。

    去之前他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心理上以及物质上。他以前听钟凯说过,由于钟凯的母亲与钟凯父亲那边的亲戚不和,十分厌恶那边的人来北京找钟凯父亲帮忙,两边几乎不相往来。而钟凯也就年幼时回过几次老家,对那边的人生疏得很,谈不上什么亲情。而这次回去,他也只当是走走过场,给那边打发些钱,待上一天了事。洪晨倒是赞成回去改善下亲戚间的关系,由于从小所受的教育,他是十分注重亲情的人。不过,他否决了钟凯要把宣宣也带去的想法,他说:再苦不能苦孩子。

    他穿着很随意的T恤牛仔裤球鞋不着任何饰物的去了,而周珊却还是跟往常一样的豪门贵妇装扮。洪晨一见她就笑,说你不是说到了那里还得翻山越岭吗?你穿这么高跟的鞋怎么走?周珊狠狠白了钟驰一眼,说我可不管,他保证了背我的。

    周珊确实把钟凯老家的情况说得夸张了,不用什么翻过两个山头,也不用坐牛车,他们坐着出租车直接进了村。周珊晕车,差点吐出胆汁,奄奄一息,连骂钟驰的力气也没有。

    整个村的人都跟钟凯可以扯得上亲戚关系,所以,当洪晨见到那些早早聚在钟凯姑丈家的院子里等他们的那些八杆子打得着的亲戚们时,不禁对队伍的庞大而叹为观止。

    连钟凯自己都不认识那些人,搞不清楚辈分,洪晨唯有对每个人点头微笑,按钟凯姑姑的介绍打招呼,笑的脸抽筋。其中有几个在钟凯母亲的追悼会上见过洪晨,对他印象深刻,回村时这样介绍他:长得挺精神,待人接物大方得体,一点也不古怪。那时,钟凯沉浸在丧母之痛中,什么都不管不顾,周遭事物都是洪晨和刘斌在打点料理。洪晨悉心接待他们,打发了不少东西给他们带回老家,态度诚恳而温和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这次来,也是几个长辈在电话中点名要求的。

    他知道大家都在盯着他看,怀着各种想法,他并不慌乱,沉稳的面对,把带来的三大箱礼品一一赠送给在场的人。小姑娘们,小伙子们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当他对他(她)们报以微笑并给他们礼物时,他们竟扭捏起来,缩着手不好意思收。而周珊却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干脆“装死”,被钟凯和钟驰架进屋休息。

    女人把他当成男人,而男人却把他当女人看。钟凯的姑姑和几个长辈对外表斯文清秀的洪晨很是紧张,问他累不累,讪讪的说乡下比不上城里的条件,委屈了。说如果不喜欢热闹就把饭菜端进屋来吃,又说早跟那些男的打了招呼不让他们敬洪晨的酒。洪晨连说您别客气,家里挺体面挺舒适干净,一家人太讲究就生分了,这次来主要是认认亲,以后大家常来常往。在进卧室放行李的空隙,他偷偷吞下一大块黄油,然后回院子里吃饭。

    席间,姑丈迟疑的问他是喝啤酒还是喝可乐。另一桌坐着的姑姑忙嚷:“给小洪倒可乐吧。”洪晨起身拿起白酒瓶给同桌的男士倒酒,笑着说:“姑姑小看我了,我喝个一斤没问题。”他这样一说,大伙都来了兴致,纷纷和他对饮,他毫不退让,给自己的每一杯都倒得满满的,一口干了之后,还将杯口朝下,示意一滴不剩。

    周珊觉得自己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她,愁眉苦脸坐在一堆村姑中。那些村姑亲戚大声说话大声笑,个个中气十足,象打雷一样。她看见她们的唾沫星子落在桌上,铺天盖地,“雨”一直下,她的胃在翻腾,她无法动筷。看着另一边的洪晨,她惊讶那么爱卫生的人竟能融入这个圈子,她甚至同情洪晨,他哪里是和钟凯一个人恋爱?他连钟凯身边的人都不得不爱。
5/10/2007 11:57:00 AM (#834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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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二十一章 莱文思基与F4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洪晨便带着从吉林带回的特产去律师事物所送给同事和领导,连门卫和保洁人员也收到了他赠送的蕨菜和松菇。主任夫人正好也在,她对洪晨送给她的紫貂皮和彩绘雕刻葫芦爱不释手,年轻的男同事和女性同事在互相比较自己收到的“树皮画”及小型“松花浪木根雕”,收到人参,鹿角胶和鹿茸等滋补品的中年男士则互相调侃。一时间所里其乐融融。

    主任拍拍洪晨的肩膀,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歇够了吧?出来帮我吧。”他从冰箱中取出半瓶轩尼诗拿了两个酒杯正要放冰块,洪晨忙按住其中一个杯子,“您自己喝,我这些天在吉林那喝酒喝怕了。”他不好意思的解释,“没办法,他们都不把我当男人看,我只好用酒来拉近关系了,幸好带了一盒黄油,不然真得住院不可。”

    主任看着地毯,眉头紧皱,发出一声长长的“呃”音之后,抬起眼皮看着洪晨说:“现在有个案子,没人肯接,你要不要试试?”

    “没人肯接?是都知道嬴不了还是其中有什么大人物牵扯在内?”

    委托人是受害者的母亲。她的女儿在三年前被五名高中生轮奸,受害人被害时离14岁还差2天。五名犯罪嫌疑人相继被捕,后进入刑事审判阶段,均被一审法院判处六年至六年半有期徒刑,五被告不服,上诉后,上级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发回一审法院重新审理”。一审法院重组合议庭重新审理,维持了原审的判决结果,但重审的二审,依然是发回重审……而其间五位学生的家长对受害人及其家人或送钱或进行恐吓,受害人迫于压力,只好翻供,撤诉。最后二审法院以证据不足而判决五人无罪。

    “畜生!”洪晨咬牙怒骂。他沉思了一会儿,问:“怎么现在又要告了呢?隔了那么久再调查起来可不容易,比如一些有力的证据``````”“有,当时那条沾有精液的裙子,小女孩一直留着。”洪晨讶异的偏头看着对他撇撇嘴的主任,“京城莱文思基?”

    下午,洪晨来到了名叫付蓉的女孩家。付蓉家在位于北京北部的一个县城的村子里,父母在她幼年离婚,母亲独自抚养她,母女二人住在姥姥家,母亲下岗后开了个报亭,姥姥在家门口卖干果炒货。知道洪晨要来,一家三口都在村口等着,看见开着宝马车的年轻小伙子,她们表情有惊讶有怀疑,付蓉的母亲用失望的口吻说:“你这么年轻啊。”而姥姥则在嘀咕:“开这么好的车,你得收咱多少钱呀?”洪晨淡淡一笑,“您别担心,咱先说事,这官司接不接我还没决定。”他假装不经意的看了看付蓉,付蓉也在看他,有点奇怪的是,洪晨看不出她的哀伤和自卑,她看洪晨的眼神不象是委托人看自己辩护律师该有的眼神,当她的视线与洪晨交接时,她红了脸,低下头去一只手梳理头发,另一只手按在浅白色裤子的一小块油渍上。

    “琳琳,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教导主任对正在批改学生作业的琳琳笑嘻嘻的说,“这个可是哈佛博士,小伙子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跳舞,从没谈过恋爱。”琳琳抬头看着主任,一脸天真:“这还是个人吗?”

    一下班,她就立即搭上开往怀柔的长途车,那里有个她心仪的小伙子正在给她准备晚餐。他叫叶可凡,山东人,大她三岁,是个狱警。他们在那次联谊活动中相识,有趣的是他并没有参加,他在值班。她和同事参观监狱环境时看见正带着犯人写墙报的他,只是那一眼,她便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爱过,她在等他。她毫不怯懦的走过去,问他:“你结婚了吗?”他愣住的模样令她好喜欢,他傻乎乎的摇头,说没有。她又问:“那有女朋友吗?”他红着脸笑了,“你是来参加联谊的老师吧?”“回答我。”她仰着脸孩子气的说,可是她的手捏疼了身边的好友,好友比她还难为情,使劲把脸往后扭,觉得她真是疯了。

    他俩对视着,他败了,低头说:“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参加联谊会?”她咄咄逼人,心里却想,天哪,我真象个女流氓,这个长了双鹿眼睛的男人让我不知羞耻了。“我要上班啊。”“是你觉得工作比爱情重要,还是你```````你不会是对女人没兴趣吧?”

    “鹿眼睛”惊讶的眨巴着,张口结舌。女友落荒而逃,她也觉得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神智不清,暗暗懊恼,这时,旁边的一个犯人开口打破僵局:“老师,我们叶队不知道你会来,哈哈。”

    爱情就这样开始了,天空不曾这么蓝过,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心旷神怡飘飘然,连看到乞丐都觉得他比从前可爱,第一次从白开水中喝出了甜味``````

    要学厨艺,不是说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他的胃么?要学洪晨哥,时刻都在钟凯面前漂亮优雅,让他再也不想看别人,学织毛衣,毛裤,围巾,手套,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把他的眼睛,心肝脾肺肾胃通通留住。严密控制住他的肉体和灵魂!坐在车上满脑子幻想的琳琳捂着发烫的脸傻笑不止。

    刚走到居民居,一辆摩托车呼啸着对她冲来,围着她转了半圈后熄火,那人一身皮装,很是魁梧,头盔摘下后,露出一张俊朗的脸,表情有点怪,想用嚣张来掩饰喜悦,可又掩饰不了。“哎!你怎么来了?”

    “又不是来看你。”琳琳不客气的说。她不喜欢他,那天在联谊会见到留着“飘飘头”的他,她惊讶的反问身边女友:“警察怎么能留长发?”女友随口说:“也许监狱长是他老爸吧。”看到他在不远处对自己的女同事们指指点点做鬼脸象个痞子似的吹呼哨,她鄙夷的对女友说:“哼!以为自己是F4呀。”随后开始的“八分钟”聊天游戏中,她看见他把每个女同事逗得开怀大笑之余还“抽空”对她挤眉弄眼,一点都不专心,轻浮,狂妄!于是,当他还未在她跟前坐下时,她就大喊:“下一个!”语惊四座,而他倒也配合,夸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5/10/2007 11:59:00 AM (#834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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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次交手
    洪晨接手了付蓉的案子,全心全力的投入到紧张而繁琐的工作当中。家中的保姆是从钟凯老家带过来的亲戚,十九岁,叫钟小意,小姑娘懂得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这点很讨洪晨喜欢,只是让爱看书的她觉得遗憾的是书房里那么多书,但都太高深,不是法律书籍便是世界名著,而且多是英文版,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本她在老家书店看的那些那些韩国或台湾出的言情书。善解人意的洪晨在她的卧室里安装了一部电脑教她上网找小说看,提醒她不要沉迷网络聊天,并建议她参加北京自学考试。

    钟凯去了上海,他和洪晨约定,他忙完这一星期会空留出时间在家陪伴宣宣,直到洪晨打完官司。

    宣宣在看动画片,洪晨坐在旁戴着耳塞,聚精会神的察看材料。宣宣很乖,不吵不闹,不打扰洪晨的工作,他只要他在旁陪着他就够了。被告聘请的仍是原来的那位律师,而这位柯律师与洪晨以及洪晨所在的律所都颇有渊源,他曾是洪晨所在律所的大律师,洪晨曾做过他的助手,协助他打赢两场官司。后来他自立门户并挖走了三名律师,成了主任眼中的千古罪人,他当初极力游说洪晨跟他走,但洪晨念及主任的提携和栽培,没有答应。他了解柯律师,柯律师最大的优点就是提携新人,对新人很关心。但他最大的缺点则是太过自负,不能和他一样优秀或是比他更优秀的人共事。洪晨在与他共事时,同他起过争执,因为他发现柯律师为了能赢官司,往往不择手段,在他眼中只有输赢,没有善恶,串供这招是他爱用的伎俩。

    又遇见他了!好倒霉!当卓不凡拎着两大袋食物走向琳琳时,琳琳在心中叹了口气。卓不凡对她咧嘴一笑:“今天发工资,我请客。”“谢谢,免了。”琳琳挤出一丝笑来,她烦恼的是林可凡竟然和卓不凡住在一起,每次,他们见面中间都会亮着卓不凡这盏大灯泡。林可凡跟卓不凡是警校同班同学,两人是好哥们。而他留在北京工作,是卓不凡的父亲帮的忙,那天琳琳的女友的一句玩笑话竟成真——卓不凡的老爸的确是监狱长。

    吃火锅时,琳琳拿了份报纸准备当垫子,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吸引了她——“何悦与英俊富豪夜游上海滩,财色兼收”一看那偷拍的几张照片,觉得照片中的男子很眼熟,仔细一看,不禁叫出声来——那揽着何悦与她交头接耳笑容满面的男人竟是钟凯!

    洪晨早上照常送宣宣去学校,宣宣做在车后座很是雀跃,“玩游戏,玩脑筋急转弯!”“把安全带系上,乖乖坐好。”洪晨从后视镜里看见宣宣照做后,发动汽车,说出第一道题:“什么东西肥得快,瘦得更快?”宣宣不假思索说出答案:“气球!”“棒!什么事只能一个人做,二个人以上就不能做了,而且只要你不讲,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宣宣想了许久,说:“给个提示!”“这件事一般得在晚上做,而且,得闭上眼睛。”宣宣立刻猜出答案——做梦。洪晨感觉得有点不对劲,后面那辆白色捷达车一路跟着他,他快,后面也快,他一减速,后面也慢了下来,象条尾巴似的。他起了戒心,心想:如果下个路口,我往右拐,他还跟着就真是有问题了。

    到了学校,洪晨和宣宣一下车,那辆停在拐角处的捷达车内立刻探出半个脑袋,手里举着相机猛拍。洪晨忙用外套遮住宣宣,随即取出手机拍下对方车牌,那人见状立即驾车逃离。

    回到律所,前台告诉他有记者在等他。他一愣,迷惑不解的问前台:“法制报记者?采访我接的那个案子?”前台迟疑的递给他一本八卦杂志,洪晨看着封面照片,半天没吭声,掉头疾步走出律所。

    要么被流言和混乱击倒,要么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然而沉默不是有效的处理方式,早就有位伟人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事情似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林雅欣和潘琪打电话来询问,居然连母亲也知道了,又气又急,一则为洪晨担心,二则害怕家里亲戚们知道。洪晨最为恼火的是竟然有媒体挖出了些陈年旧事,包括钟凯之前糜烂的生活以及洪晨被学校开除的事,而这些洪晨父母之前都毫不知情。

    他这边已是混乱不堪,而何悦那边却根本不予回应,他终于忍无可忍,当再次面对记者和摄像机时,他冷声说:“如果这有真么一回事,那么,我也只许他嫖这一次!”

