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开始突然地痛，像明媚春天里突然遭遇一场冰雹，激烈过后毫无生息。

谁来打我一巴。

眼泪在眶里打转再打转，手指痛得痉挛了去，想笑，笑容都渐渐僵硬，又想，有个人一拳朝我面打来，牙齿脱落，就不会有这样的痛。

渴望一个温暖熨贴的拥抱。

想起很久之前有个女子同我说，牙痛的时候，拼命想起那个男人带她去看牙医，一路小心呵护，曾经那么美好，想起来的时候会更痛更痛。

现在唯一庆幸，是少却这样的回忆，所以不会切切地恨。

虽然常常好了伤疤忘了痛。

非要在这样的时刻，才发觉自己脆弱如同小孩子。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在疼痛面前，像消化而去的春水，流走流走。

听着《Craigie Hill》，那么纯澈的声音，我迷恋的，听起来清冷到不得了。有冷意从脚底生起，即便那么早就洗了澡，有热水一点一点地温暖身躯，即便穿了两件衣服，一杯一杯地喝热水，还是会瑟缩。

亦不能舒缓疼痛。

幸好，幸好，有个人，在我这样疼痛的时刻陪在我身边，宠我如同小孩子。

信息叫我买药，真切担心地，为我健康着想。看着看着，总会觉得面目模糊，这样疼我的人，在这样寂寥的时刻，为这巨大的温暖觉得幸福。

我这个人沉闷至极，对于喜爱的人，只能够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珍藏，面无表情，又或嬉笑玩闹，像当不得真。而对于感激的，只能不断不断地重福，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言辞乏味而令人厌倦。

又因了心性之倔强，无人窥见我嚎啕如婴儿。

幸得她，看见她的信息总是温暖的。都是寂寞的女子，她比我要生色得多，然而，很多时候，总会在一个个偶尔的时刻，心疼到不得了。

想必她也如此。


夜晚在床上疼痛宛转的时候，眼泪怎么一直都不来呢。发了信息过去哭，说痛得睡不着，呜呜。其实我也只是撒娇的小孩子，幸得她这样容忍我，在那些无聊地信息间予我关怀。

渐渐温暖。

第二天起床，头昏脑涨，抓过手机来，看见她的信息，询问牙痛是否好很多，又叮嘱我去买药，忽然就笑得一脸是眼泪。

这一次疼痛，成就了我对她的一场感激。

愿她可以得偿所愿，佑她不再流离颠转。