    从电视中看到这一幕的何悦,怒火中烧,她歇斯底里的一通发作后,苟延残喘的瘫倒在沙发上对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成诺说:“我会让他死得更惨!”

    钟凯匆匆从上海赶回北京,欲向洪晨解释清楚:那些照片和报道都不属实,他搂着何悦是因为何悦突然扭伤了脚;他和她“说悄悄话”是因为背景音乐太吵;全程刘斌都在旁陪同,他从未跟何悦私下接触。

    回到家,洪晨脸色还不错,有说有笑。不过,这是因为宣宣和钟小意在场,待他们各自回房后,洪晨面色立即一沉,一言不发上楼,钟凯跟在身后小声解释,走到卧室门口,钟凯伸手去搂洪晨的腰,洪晨转身扇了他一耳光,清澈如泉的双目因为愤怒而充血,他压低声怒斥道:“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你,你别再犯糊涂!”

    卧室门在钟凯面前重重关上,并被反锁。

    后天就是二十五号了,可是,欧阳海龙却找不着何悦给他的那个小药瓶。
5/10/2007 12:02:00 PM (#834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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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二十三章 谁都有过去
    宣宣出奇的安静和乖顺,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旁吃早点,时不时偷看洪晨的表情,他那怯生生的摸样惹人怜爱。洪晨猜他是已经知道自己跟钟凯闹矛盾的事了,他清清嗓子,抚摸宣宣的脑袋,微笑的问:“好吃吗?”

    “好吃,谢谢daddy!”宣宣在讨他喜欢。

    “干嘛这么客气?”洪晨笑得有些不自然。

    “daddy```````您是不是不喜欢爸爸了?”宣宣看了洪晨一眼,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忧伤的影子。

    “为什么这样问?”

    “爸爸这两天都是睡在客房,他跟您说话,你都不理他。”

    “没有不理他啊,我们不是都有在聊天吗?”洪晨没敢注视宣宣的眼睛,把脸偏向一边,他不擅于在孩子面前撒谎。

    “那是做给我看的对不对?我知道我一走开,您就不理爸爸了。”

    “daddy接了个案子,很忙,晚上得工作到很晚,所以不想影响你爸爸睡眠。”洪晨起身拿上公事包,背对着宣宣用纸巾檫嘴。

    “daddy,我想我跟您还有爸爸,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宣宣在身后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洪晨转过身来,看见宣宣眼里噙着泪,扁着嘴,脸胀得通红。

    “Heybaby,don‘tmakeitbad.takeasadsongandmakeitbetter.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洪晨轻声唱道,心里一阵酸楚,觉得很内疚,他捧着宣宣的脸,额头顶着他的额头,“daddy是因为受到工作的影响,daddy会改的,今晚,我,你,还有你爸爸,我们一块玩拼图游戏。”

    “真的吗?”宣宣紧紧搂着洪晨的脖子欢呼起来,“我怕你不要我了呢。”

    在去学校的途中,宣宣问道:“法律是不是很烦人?”

    “怎么了?”

    “您看的法律书每本都比砖头还厚,我两只手都举不起来。”

    “那你长大了想学什么?”

    “我看我还是象爸爸那样开公司好,他都不用看书,哦,他有时也看,不过是武侠小说。”

    “不要以为开公司很容易,当老板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他得领导别人,一个人如果没有才能又怎么能领导别人?所以不管你将来选择什么行业,你都必须先把书念好,而且,你还得有些个人才艺,比如写一手好字,会一种乐器,多学几门外语,这样会让你显得出众,而且被人尊敬。”洪晨顿了顿,接着往下说:“要想学好一件东西,你得先对它产生兴趣,其实法律也不是绝对的枯燥乏味,它除了可以让你在懂得如何维护自己及家人的利益之外,还可以去帮助受到伤害的人,而且,它也有很滑稽的地方,比如美国的法律,在加州的帕西菲克格罗夫,骚扰蝴蝶将被处以500美元罚款。佐治亚州,从汽车或公交车向外吐痰是违法的;但从卡车上向外吐痰没事儿。爱达荷州,一个男子送给妻子或女友低于50磅的糖果就是非法的。更有荒唐的是西弗吉尼州,法律禁止母鸡在早上8点前和晚上4点后下蛋。”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欧阳海龙等了三天,没有人把他弄出去,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找不到那个小药瓶的情况下,他只好挺而走险,故意激怒狱中性格最火爆的家伙,被他打成重伤才得以入院治疗,结果却是这样。他既愤怒又害怕,他觉得自己被何悦愚弄了,他断定何悦是受钟凯指示来给他下套的。他咬着指头惶恐无助的哭泣,他知道自己没好日子过了——得罪了那个绰号“尼古丁”的家伙,出院后,他将一直活在“尼古丁”的暴力之中,直到他服完刑期的那天。而由于这次事件,他被加刑一个月。

    此刻,何悦带着她的助手出现在洪晨所在的律师事物所。她梗着脖子,装出一副洛神凌波的架势。前台微笑的对她说:“如果您要和洪律师会谈,得先支付2000元人民币现金,一小时后每过十分钟收取人民币200元。谢谢!”

    “什么?我从未听过有这种规定!”何悦提高了声调,扭头看自己的助手,助手一脸讶异之色。“不好意思,这是洪律师定的规定,因为最近有很多媒体记者和些无聊的人来律所假借法律咨询的名义接近洪律师。这些钱将以付款人的名义捐助给希望小学。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别的律师或是另一家律师事物所。”前台兴高采烈的说。

    何悦吃了一记闷棒,却也吭不了声,黑着脸从包里取出一叠钱拍桌上,就要进电梯,“请稍等,”前台温柔的唤道,笑容可掬,声音甜美。“您还没填表格。”“不用填了。”何悦不耐烦的一摆手,“我不会告你们的。”“对不起,这个必须得填的。”前台笑吟吟的说。在何悦填表时,她又轻声细语的说:“不好意思,何小姐,还差100块,您只给我1900块,真的,不信您自己数数。”她亲切的看着何悦的助手,“您一直看着我点的钱,对吧?我并没有偷拿,对吧?我一直都是把钱放在桌面上数的来着,对吧?”“行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何悦看着她,笑里藏刀,“你这么热爱表演,不如去演戏啦!”前台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好端端的,我干嘛想不开呢?”何悦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脱下鞋子,把那7寸高的鞋跟敲进这个戏弄她的前台小姐的脑门上。

    洪晨坐在椅子上冷静的看着何悦推门进来,何悦正要发飚,洪晨抢先开口:“好,现在开始计时。”他摘下手表放在桌上,“11点37分。”然后又问何悦的助理,“要喝点什么吗?”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有咖啡,果汁和奶茶,可以无限畅饮,免费的,不过不能浪费。”助手忍俊不禁,何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要她去外面等着。

    “你不觉得你在媒体面前说的那句话太恶毒了吗?”

    “你这样觉得?”洪晨指间转着钢笔,语调平缓的说:“看来你真的需要了解一下法律知识了,你应该没念过什么书吧?那我浅显的跟你讲,希望你能听明白。你动我的东西,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未经许可想擅自将其据为其有,就是偷了,而在偷的时候被我发现,你却还不肯中止这种无耻的丧尽天良的猪狗不如的行为````````哦,我只是在打比方,你不要激动,不要对号入座啊```````说到哪了```````哦,你如果还不中止,这性质就恶劣了,成了抢,而我在维护我的个人财产不受侵犯时对你动手,算是正当防卫。”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我在跟你打比方啊,看来你还是没听明白,没关系,我再举个列子```````哦,12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吃中饭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谈,楼下的套餐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份?不过,你得自己掏腰包。”洪晨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少跟我装疯卖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天使了。”洪晨放下话筒,站起身轻蔑的看着何悦:“从良吧你。”

    “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怕我夺走你的男人?”何悦讥笑。

    “你不是我的对手。”洪晨嗤之以鼻,“他既然选择我,就说明他对我的感觉胜过对女人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懂。我以为胸大无脑这句话是对的,现在看来,也不是绝对。”

    “哈哈哈哈!”何悦恨得咬牙切齿,却只有连声冷笑,她故意继续激怒洪晨,“你是不是想打我?你打啊!你打啊!我量你也不``````”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后,站在门口围观的同事个个倒吸一口冷气,何悦捂着发烫的脸错愕的看着洪晨,洪晨摊摊手,对众人说:“这样的要求,我实在没法拒绝。”

    “能跟我说一下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吗?”散步时,琳琳鼓起勇气问道。叶可凡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以前的事,不想再提。”随即又补充二字:“忘了。”

    怎么可能忘得了?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她来看他,他们在同事的善意的调侃和起哄声中羞涩的回到宿舍,她那天很疯狂,关上门后便用力搂着他,吻得他透不过气来。可是,激情过后,她却提出了分手,她说他太优秀,总是很招女孩子喜欢,令她时刻充满危机赶,害怕有人将他从她身边夺走,她不得不努力完善自己,让自己有魅力些,结果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疲惫不堪。她反省了自己,觉得自己对他的爱并不单纯,参杂了虚荣和好胜。

    叶可凡以为她在闹情绪,安慰她,见她只是摇头哭泣,于是,他拉着她的手单膝下跪准备向她求婚。就在这时,她的衣服滑落在地,口袋里掉下一个小物件,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枚钻戒。

    她慌忙下床去拣,抓在手心里,不作解释
5/10/2007 12:04:00 PM (#834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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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爱上爱的感觉
    在挑选领带的时候,钟凯开门走进卧室,洪晨看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打领带,从镜中偷看钟凯的表情。钟凯坐在床边大声说,“可我仍爱你,爱得有些不明其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迷恋你。”

    洪晨吓了一跳,忍着笑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

    钟凯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的说:“这是怎样的心灵波动?一会儿心悸,一会儿心死;我期盼可以变得洒脱些,不用被你照得太萧瑟;我期待能够更加勇敢点,足够抗拒你的魅惑;我期盼更加超卓,能够坦然面对你;我想变得强悍,把你俘虏,却迷醉在你温柔的星空下。我想逃入黑夜的阴影里,再也不渴望阳光,用长久的孤寂来沉淀我纷乱的情感。我做得到吗?我做不到。我无法摆脱你,就象我潜入水中,暂时的屏住呼吸,只是暂时的。”

    洪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熟悉?仔细往下听,恍然大悟——这不是自己上大学时写给钟凯一封情书的内容吗?不禁笑出声来,扭头嗔道:“要死啊?从哪把它翻出来了?”

    钟凯继续往下背:“我每天都在校门口等你,明知你可能不会来,却仍然执着着,哼着支离破碎的歌对着自己的影子发笑,这样的傻,这样的痴。有时也会偷偷跑去你可能出现的地方,明知即使你出现了,我还是会落荒而逃,却还是期待你的出现,看一眼,只要远远的看你一眼,我便能兴奋一整天,我就可以用不断的想念去排遣所有的寂寞,如果``````”

    “行啦!”洪晨羞得整个连颈子都红了,转过身来直跺脚,“别背啦!”

    “谢天谢地,你终于恢复记忆了。”钟凯起身语调夸张的说,笑嘻嘻地伸手去拉洪晨。

    “那时年轻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洪晨半推半就的同他倒在床上,小声说:“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似的```````昨晚没锁门你怎么不进来?”

    “你看这边脸。”钟凯把右半边脸凑过去,上面的指印还隐约可见。洪晨见了也心疼,后悔那晚出手太重,支起半个身子给钟凯捏肩膀,对着那半边脸轻轻吹气,“你啊,学的那些功夫全用来对付我了,动不动就对我使用家庭暴力!”钟凯委屈的抱怨,却出其不意的猛的一偏头,吻住了洪晨的嘴。

    欧阳海龙战战兢兢的走进监狱大门,关门的声响令他悚然一惊,仓皇回望。满心惶恐的他象只受惊的兔子,高度戒备着,四处张望找寻“尼古丁”及他的手下,当他的视线与“尼古丁”交接时,他打了个寒噤,抓着管教干部的胳膊,苦苦哀求对方将自己换到别的中队去,可是管教干部厌恶的一甩胳膊,骂骂咧咧的走了。“尼古丁”伸出右手,对他勾了勾食指,示意他过去,他别无选择,硬着头皮一步三回头的走过去,幻想能有人解救他。一个犯人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正趴在“尼古丁”脚边,他正试图爬起,一只脚踩在他脑袋上,他头顶上响起“尼古丁”冷酷的声音:“把这些草吃了。”

    夜里,身上挨了好几下的欧阳海龙无法躺着睡觉,只能坐在床边靠着墙,痛得要死却还不敢哼出声,怕吵着别人又挨顿打。邻铺的学员缩在被子里偷偷哭,他没好气的说:“你后天就可以出狱了,你还有什么可哭的?”“我一没文化,二没手艺,家里也不要我,我出去怎么活呀?在这里起码还有吃有住。”那学员呜咽道。“那你出去再犯案子呗,让警察再把你抓进来。”

    “你在绣花吗?还不出来?”

    “我不想去了,你把那个卓不凡说的那么讨厌,我``````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我这人很笨的。”

    “你别担心,你的楚楚可怜会激发他的保护欲,他不会为难你的。我和可凡也不会把你扔下不管的,我们会把你和他安置在一个人多点的,亮点的地方,好吧?``````谁要你那天联谊会没去呢?他倒是不难看,也有点人性,不过你了解我的喜好啦,我不喜欢留长发个性张扬的男人``````哎!你是不是要我等到你家门口的梧桐叶子都落光?放心!我会保证你的清白和安全!”

    “那你到我家里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晚上根本不准我出门。”

    江淡如的母亲婚后7年就被丈夫无情抛弃,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大江淡如。琳琳很淑女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茶杯。“妈,琳琳想要我去她那陪她。”江淡如小声说。

    “哦,去吧。”江母瞅着琳琳飞快的织着毛衣,“下个星期,你就可以穿上这件毛衣了。”“是吗?太好了!”琳琳露出夸张的表情,“江妈妈,您不要太辛苦了,慢慢织嘛,天气还很暖和呢。”

    “你们年轻真是不怕冷,你看你,这么低的温度还穿着短裙。小心以后得老寒腿。”江母瞥了一眼琳琳的裙子,“太短了。”

    琳琳忍着笑,点了下头。“琳琳,现在有没有谈恋爱啊?”“没有遇到合适的,江妈妈教导的话我一直当成至理名言。”琳琳这句乖巧聪明的话并没能把江母的嘴堵上,她再一次的不厌其烦的重复:“这是对的。女人的名声是最最重要的,不要轻易的相信男人,一个会整天围着你转,甜言蜜语说个不停,肯被你指挥,受你刁难的男人不见得就是真的爱你。他一旦得到了你,他就会露出他的真面目。更不能随便接受异性的邀约,要坚决的说‘不’。男人不是傻子,他们都是自私而狡诈的。他们希望别的女人都风骚多情,自己的妻子却贤良淑德。他们对你的过往情史斤斤计较,他是否拥有你的全部,他都能感受出来。你任何一个小过错都会成为他将来抛弃你的理由```````不要抱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念头,男人的心都是花的,他们永远爱年轻漂亮的姑娘,哪怕他们年纪再大,他们的心不会老。阿姨是把你当自己的女儿才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嫌阿姨罗嗦讨厌?”

    “怎么会?江妈妈说的很对,我妈妈也常这样嘱咐我。”

    江母拉着琳琳的手,流着泪感叹:“我们女人太难了,太难了`````”

    从江家出来,琳琳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的灵魂又接受了一次洗礼,你还是搬出来跟我住吧。”

    “上次我遇见一个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男的。他说我一点没变,还说以前上高中时,他们男生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修女’。”江淡如在车后座换衣服,动作很利落。“不管怎样,‘修女’总强过‘妓女’。

    其实,琳琳把江淡如叫出来的目的是想把她介绍给那个卓不凡,好让他别老不识趣的幽魂似的缠着他们搞破坏。她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她这最好的朋友,她向她绘声绘色的讲述前天晚饭后,他说要带她出去玩,推来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叮叮”乱响的自行车。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但她愿意跟着他。

    他载着她,骑得飞快,敞开的衬衣被风吹拂着,扬了起来。她不禁想起了电影《甜蜜蜜》,现在她认为自行车是最浪漫的交通工具。坐在他身后,矜持的用手指勾着他的裤腰,看着身边的景象渐渐退后,他身上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淌着汗,为爱人的悠闲浪漫而卖力。当他的衣裳被风儿吹起在她的脸庞拂过;当她试探的,羞涩的将脸贴着他的后背,感受他的温热,呼吸带有他的气息的空气时;当她大胆的双手环在他结实的腰间时;当她闭上双眼,让那份温馨,感动,幸福在心底渗透弥漫时;她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两个爱浪漫的恋人。江淡如静静地听着,很为她高兴,说:“能让你心动的男人,一定很优秀。”琳琳得意之余,说:“其实那个卓不凡也不差,我觉得你俩性格刚好互补。”
5/10/2007 12:07:00 PM (#834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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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计划不如变化
    在等叶可凡下班的琳琳却等来了卓不凡,卓不凡把头发剪短了,理成短短的寸头。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对琳琳笑:“还行吧?”琳琳有些吃惊,“你怎么舍得剪了?”“你不是不喜欢嘛。”卓不凡红着脸说。

    “如果,你真的能改掉一些坏习惯,淡如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琳琳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卓不凡的身后——叶可凡还没出现。“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卓不凡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琳琳还是听清楚了。

    她看着卓不凡,很明白的说:“男人在追求一个女人和得到她之后就截然不同的心态和嘴脸,这个我在我的那些女朋友们那儿得到了验证。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听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山盟海誓,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以为从此可以开始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果呢?男人喜新厌旧且动荡不安,他们喜欢不停的去追求猎物,多多益善,以此来丰自己的生活证明自己的能力。所谓的一生一世,不过是他们挂在嘴边的玩笑话,口头禅。在他们看来,爱一个人时,就是一生一世,就能生死相许,不爱了,那这“一生一世”也过完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男人在追求女人时,心情复杂又矛盾。一面抱着玩的心态,一面抱着寻找可以归为所谓的终身伴侣,他们喜爱热情似火,妩媚妖艳的尤物,这种女人给他们带来刺激和活力,满足他们的感官和虚荣。但他们又鄙视和害怕这种女人,认为她们只适合当玩物,绝不能做妻子,他们也担心自己会无法满足她们。所以,他们往往会选择淡而无味,头脑简单的女人做妻子。我分析得对吗?卓SIR?”

    卓不凡呆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对也不全对,你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就不是,我要找就一定要找好的,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追求她,绝不退缩,更不凑合,那样既委屈了自己,而且婚姻也不会幸福。”

    琳琳微微一笑,“对于自己费劲得来的,人们往往会倍加珍惜。所以,很多女人深谙此道,在婚前大灭丈夫的威风,对他们百般刁难,气指颐使。在她们的‘调教’下,丈夫们有的成了狗,有的成了狼。后者是可怕的,前者则是可悲的,跟这么毫无个性的男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呢?卓不凡,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你吗?因为你老在我跟前装,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很会讨女孩喜欢,可你却在我跟前手足无措,笨嘴笨舌,我听说过你以前的风流事,你16岁就把女同学带回家过夜,你前年因为招待一位警校校友,带他去色情按摩店,你俩都被抓了,而联防的中有人认识你,知道你有个当权的老爸,罚了你们八千``````”琳琳看了卓不凡一眼,“我不会明明白白的被人骗,我不爱你。”

    床头报警器发出的声响将洪晨从一个奇怪的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和钟凯在健身房打网球,钟凯临时有事先走,他冲完澡去更衣室换衣服时,发现自己柜子里空空如也,衣物及运动包全不见了,他只好去找工作人员,可是当他带着工作人员来到自己柜子前时,他的东西一件不少的在柜子里,而且连摆放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疑惑不解的穿着衣服,下意识的翻看口袋和钱包,没多出什么也没少什么,可是他却从衣服上嗅出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而他从不用这么甜的花果香型。他有四款香水,一款是配合休闲装的Burberrys周末;一款是搭配正装的IsseyMiyake;一款是日常用的CalvinKlein的Contradition;还有一款是只在钟凯面前用的“鸦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不是你的。”洪晨吓了一跳,随声望去,却只见被风轻轻吹起的窗帘。“洪晨,别相信表面的东西,你得忠于自己的感觉。”“吴莉?”洪晨辨出对方的声音,顿时毛骨悚然,“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梦中断了。

    报警器连着的另一头是宣宣的房间,宣宣的小木床的护栏上安了一个按钮,以备他哮喘病发作时,洪晨和钟凯能及时赶至。洪晨赤足冲进宣宣房中,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解开他的领扣,松开裤带,清除口中分泌物,保持呼吸道通畅;从抽屉中找出气管扩张气雾剂,让宣宣吸入数次后,宣宣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汗津津的洪晨抱着宣宣在房内来回走动,忍不住对闻讯赶来的钟小意发脾气:“你晚上被他吃什么了?我早说过花生,番茄、红萝卜、各种鱼汤、白菜、西洋菜他都不能吃的!”钟小意又急又怕,这是洪晨第一次发火,以前她弄爆微波炉,打破水晶花瓶,洪晨都不以为然,立刻去买了在钟凯跟前只字不提。

    “那些东西都没有给他吃啊,真的。”钟小意努力回忆着,“晚饭吃的牛肉,排骨海带汤,红焖鸡翅,我弄了个糖拌西红柿,宣宣说他没吃过。”洪晨瞪着她,一脸的愕然:“你不知道番茄就是西红柿吗?”他无奈的摇摇头,语气缓和下来:“我去拿车钥匙,你抱好他,让他保持坐位姿别让他胸腹部受压。下楼慢点,在门口等我```````再拿张毯子给他包好。”

    琳琳怎么也没想到,叶可凡竟然会提出分手.昨天,她把叶可凡带去见洪晨,结果,叶可凡被洪晨那个奢华的家给吓倒了。那天也实在巧,洪晨由于第二天要在家中请人吃饭,所以雇了不少人干活,有的在负责室内清洁,有的在修剪草坪,在琳琳的引领下脑子有点发蒙了的叶可凡来到了庭院。这是个古色古香的苏州园林式风格,青石板的路径通向一个大荷花池,池中有太湖石和漂亮的锦鲤。由于院里有两棵腊梅,洪晨亲自在太湖石上题了“暗香庭”三字。环形走廊里挂着精美的琉璃宫灯。

    洪晨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开了几句琳琳的玩笑,把他们带去地下室的卡拉OK房。在那儿,他很是局促不安,话及少,也不唱歌,看着地毯发呆。虽然洪晨对他很温和客气,但他仍如坐针毡,他以为琳琳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他以为琳琳选他是因为“门当户对”,由于琳琳说话有着港台腔,他以为她是南方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坐了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第二天便给琳琳发出了分手短讯。

    她措手不及,呆立着,同事在身边匆匆而过,不知是谁替她拾起地上的衣服放到她怀里。她脑海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无法动弹,象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空虚,强烈的空虚。

    校长在她面前焦急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看见对方的嘴在动,手在挥舞,而面容却模糊不清,她被猛烈的摇晃,她恍然的看着校长,原来校长是催她去给学生上课。她用异常虚弱的语调说:“我去洗把脸。”

    她缓缓抬起湿漉漉的脸,镜子里的她看上去无助,悲伤,心底那哀痛的情绪汹涌着,她仿佛看见叶可凡,他深情的凝视她,笑得腼腆。她伸出手,碰触的却只是冰冷的镜子,她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心如死灰的欧阳海龙却在接见室里意外的见到了成诺。
5/10/2007 12:09:00 PM (#834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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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计划不如变化
    在等叶可凡下班的琳琳却等来了卓不凡,卓不凡把头发剪短了,理成短短的寸头。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对琳琳笑:“还行吧?”琳琳有些吃惊,“你怎么舍得剪了?”“你不是不喜欢嘛。”卓不凡红着脸说。

    “如果,你真的能改掉一些坏习惯,淡如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琳琳这样说着,眼睛却看着卓不凡的身后——叶可凡还没出现。“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卓不凡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琳琳还是听清楚了。

    她看着卓不凡,很明白的说:“男人在追求一个女人和得到她之后就截然不同的心态和嘴脸,这个我在我的那些女朋友们那儿得到了验证。她们中有许多人都是听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山盟海誓,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以为从此可以开始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果呢?男人喜新厌旧且动荡不安,他们喜欢不停的去追求猎物,多多益善,以此来丰自己的生活证明自己的能力。所谓的一生一世,不过是他们挂在嘴边的玩笑话,口头禅。在他们看来,爱一个人时,就是一生一世,就能生死相许,不爱了,那这“一生一世”也过完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男人在追求女人时,心情复杂又矛盾。一面抱着玩的心态,一面抱着寻找可以归为所谓的终身伴侣,他们喜爱热情似火,妩媚妖艳的尤物,这种女人给他们带来刺激和活力,满足他们的感官和虚荣。但他们又鄙视和害怕这种女人,认为她们只适合当玩物,绝不能做妻子,他们也担心自己会无法满足她们。所以,他们往往会选择淡而无味,头脑简单的女人做妻子。我分析得对吗?卓SIR?”

    卓不凡呆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说:“对也不全对,你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就不是,我要找就一定要找好的,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追求她,绝不退缩,更不凑合,那样既委屈了自己,而且婚姻也不会幸福。”

    琳琳微微一笑,“对于自己费劲得来的,人们往往会倍加珍惜。所以,很多女人深谙此道,在婚前大灭丈夫的威风,对他们百般刁难,气指颐使。在她们的‘调教’下,丈夫们有的成了狗,有的成了狼。后者是可怕的,前者则是可悲的,跟这么毫无个性的男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呢?卓不凡,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你吗?因为你老在我跟前装,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很会讨女孩喜欢,可你却在我跟前手足无措,笨嘴笨舌,我听说过你以前的风流事,你16岁就把女同学带回家过夜,你前年因为招待一位警校校友,带他去色情按摩店,你俩都被抓了,而联防的中有人认识你,知道你有个当权的老爸,罚了你们八千``````”琳琳看了卓不凡一眼,“我不会明明白白的被人骗,我不爱你。”

    床头报警器发出的声响将洪晨从一个奇怪的梦中惊醒。他梦见自己和钟凯在健身房打网球,钟凯临时有事先走,他冲完澡去更衣室换衣服时,发现自己柜子里空空如也,衣物及运动包全不见了,他只好去找工作人员,可是当他带着工作人员来到自己柜子前时,他的东西一件不少的在柜子里,而且连摆放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疑惑不解的穿着衣服,下意识的翻看口袋和钱包,没多出什么也没少什么,可是他却从衣服上嗅出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而他从不用这么甜的花果香型。他有四款香水,一款是配合休闲装的Burberrys周末;一款是搭配正装的IsseyMiyake;一款是日常用的CalvinKlein的Contradition;还有一款是只在钟凯面前用的“鸦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不是你的。”洪晨吓了一跳,随声望去,却只见被风轻轻吹起的窗帘。“洪晨,别相信表面的东西,你得忠于自己的感觉。”“吴莉?”洪晨辨出对方的声音,顿时毛骨悚然,“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梦中断了。

    报警器连着的另一头是宣宣的房间,宣宣的小木床的护栏上安了一个按钮,以备他哮喘病发作时,洪晨和钟凯能及时赶至。洪晨赤足冲进宣宣房中,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解开他的领扣,松开裤带,清除口中分泌物,保持呼吸道通畅;从抽屉中找出气管扩张气雾剂,让宣宣吸入数次后,宣宣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汗津津的洪晨抱着宣宣在房内来回走动,忍不住对闻讯赶来的钟小意发脾气:“你晚上被他吃什么了?我早说过花生,番茄、红萝卜、各种鱼汤、白菜、西洋菜他都不能吃的!”钟小意又急又怕,这是洪晨第一次发火,以前她弄爆微波炉,打破水晶花瓶,洪晨都不以为然,立刻去买了在钟凯跟前只字不提。

    “那些东西都没有给他吃啊,真的。”钟小意努力回忆着,“晚饭吃的牛肉,排骨海带汤,红焖鸡翅,我弄了个糖拌西红柿,宣宣说他没吃过。”洪晨瞪着她,一脸的愕然:“你不知道番茄就是西红柿吗?”他无奈的摇摇头,语气缓和下来:“我去拿车钥匙,你抱好他,让他保持坐位姿别让他胸腹部受压。下楼慢点,在门口等我```````再拿张毯子给他包好。”

    琳琳怎么也没想到,叶可凡竟然会提出分手.昨天,她把叶可凡带去见洪晨,结果,叶可凡被洪晨那个奢华的家给吓倒了。那天也实在巧,洪晨由于第二天要在家中请人吃饭,所以雇了不少人干活,有的在负责室内清洁,有的在修剪草坪,在琳琳的引领下脑子有点发蒙了的叶可凡来到了庭院。这是个古色古香的苏州园林式风格,青石板的路径通向一个大荷花池,池中有太湖石和漂亮的锦鲤。由于院里有两棵腊梅,洪晨亲自在太湖石上题了“暗香庭”三字。环形走廊里挂着精美的琉璃宫灯。

    洪晨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开了几句琳琳的玩笑,把他们带去地下室的卡拉OK房。在那儿,他很是局促不安,话及少,也不唱歌,看着地毯发呆。虽然洪晨对他很温和客气,但他仍如坐针毡,他以为琳琳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他以为琳琳选他是因为“门当户对”,由于琳琳说话有着港台腔,他以为她是南方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坐了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第二天便给琳琳发出了分手短讯。

    她措手不及,呆立着,同事在身边匆匆而过,不知是谁替她拾起地上的衣服放到她怀里。她脑海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无法动弹,象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空虚,强烈的空虚。

    校长在她面前焦急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看见对方的嘴在动,手在挥舞,而面容却模糊不清,她被猛烈的摇晃,她恍然的看着校长,原来校长是催她去给学生上课。她用异常虚弱的语调说:“我去洗把脸。”

    她缓缓抬起湿漉漉的脸,镜子里的她看上去无助,悲伤,心底那哀痛的情绪汹涌着,她仿佛看见叶可凡,他深情的凝视她,笑得腼腆。她伸出手,碰触的却只是冰冷的镜子,她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心如死灰的欧阳海龙却在接见室里意外的见到了成诺。
5/10/2007 12:11:00 PM (#834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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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二十七章 覆水难收
    洪晨在办公室耐心的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叶可凡。叶可凡见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尴尬的挤出一丝微笑同他打招呼,却始终不敢正视洪晨。他这畏畏缩缩,优柔寡断的样子很让洪晨不快。

    “开门见山的说,我是为了你和琳琳的事而来,老实说,我第一眼见你时,就对你心有顾虑,因为你不够坦荡,满腹心事,但因为琳琳,我还是按迎接准妹夫的礼节招待你,绝无半点怠慢,我不是琳琳的亲哥哥,虽然她家庭条件亦十分优越,但她父母在选择未来女婿时,并不会将对方的财势地位放在首位,这也不是必备条件。两个人相处,要有面对突如其来的困难和险阻的准备和承受能力,你是不是觉得女方家有钱,男方家就会抬不起头?琳琳有对你就此事表态吗?她家不是暴发户,如果你有一点点的耐心和毅力等到与她父母见面,你就会知道自己当初的担心真的很多余。这些话,我是为了琳琳来同你讲,我保留我个人观点,毕竟是她在和你谈恋爱。”

    不知道为什么,叶可凡第一次见洪晨时就有一种敬畏心理。尽管洪晨已在话中表明了对他心有不满,但他也不会觉得恼火,他悻悻的说:“对不起。”“什么意思?”洪晨微微一怔,转身看叶可凡,目光犀利。

    “请代我向琳琳说声对不起。”

    “连分手的话你都不敢当面讲!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洪晨从叶可凡的表情看出事情已是覆水难收,他想起琳琳昨夜悲伤的样子都觉得心痛,对眼前这个蔫了吧唧的男人他真想不通琳琳为何会爱——当局者迷,外人不也难以理解他和钟凯的爱情么?

    在出大门时,洪晨与正从食堂送菜回来的欧阳海龙狭路相逢。当时,洪晨并没认出他,他根本不知道欧阳海龙在这个监狱服刑,他在等犯人进门报号时,听到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寻声望去,这才注意到站在三步开外等候中队长在门卫登记簿上签字的欧阳海龙。

    洪晨吃惊的看着理着光头,傻张着嘴,样子很狼狈的他,第一眼就看出他少了三颗牙,他光脚穿了双破破烂烂的布鞋。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落到这地步。洪晨心想。“你家有人来看你吗?”

    欧阳海龙惊讶的看着他,对他会跟他说话而感到深深的意外。许久才摇了摇头,他从玻璃窗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像,很窘迫,想把自己藏起来,头低得很低。“你父母的事,你知道吗?他们身体好些了,我给他们请了私人看护。”洪晨顿了顿,低声说:“你在这安心改造,争取减刑,我明天会托人给你送些东西来。”

    欧阳海龙在中队长的催促下,一跛一跛的走了,不时回望洪晨的背影,他的恨,就在见到洪晨的那一刻,随着他那番话转瞬而逝,而那复杂且周详的计划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琳琳生日这天晚上,卓不凡第一次来到琳琳家,宣宣给开的门,他奇怪的看着两手提满东西的卓不凡,“叔叔,我们家不收礼。”卓不凡笑呵呵的放下东西,一把将他抱起,宣宣立刻挣扎着大叫,闻讯赶来的琳琳忙对宣宣说:“宣宣,这是警察叔叔,是阿姨的朋友。”“我还以为是坏蛋要绑架我呢!”宣宣上下打量着卓不凡,很内行的问:“你的警衔是什么?我爷爷是二级警干,他管好多警察。”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太过紧张,卓不凡一见赵雪梅便开口喊妈妈。赵雪梅愣了好半天后,喜笑颜开的接受了这个“冒失”的女婿。

    洪晨很晚才到,神情凝重,对“突然冒出”的卓不凡感到意外又不安。但就第一印象而言,他很喜欢这个有点傻里傻气的大男孩,看着他和宣宣坐在地板上玩得不亦乐乎,他若有所思的一笑,一个卓不凡,一个叶可凡,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人,前者的名字听起来就象武侠小说的男主角,后者的名字则象是港台言情小说中的男主角。赵雪梅被卓不凡一口一声妈叫的心花怒放,对他是越看越喜欢,她凑到洪晨耳边笑着说:“琳琳这鬼丫头可算是让我安下心了。她今早说晚上会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可吓了我一大跳!差点都不让她去上班了,抓着她一定要问清楚,你说怎么就瞒着我这亲妈偷偷谈男朋友呢?她说你见过小卓,说你觉得挺好的,我一听这话就放心了,能过得了你那关,我和老刘绝对挑不出来毛病。你不知道你哥他比我还急呢,神经病似的半夜爬起来把我推醒,问我琳琳是不是对男的没兴趣,哈哈。”

    洪晨心想:哪里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卓不凡,还没你早呢。出于对琳琳的关心,他把琳琳叫道厨房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赌气?告诫她不可拿终生大事开玩笑。琳琳微笑的看着他,她的神情令洪晨觉得她长大了不少,她轻声说:“哥,我曾以为自己懂得很多,以为自己一定会一帆风顺的畅游爱河,原来,当一个人真正去爱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谁能在爱情中保持理智和绝对的清醒?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他的爱既不真挚也不纯粹。”她偏头望向在客厅给宣宣当牛做马的卓不凡,“哥,我自认我不如你,我不能象你可以甘心独自承受伤痛,等待一个浪子的回头。我不认命,我不会自我催眠,去跟一个拿刀捅伤自己的人谈感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昨晚我喝醉了,不肯坐车,不肯回家,卓不凡一声不响的背着我走了一整夜``````这就够了。”

    洪晨接到苏颖的电话后,立刻驱车前往她所在的杂志社。他在苏颖的办公室里看见了四张偷拍照片,照片中的人是张妈和何悦。苏颖说这是数月前,杂志社的摄影记者在追访何悦私生活时所拍的照片,由于照片中没有异性,也没有走光,所以没有采用。近日何悦因与经济公司的合约纠纷再次成为娱乐头条人物,苏颖偷懒想在资料室查找边角碎料凑上一期跟风,不料,却意外的发现了这几张照片。
5/10/2007 1:03:00 PM (#8342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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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琳琳捧着试卷从考场出来,走廊的另一头,江淡如一脸踌躇的走向她。琳琳绷着脸假装没看见,就在两人快要檫肩而过时,江淡如开口说:“我明天就跟我妈回老家,不会再来北京了。”

    琳琳闻言一怔,站在原地,没回头也没说话。江淡如伸手去拉她胳膊:“我是来跟你解释的。”

    琳琳用力一挣,“不必。”“你听我说,”江淡如拦在琳琳面前,“那天,我一个人睡的床,叶可凡在地上打的地铺,我和他根本没发生什么。他是个正人君子。”

    琳琳沉默了一会儿,她微微扬起下巴,瞥了江淡如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怪异的笑:“我不爱他了,早就不爱了。”

    此后的大部分时间,琳琳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里,即便偶尔走出,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听到江淡如对她说的那番话。

    她的沉默和阴云密布的神情令卓不凡很不安,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她皱着眉头说。

    “肯定是在想什么。”他笑嘻嘻的说,以为可以活跃气氛,结果惹恼了琳琳。

    “你烦不烦?说了没有就没有!”她不顾仪态的在咖啡馆里嚷嚷起来。但话一出口,她也感觉到自己过分了,低声向卓不凡道歉。卓不凡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你不痛快就拿我撒气好了,千万别憋着。

    琳琳笑了,伸手去拉他的大手,“我脾气不好,你能承受得了多久?”

    “哪怕你拿石头扔我,我也跟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我不信。”琳琳起身看着他,笑道:“我现在去女洗手间,你也跟进去么?”

    深夜,在从机场赶回家的途中,钟凯给洪晨发了条短讯:宝贝儿,我饿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不一会儿,他便收到了洪晨回复的短讯,他看完哈哈大笑,得意的给钟驰看,只见上面这样写道:给你来套西餐吧。肝胆相照鹅肝酱,浓情化不开美式蛤蜊汤,‘炙爱’菲利牛排,忘不了芒果布丁,鸡尾酒一杯,酒名:醉情。

    钟驰见了,也给周珊发了一条,很快,周珊打来电话,电话那头麻将牌声哗哗作响,老婆大人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回来呢?到哪了?你回来时记得在楼下对面饭馆打包一份羊蝎子和二十串肉筋`````碰!”

    欧阳海龙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中的浮尘,他伸出右手去把握阳光,缓缓的不厌其烦的转动手腕,就这样消磨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左手却神经质的一下一下的掐自己的大腿,他的眼皮眨个不停,可远远看去,他却是一付悠闲自然的模样。

    听到门外传来的皮鞋声,他猛的坐了起来,一名狱警站在门口用手里的钥匙串使劲的敲了两下铁门,中气十足的喊:“2046,带你看病去!”

    欧阳海龙跟着狱警穿越长长的阴冷的走廊,他死盯着狱警,研究他的神情,满腹狐疑。狱警察觉到他的古怪眼神,不悦的对他嚷嚷:“看什么看?找打啊?”他的反应令欧阳海龙内心忽明忽暗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他突然笑了起来,那阴森可怖的笑声把狱警吓了一跳,狱警迅速往旁边一闪,“你走前面,快点!”

    当两个人走到中队院子门口,正要开门出去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大嚷:“王于,值班室的电脑又坏了!”说这话的人是卓不凡,他大步走来,步伐有点沉重,他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他迅速的看了欧阳海龙一眼,咳嗽着问王于:“你要带他去干嘛?”

    “他今天早上四点多钟肚子痛得满地打滚,呕得直翻白眼,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哦,我刚好也要去医院开点感冒药,我带他去好了,你留在中队修电脑,这夜里值班没电脑打游戏可难熬。”

    警车开得很慢,卓不凡的神情很严肃,嘴唇抿得很紧,他右手的食指在不由自主的抠着方向盘表面的胶带。看见前方的公厕,欧阳海龙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的说:“卓队,我想上厕所。”卓不凡一惊,看了他一眼后,狠狠的吸着烟,不做反应。“卓队。”欧阳海龙加重了语气。警车终于停了下来,欧阳海龙迫不及待的去开门,结果车门被锁了。欧阳海龙此刻出奇的冷静和沉稳,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卓不凡,“卓队,我只是去上趟厕所。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您放心。”

    走进左数第二间,欧阳海龙看见里面放着一个大包,旁边的门板轻轻敲了一声。欧阳海龙立刻脱下囚服和鞋从底下塞过去,然后换上包里的服装和鞋帽。当他戴上墨镜开门出去时,一个已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欧阳海龙不禁打了个哆嗦,毛骨悚然——他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5/10/2007 1:05:00 PM (#8342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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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二十九章 枕边人
    早上,林雅欣打来电话说F大95届举办活动,话还未说完就被洪晨打断,洪晨依旧是那句老话——我不是F大的学生。

    林雅欣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这次活动是为李老师办的,你去不去?”“什么意思?”

    “李老师肝癌晚期,他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他曾经教过的学生再见见面,聚一聚。他最想见的就是你。”

    F大的礼堂坐无虚席,95届的学生如今都已到而立之年,许多人都是自毕业后都未再联系过,今日因班主任而相聚不由得百感交集。大家很快就按各自的朋友圈分了座位,一边看演出一边小声交谈。晚会的节目都是临时安排,因此水准欠佳,大家打着哈欠勉强支撑,对节目单中的神秘人物颇感兴趣,好奇的互相猜测。

    舞台的灯光猛的一暗后,两道闪灯极眩的射在一个穿着粉蓝色背心,浅蓝色仔裤的男子身上,音乐响起,他转身面对观众摇摆身体,唱着欢快动听的法语歌《J‘enAiMarre》。一付迷彩面具遮着他的脸,只露出鼻子和嘴,大家精神为之一震,上半身都不由自主的前倾,想看得仔细些。只见那男子随着音乐摆动身体,象条自由自在的鱼儿,唱腔俏皮可爱,他的牛仔裤的屁股兜上绣着一只大青蛙,当他轻扭臀部时,那只青蛙也活灵活现的跃跃欲试,引得台下呼哨声一片。他抬起双手揭下卡在耳朵上的面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向台下的观众打着“你们好吗”的手语,台下一阵躁动,同学们指着舞台交头接耳的猜测不已。当歌曲接近尾声时,表演者终于把下半张脸露了出来,台下短暂的寂静之后,欢呼一片:“啊!洪晨!”

    洪晨对台下挥手微笑:“好久不见,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台下的那些同学都穿的很正式,有人听说洪晨会来,以为定是一身顶尖名牌,却没想到他会穿着普通随意,一付学生模样亮相。也许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总是出乎意料。这时,林雅欣和潘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李老师从侧台出来,洪晨看见苍老虚弱的李老师,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李老师拉着洪晨的手,老泪纵横,却又满心欢喜的说:“我还怕你不会来呢。”洪晨蹲下身,“您永远是我的老师。”李老师指指林雅欣和潘琪,“听她们说你过的很好,我也替你高兴,他来了么?”洪晨羞涩的一笑,“他来了,带着儿子一块来的,就坐在台下。”他起身对台下招手,“上来吧。”钟凯牵着宣宣在一片关注的目光中走上台,对李老师鞠了一弓,道了声好。

    “我教过的学生也有几千了,最让我心疼的就是洪晨了。”李老师来来回回的看着洪晨一家三口,“我记得我曾跟95届的女学生们开过玩笑,谁将来嫁给洪晨就相当于考上托福。很大的福啊,没想到嫁给他的是你。”台下一阵哄堂大笑,钟凯和洪晨不好意思的低头笑,活泼的宣宣无意间为钟凯和洪晨解了围,“爷爷,我也有节目,您要不要看?”

    琳琳和卓不凡来家里做客,洪晨亲自进厨房烤南瓜派,钟凯溜进来取了一块烤好了的南瓜派,吃了一口,小声对洪晨说:“这小子把琳琳上了。”洪晨闻言一怔,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的?”钟凯撇撇嘴,“看琳琳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私下里,洪晨问琳琳。琳琳低头一笑,一付扭扭捏捏的小女孩模样,“他想快点,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说呢。”“总不能等肚子大了才说吧?”洪晨板着脸说。琳琳先是一愣,红着脸捶打洪晨的后背,“哎呀,你坏死了。”“我觉得他不错,至少敢追你。”洪晨若有所思的一笑,“当他发觉你还是处女时,是不是不敢相信?”“他哭了。”琳琳捂着嘴笑,“抱着我哭了好久,我只好反过去安慰他,唉,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洪晨接宣宣放学回家,却进不了门。听到警报器响后跑来开门的钟小意告诉他钟凯今天下午回家时把指纹识别器的密码改了。宣宣一听钟凯回来,立刻往屋里跑,喊着爸爸。钟小意忙说:“没在家,早出去了。”洪晨向钟小意问了新密码后,重新输入自己的指纹,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换什么密码?”

    幽蓝的射灯下,洪晨手执一杯红酒坐在水滴状的嵌入式浴缸中,听着背景音乐《icry》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中,他感到有丝绸滑过面颊,他睁开双眼却是一片蒙胧,他的双眼已被一条鹅黄丝巾蒙住,一双略有点粗糙的手颤抖的抚上他的肩。

    “钟凯?”洪晨的声音里透着疑惑,他猛的一扭身,坐到对面,欲扯下丝巾却被对方按住双手,“我们来玩个游戏。”他捉着洪晨的双手按在自己赤裸发烫的躯体上,引领着他羞涩的手四处游移。

    “好了。”洪晨想收回手,说句玩笑话,可他的嘴立刻被热吻堵住。然而他并未甜蜜的去享受这个狂热激烈的吻,他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脑袋往后仰,用力推开对方,一把扯下丝巾。

    “你怎么了?”钟凯喘息的看着他。

    洪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挠着后脑勺讪笑:“没事,我可能有点神经过敏了。”

    钟凯紧紧的拥着他,使劲的揉捏洪晨的身体,双目紧闭发出亢奋的呻吟,他咬着洪晨的耳垂,含糊不清的低语:“我可算是得到你了。”

    “你今天好奇怪。”洪晨觉得有些不安,他有些抗拒今晚的亲热,他甚至想去别的房间一个人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钟凯试了几次,可还是没成功,他疲惫的大汗淋漓的坐在浴缸边,懊恼的打乱一池水,水花四溅,洪晨体贴的安慰他:“没事,下次吧,你一定是累了,咱们休息吧。”

    “我不行,我不行```````你让我紧张,我怕你``````”钟凯抱着脑袋痛苦的嘟囔。

    “怕我?”洪晨哑然失笑,当他的视线落在钟凯的脚趾上时,他愣住了。

    “你别叫我钟凯,叫我老公。”

    “啊?”洪晨脸都发烫了,“不行,我可叫不出口。”他指着钟凯的脚说:“你什么时候长出大脚骨了?”

    “一直都有啊,你看你,太不细心了,现在才发现。”钟凯起身揽着洪晨去卧室,洪晨刚到床边坐下就发现对面墙上的玉石匾联被改动了。原来是写着“情有独钟,挚爱红尘。”而现在已改成:“情深似海,挚爱红尘。”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一个年轻的小保姆推着轮椅走进公园,轮椅上坐着一位老妇人,从她的神情可以断定她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钟凯站在远处观望着,直到小保姆走开去打羽毛球,他才疾步走到老妇人跟前,缓缓蹲下身,“妈——我是小龙。”他哽咽着,泣不成声的伏在老妇人双膝上。老妇人枯坐着,歪着脑袋,苍老的手轻轻抚过欧阳海龙的脸,口齿不清的说:“钟凯,你看见我家小龙没?你俩是好哥们,可别打架啊。”
5/10/2007 1:07:00 PM (#8342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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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三十章 当真就好
    会议结束后,洪晨收到琳琳发来的短讯,上面短短的几个字象雷电一般在洪晨头顶炸响:哥,你知道打次胎要多少钱吗?

    洪晨立刻拨打琳琳的手机,劈头盖脑的骂:“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以为是治感冒啊?打胎对身心都有影响,卓不凡什么态度?你还笑得出来?你要在我跟前,你看我不打得你披头散发的!”

    琳琳在那头笑得喘不过气来,洪晨不禁觉得害怕,忙把语气放平和些,“琳琳,不管怎样,哥哥会帮你的,你想开点,如果卓不凡对你不好,我会替你教训他的,你爸妈那边我也会帮你说话,唉``````”

    “哥,您怎么不把短讯看完呢?哈哈,我给五个人发了这条短讯,就数你反应最强烈。”

    洪晨疑惑不解的翻看短讯,只见几个空格之后出现了这样一段文字:“我和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哦。”下面又是空白,继续下翻,终于看见:“昨晚我自行车胎没气了,所以我要去打胎!想歪了的跪下唱国歌!”

    洪晨又气又好笑,“好啊,好啊,跟我开这种玩笑,你不记得狼来的故事?你以后真有什么事,你看我还管不管了。”

    “哎呀,好哥哥,我知道你疼我。”琳琳撒娇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祝你永远迷死人不偿命。”

    “去,明知是生日还提什么死?”洪晨嗔道。

    “怎么安排的呀?”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还得工作呢。”

    “我之前给叔叔打电话问他打算怎么给你庆祝,他怎么说话声音都变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他去深圳工作时,顺便割了扁桃体,别说你,我和宣宣也觉得别扭。”洪晨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他从深圳回来后,变了很多```````感觉怪怪的,身上不知哪来的伤疤,最奇怪的是耳朵变小了,腿毛也稀疏了许多,还有```````”他觉得难以启齿,于是改口说:“你可能觉得我在胡思乱想或是真正变了的人是我。”

    “哥,叔叔也许是想给你带来新鲜感,他以前跟我说过,他怕你嫌他老```````”

    “他在变老,我也同样在变老啊,不关年龄的事,我发誓我没有外遇,没有移情别恋,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开始抗拒同他亲热,他身上的体味都变了,如果不开灯看着他的脸,我会以为自己在跟个陌生人亲热,觉得不安。”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快下班时,罗杰来洪晨办公室打招呼。

    洪晨低头一笑,“收到一份礼物。”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给罗杰看,里面装着一个木雕的人面像,是洪晨的模样。

    罗杰瞟了一眼,淡淡的问:“你喜欢这个?”

    “是个神秘人送的,我念大三时就收过这样的礼物,我觉得对方很用心,雕这个可不容易。我一共收到了五份,都是邮寄品,没有落款。没想到那人还会给我寄,也许是最近打听到了我的下落,因为我前几天参加了95届的同学聚会。”

    “应该是暗恋你的人。十有八九是个男的,女孩应该不会做木雕送人。”

    “我也这样想,我很希望能和他成为朋友,我想他应该是个内敛,有分寸的人,他无意打扰我的生活,只是想让我知道这世上有个人关心我,也许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爱情,很多人都喜欢暗恋的感觉,不了解太多,不深入接触,活在自己的幻想空间里,珍藏心中的那份美好。”

    两人跟着同事进了电梯,刚出大楼就听身边一女同事惊呼:“我的妈呀!”

    钟凯捧着一大捧香味扑鼻的大马士革玫瑰笑容满面的走来,洪晨吃惊的微微张着嘴,“我知道你更爱什么。”钟凯说着,半转身子,将花一扔,正落在他那新买的敞篷跑车上,那车后座上放满了香水百合。洪晨先是愕然的扭头看了看同事们的反应,刚一转身就淬不及防的被钟凯一把搂了过去,深深的吻住双唇。蒋涛在旁大呼小叫:“哎呀,我要晕啦!”

    对洪晨而言,这不是什么惊喜,有惊无喜,着实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从未和钟凯在公众场合如此亲热,顶多是在夜晚散步回家见四下无人时拉拉手而已。

    生日宴设在钟凯新收购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当中,十分奢华,楼梯的扶手和餐椅上都缠着粉色薄纱,上面别着白色和粉色的玫瑰花及百合,这一切都让洪晨感动不已,暗自为自己对和钟凯之间感情的质疑羞愧。欧阳海龙点了首《当真就好》与洪晨合唱,他唱陈淑桦那部分,当他深情款款的对着洪晨唱:“曾是风花雪月,现在都知道。爱了也好恨了也好,乱了也好散了也好,只想问我对你好不好?”

    晚饭后,洪晨接了一通电话,顿时神色凝重,他将刘斌拉至一旁,问“刘哥,您记得聂淡如这个人么?她以前是个模特,湖北人。”刘斌冥思苦想了许久,“哦——不就是几年前的那个女的吗?你那时跟钟凯还吵过呢,你那晚跑到JJ去堵他俩,你事后还跟我说林彪到底斗不过毛主席。”

    这家高档夜总会也是钟凯开的,顶楼大厅里只坐了五位客人,彼此都坐的很开。欧阳海龙强忍不快的走到何悦跟前,“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我要你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和洪晨来真的了。”何悦趾高气昂的指着欧阳海龙的鼻子说,“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牢里挨打受苦!我告诉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否则,我给你的,我可以再拿走!”

    “你不是已经得到钟凯了么?你还想怎样?”

    “我要你玩死洪晨,他不是自命清高么?我要你毁了他,彻底毁了他,给他些男人和毒品。”

    “不行!”欧阳海龙断然拒绝。

    何悦脸色大变,“你再说一遍!”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我绝不干伤害洪晨的事。”

    “哈哈,你以为洪晨爱上你了?他爱的是钟凯,而你不是,你只是个工具。”何悦兀自冷笑起来,“如果我把你整容录象带寄给他,那么,你又会回到起点,回到监狱里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打听钟凯的下落是想把他干掉,好让你彻底的取而代之。你已经成功的把你——欧阳海龙的三家公司全收回安置钟凯名下,我可不会傻到会认为你这样做是为了钟凯。你那帮无良的亲戚也真是太心虚,仅凭你的一个亲笔字据就乖乖奉送,都不敢去监狱看看你的替身,问个究竟,那个家伙一定是一问三不知的。”

    “你很精明。”欧阳海龙笑了起来,“可是你还不够狠。”

    何悦见旁边坐着的三名男子起身走过来,顿觉不对劲,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她这才发觉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五人,那些工作人员全不见了,她感到了无形的恐惧,后悔自己过于自信,低估了欧阳海龙这匹狼。

    她扭头就往门外跑,还未出门就与卓不凡撞个正着,她如获救星,“欧阳海龙要害我,快``````”卓不凡伸手猛的把她推进屋,反手关上门。眼神阴冷,一言不发。

    何悦扑倒在地,错愕的回头看着卓不凡,她立刻明白了,面如死灰。

    “我和他早已达成共识,联手对付你。你太不把男人放在眼里了,你以为你的美貌真的可以无往不利?至少对我这个对女人毫无兴趣的人以及已经心有所属的卓队不管用,没有谁愿意被人威胁控制,你死了对我和他都好,他有琳琳,我有洪晨,我们自在逍遥的过日子,多好!”欧阳海龙俯身揪着何悦的头发,“钟凯在哪?那个整容医生在哪?录象带在哪?”

    “反正我是活不了了。”何悦颤声道,仰头痛恨的瞪着欧阳海龙,“我这辈子干得最愚蠢的事就是忘记‘农夫与蛇’的故事,你也不会快乐多久,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我一有意外,马上就会有人把录象带寄出,还有钟凯,你们会有面对面的那天!”

    欧阳海龙揪着她的脑袋狠狠的撞击地板,直到生生扯下一把头发,他喘着粗气直起身来,见何悦的身体还在抽搐,提脚便踩,又顺手操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卓不凡和另三人都不敢看,背过身去,双目紧闭,听着那沉闷的撞击声都不由自主的发抖。何悦血肉模糊的仰躺着,脸被砸出一个大洞,脑浆和血以及眼睛里的黑色液体汨汨的流了一地。
5/10/2007 1:08:00 PM (#834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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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三十一章 峰回路转
    叶可凡夜间查房时,发现犯人2046的床位空着,经过一番搜查之后,他和值班同事在厕所发现了横梁自尽,气绝身亡的欧阳海龙。在他口袋中发现了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尼古丁欺人太甚,是他把我逼死的!

    “洪晨,你好吗?当我下定决心离开你,重新开始我的人生时,我开始喜欢上了旅行,如浮云一般漂泊不定。

    伦敦的雨没完没了,我时常会撑把伞,独自漫步雨中,北京的雨水那么少,是不是因为被伤心的人带到了伦敦?北京和伦敦都是伤感的城市,我再次逃离。

    我现在身处夏威夷,当海滩上的沙被烤得快要融化的时候,在痛快的眩晕中,我隐约看见了你和钟凯,你俩那象海藻一般纠结缠绵的爱情,在被命运的利刃一次次的割毁之后,还要无悔的相依相偎,不肯分离。

    如果你们爱的不是这般强烈,我又怎会甘心退出?因为不愿失去你,我只得让爱情别无选择的沦为友情,宿命的送上祝福。离开北京的前夜,我和林雅欣谈了很久,她说你不属于我们,她说你曾经选择过我们,只不过是在极度的彷徨迷失中寻求一条出路,那不是男女间的两心相悦。

    你和钟凯还有宣宣在北京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而我选择不断的旅行,欣赏沿途的风景,独来独往。

    太阳在我头顶上照啊照,它笑得好嚣张,我仰望着它,思念的热浪灼痛我的双眼和皮肤,我远在千里之外,却依然能呼吸到你的呼吸```````怎么才能把你忘掉?忘掉你这个迷人的坏人?如果你只能是我的一个梦,那老天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无法企及的梦?只不过徒增悲伤罢了。

    人生若只初相识,太多的相守都只是苦涩的生命流逝,假如相爱的人都只是初相见,假如这世间的情爱不再有疲惫,无奈和怨恨,假如能给每一个有情人一个公平的相识起点,若能重头来过,我一定要抢在钟凯之前认识你,与你想爱,让你过上简单快乐的生活,我不许你那么优秀```````

    你一定会笑着说:呵呵,别傻了,毕竟不再是年少懵懂。

    爱情故事皆大同小异,总是某人亏欠了某人,宁愿昏天暗地,甘心为错的人伤过痛过恨过,落得勇敢的虚名。除此之外,还剩下什么?对不起?你施舍的拥抱和你曾经犹豫过的眼神?为了不让旁人看见我的悲伤,我把自己沉入海水里。海水好咸,咸过我的泪。这时,我不禁想有多少滴泪才能汇集成一条河流,而多少江河走投无路时,才能汇集成蔚蓝色的海?

    也许,我还不了解你,所以才会无端的疯狂迷恋你,你有什么好?拿残酷来吸引我,我想我已经习惯,因为别人不曾这样待我,你的狠深得我心,喜欢你有让我难过的能力。我一次次的看着你的照片,伸手抚摸你的脸,可是我触摸到的是不安,我怕了解太多就不再有初识的神秘和淡然,我怕延伸到世俗的边缘,生长出无端的烦恼``````女人的心思连女人自己也不明白,或许就因为这个,你选择看似简单的男人吧?

    女人的恨是不讲道理的,我不许你把这些话存入记忆当中,因为我也会爱上别人的,当我爱上对的那个人时,我也会把对你的抱怨收走,不许你留。

    今天的阳光好刺眼,我想我终还是会回去的,那时,我一定可以肆无忌惮的迎视你的目光。”

    看完许洛涵发来的邮件,欧阳海龙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点了删除键。

    洪晨早晨醒来,钟凯不在身边,枕边放着一个盒子,上面有张卡片:我的,喜欢我用这么霸道的称呼吗?我真想化成这盒中的内裤,贴身呵护你。穿上它,等我晚上回来和你共度七夕。

    洪晨为之失笑,自言自语:“贴身呵护?怎么听起来象卫生棉的广告词呢?”

    他走到书房找了一张漂亮的信纸写到:哥哥,我们为什么会相爱呢?

    会不会是丘比特喝醉了玩忽职守?

    我认可这个猜测,因为我不觉得它是个诅咒。

    如果我娶了个女人,我怎么好意思跟她撒娇呢?

    她又怎么可能在深夜街头背我回家,还笑着对我说:小子,我该把你养胖些。

    她更不会容忍我的护肤品和服饰多过她的吧?

    但是,哥哥,这些都不是我选择爱你的理由。

    当你盯着我,对我露出坏笑,笑得我心里乱七八糟,手足无措时,

    我感到了快乐的紧张和羞涩,

    我想:这家伙真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今天是七夕,你说过我们不过情人节,我们天天都是七夕。

    我送你的礼物是古罗马神话中的爱之神Triangle,

    传说中爱神有两支神箭,一支金箭,一支银箭。

    金箭是用来帮助缘分的,而银箭则是专门用来破坏缘分的。

    于是爱神派出了爱之神Triangle阻止银箭。

    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风雨坎坷,

    愿我俩永结同心,但愿人长久。

    钟凯费力的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多日来一直捆绑着他的绳索已被解开,身边放着一部手机,一张光盘和一张字条,纸条上潦草的写着:如果你醒时,发觉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么我一定是出事了,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心爱的人清醒的干傻事,玩火者自焚,这个道理我懂,但事已至此我回不了头。我不知道你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欧阳海龙已经整容成你的模样取代你过着你的生活,光盘中是他整容录象,希望你能夺回你的一切。

    钟凯怔怔的看着那张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当他和身体中的恐慌以及大脑中的僵硬感作斗争时,绝望象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罩住,昏天暗地。泪水从眼中流出,那些从全身毛孔冒出来的,不是汗,也是泪。

    悲痛耗尽了他的气力,如果不是旁边有张床,他早就摔倒在地板上了,他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眼不眨。他觉得好累,想放弃一切,就这样死去,不挣扎,不反抗,不争取。无悲无喜。

    左腿突然抽筋,他不得不屈从自己的感官,坐起身伸手用力捏脚指头,可是不管用,他疼得直冒冷汗,从床上滚到地毯上,这时,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幕幕片断,一些人生中的记忆片断如同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光碟,飞速闪过:父母的模样;与洪晨酒吧初识的情景;在产房外见到被护士抱出来的宣宣;他甚至看见当初与母亲在上海火车站邂逅洪晨父母的情景。

    他不再流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和信念。
5/10/2007 1:16:00 PM (#834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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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三十二章 你是谁
    独自在家的钟小意无聊的在1500平方米的房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跑去看庭子里的鱼,一会儿去顶楼看风景,当她经过主卧室时,她停下了脚步。这个家,只有这间房她没进去过了,一直都是洪晨亲自收拾整理。

    里面会是什么样呢?她再次看着卧室门好奇的想。洪晨去外地出差了,叔叔这两晚都没回来,进去看看,就看一下,马上出来。她这样想着,手伸向门锁,轻轻一拧,门开了一条缝。

    这间主卧室有80平米,十分宽敞。钟小意踩在松软的波斯地毯上兴奋的打量着室内装饰,墙边那一排很大很长的白色衣柜吸引了她,她走过去,试探性的按了下绿色按钮,呲的一声轻响后,衣柜门往旁侧开了。第一间挂的全是西服,衬衣及领带。第二间是休闲服,第三间是睡衣及内裤袜子,钟小意拿起一条丁字裤,忍不住大笑:“哈哈,这能包住什么啊?”第四间挂的全是制服,有空军的,类似香港警察所穿的制服,日式高中生校服,还有医生的白大褂。

    卫生间的设计令她叹为观止,浴缸附近的墙面和正上方的顶都安着防水汽的镜子,教人不由得想入非非。地板是铺的玻璃砖,下面有金黄的沙子和漂亮的海星及贝壳海螺,当人走进卫生间门时,设在下面的感应器就会自动亮起玻璃砖下安置的彩灯及室内的水晶灯,美不胜收。她打开镶嵌在墙上的一个不锈钢储物柜,顿时两眼发亮——里面摆满了护肤品。她先拧开了那六瓶香水,一一闻了闻,然后小心放好,那些护肤品上的字全是外文,她根本看不懂,她取了一个容积比较大的护肤品,打开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个挺多的,用一点也不会被发觉。”她用手指头勾了一些,对着镜子美美的往脸上抹。其实,她不知道,她往脸上涂的是洪晨的护足霜。她惬意的躺在舒适的水床上,翻滚着,“睡这么舒服的床,谁还愿意早起?”

    楼下传来钟凯的声音,钟小意顿时慌了神,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门外已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情急之中她只好藏进衣柜,将门拉好,露条小缝,以便钟凯离开后,自己好出去。

    “怎么样?搞定琳琳了吗?”欧阳海龙蹲身去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十万现金递给卓不凡,“那件事还在查吗?”

    “我得想办法出国。”卓不凡急躁的在卧室里来回走动,“你得帮我,我现在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也打算移民加拿大,正在找人办,你放心一定会带上你。那个尼古丁怎么处置的?”

    “他一直喊冤,先关禁闭了。”卓不凡狠狠地吸着烟,手直发抖,“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见那晚把他勒死的情景。”

    “一个月内,我一定把事情都办妥!妈的,只把成诺解决掉也不能安心踏实,钟凯究竟藏到哪去了?”欧阳海龙忧心忡忡,“洪晨早就觉得我不对劲了,不过,好在搁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我得```````”

    衣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象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的掐住了欧阳海龙的脖子,令他说不出话来,而站在一旁的卓不凡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跳了起来。

    洪晨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进门便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抹布檫桌子,不由得一愣。那妇女看见他忙迎上去,满脸堆笑,“洪先生,您回来啦?”

    洪晨疑惑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家里就你一人?”

    “小少爷被赵太太接过去了,先生上午去公司,还没回来。王嫂去买菜了,小张和老李在庭子里种花。”

    洪晨吃惊的皱着眉头,“她们三个是什么人?”

    “王嫂是做饭的,小张是先生给您雇的司机,老李是我那口子,我俩负责打扫卫生。您叫我李妈好了。”

    “小意呢?”

    “我不知道谁是小意,洪先生您有什么吩咐?要不要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如果您还要出门,我去叫小张来。”

    “不必了。”洪晨摆摆手,满腹狐疑的上楼。待他洗澡换了衣服出来时,一个体型壮硕魁梧的小伙子站在楼下大厅仰头看他,神情冷峻,“洪先生,我是您的司机,您现在是要出门么?”

    洪晨淡淡的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律所。”

    “我送您吧,我知道路。”小张说着掏出钥匙,紧跟洪晨身后。

    到了律所,洪晨对小张说:“你去哪转会儿,三小时后再来接我。”他开门下车,刚走进电梯,一个人冲了进来,是小张。

    “怎么了?”

    “没怎么。钟先生要我跟着您,我是您的司机兼保镖。”

    洪晨错愕的看着他,冷冷的反问:“怎么?我有什么危险么?”

    晚上,洪晨沉着脸回到家,欧阳海龙和宣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宣宣两眼红红的,眼里还噙着泪。“怎么了?”洪晨过去抱他,宣宣低着头不说话,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不听话,我训了几句。”欧阳海龙笑着伸手去拍拍洪晨的臀部,“你可算回家了。”然后扭头对厨房喊:“王嫂,可以开饭了!”

    “干嘛雇这么多人?”洪晨小声埋怨,“这个小张整个下午象影子一样跟着我,弄得我在上司和同事面前好尴尬,别人还以为你不放心我,找人监视我呢!”说着,他顺手摸了摸宣宣的胳膊,不料宣宣大叫起来,连连喊疼。洪晨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宣宣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瞪着钟凯,“你打的?”

    “小孩就得管,这孩子太淘气了,招人烦!”欧阳海龙不以为然的说。

    “钟凯!”洪晨火冒三丈,“你也太没轻没重了吧?孩子这么小,你下这么重的手!你不会跟他讲道理吗?啊?!”

    “你发这么大的火干嘛?老话说的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欧阳海龙笑嘻嘻的说,上前欲拉洪晨的手。

    “你这是家庭暴力!我```````”洪晨怒气冲冲的推了他一把,“你这段日子很不对劲,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别的我不管,你不能拿孩子撒气!”

    夜里,洪晨从噩梦中惊醒。跑去宣宣的卧室看了看后才回到自己床上,仍是惊魂未定,搂着被子发呆,胳膊冷不丁被打了几下,身边传来含糊而急促的呼喊。“钟凯,钟凯。”他推了推在梦魇中挣扎呼救的欧阳海龙,打开床头灯,“喝点水吧。”

    “钟凯?哪?哪?”欧阳海龙失控的挥舞双手,跳下床,惊惧的四下张望。

    “你怎么了?”洪晨惊谔的看着他,取了条毛巾给他檫汗。

    “晨晨,”欧阳海龙紧紧搂住洪晨,他在发抖,洪晨感受到了他的恐慌和无助,他哀求着:“我对你好不好?我对你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只想能天天看见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胡说什么啊。”洪晨轻轻拍着他冰冷潮湿的背,“做什么噩梦了?我刚也是被噩梦吓醒,梦见欧阳海龙把宣宣抱走了``````”

    欧阳海龙双手捧着洪晨的脸,问:“我和宣宣谁最重要?”

    “宣宣。”洪晨与他顶了顶额头,轻声笑道,“你辜负过我,伤害过我,我仍爱你。而他,那么懂事,那么乖,我更爱他一些。”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晨晨你答应我,答应我啊。”欧阳海龙躺下闭上双眼,但右手仍紧紧拉着洪晨的左手。

    琳琳和卓不凡订婚了。赵雪梅偷偷对洪晨说:“我原以为他家没钱,我和你哥都准备好了给他俩包办下一切,嘿,没想到小卓家给他准备好了四室两厅的新房,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置齐了,还买了车!”

    洪晨惊讶的说:“他们家都是拿死工资的人,哪来这么多钱啊?”

    “可不是?”赵雪梅不安的说,“你说会不会是我那亲家贪污啊?”

    洪晨犹豫的看着她,没吭声。

    随后的晚宴上,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您好!”他声音愉悦的说。

    “晨晨。”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令洪晨身子猛的一震,笑容僵在脸上。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钟凯正坐在贵宾席上谈笑风生。

    “晨晨``````”

    “你是谁?”洪晨盯着不远处的钟凯,颤声问道。他听着电话,身体变得虚弱无力,他一只手撑着桌面,艰难的呼吸着空气,握手机的手抖个不停。

    换了三辆出租车赶到约会地点的他站在路灯下,焦灼不安的四处张望,大腿两侧的布料被他抓揉得皱皱巴巴的。
5/10/2007 1:18:00 PM (#834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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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第三十三章 对决
    他向他耳畔嘘气,轻柔中带着一丝缠绵,一丝顽皮,剩下的全是挑逗。那气息自孔道入,直透五内,令他心乱如麻,浑身酥软。突然,那两只在他上身游走的手猛地抓住他的下体,不放。

    “啊——”他发出异样的低沉的喉音,倒在浴池中,水花四溅。

    洪晨冷冷望他,没有进一步举动。

    “晨晨,”他求道,“帮帮我。”伸手去拉,可洪晨纹丝不动。

    他对他笑,那是怎样的笑?汇聚了诱惑和天真。他掀起睡袍下摆,露出紧实白皙的大腿,一脚踩在他胸口,半仰着脸对他似笑非笑,却媚眼如丝。他挺身去亲吻他的脚趾头,他一抽脚,用指头戏弄他昂然挺立,躁动不安的下体。

    “舒不舒服?”他的声音听起来象在喘息,充满魅惑。

    “你真是个妖精。”他愿死在这样的欢娱中。

    “不,”洪晨一滴眼泪,缓缓淌下,在衣襟悄悄晕化。

    “你不把我吃了,那我就吃了你!”他从水中跃起,粗蛮的将洪晨压在身下,体内兴无穷挣扎,不假思索地挺进去,如汹涌大河,怒气冲天向前奔流,充满仇恨。他恨他,恨他让他爱上他。

    腰间胯下的火乱窜乱舐,将他俩焚烧,就连那池水也似要滚开一般,翻滚不停。就这样死吧,就这样死吧!他呐喊着,拼尽全力,期待高潮,那头皮发麻,神魂出窍,欲仙欲死的感官所能及达的及至,将爱恨射入他体内。

    他如濒死之人,软弱可怜,抱着他喘息:“你开不开心?爱不爱我?”

    “不。”他的手抚上他的肩,向他的脖子聚拢,杀气取代笑容。

    “为什么?”他不安的打量他,自卑,受伤,恼怒。

    “因为你不是钟凯!”洪晨眼中射出冷酷和凶狠来,卡着欧阳海龙的脖子的双手突然用力,将他按入浴池中```````

    “钟总。”小张敲门进来,“洪律师回来了。”

    欧阳海龙胸口的衣服被汗水湿了一大片,他的样子狼狈而虚弱。一场噩梦令他仿佛衰老了十岁,“一个人?”

    “是的,他```````受了伤,额头和脸上都有瘀伤。”

    欧阳海龙身子一震,忙起身匆匆跑出去。

    楼下大厅,陈小虹一边给洪晨的伤口涂药水,一边责备道:“手机老打不通,钟凯好担心你!”洪晨怔怔的看着父母亲和宣宣,一双眼睛红得象要滴出血来。

    “怎么伤的?”欧阳海龙紧张的问,上下打量着,很自然的流露出心疼。

    “喝醉酒跟人打架,忘了对方长什么样,就连怎么打起来的都忘了。”洪晨起身冷冷的说,看也不看欧阳海龙。“你成了中国首富了吗?找来这么多保镖。要不要给他们每人也买套别墅?干脆把整个小区都买下来,建个特种部队好了。”

    洪晨将碾碎的安眠药粉末倒入汤中,正准备搅拌,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不会喝的。”洪晨大惊,想也不想的就操起手边的刀迅速转身刺去,他持刀的手腕被对方牢牢控制住,那人是小张。

    “你一夜未归,他已起了疑心。”小张飞快的瞟了一眼门外的情况,紧张而认真的说。洪晨不理会,屈膝顶向对方会阴部,小张再次敏捷避过,他急切的,低声说:“相信我,我是警察。”

    “哈!”洪晨冷笑,“我家也有无间道!”

    “那些木雕是我寄给你的。”小张松开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未完成的人面雕像。

    洪晨愣住了。

    小张脸涨得通红,难堪的低着头,不敢看洪晨,语无伦次。“我大哥是你的同学,我在98年元旦晚会上看了你的演出```````局里一直在调查你家以前那个保姆和华娜的死因,刚好钟凯,不,是欧阳海龙要雇保镖```````你别乱,我会保证你,还有你全家的安全。”他吞吞吐吐的说完这番话便要走,洪晨猛的身手拉住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到他身上,他炙烈的看着他,紧紧的抓住他的两条胳膊,用教人心碎的声调请求:“你一定,一定得保住我父母和小孩的性命,我,不管我是死是活,我都感激你!”

    “我会全力以赴。”小张看着这张漂亮的惹人怜爱的脸,内心翻腾不已,咽下喉间那句话——“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救你!”,重重的一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会把这份感情深藏心中一辈子。他已娶妻生子,虽说是通过别人介绍,但两人情投意合,妻子虽不是很漂亮,但性格温顺,勤快,孝顺父母,他很满足自己的婚姻生活。他并不爱男人,对男人的身体和男人间的性爱毫无兴趣。为了可以常见到他,他甚至转学去了洪晨所在的学校,远远的偷看他一眼,便觉得满足。有时,两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打照面时,洪晨会友善的大方的对他点个头报以微笑。而他很明白,那并不代表别的,洪晨的开心与钟凯有关,他早知道洪晨和钟凯的关系,他跟踪过他们。当听到身边有同学说洪晨的不是时,原本性格内向的他会毫不犹豫的用拳脚让对方知错。在洪晨被开除离校的那段日子里,他四处打听他的消息,还去了他家``````当时,他就象疯了一样,害怕他会轻生,担心他过得不好。后来,他回想这些往事,也暗自嘲笑自己的傻。他只是在精神上迷恋洪晨,象个fans一样,只希望他过的好好的,开开心心。这就够了,就够了。

    “两个人条件都太好也是件麻烦事。”陈小虹见洪晨一个劲的喝酒不吃饭,猜想他心中苦闷,“就算两人自己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别人也不答应,总有来拆来闹的。”

    欧阳海龙望着洪晨苍白中晕出两片绯红的脸,那双迷离中似乎透着决绝、愤恨的眼睛,那张时而紧抿,时而微张颤抖的嘴唇,他想进入他的内心,了解他的全部思想,以此获得一种安然的满足。洪晨是他生命中的不速之客,他不愿他只是个过客,他要挽留他,不择手段的,多少流传千古的爱不都是从强迫开始的么?比如唐玄宗和杨玉环。

    尽管他很明白自己走到今天这步,只是为了自救,并不是因为洪晨。他当初亦未料想过这辈子会爱别人,在他以钟凯的身份和洪晨共同生活了的这段时间里,曾经嘲笑爱情的他开始相信爱情的存在,他喜欢了这种家庭生活,有爱人,有孩子。牵挂,宠爱,温暖,朝夕共处。他醒悟到:从前轻蔑爱情只不过是以为自己得不到。

    “你怎么了?”他伸手按在洪晨的手上,洪晨的手猛的一抖,犀利的刺了他一眼,是抗拒,是入骨的恨。他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装不出亲密。

    欧阳海龙注视着他,感到自己的目光在颤抖,体味到痛苦和悲哀——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切都结束了。

    钟凯行色匆匆的来到医院,在护士的引领下顺利找到欧阳海龙母亲所在的病房。在门口闲聊的三个小伙子一见他,忙抖擞精神,满脸堆笑的打招呼:“钟总!”

    钟凯恩了一声,对一个手里握着手机的小伙子命令道:“把手机关了!”又对另两人也说了一遍,低头进入病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往外走,三个小伙子赶紧跟上,“不用跟着,你们就在这待着吧。”钟凯眉头紧皱不悦的说,他把欧阳海龙的神态和腔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就当他刚把老太太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呼喊声,他在一阵慌乱的情绪中站住,缓缓转过身来,神情镇定。三个小伙子追赶了过来,钟凯慌称要带母亲去怀柔玩。其中一个小伙子为图表现飞奔去取车。钟凯突然想到自己接走欧阳海龙的母亲,待会儿,欧阳海龙跟这三人一联系,那么洪晨他们就会有危险,欧阳海龙已是丧家之犬,他或许真会不顾母亲安危,来个玉石俱焚。于是他改变了计划,将老太太扶上一辆出租车,交代司机在怀柔的一家度假村等他,塞给司机一叠大钞。而自己却上了那辆别克君悦的驾驶座,小心系好安全带,其他三人则受宠若惊的坐在前后座。如他所愿,那三个人都没有系安全带。

    他开车行驶在去往怀柔方向的公路上,想着对策。突然,坐在车后座的人手机响了,他立刻警觉的盯着后视镜,窥视对方,那人看着来电显示惊呼:“咦?钟总?”

    他猛的将方向盘朝左打,同时加速至每小时150公里,拉手自动,将车的右侧面正正撞向路边的大树。
5/10/2007 1:25:00 PM (#8342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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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忘情
    琳琳和卓不凡收拾行礼的时候,家里来了三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叶可凡,另两个都是卓不凡的同事。

    她温顺的按卓不凡的意思和叶可凡下楼买菜,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走出小区门口,琳琳回头看了叶可凡一眼,这时,叶可凡终于开腔打破沉默,“有件事,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告诉你,按规定我是不该透露半个字,可我不愿你将来恨我。”

    琳琳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觉得他在故弄玄虚,于是继续前行,用不耐烦的口吻嘲讽道:“你想太多了。”

    “小李和江哥是来逮捕卓不凡的。”叶可凡站在原地,看着琳琳的背影。他的话清晰的传到琳琳耳边,她震惊的转过身来,“为什么?”

    “死于狱中的不是欧阳海龙,第二次的尸检报告上血型不符,卓不凡在第一次的尸检报告上动了手脚。还有```````”

    “你陷害他!”琳琳大喊,尽管其实自己已经相信他所说的。她呆了一呆,突然打了个哆嗦,欲往家跑,叶可凡一把拽住她,“没用的``````他也不会愿意让你看见```````”琳琳狠狠扇了他两记耳光,咬牙切齿的痛斥:“畜生!”

    叶可凡没有还手也没有解释,低头看着琳琳的鞋尖。的确,如果不是他觉得欧阳海龙死得蹊跷,暗地展开调查,那么这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就真的被卓不凡瞒过去了。他不是没有私心,他嫉妒他得到了琳琳,他对琳琳接受卓不凡,并对他那么好而吃惊,不忿。他忘不了卓不凡曾对他软硬兼施,“卑劣”的要求他放弃琳琳。

    当俩人返回时,发觉小李和老江已被绑在卫生间,嘴也被毛巾塞住。卓不凡已不见踪影,叶可凡连忙去解开两人身上的绳索,琳琳站在一旁发呆,浑身发抖。老张气喘吁吁的说:“他抢了枪。”叶可凡取出手机正欲报警,忽然脑袋挨了重重一击,昏倒在地。小李和老江惊谔的看着手持花瓶的琳琳,琳琳挡在卫生间门口,瑟瑟发抖的与他俩对恃。小李看着老江不说话,老江叹了口气,抓起地上的绳索对琳琳说:“再把我们绑上吧。”

    卓不凡的父母亲来了,是来做琳琳思想工作的。琳琳和卓母相拥而泣,她对那些警察们说:“就算他罪大恶极,他仍然是我丈夫,我没有加入共产党,没有高尚的情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配合你们去抓我丈夫。”

    洪晨开车载着欧阳海龙前往八达岭长城,另一辆车上坐着他的父母亲,司机是小张。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上午,欧阳海龙为了安抚洪晨,照他的意思,解雇了那些保镖,只留下小张。

    洪晨将车子停在了十三陵水库附近的一个空地上,这时,小张已经开车超到前面去了。欧阳海龙没有提出异议,平静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可打火机却始终打不着,末了,他掐断香烟,微笑的看着从拐角处下车径直走向他的钟凯,说:“何悦死前诅咒说会有这么一天,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有数,来的正好。”他下了车,走向钟凯,依旧保持微笑,目光中透着难以琢磨,“不能对你说‘好久不见’,因为我只要一照镜子就能看见你。记得十一岁那年春节,我奶奶带咱俩去雍和宫烧香,有个大师说咱俩这辈子做不了兄弟,相克。我奶奶便不许咱俩在一起,临死前还交代过。那时都没人信,现在我信了,咱俩只能活一个。”他将视线投向洪晨,但洪晨只给他一个背影,“晨晨,虽然我走到今天不是为了你,但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心存感激,值了!”

    “闭嘴!”钟凯冲上去照欧阳海龙的脸上挥了一拳,欧阳海龙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却没有还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洪晨,“晨晨,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用不了你多少时间,也许五分钟都不用。”

    洪晨转过身来面对他,却无法正视他,因为那是钟凯的脸。

    “有个秘密我现在告诉你。其实,那年你在酒吧撞破侍应生的洋酒,是我安排的。当时我只是因为无聊,看你那两同学不顺眼,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到,却成就了你和钟凯。”欧阳海龙慢慢走向洪晨,继续说:“当初,如果是我出面去摆平,或许``````”

    “你错了,”洪晨打断他的话,“一瓶路易十三换不了爱情。我爱钟凯,只因为他是钟凯。老天爷安排他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你阅人无数却不懂什么叫爱情,爱情不是报答和物质。也不仅仅只有甜蜜,激情和浪漫,它也有迷茫,疲惫的时候,没有一成不变的爱,它需要的是两人共同呵护与维持。”他看着他,直视他的双眼,“你无须庆幸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你只是钻了一个一心只想爱一个人,与爱人长相守信念的空子。”

    隐隐传来警笛声,欧阳海龙茫然失神的眼中落下两行泪,“我干这些都是身不由己,我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现在收手,钟凯,我知道你我早已没有兄弟情分可言,但我妈她没做错事,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老人。求你好好照顾她,给她送终。”

    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疾驶在天津与北京接壤的郊区公路上,卓不凡带着琳琳开始了惊心动魄的逃亡。

    后面警笛呼啸,声音愈来愈近,搂在腰间的手又紧了些。

    船民焦灼又害怕的向两人招手,“抱紧!把眼睛闭上!”卓不凡驾着摩托车冲入河里。

    船民赶紧扔下一个轮胎,一根长长的麻绳系着。卓不凡左手勾住轮胎,右手搂着头部受伤的琳琳。

    堤上站了一排持枪警察,纷纷瞄准卓不凡。“别开枪!”叶可凡从车里冲出来大喊,“有个是人质。”

    他取过狙击枪,瞄准卓不凡的左臂,他的眼皮跳个不停,因为他的视线中还有琳琳,他看见她紧紧抱着卓不凡,清丽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那是一股死也死一块的决然。他耳边回响起琳琳那番话:“我爱他,与他是不是罪犯无关,别对我说什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受不起。我是卓太太!”最终,他闭上双眼,放下手中的枪。忽听耳畔一声枪响,错愕万分的他寻声望去——卓不凡的父亲持枪而立,老泪纵横。

    琳琳恍惚中依稀听到枪声,船已远去,轮胎还在,卓不凡还在。

    她正想拉着卓不凡往对岸游,却被卓不凡的大手捂住双眼,“没事儿,媳妇儿。”他在她耳边笑,“亲亲我吧。”他用力吻住琳琳因寒冷而发抖的双唇,当他的手无力滑落时,琳琳骇然发现他的脖子左侧在喷血,“媳妇儿,我对不住你。”卓不凡流着泪歉疚的看着琳琳,诚恳而哀伤的说:“有很多比我优秀的男人也爱你,可他们一定没我爱的多``````我这辈子只爱你``````”他的身子已无意识的渐渐下滑,可双目仍看着琳琳,嘴角残留一丝凄苦的笑。她死死抱住卓不凡,奋力划水,她不哭也不喊,憋着一口气只想把卓不凡带上岸。这一定是场噩梦,游到对岸就好了,一切回到从前。惶恐的她只得幼稚且无奈寄托于这种自欺的方式来驱赶噩梦。

    她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拉不动了,拉不动了,指甲都已经折断翻起,可她已感觉不到疼痛,她无力,悲痛,直到卓不凡的衣领也挣脱了她的手,她在精疲力尽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沉下去,沉下去```````她愤恨的仰望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啊——”

    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拉住了生无可恋的她,是叶可凡。琳琳挣脱开,潜入水中,胡乱的探索,试图能碰到卓不凡``````

    警车一一发动离去,被救上岸的她默默的看着平静的河水,看着上面漂浮着的轮胎,两名警察过来客气的要她上车一块回警局,经过叶可凡身边时,她站住了,叶可凡请那两警察先行一步,并保证会把她带回去。当只剩他俩时,她问:“你有没有开枪?”

    他沉默良久,轻声说:“有。”

    她扑上去歇斯底里的踢打他,可没打两下她就瘫软在地,不是心软,她已经没有力气,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可凡低着头,艰难的想着如何安抚琳琳,当他看清地上的影子时,他吃惊的抬起头,琳琳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他。“琳琳——”他心痛的喊道。

    “砰”的一声枪响,叶可凡身子晃了晃,他的左肩中枪。

    “这一枪是替我老公还你的!”琳琳把枪扔在叶可凡脚边,转身离开,她单薄的背影载满了不堪重负的伤痛。

    “琳琳,开枪的不是我。”叶可凡挡在她面前急切的辩解,然而琳琳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向前,甚至连叶可凡淌血的肩头都没看一眼,她两眼空洞无神,如一具行尸走肉。

    “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爱我一次?你可以给他三次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是他把咱们拆散的,你本来是我的。”

    “真正的爱情是拆不散的。”琳琳平静的说,“我继续爱他。”

    叶可凡看着琳琳倔强的,冰冷的充满悲痛和怨恨
5/10/2007 1:27:00 PM (#8342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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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让每个人都心碎
    琳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池里的鱼儿,鱼儿在水中嬉戏,无忧无虑,逍遥快活。

    “刘哥,您跟嫂子回房休息,我在这儿陪她。”洪晨望着喃喃自语的琳琳,心中阵阵酸楚。

    “对,您跟嫂子进屋歇着,我和晨晨```````”钟凯忙附和。

    “你也回去吧。”洪晨走到琳琳身边坐下,空洞的望着前方,一言不发。他纹丝不动的坐着,但他知道钟凯就站在他身后,他没有离去,而是用一直用哀伤的,不安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不能面对他,不能单因他说“不介意”就真的相信他的不介意,连他自己那关都过不去。男人的爱,象是潘多拉的魔盒,新奇,绚丽,刺激是它给出的诱饵;沉沦,伤痛,毁灭是冒险者的结果。若有谁试图扭转乾坤,亦不过是从一种苦难进入另一种苦难。

    他用沧桑凄苦的强调唱起了黄大炜的《让每个人都心碎》:

    “城市一片漆黑

    谁都不能看见谁

    除非紧紧依偎

    我让自己喝醉

    没有你我就不能入睡

    整夜又整夜的徘徊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后悔

    寂寞是被原谅的罪

    喔

    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心碎

    怎么去安慰

    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流泪。”琳琳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头靠在他肩上。这首歌,钟凯曾不止一次的唱给他听过,此刻当他唱起这首歌时,体会到的不再是感动,心疼,而是深深的无奈和疑惑。他怔怔的坐在秋千架上,微微低着头,右手紧紧握着秋千绳索,流着泪唱着支离破碎的歌,直教听者肝肠寸断。

    “你的泪烫伤我的脸

    那一次我尝到伤悲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后悔

    寂寞是被原谅的罪

    喔

    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心碎

    怎么去安慰

    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流泪

    你的泪烫伤我的脸

    从此就再也说不出

    我爱谁````````”

    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钟凯一脸疲惫的回到家,宣宣如旋风般从他自己的房间冲出来,满脸的期待,但他只看见钟凯时,他的表情变得很沮丧,很失望。他一声不吭的又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钟凯开门进去,看见宣宣趴在窗台望着外面。他忍着悲伤,站在门口问:“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DADYY。”宣宣盯着窗外,头也不回,两眼红通通的,泪水流到腮边,落在手背上。

    “宣宣,”钟凯咬着右手的大拇指,不让自己哭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先睡吧,醒来就能看见DADDY了。”

    “您骗人。我很乖,我一直很听话,可是DADDY他不知道,我要开始不听话,我要生病,这样DADDY就会回来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哭了起来,象普通孩子那样哭闹。

    “我要DADDY!”

    “宣宣,爸爸也好想他——”钟凯抱着儿子痛哭失声:“DADDY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他知道,我们,我们全家人都在等他,我们都离不开他,他会回来的。”

    “陈老师!”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的涌向校门口。围着一名穿着白T恤,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满脸喜悦的说:“您看我们穿上新衣服了!”

    “我们上电视了,好多电视台来采访我们。”

    “我们还表演了您教的少林虎虎拳。”一个小男孩大声嚷嚷,由于乡音的缘故,他把“伏虎拳”说成了“虎虎拳”。

    “他们想采访您,我们都说了,说老师您不愿接受采访。”

    “老师```````要走了。”

    “老师不要走。”孩子们都慌了,拉的拉手,抱的抱腿。

    “老师,我们让人在山下站岗,一有陌生人上来就马上通知您。”

    |“老师不是坏人。”那男子苦笑的弯腰抚摸小孩的头,“老师只是想静静的生活,过着单纯的,没有纷扰的生活。”

    “老师是不是想家了?”

    男子闻言微微一怔,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缓缓直起身子,阳光很刺眼,他抬手将手背贴在额头上,他轻轻说道:“我很想家,很想。”

    村支书匆匆跑来,“哎,刚才那个大老板走啦?走多久了?”

    “大老板走了!”孩子们响亮的回答,其中一个小女孩抬头说:“陈老师,那个大老板说话跟您一样,也是说的普通话,他给我们送了两车东西,还有建新学校的钱。”

    村支书感激的说:“陈老师,都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因为你跟孩子们的照片被登到报纸上去了,外面人也不会知道我们这儿。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一张照片会带来这么多好事。”

    “咦,这是那个大老板的包啊!”一个小孩指着村支书手里的一个皮包惊讶的嚷。

    “哦,对了,他把包忘下了。”村支书拍着脑门,左右张望,“这可怎么办?”

    “他在那边,站在那边!”一个小女孩跳着喊道。

    村支书忙将皮包往陈老师手里一塞,“陈老师,你见多识广,会来事,你帮忙去请那个大老板务必留下吃顿饭,他可真是难得的好人。他答应了负担所有孩子一直上到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说给咱们这修路建厂。”

    前几天一直下雨,山路泥泞不堪,那“大老板’站在一棵百年老树下象在发呆,他的鞋和裤腿上都是泥。那背影如此熟悉,而他却生出迟疑的情愫来,他想飞奔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可是,他又很忐忑,很忐忑```````

    “先生,您是不是丢了什么?”

    钟凯的肩头一震,缓缓转身,与洪晨面对面。他们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沧桑和酸楚,重新涌出的泪水将它们带走,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磨灭的爱和希望。

    微风吹过,树叶在他们的头顶上沙沙作响,半空中飘落两片树叶,摇曳着落在洪晨的肩头,钟凯伸手想替他摘掉,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洪晨时,他猛的将他抱在怀里。

    “为什么你总是能找到我?”

 因为老天爷不想咱俩分开。如果,你喜欢这儿,那咱俩就在这住下,一直到老。”
  “这的条件很艰苦,你过不了的。”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令我害怕痛苦的事了。”
最后由 凝云 修改过/ 2007-5-10 13:54:15
5/10/2007 1:29:00 PM (#8342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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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12/31/2006
外篇 你是我的另一半
    柏拉图在《飨宴》一书中描绘了一种奇妙的人类形象。他说人本来的形态有三种——男人,女人和两性人。这三种人在一起很骄傲,他们轻视神灵。有一天,他们拿着刀,齐心协力地砍向神灵,企图战胜神灵的意识。结果,他们惹怒了上帝,均被砍成了两半。他们当中有的死了,有的向其他形体的半个人求救,努力地恢复原来的同体身形。

    这大概便是我们为什么会对心爱的人说:“你是我的另一半。”的最好解释吧。

    这种半个人之间出于生存的本能而结合并互相追求和依恋,就是人类原本具有的性爱所起的作用。于是,这样的结合便引发出了“同性爱”与“异性爱”。

    被翻译成爱或恋的eros的原意是性爱或性欲。希腊神话中爱神的儿子厄洛司,在罗马神话中被称为丘比特,丘比特是欲求的意思,因此,爱,恋与欲求,欲望具有相同意义。

    eros,是一种企图恢复人类原来形态的欲望。所谓恢复人类原来形态,就是从半个人变成完全的人。它也包含了两性间结合的欲望。

    关于爱情,我们都满怀憧憬。但生活难免有遗憾,爱情中的遗憾无外乎是:他爱我,我爱她,而她爱的却是他。真正有几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悲伤的转身沉重离开时,我们只能对自己说下次会聪明点,至少不会让自己痛``````

    《你是我的禁果》的最初故事是说的男女之爱.但写了三万字后觉得有点平淡,不够曲折。试想两个条件优秀的男女恋人为何不能白头到老?哪有那么多的国仇家恨?哪有那么多的白血病?当将女主角换成男性身份后,矛盾冲突很容易的显现出来,故事向悲剧发展似乎顺理成章。这或许算是一种投机取巧吧。希望读者在阅读这个感情故事的时候,不要一味的关心他们的性取向,而是关注他们如何或者是否用心的发展一段感情。也恳请大家不要用鄙夷厌弃的态度武断的对待选择过另一种感情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只要他(她)投入了真情,就该被尊重,不是吗?

    在自己的生活中我们都是乐于平淡的,但我们骨子里都有渴望刺激的不安分因子。所以,我选择了写小说,构造别人的人生,主宰他(她)们的悲欢离合。也许大家不喜欢我刻意去追求情节曲折,悲惨。如果是类似“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这般故事,我也没写的必要了。希望大家抱着娱乐的态度来看我的小说。
5/10/2007 1:46:00 PM (#8342450)
冬眠状态通行证 凝云

级别:23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2/31/2006
  终于把她贴完了,为两个人所经历的一切既感到悲伤又感到嫉妒,悲伤的是难道两个人真的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最终才能在一起吗?嫉妒的是有时爱情的永恒也许就是在曲折中诞生!
  看完这篇小说也许有很多人认为主人翁洪晨是幸运的,他最终和他始终如一的爱人走到了一起过上了富裕美好的日子;但我却认为真正幸运的人应该是钟凯,假如他没有遇上洪晨的话那么他的生活可能会一如既往的糜烂下去,他也就不可能尝试到真爱的滋味.
  作为还不被这个社会认可的一族,我衷心的希望和祝愿,每一对真心相爱的同同们能够过得快乐幸福!
5/14/2007 11:14:00 AM (#8363702)
冬眠状态通行证 受伤的春天

级别: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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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3/24/2006
真的很感人~支持你!
5/22/2007 1:40:00 AM (#8403775)
冬眠状态通行证 一个自己

级别:37
来自:(广东) 广州
诞生:1/26/2007
不错的故事
5/22/2007 1:48:00 PM (#8405749)
冬眠状态通行证 西北狼

级别:17
来自:(广东) 肇庆
诞生:5/22/2007
真真切切。
6/20/2007 10:14:00 PM (#8540077)
他时夜雨独伤神 该角色已不存在
还不错了
6/20/2007 10:14:00 PM (#8540078)
他时夜雨独伤神 该角色已不存在
还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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